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 16 章 ...
-
把两小只安置在沙发的卡座上,又给他们拿了点心泡了热牛奶,岑意立刻打电话联系了季星辰。
岑意这边的消息简直救了季星辰和幼稚园一众护工老师的命。
电话那头的季星辰如释重负:“谢天谢地!孩子在你那里就好!秦家的司机保姆保镖都出动了!谁也不知道孩子在园子里呆的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没了影!”
“秦家?孩子叫秦诗诗?”
季星辰在那头默了几秒,声音里也有些困惑:“园长说,诗诗是大校董的女儿,没有面试过,直接进的幼儿园。我不清楚她的家庭背景,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家长。不管怎么说,孩子没事儿就好。这个孩子有轻度自闭症,在班里除了小念谁也不理。你帮我安抚一下她,我稍后就赶到。”
挂了电话,岑意放下了心来。
她从烤箱里,把刚刚做好的香草泡芙拿了出来,上面坠上了两个新做的翻糖装饰,端了出去。
诗诗的特别之处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大部分时候她安静的像是没有生命的小雕塑,只有小念在有意逗她笑时,那双大眼睛里才微微有了点光亮,一瞬即逝的快乐像是夏天的萤火。
孩子的皮肤白的像是牛奶,杏圆的眼睛温顺柔和,让人一看便分外想亲近。
见诗诗不抗拒,岑意把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哄着她一边吃点心,一边与小念玩动物飞行棋。
有几秒,诗诗露出了那种浅浅的笑容,一个梨涡绽放,岑意老母亲的心都酥了。
不怪儿子偷偷把小姑娘带回家,饶是她也想把这个漂亮的娃娃给藏起来,最好做个自己的女儿才行好。
--
陈渡从西格列汀岛回桐城的路上,霍容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同时接通的还有秦珂。
霍容脸上带着明显的病色,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听到了秦珂那头嘈杂的音乐声,眉间的痕迹深了一分:“布丁在做什么。”
秦珂正嘻嘻哈哈,肩膀挂着指甲油颜色不一样的两只手,两条手臂蛇一样的暧昧的缠着他的脖颈。听到霍容发问,秦珂微微正色,两个女人扭着腰肢坐远了一些。
“布丁现在在我秦家享受的可是一级公主的待遇。做饭两个厨子伺候着,接送四个保镖两个保姆两个专职司机……啧啧,我跟你说,小时候老子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霍容眉间越发的不悦:“我问你,现在布丁在做什么。”
陈渡静静的看着两人的对话,意识到了霍容已经处于发作的边缘。
饶是秦珂酒精再上头也听出了话里有话,他一愣,清了清嗓子:“现在不应该吃饭饭洗澡澡玩游戏什么的嘛……”
“布丁寄养在你家几天,你却跑出来鬼混!”霍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真相被戳穿是没错,秦珂勉强维持着一点强撑:“你都不知道奶奶和爷爷多宠她,你放心……”
“布丁傍晚的时候,没有到家。半个小时前幼儿园园长亲自打电话给我。”
秦珂脸上最后一点嬉皮笑脸消失的干干净净,他静了两秒,倏然挂断了电话。
看那样子,火急火燎的去找布丁了。
陈渡勾起嘴唇:“孩子找到了是吧。”
霍容默认了,眼底依然是忍不住的怒意。
“没事就好。”陈渡宽慰道。
霍容垂眸:“是我陪她不够。”
“你这一趟九死一生,秦家的老太太本来就喜欢孩子,从小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把布丁托孤也好,暂寄也好,都是最好的选择,你不必自责。”
陈渡的安慰让霍容喘不过气来的郁结得到了些纾解。
隔了两秒,他抬头看着陈渡:“陈朗那边怎么样。”
“他挨不了两个月,还是招了。不过看样子,确实不是他。”
两个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
“弗雷德的旧部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我在北美布置下去的眼线,已经查不出‘银蛇’的其他人下落。”霍容沉着脸,“背后动手的人,心思缜密的超出我的预估。”
陈渡闻言,没有说话。
这些,他都已经猜到了。
能干净利落的干掉一位举足轻重的官员,一位盛名在外的歌唱家,让杀手本人吞枪自杀,还完美的嫁祸到陈渡身上,这背后的人必然不简单。
而这场谋杀明面是冲着岑家来的,根本上,想要摧毁的却是陈渡。
“不是没有收获。在调查岑意回国时间时,我意外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表面与岑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两人的行程确实高度重合的。”
霍容把照片传了过来。
陈渡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黑发男人。
姓名栏上写着宗则,男性, 三年前从多伦多回到桐城。现在居住地工作等个人信息一概空白。
“仅有的这点身份都是杜撰的。呵,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做隐形人,有点能耐。”霍容吐了一口烟,目光冰冷。
陈渡把照片收了起来:“多谢。”
“她……还是不肯原谅你,是么。”
陈渡眼前闪过那张明媚娇软的小脸,昏暗的书房里她在自己怀里哭喊的模样……
三年,整整三年,岑意的心里只当陈渡是直接害死或者间接害死了她父母的元凶。那些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心结、仇恨与时光,并不是是一两句话就轻易能够释怀的。
岑意现在要的,不是陈渡口口声声说着他依然爱她。
她的家庭万劫不复,她的一生被活生生的拖进地狱,她要的是真相,一个交代,一个自我解脱的出路。
这个出路,只有陈渡可以给她。
可是现在,他给不了。
每次站在岑意面前,陈渡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他对她造成的创伤,与两个人回不去的过去。
他无数次的去想,如果当初他没有纵容自己爱上岑意,现在的她,该有多圆满快乐。
霍容的目光愈发的深谙,停了几秒他开口道:“陈渡,你和我的余生,也许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先要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