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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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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无恙陈渡哈哈哈哈哈……你吃着我陈家的,用着我陈家的,霸占我的江山我的位置,把我害成不人不鬼的样子!你跟我说别来无恙!”
陈朗嘶吼着,猩红着眼睛,暴戾的青筋在额间跳动,宛如吃人的魔鬼。
陈渡双手交织在一起,身体往后放松的靠着,像是欣赏着一条失控的野狗,眼里清冷寂静。
“让你不人不鬼的是毒品,是自暴自弃的自己。我不过是顺手提前收割了你注定要放弃的东西。”
陈渡轻轻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嘴角抿出了一个冰冷的弧度:“这些东西,从我出生起就是我的,何来霸占只说。”
“我早该杀了你!杀你这个野种和那个臭娘们儿!陈义明不敢动手但是我敢!杀之后快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是非!你会跟蚂蚁一样被我一生一世踩在脚底下!!”
陈朗兽类一样肆无忌惮的嘶吼着,因为喉咙充血,咆哮完后他干呕着跪在了地上,脊背狼狈的起伏着。
陈渡的眼睛暗了几分,周围的空气跟着冷却了下来。
旁边的主治医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小心翼翼的看着陈渡,眼神询问着他是否要给陈朗注射镇定剂。
陈渡挥了挥手,一群人退了下去。房间内只剩下了兄弟二人。
陈渡绕过长长的桌子,慢慢的踱到了陈朗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陈朗费劲的喘着气,肺部撕裂的疼痛后,肢体深处那种麻痒感滚滚而来,啃食着肌骨,万劫不复的痛苦席卷而来。
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他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看到高大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自己。
“陈渡,陈渡……我要嗑……给我一点,就一点……”
前一刻想要生吞活剥陈渡的气焰消失了,此刻的陈朗蝼蚁一样,全身哆嗦着哀求陈渡给他一点“好货。”
陈渡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冷森森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男人。
很快,哀求变成了诅咒,变成了怯懦的痛哭与第二轮的嘶吼。
陈朗咬着牙,面部神经痉挛着,一边去扯脖颈上的绳索铁链一边想要用手去接近不远处的陈渡。
指间在距离陈渡领带十厘米不到的地方到达了极限。
“给我货,给我!陈渡,我把千盛给你!给我点货!求求你了……”陈朗呜咽着。
“三年前,洛市歌剧院,发生在‘仲夏之梦’公演结束的那场枪击案,记得么。”陈渡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陈朗猩红着眼睛,口水沿着下巴落在了衣襟上,他痛苦的摇着头,捂住了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弗雷德,白人男性,三十六岁,职业杀 //手。命案当天,首府知名官员岑远与他的妻子,著名歌唱家露易丝被射杀当场死亡。随后半小时内,弗雷特饮弹自尽。那一天,我和岑意也在现场……”
陈渡的音调不高,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每一个字都带着迫人的压力。
露易丝站在舞台的正中央,最后一个音符被点亮之前,她被一颗流弹击中了胸口。鲜红色的演出服上炸开了一朵更殷红的花,她睁大眼睛,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女儿,仰头倒在了舞台上。
观众席瞬间被点爆,所有人惊慌失控的往外跑去,岑远红着眼眶喊着妻子的名字往舞台上跑去,电光火石之间,第二枪射穿了他的胸膛。
陈渡紧紧抱住失控的岑意,眼睁睁的看着岑远夫妇的生命在自己面前瞬间消失。
他怀里的女孩呜咽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混乱之中,陈渡在二楼看台上,看到了那个戴着低矮帽檐的男人。
陈渡逆着人群抱着岑意,快速把她锁在了一间安全的私人化妆间内,紧接着拔腿追了出去……
十五分钟后,弗雷德的尸体被警 方在天台发现。陈渡捏着一只枪垂眸盯着地上血流成河的男人。
枪支上,有陈渡的指纹。
……
从回忆中脱身,陈渡面前的陈朗跪在地上拼命摇头否认,:“我不知道!我和这件事没关系!!”
“弗雷德·格利特,M 国退役军人,名下拥有一支十二人组成的精英地下暗// 杀组织。只认钱办事。过去的十二年里,弗雷德和他背后的杀 手 集团为你摆平过生意上许多难题。”
“是……是这样的……可是……我没有让他去过洛市,我没有想要岑远和那个女人的性命!我发誓、我发誓!!”
