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宇智波存活指南》超喜欢百香果

63、妹妹

　　“曜……！”
　　近在咫尺的刀光将山月盈半张侧脸映亮，曜抿起嘴，嘴角下垂，火焰噼里啪啦地跳动着，犹如她此时翻滚的情绪。
　　她只犹豫了这一秒，刀锋便继续划了下去。
　　“她，她，”山月盈的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字句，她看着后面的山洞，似乎想表达什么，但奈何神智破碎，说出的话也令人费解，“在里面。”
　　但曜听懂了，她有些懵，但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瞳孔里的一丝光亮，一阵海风刮过，卷走了她刀尖上的火。
　　“什么……”
　　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眼前的山洞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不，重点不是这个。
　　曜走近几步，尽可能地安静了下来，海风与波涛的嘈杂在这个山洞之中回荡，加上她和山月盈发出的声响，很容易便会忽略这其中的另外一种声音。
　　呼吸声……
　　一呼一吸，平稳得像是一个人在身边入睡。
　　但是这里是个不可能有人居住的山洞，这声音也不会是她和山月盈其中一个发出。
　　曜看向山月盈，但对方的神智连说句话都很困难，更别说和她解释这个地方的情况了。
　　没有办法，她的指尖搓出一团瑟瑟发抖的火，微弱的光芒散开，曜看见了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
　　稍一走近，那呼吸声就更大了一分，就好像，她此时正处在某个人的咽喉里。
　　这个想法令曜吓了一跳，额角也跟着落下冷汗来，她试探性地往前走去，大约50米左右，在外界的月光无法抵达的地方，她拨开弥漫在四周的黑暗，眼睛倏然一亮。
　　写轮眼的视界里，她身前不远的位置上弥漫着特殊的查克拉，被火光堪堪照到的岩石上布满了流动的白色纹路，曜眯起眼，耳边的呼吸声渐渐盖过了外界的声响，她看着脚下将外界隔绝的一层薄膜，喉头微紧――她拥有可以通行的血脉，只需要迈出一步，便会抵达一个新的位置。
　　山月盈缩着角落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从刚刚开始，她便一直跟在曜的身后，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行为，曜也不知道她接下来会不会做出什么。
　　该怎么处置她，这是曜目前面对的一个难题。
　　但山月盈却自己站了起来，她驼着背，紧贴着墙壁，行走的样子像一个佝偻的虾米，她穿的衣服很宽大，袖摆垂了下来，曜只能看见她一节露在外面的手指。
　　山月盈伸出手，在身前的位置比划着，似乎是在触摸着什么。
　　是结界。
　　曜看得很清楚，那结界就像一个气泡膜，在山月盈的手下流动着。
　　她看起来很害怕，小心翼翼，曜有些紧张，她并不知道结界背后是什么东西。
　　要不还是算了。她在心里迟疑。
　　“喂，你在做什么？”
　　突然的声响令曜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她握了握刀，僵着脖子回过头。
　　山月盈被吓得捂住头，在地上反复打滚踢蹬着，动作有些大，曜怕她滚到结界里，伸手强行按住了她。
　　等她稍微平静了点，曜才转头去看那只站在一旁石块上的忍犬。
　　“你是？”
　　曜没见过卡卡西的通灵兽，但注意到了对方的衣着，她并没有发起攻击。
　　“卡卡西让我来的，我的名字是帕克，”忍犬朝她伸出了肉垫，可惜这并不是什么适合自我介绍的时候，它跳下石块，来到曜身前，一双漆黑的狗眼看了看抖得格外厉害，面部五官都几乎扭曲了的山月盈，“怎么回事？”
　　“这里有个特别的结界，”曜用下巴点了点后方，“不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帕克在地上嗅了嗅，凑到结界跟前的位置，它突然警觉地后退一步。
　　“怎么了？”这回换曜问它。
　　“有股血腥气，看来你说得没错，”帕克转向她，狗鼻子耸动了两下，“你打算怎么办？”
　　松了松压着山月盈的手，曜垂了眼。
　　血腥气……联系到山月盈的话，曜的心里升起了极其不祥的预感。
　　“得去看看，可以的话，帮我转告下队长。”伸手将山月盈拉了起来，曜的手被用力地甩开。
　　“她和你一起吗？”帕克示意了下整个背都贴在石壁上，恨不得陷进去的山月盈。
　　曜捋了下耳边的碎发，“是的。”
