10、目标鱼人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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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香波地群岛十三号区域，夏琪的酒吧。
时间还早，酒吧里没有什么客人。夏琪展开刚送来的报纸，叼着烟和雷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风铃声响起时她抬起头，看见一个背着剑的半大女孩推开门走进来。
“这里是酒吧哦，想买零食的话走错店了。”夏琪吐了口烟，目光在女孩脸上一扫而过，“小朋友。”
“我是来找镀膜匠人的。”女孩回答，“听说夏琪酒吧里的镀膜匠老雷手艺很好。请问是这里吗？”
雷利正慢悠悠喝酒，闻言转过半个身体，懒洋洋道：“没走错。我就是。”
等看清那女孩的模样，雷利本来耷拉着的眼皮抬起，挑了挑眉。
香波地群岛背靠红土大陆，是去往新世界的必经之地。从这里出发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向世界政府提出请求，花一大笔钱直接穿越位于红土大陆顶峰的圣地玛丽乔亚，既花钱也花时间，不过很安全；第二条则是用树脂为船镀膜，下沉至海下一万米，通过途径鱼人岛的海底线路到达新世界。这条线虽然便宜，却因七成之高的沉船率而相当危险，基本只有海贼愿意走。
雷利面前的女孩五官清秀，面容稚气，衣着简单但干净整洁，除去背上那柄大剑跟路边随意一个缠着妈妈要糖吃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很难相信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是海贼，还要给船镀膜，走鱼人岛去新世界。那小身板看起来连新世界的一个浪头都很难挨住。
“你一个人？”夏琪把手臂放在吧台上，一手摁灭烟头，“能问下你的名字吗？”
“艾露达。”女孩平静道，往里又走了几步，露出身后拖着的一串海贼，“钱的话，这几个人的悬赏加起来应该有五千万贝里，不知道够不够？”
夏琪：“…………”
她快速扫视那些鼻青脸肿明显是被打昏过去的海贼，开始心算具体金额。
雷利再次挑眉。他放下酒杯，饶有兴致问：“多大的船？”
“很小，我一个人的船，应该不用花太多功夫。”艾露达走近了，仰起脸跟他对视，“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快开始。我赶时间。”
“七千三百万。”夏琪低下身，对艾露达笑眯眯道，“蓝头发的那个两周前赏金涨了两千万。够多了。小露达——我这么叫你可以吗？你准备去哪里？阿姨可以送你点路上的必需品哦。”
“和之国。”艾露达的嗓音带着小女孩特有的清脆甜美，从语气到表情却都冷淡至极波澜不惊，“非常感谢。如果有葡萄酒或者苹果酒的话，请分我一点。”
“哦，和之国吗？那可很难去的。”夏琪笑意更深，从吧台里走出，半蹲下来和艾露达对视，“葡萄酒和苹果酒？阿姨这里刚好都有呢，一会儿自己去挑几桶带走吧，让那个白头发老爷爷帮你搬。小露达今年几岁啦？”
雷利：“……喂喂，白头发老爷爷也太过分了吧。”
艾露达显然有点不适应她的热情，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九岁。……夏琪姐姐，可以不要这么看我吗？”
“哎呀，还叫姐姐，太可爱了。”夏琪笑眯眯靠近她，“小露达从哪里来啊？花了多久到香波地？别躲啊……”
艾露达一退再退，几乎有点招架不住，求助地看了雷利一眼。雷利哈哈大笑，起身拍了拍夏琪的肩膀：“行了，夏琪，你吓到人家小姑娘了。艾露达是吧？船在哪里？带我看看。”
艾露达闻言松了口气的样子，向前两步，绕过夏琪跳到了雷利前面，以比来时快了不少的速度领着雷利出门去了。等到雷利和艾露达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外，夏琪起身，倚着吧台笑出声。
“哎呀哎呀。”她点了支新的烟，“好久没碰见这么好玩的小姑娘了。”
艾露达的船确实是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储藏仓。雷利绕着船走了几圈，被船身上无数伤痕和船舱里大片陈旧污渍弄得眉头紧皱。
“未免也太不爱惜了吧。”他敲了敲船舱，“起码洗干净点啊。”
艾露达眨巴眼睛不说话。以雷利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那些污渍全是血液干涸后形成的，他看了眼艾露达，实在很难想象这么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放着满船血不收拾直到再也弄不干净。他摇了摇头，四下检查后回到艾露达面前。
“损伤太严重，寿命已经快到了。”他看艾露达一直仰着脸，半蹲下来跟她平视，“它撑不到和之国了，在那之前你就需要换新船。”
“能撑过鱼人岛吗？”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雷利摸着下巴，“你这艘船太小，镀膜后能撑起的气泡体积也不会太大。泡泡的强度没问题，但氧气含量可能不够。另外，一旦在海下遇到海兽攻击船体也可能支撑不住直接碎掉。”
