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首战 ...
-
征商大将军连成天、镇军将军顾延北以及他们二人身居官中要职的亲信全聚在了雾的帅帐里。
雾抬眼把众人都扫了一遍才开口道：“明日我打算出兵，诸位有何看法？”
连成天第一个起身答：“臣觉得不可。前些日子我军刚刚大败，此刻出兵，怕是军心不齐，无力再战。”
连成天一说完，顾延北就也起身说话了：“大将军此言差矣，若因大败就不再战，岂不是让敌人笑话我们胆小，这个时候出击，还能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雾闻言看了顾延北一眼，却是不说话，由得他和连成天僵持着。
雾不说话，连成天就又开口了：“明日一战若是输了，你担得起这损失？”
听到这，雾说话了，那语气颇有些事不关己的味道：“哦，大将军怎知明日一战会输？”
被雾抓着话柄，连成天也不慌，镇定解释道：“将士们尚未从上次的失败中回过神来，此时上战场，不过是去送死。”
“是吗，”雾玩笑着说，“那就叫那些没回过神来的留下好了，作为一名镇守边疆的战士，这点打击都受不了，不如去当伙夫的好。”
连成天被雾堵得无话可说，只得在一边自个儿不开心，雾话说完也不再看他，而是道：“既然大将军无议，那我们便来讨论一下战术。”但很显然，雾不给连成天面子，连成天的亲信门也不给雾面子，都不怎么积极讨论，而雾自己说的也都是寻常战术，毫无奇特之处，所以没讨论到一炷香时间人就散了。
雾看着趾高气昂离开的连成天，笑了一下，他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太子，想要连成天这个宰相心腹听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没打算和他讨论什么战术。
出了帅帐，连成天的亲信立马就为他抱不平了：“区区一个无权太子，竟也敢在大将军面前耍威风。”
连成天也是气闷得很：“呵，不过黄毛小子，出兵出的仓促，战术也布置得漏洞百出，明日一战，我看他怎么活着回来。你去，把杜匡轮给我找来。”
“是。”
商讨的人刚走不久，篱就回来了，见他进账，雾立即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问：“如何？”
篱不答，而是笑了雾一句：“什么时候你把看人的眼光用在这上面了？”
“特殊时期特殊做法。”雾说着，“这么说我的战术明天用得上了？”
“嗯。不过明日之战真的要那样打吗？”篱担忧着，明日一战，生死各一半，他怎能不担忧。
“你我初来，这军中又尽是宰相的人，第一战只能以冒险来赢得军心了。”雾答着，轻松的语气不知是用来安慰篱还是安慰他自己。
“那好。”篱吞吐半天就说出着两个字，其实他想说明日护好自己，不准有事，可又说不出口，但当他抬头看见雾那温情绵绵的眼，他便知道师兄已知他所想。
“明日之战，会胜的。”雾宽慰着。
“但愿。”然而篱还是不开心。
“好了，别不开心了，”见篱还皱着眉头，雾便软语安抚着，“帮我去叫顾延北来。”
篱闻言不但没松开眉头，反而皱的更深了：“你要用他？”
“有何不可。”雾答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夜斜阳也为他们调查了顾延北，虽然信息不多，但“忠贞爱国，与大将军不和”这一句就够用了。
“好。”篱应着出了帐，没多久就带着顾延北回来了。
刚走不远就被叫回来，顾延北也是不明所以，故一见到雾就也问了：“殿下叫臣，是有何吩咐？”
雾本是背对帐门的，听见顾延北的声音他才转过身来：“明日之战，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顾延北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刚在账里，这位太子不过就是个气息平平，能说会道一点的无能太子而已，可此刻为什么他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君王才会有的气势以及运筹帷幄的自信。
见顾延北愣住，雾扯出一个笑，问：“怎么，将军不愿？”
“臣不敢，殿下尽管吩咐。”回过神的顾延北立马说着，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是位不简单的太子。
雾并没说话，而是给了顾延北一张纸条，顾延北接过纸条一看，立马变了眼神，那纸上其实也只有寥寥八字——虎山地形，将军可熟？
虎山是守边城的第一道防线，却在前些日子被天商夺了去。虎山地势险要，易守不易攻，雾这次的目标就是夺回虎山，将天商逼回他们境内。
看见这八个字，顾延北已经隐隐猜到了雾的用意，便回：“臣常年驻守守边城，虎山是臣必居之地，自是熟。”
“那便好。”之后雾便同顾延北谋划了许久顾延北才离帐而去。
在顾延北重回雾账里商讨的同时，杜匡轮也进了连成天的账内。
“你确定要这么做？”顾延北走后，篱便问出了口，他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嗯，他给了我生命让我来遇见你，我便回报他一片太平江山。”说这话的时候，雾的眼里全是篱。