　　“我知道了，我不能进入结界，你的情况我会报告给卡卡西，”帕克转过身，向山洞口跑去，它的身形小而灵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里，“那么，告辞了。”
　　“谢谢。”
　　曜闭了下眼，手中的光亮了几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动，“那么你呢？”
　　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是山间流淌的溪径，载着几分无奈的怆然，格外的温柔与动听，“母亲？”
　　山月盈的目光亮了亮，身体稍微放松了点，她望着曜，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回忆，但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只能失望作罢。
　　“放松点，”曜安慰她，“你刚刚说谁在里面？”
　　“她，她……”山月盈答得磕磕绊绊。
　　曜只觉得额角起了青筋，但她依旧保持着平静，“她是谁？”
　　山月盈缩了缩，又抱住了自己的头。
　　曜的嗓音有点涩，“雪吗？”
　　眼前缩成团的女人颤抖了下，无声地印证了曜的想法。
　　真的是她吗？
　　站起身，曜抬手探入结界之中，掌心微凉，有风自下而上袭来。
　　深吸一口气，她往前一步。
　　“我，我！”山月盈突然拔高了声调。
　　曜回头看了她一眼，女人的脸在昏暗的火光里，看不见岁月的刻痕。
　　她走上前，“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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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界背后是个几近垂直的滑坡，曜并没有闻到帕克所说的血腥味，一路滑到底后，她伸出手，扶了一把被吓得格外狼狈的山月盈。
　　借着指尖的火，曜环顾了下四周，眼前的洞穴构造如同一个溶洞，只是空间略有些狭窄，宽度不过三人并肩的大小，崎岖不平的石路上蓄满了水，有水滴顺着上方的石笋了下来，发出的滴答声传向深处，回应它的，是一阵诡异冰冷的风。
　　一呼一吸，曜打了个寒噤，身边的山月盈显然来过这里，虽然很慌乱，但至少也没发出太大的响动。
　　不过。
　　曜低头看了眼脚下细小的石砾，回过身，将手递给山月盈。
　　在一个陌生而危险的地方发出各种暴露自己行踪的声音，曜觉得和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正面对抗的缺点已经得到弥补，但她个人还是更擅长潜入与暗杀，如果要让山月盈在经过这样的路面且不暴露行踪的话。
　　曜将她背了起来，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身体以及皮肤的温度时，不禁有些感叹。
　　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血脉，她的亲人或许也不至于如此悲惨。
　　山洞很深，曜整整走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在前头，看见了一点光亮。
　　那是一只萤火虫，青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在一株自石缝间生出的植株边，来回地游荡。
　　耳边的呼吸声更响了一些，而除此之外，曜又听见了另外一种声音。
　　“扑通，扑通……”
　　稳定，而有力。
　　她突然意识到了前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偏过头看山月盈时，对方正紧张得低着头，将她的衣物抓得微皱。
　　是‘心脏’，可是，‘心脏’是山月族人避难与祭祀的地方，是最为核心的地段，在这个位置，怎么会有另外的通道？
　　正当她疑惑时，山月盈突然抬起了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向那团小小的萤火虫伸出了手。
　　曜迟疑了下，没有动，白色的光芒自山月盈指尖窜出，落在萤火虫身上，瞬间便将其打了个粉碎。
　　什么……？
　　曜看着空气中散去的点点荧光，脊背拉紧，立马便后退了一步。
　　山月盈挣扎了一下，曜眼睛里的勾玉旋转着，一片阴影自那坨草原先的位置跃起，窜向洞穴深处――在这先前，她甚至都没注意到其中查克拉的流动。
　　这并不是曜自身的问题，这个侦查用的秘术，显然对写轮眼一类的瞳术也有着隐匿的效果。
　　“是盈吗？”