陈渡缓缓的敛回了目光,抬手看了一眼腕间的表,勾唇:“陈朗,你浪费了我十二分钟的时间。现在,是一点小小的教训。”
陈渡的话音刚落,陈朗全身像是过了高压电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
陈渡的表情与恶魔无疑,他当然知道“教训”指的是什么。
前门被打开,几个医生闻声走了进来,中间的那个手上举着一只针筒。空了的针剂外面,贴着的是神经增强试剂的字样。
陈朗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根本无济于事,几分钟后,那只针剂被悉数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只是几秒钟,万千只蚂蚁的啃食变成了疯兽的撕咬,原本还有自保机制的神经一瞬间全然炸开,所有的神经元被迫毫无保留的承受毒瘾发作时细微的痛苦。
陈朗喘不上起来,捂着胸口在地上抽搐着,可偏偏不能昏厥晕死过去,在肌肉炸裂的疼痛和拉扯感里,他最后一点心理防备彻底崩溃。
他知道,陈渡的手段远远不止如此。
他比父亲陈义明要狠辣一万倍。
如果陈渡决意要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会用一万种方法让自己置身地狱。
“我说,我说……弗雷德……”
陈朗的身体撑不住这样的刺激,在痉挛中开始无意识的咬着舌根。
陈渡微微抬了抬下巴,两个医护上前扛着陈朗把他安置在椅子上,往他嘴里灌了一杯药。
陈朗缓了过来,命像是去了半条,只剩下皮肉骨骼坍缩在陈渡面前,宛如一具行尸。
“我确实对你动过杀念……但是我没有动手。弗雷德在枪杀案之前就已经和我解除了合约……真的,相信我陈渡!我是很想要你死!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杀了除你和你母亲以外的人……求求你……求求你……”
陈朗彻底崩溃了,哭声里夹杂着的是毫无意义的言辞。
陈渡闭上了眼睛,有个瞬间,一些被他遗忘的瞬间如同一闪而过的光,想要深究却捕捉不到。
他挥了挥手,安保和医护押解着陈朗离开。
陈朗满脸的绝望,死死的扒着桌面哀求:“陈渡,要么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我活不下去了,这样不人不鬼的呆着早晚要死!”
陈渡走到了门口,缓缓转过身子,冷冷的看着陈朗:“想杀你的人很多,用不着我动手。”
陈朗一声哀嚎,铁门隔绝了陈渡的身影,他眼睛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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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爱幼儿园软硬件设施一流。校车每天都会接送孩子们上学回家。
小念跳下了校车,没有像往常一样蹦跶着往里跑来。
岑意在厨房里听到了校车的音乐声,洗了洗手,准备出来迎接儿子,却看到小家伙站在自家店门口,像是做贼似的,隔着玻璃往里窥探。
方舟一抬眼就看到了他,咧着笑容朝他招手:“嘿!放学啦!”
小念的角度没有看到岑意,急的用小手压在嘴唇上让方舟噤声。方舟一脸莫名其妙。
谜题三秒钟之后揭晓——小念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戴极好,年纪小小,全身上下都是顶奢配置。
小皮鞋光亮可鉴,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头上夹着一个漂亮的蝴蝶发卡,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小嘴嘟着,模样怯怯的。
方舟友好的对小姑娘打了个招呼,谁知道那小姑娘被吓的当即红了眼圈,瑟缩着躲在小念身后。
自诩人见人爱的方舟十分尴尬的把手举在空中。
“小念,你上个学怎么还买一送一?”方舟揶揄道。
岑意也走上前来,一脸莫名其妙:“小念,到底怎么回事?”
小念看到了自家妈咪,底气没那么足了,扭扭捏捏的回答:“是诗诗自己要跟小念回来哒!”
小姑娘在小念身后怯怯点头。
“你叫诗诗?是小念的同学么?”岑意蹲下来询问。
小姑娘明显对岑意亲近一些,但依然不知所措,慌张的四处看着,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
小念轻车熟路的从包里掏出小手绢,笨手笨脚的安慰小姑娘:“诗诗不哭哦,我妈咪和小方哥哥都是大好人哟!他们不会凶你哒!”
岑意抱起小姑娘,轻轻摸着她的小肩胛骨,低声安慰道:“阿姨不想凶你。小乖乖别害怕……阿姨只是想,你跟着小念回家,要是你爸妈发现你丢了,肯定很担心很心疼,对不对?”
小姑娘漂亮的像是洋娃娃,还一身名牌,走在路上别提多显眼了。
万一遇到坏人,孩子父母怕是哭都来不及。
岑意想到一阵后怕,一脸严肃的看向自家儿子:“小念不是告诉妈咪,幼稚园每天都会带小朋友回家吗?为什么你今天把诗诗小朋友带过来,有没有告诉老师和诗诗家长啊?”
小念也跟着委屈了起来,捏着小帽子解释:“妈咪,是诗诗自己要跟着小念回家的嘛……诗诗从来不坐班车,诗诗都是家里司机来接哒……”
小姑娘怕连累自己的好朋友,也在岑意的怀里点了点头:“诗诗爸爸妈妈都不要诗诗了……诗诗不想回家……”
她真的落了眼泪,湿漉漉的眼睫毛刷着岑意的脖颈,声音呜咽着让人格外的怜爱。
岑意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