篱闻言笑了，他听得出雾话里的话，知道师兄一直把自己放在首位，他很开心。
“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
次日太阳还没全升起，雾就带着大军到了虎山脚下。大军压境，天商的反应却很是迅捷，军队很快就集结在了城墙上，严阵以待。
对于这种能直接动手的事，雾从来不废话，什么阵前叫唤，那都是浪费口舌，所以他挥手，直接带兵展开了攻城。
因为虎山易守不易攻，所以天商留守的军队不过五万，其中还有一半是弓箭手。在虎山这样的地形，弓箭手是最为好用的。
大恒、天商两军交战，顿时漫天箭雨，飞沙四扬。
一身银白战甲的雾首当其冲，白刃刚出鞘，敌人人头便落了地，宛如战神降临般驰骋着沙场。一身漆黑战甲的篱紧跟其后，手起刀落，眼前便是一片明朗，那模样像极了从地狱上来的死神，收割着人命。他们相互照应、配合，很快就给敌军撕扯出一条血路来。这是他们的首战，他们必须上场，且还要打得漂亮。
天商的领将很快也注意到了雾和篱，立马指挥弓箭手往他们二人所在之处放箭。感觉到飞来的箭羽变多，雾和篱也并未慌张，轻松翻身下马，随手捡起地上不知哪军士兵掉落的盾牌，背靠着背继续合力斩杀着围过来的敌人。
士兵们见太子被围，纷纷要去营救，但被连成天拦住了：“这是殿下的战术，由他和太子少保去吸引敌人，我们好全力进攻城门！”战士们深信不疑，心里怀着对雾的敬佩更加努力杀敌了，有此愿以己身犯险的太子，他们还要求什么。
见士兵们全力攻城，连成□□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雾的方向笑了一下。
雾和篱自是听见了连成天的话，却只是相顾一笑，就接着挥剑厮杀了。以他们二人的功夫，这些人还不足为惧，但只怕时间一久，他们会因体力过度消耗而渐渐不敌。
连成天对雾和篱的杀心雾和篱是心知肚明的。连成天本就是宰相的表妹夫，他是宰相的人不足为奇，为宰相做事也成了理所应当，所以想杀他们也是势必为之，谁让他们挡了宰相的路。若是雾一早就说由他引开敌军火力，让他们去攻城，连成天怕是不会听，所以才让篱去找杜匡轮，要他在他们引开敌军火力时带人来营救。通过杜匡轮的嘴，连天成必定是想将计让他们直接死在敌军刀下的好，那样他就会一心攻城了，不然太子战死，己方也没占到什么好处，在皇上那自是说不过去的。对于连成天来说，如今除掉太子比输掉战事要紧得多，而雾也恰恰是利用了他这一反向心理。
战场混乱，谁都没注意到顾延北和他的亲信们不见了。
果然如雾所料，时间一久，他和篱体力就渐渐不支了，杜匡轮也自是不会来营救，所以此刻他们只能继续强撑，等待顾延北的消息。
天商也很是看中雾，若是大恒太子首战便战亡，那对大恒将是巨大的打击，所以见雾和篱体力不支，弓箭手们更是加快了放箭的速度，但都被雾和篱手中的盾牌挡下。
雾和篱也是早就想到了今日的困境，所以才会说这是一场生死各一半的战争。
天商领将见雾和篱受了伤还迟迟不倒，索性夺过身边士兵的弓箭，直接瞄准了雾。尚在奋力杀敌的雾分了一部分心去挡箭羽的同时还时时刻刻关注着篱的情况，自是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观察别的，也就没注意到那支朝他后背飞来的箭。可也在分心关注他情况的篱注意到了。
在天商领将射出箭的时候，顾延北终于带着人到了城墙上，这虎山是除了家乡外他最熟悉的地方，又哪会不知哪里有密道，哪里有可以上城的路，只不过那些路过于坎坷，走的时候需要些时间。
天商留在城墙上的几乎都是弓箭手，近战并不厉害，所以顾延北一行人很快就占了上风，逼得天商领将不得不弃城而逃。
天商领将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那箭有没有射中雾，只见他的箭快速飞去，眼看就要射中雾的时候，他身边的少保却忽然窜出来用自己的胸膛挡下了那一箭，最终他只能叹息着离开。
天商领将终究是个将军，力道上终究是普通士兵比不上的，那一箭直接射穿了篱的胸膛，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力量。
感觉到篱不对劲，雾便回头来瞧，看见的却是口吐鲜血缓缓倒下的篱。那一瞬，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连朝他身后挥来的剑都没有察觉，是篱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抬刀挡下了那一剑，但同时，篱的剑也被震飞了，他的胸口更是因为用力，冒出大量鲜血。
雾反应过来握紧了手上的剑，回身就是一砍，直接将身后那人开了膛。紧接着他一剑斩掉还插在篱胸膛的箭，用左手将他紧紧锁住，右手则握着剑红着眼砍杀一个又一个想要他命的人。
他又一次让小师弟因他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首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