　　曜一怔，将山月盈放下后，她往后一退，迅速熄掉了指尖的火。
　　那个声音带着回声，在这个狭窄的山洞里，曜只能辨认出对方并未在近处。
　　重新陷入黑暗之中，山月盈看起来有些无措，她的夜视能力远不及忍者，自然也不知道曜在瞬间去了哪里，低头看着手掌，她的背影就好像是丢了玩具的孩子那般的委屈。
　　“盈？”
　　那个人似乎走进了些，声音也大了不少，曜很快便认出了他的音色，攥着刀柄的指节都泛了青――大长老！
　　以她的力量，对付不了这个老头。曜很清楚，于是她将目光转到了山月盈打颤的肩膀上。
　　女人走了几步，碎石滚落的声音传了出去，曜看见前方窜出了一道白光汇成的锁链，一把便将山月盈的手臂与腰捆绑了起来。
　　山月盈尖叫了两声，回头想要求救。
　　但她找不到曜在哪里，心里的渴望也随之落了空，整个人失了力度，被那条锁链连拖带拽地扯了过去。
　　曜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后面，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山月盈的膝盖磕在岩石上，留下了冒血的伤口。所幸剩下的路算不上漫长，她很快便来到了出口的位置。
　　“扑通，扑通……”
　　浅淡的光线自出口的位置透了进来，脉搏的声音近在耳侧，几乎与曜胸膛里的搏动同步。
　　“果然是你。”佝偻着背的老人见到山月盈，似乎有些不满意她的举措，粗暴地将她扯了起来往另外一边拽去，曜连忙跟上，躲到一边。
　　另外一边，是一个椭圆形的空旷空间。
　　周围环了条小小的栈道，连接着一处长方形的平台，以及不远处通往中心的石桥。
　　整个空间的正中心，由一颗白色的巨大心脏所组成，两根约莫四人环抱的白色树干将它悬吊在半空中，上方，以及四周的岩壁上，无数根的丝线血管般蔓延着，顺着心脏的鼓动而散发着光亮。
　　就连四周冰冷的石壁都仿佛在跟着心跳声而扭曲，曜望着眼前的景象，脸色阴沉。
　　银牙说得没错，‘心脏’的内部确实存在着另外一层结界。
　　其中所包裹的，是什么？
　　作为混血，曜并没有进入过真正心脏的内部，但是……她往前踏了一步，一股腥风扫过她的脸。
　　心脏的下方，是数以百计的森森白骨。
　　有些已经只剩下一个骨架，有些还很新鲜，保持着临死时的绝望。连接着血肉的骨头向空中伸出再没有温度的手，从中透露的尖锐的凄凉感，令人哀痛。
　　山月一族作为血腥的一族，祭祀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将杀死的外族人供奉给月神，而特殊的情况下，作为血腥一族的他们，自然也会对同伴下手。
　　曜不敢保证其中不会有雪的尸体。
　　都已经来到了这步，她清楚她只能做自己目前最需要去做的事情。
　　她扯住露在衣服外的细线，在大长老还在折磨山月盈时，她跟着他们身后，开始无声无息地布置下成片伪装过的起爆符。
　　起爆符的数量与威力，足以炸毁一个面积不小的城镇。
　　“你看看你！还有我族人该有的样子吗？”
　　大长老一把扯住山月盈后脑的头发，女人被迫跪在地上，朝心脏磕了个重重的响头。
　　两三下，便见了血。
　　曜无声地旁观着，在心里打着作战计划的草稿。
　　“还是说我该让你看看她？”如同恶魔的低语。
　　“不，不！”山月盈猛地捂住头，声音凄厉，但大长老强行掰正了她的下巴，心脏表面的色泽迅速褪去，曜移去目光。
　　她微微捂住嘴。
　　脑海里重复的，是山月盈先前那句话――她在这里。
　　她在这里。
　　眼前半透明状态的心脏内里悬浮着一个瘦小的孩子，六七岁的年纪，和曜相近的相貌，闭着眼，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婴儿的姿态。
　　曜微微抽搐了下，好看的五官有些扭曲。
　　女孩子的身体并未被固定，很快，她便跟随着流动的液体转过了身。曜的下唇在瞬间便被咬出了血。
　　现在还不行……还不行，不能行动。她心中理性的警铃大作。
　　眼前，小孩子的长发微微撩开，无数白色的丝线攀附，缠绕在她裸露的后背上，一颗白色的球体自里向外，破开她苍白的皮肤，合着心脏搏动来回闪烁――原来曜一路上所听见的心跳声，是同她相连的。
　　不敢想象她经历的一切，曜看着自己的双手，从未有一刻如此悲戚与无力，五脏六腑如同被浸泡在寒冬腊月的水里，缩紧，裂开，最后变得鲜血淋漓。
　　脊梁与神经被切断，她失了神，眼睛干涩，连哭都哭不出来。
　　为什么？
　　朝悲痛过往伸出手的她，希望能在此刻抱紧自己的同时，却疯狂地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为什么她那时放开了雪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