艾露达：“…………”
她回头看了看船，又看了看雷利，冷不丁道：“老雷爷爷……”
“老雷。”雷利笑出声，“我叫雷利。”
“好的，雷利。”艾露达从善如流，“你不想让我去鱼人岛吗？为什么？”
雷利笑容微顿。他陡然锐利的目光穿过镜片落在艾露达身上，仿佛要剖开一切伪装直指灵魂。艾露达不闪不避，坦然地和他对视。她年纪还小，眼眸清澈，银色曈膜在日光下浅淡得近乎透明。半晌后雷利笑着摇了摇头，在艾露达面前盘腿坐下来。
“最近的小朋友真是不得了啊。”雷利说，“但你这个年纪，要去新世界还太早了。”
“我必须要去。”艾露达也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下，双手放在膝头，“有不得不做的事。”
雷利摸了摸下巴：“这可难搞了……你从哪里来？”
“东海。”
“到这里花了多久？”
“一年。”
“在乐园航行都花了一年。”雷利问她，“你觉得你能在新世界全身而退？”
“不觉得。但也不会死。”艾露达语气平和，目光沉静，“我会看着办的。伟大航路上不缺孩子。”
“伟大航路上是有很多孩子，但那都是在大人的保护下行动的。”雷利淡淡道，“哪怕在他们之中，你的年纪也小得过头了。”
艾露达眯起眼睛。银发镀膜匠挑眉，双手抱胸。
“……伟大航路上是有很多老头，但都是在年轻人簇拥下行动的。”艾露达学着他的腔调说，“哪怕在他们之中，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吧。”
雷利哭笑不得。艾露达在他说出下一句话前站起来，反手抽剑，把它缓缓插在地上。霸气缠绕的黑色剑身上倒映雷利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双眼。
“谢谢你的担心，雷利。”艾露达说，“不过我比他们都强。我会活下来的。”
雷利回到夏琪酒吧时已经是下午。他没见到早一步回来置办物资的艾露达，房间里只有叼烟看报的夏琪。
“呦，回来了。”夏琪说，“我还以为你一定会找出各种理由不让小露达出航呢。居然真的帮她镀膜了？”
“哈哈哈哈哈，哎呀，怎么说呢……”雷利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冰镇威士忌，语带笑意，“理由是找了，谁知道这是个小怪物。”
“哦？”
“她那把剑是黑色的。”雷利眯起眼，“用不了几年，海上就会出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超新星吧。”
霸气，海楼石之外唯一能对付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手段，也是新世界生存必备的能力之一。话虽如此，掌握霸气的人其实并不多，其中大部分又只是粗浅的自我领悟，鲜少有精通者。将武装色霸气缠绕武器之上，使武器呈现黑色，就属于霸气的高级应用技巧之一。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千锤百炼之下将经验、力量、霸气等等灌注在刀剑之中，如此诞生出的刀剑就是被奉为刀中绝品的“黑刀”。
年仅九岁，骨骼都没定型的女孩，竟已将武装色霸气修炼至能缠绕大剑的地步。
那句“我比他们都强”，没有多少夸张。
“霸气？”即便是夏琪也有点惊讶，“九岁？……了不得啊。”
雷利喝了口酒，转移话题：“膜镀好了，人呢？”
“要了纸笔在后面写信呢，说要给朋友们寄。”夏琪被要按时寄信的乖宝宝和霸气的反差搞得面色复杂，“她师父是谁？父母呢？哪个怪物能生出来这样的孩子？”
“谁知道，你自己问啊。”
“……算了。”夏琪哼了一声，“小露达已经有点烦我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可爱懂礼貌的小姑娘。你去给她搬酒吧。”
“喂，她都会霸气了怎么还让我搬！体贴一下老人家吧！”
“会霸气难道就力气大吗！人那么小一只，那么大的酒桶！你去！”
当晚，收拾好行装的艾露达告别夏琪和雷利，踏上了前往鱼人岛的旅程。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小小的船上，体型袖珍的帆船又翻腾数下，隐没于漆黑的海水中。夏琪远远看着，呼出一口烟，表情淡淡。
“担心？”雷利拍了下她的肩，“放心吧，小姑娘心里有数。”
夏琪看着帆船消失处的漩涡：“怎么说也太小了……应该让她明早走的。”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回事？真年纪大了？又不是没见过小女孩，心软成这样。”雷利背对海岸，面带笑意，“从她出海当海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大海的儿女了。”
海洋的儿女将命运依托于这无边无际瞬息万变的母亲手中。无论是谁，终归枯骨。永无止境，只是笑谈。（*1）
夏琪抬头仰望天空。云层翻涌，满月的光辉倾撒而下，海面上层叠流动的银光像一颗颗滚动的宝石。刚刚被黑暗吞没的女孩眼中也有这样灿烂动人的银色。虽然年幼，也已有这月光般的清冷淡然。
“你说的对。”她最后说，“把年纪大了给我收回去。雷师傅，想被扣工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目标鱼人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