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千里不留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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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街道突然喧闹了起来，顷刻间4辆军车疾驰而来，一同停在金库门口，为首一个白胖的少将军官，正是铁血救国会督查曾可达。他跳下车，满脸阴沉的朝着警察局为首的单副局长走了过去，厉声问：“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徐铁英呢？”
单副局长见是曾可达，急忙收了枪，指着金警班开始告状：“曾督查您可来了！我们局长一个小时前就进了金库，到现在也没出来。刚才又有个可疑男子开车到这，话也不说一句就开枪打中了孙秘书。卑职怀疑，他一定是共/产/党的特工，正要抓捕，可是您瞧，金警班……”
“打中了，孙秘书？”没等单副局长说完，曾可达已是一脸的骇然，他左右望望，发现在单副局长的背后，孙秘书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着，挣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胸前有大片的鲜血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顺着孙秘书枪口所指的方向，正是金警班围成的保护圈，为首的金警班长没有丝毫的放松，乌黑的枪口正对着警察局的人。
曾可达心中一沉，刚才有人报告方孟敖把今天运来的金圆券扔在了大街上，他带了人火急火燎的接管下来。刚刚到了金库门口，没想到却是如此持枪对峙的局面，不知道是哪个幕后黑手在此翻云覆雨。他暗自心惊，提高了嗓门喝道：“都把枪放下！”
四周的警察都垂下了枪，只是金警班却依然故我。曾可达无奈，掏出证件和国防部的公函，走到金警班长跟前说：“国防部运送金圆券到北平金库，请配合工作。”
金警班长接过曾可达的证件仔细的从头看到尾，然后恭敬的还回，放下枪，立正敬礼道：“报告长官，国民政府财政部明楼长官，10分钟前到金库公干，无故被一名警察开枪打伤，金警班在此护卫明长官。”
明长官，打伤……曾可达的脑中一声轰鸣，他万万没想到方才垂死的孙秘书竟然不是最坏的结果。“明长官在哪？”他机械的问了一句，两边的金警整齐后退，正好露出脸色苍白的明楼，腹部的伤口已经染红了衬衣，有血顺着裤脚流到地上，他却依旧一手举着枪，一手紧紧握着另外一只手，竟然，还有一个人紧紧靠在他身后，曾可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怎么会是一身男装的谢木兰……
“大少爷！”刚才被警察拦在外面的明家司机冲了进来，跪在明楼身前，看着他的伤口像是被吓呆了。
明楼感觉眼前仿佛有一层层的白雾弥漫，曾可达似乎是无数个重叠的影子在晃动，小腹的伤口如火烧一般，腿有些软，或许是在发抖，幸好，背后的人是用整个身体撑住自己。他慢慢回过头，想着她刚才那么害怕，可出乎他的意料，小姑娘没有哭，眼眸中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倔强光芒在闪耀。他用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碰了碰木兰，喘息着对她说：“没事了，送我，去，医院。”
“好！”木兰咬着下唇答应，更紧的回握住明楼的手。
眼看着四周的人忙碌着，明楼被抬上车，谢木兰陪着他直奔协和医院。曾可达有些恍惚，脑中一片空白，如坠五里迷雾。今天一早，金圆券刚一落地，徐铁英就突审谢培东，直接导致方步亭大闹西山监狱，方孟敖违令驾机上天……不得已，他连忙带人运送金圆券。没有想到，金库门口竟是更大的惊喜，孙秘书与明长官一死一伤……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昨晚的梦魇？他自失的摇了摇头，眼前明晃晃的太阳下面，一边是孙秘书的尸体，了无生气；一边是明楼暗红色的血，如同符咒般印在了地上。
“曾将军，这个明楼，到底何许人也？”单副局长站在一旁察言观色，见明楼的车走远了，才凑上来讪讪的问道。
曾可达回过神来，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问道：“是谁，先开的枪？”
“是……”单副局长话说了一半，后面的明楼两个字还未出口，偷眼看见金警班长一脸的冷厉，赶紧把话咽了回去。
“是谁，快说！”曾可达看着他的反应，已经猜到了大半。
“是，是孙秘书先开枪打中了明楼，然后明楼还了两枪……”
单副局长的声音细若蚊讷，但听在曾可达的耳中却仿佛雷声滚滚，此时此刻，他真希望受伤的人是自己，而用不着在此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去收拾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被司机半拖半抱进自家车子的后座，腹部的伤口如撕裂一般，明楼没忍住，一口鲜血咳了出来。司机吓的一声尖叫，头直接撞在了车门上。
一旁的木兰亦是一阵心惊，她本能的感觉脑子发晕手脚发软，但此时此刻，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去软弱。木兰狠了狠心，回手使劲撞在车门上，撞击在手臂上产生的钝痛瞬间代替了酸软的感觉，疼的她几乎流泪。顾不得这么多，她先关好了车门，再掏出手帕擦去明楼嘴角的血，对着司机道：“怎么还不开车！”
“开，开车，去哪？”司机捂着头，一脸的茫然。
木兰转过头，一巴掌拍在司机的脸上，怒道：“大哥，拜托你清醒一点，现在是你家少爷重伤垂危。马上启动车子，挂档踩离合踩油门，去北京最好的协和医院。慢一点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好，我开车……”司机的脸上顶着五个殷红的指印，行动明显快了很多，车子顿时在轰鸣中飞奔出去。
木兰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头再看向明楼，细细的血痕依旧顺着嘴角蜿蜒，他的鼻翼微微颤动，就连那对明亮而咄咄逼人的眸子也失去了光彩，方才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垂到了一边……
“明楼……”木兰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抓了一把，眼泪不受控治的淌了下来，她胡乱擦了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贴在胸前，“明楼，你听我说，车子15分钟能到达协和医院，刚才已经有人给医院打了电话，医生护士会在门口等着我们。之后10分钟可以把你送到手术室，医生会马上开刀把子弹取出来。你一定要坚持，我保证3个小时之内，你就会没事。我一定不会放开你，你相信我，你一定要坚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千里不留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