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少年》敖家大业

20、淡然处之

　　都城最大的茶楼现如今天天人满为患，只因那说书先生日日说着太子空桐雾的故事，也不知他哪来的消息，竟日日说的都不尽相同，且次次都把太子与那位太子少保描绘得栩栩如生，引得好些女子暗暗痴心相付。
　　每次说书先生说着说着就会有人插话，有人说在太子还不是太子的时候自己有幸得见过太子，那一袭白衣简直如九天的神人，还有那太子少保，一身黑衣，冷峻如山，却比那画儿还好看。也有人说当初太子陪太子少保向武林盟主下战书的时候自己刚好在场，他们俩那功夫、那气场，绝不是常人能比的。更有人说太子虽未在宫里长大，可那一身气质是宫里人没有的……东说西扯的人很多，但最后都会被说书先生的一句叹息总结——只心疼那太子啊，刚被册封就请命去平息边疆战乱，连册封大典都没举行就带着太子少保去了边疆，还是太子怜爱我们百姓，哪像那些只知道缠着那储君之位的文武百官！
　　每次这话一落，就会引起一针唏嘘，接着就是打赏了。平日里客人们打赏的都是些小钱，今日却有人命小二打赏了十两银子，那说书先生顺着小二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斗篷，带着黑帽遮住自己容颜的人起身离开。
　　这边都城在诵传这雾和篱的事迹，那边雾和篱也到了边疆的守边城。
　　这次雾和篱没稍作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军营。军营这边早就接到了消息，雾和篱一来就立马好酒好肉招待，但雾和篱却以奔波劳累为由并未出席。边疆战事吃紧，军中却还在饮酒作乐，若不是相信自己实力，那就是相信敌人不会在此时进攻。若是相信自己实力，又怎会久击不退，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雾被安排在帅帐里，作为太子少保，篱自然贴身保护雾，所以两人理所应当共住帅帐，外人只当篱是为了保护雾，却哪知在账里是雾在照顾篱。
　　“师兄，看来盟主给的消息并无误。”雾和篱坐在桌边喝茶，篱皱着眉头说着。
　　雾点点头：“看来这战事另有隐情。”他们来之前夜斜阳就动用武林盟给他们收集了不少信息，如今一看，果真没假。他们给出的到达日期是两天后，却提前到来了，可纵使他们提前到达，军中还是备好了酒肉接待，如果不是日常吃喝，又哪会准备得这样及时。
　　“叛国通敌，当是什么罪？”篱说着，竟扯出个邪恶的笑来。
　　雾笑笑，忍不住亲了篱一口，他这师弟什么表情都吸引他：“明日看戏就好，今天就先睡吧。”
　　篱看着师兄那不怀好意的笑，刚起身想说去外面守着就好就被雾抱住了。雾将头埋在篱的颈间，轻声道：“就睡觉，什么都不做。”
　　“当真？”
　　雾嗤笑一声：“当真。”
　　一夜好眠，次日雾和篱起得很早，却发现来操练的士兵是少之又少。
　　雾看着只是笑笑：“看来我这个太子并没什么威慑力啊，还想着我来第一天，怎么的也要做做样子才是。”
　　篱听着抿唇笑了一下：“这还省点事。”
　　“也是。”雾说着向正在操练的士兵走去，那些士兵见他来，立即停下向他问好。
　　雾以笑回应，径直向那位穿着打扮都像是领头的人走去：“杜校尉，为何只有你们这么些人来操练，莫不是战事不吃紧了？”
　　杜匡轮没想到太子竟会去记自己一个小小校尉，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但好在他是武将，应变能力不错，当下就恭敬回道：“回太子，这些时日天商鲜少来犯，将军便让士兵们休息整顿，是我们闲不住，才起来操练。”
　　“哦，这样啊。”雾应着，语气里全是意犹未尽的味道，“那你同我说说之前天商来犯的情形吧。”
　　杜匡轮闻言有些吃惊，按理说，了解战事应该是去问将军才对，他一个小小校尉，哪敢妄论战事。
　　雾看得出杜匡轮的迟疑，便又道：“你尽管说就是。”
　　“是。”杜匡轮答着，太子都发话了，他要是还不说那就是不尊重太子了，“天商起初来犯倒是来势汹汹，打得我们措手不及，但好在我们国力摆在那里，天商并未占得什么便宜。后来天商频频进攻，朝廷便派来了大将军，大将军来后，打了几场胜仗，可再到下一次开战，天商总会找到克制我军的办法。长此以往，两军就一直焦灼着，耗到了现在。”
　　“嗯，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操练吧。”雾说着带着篱走了，边走边问，“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就我决定了。”
　　“嗯。”
　　雾和篱走后，杜匡轮口中的大将军从操练场附近的帐篷走出来，对杜匡轮道：“做得好。”
　　杜匡轮刚才恭敬又不失自身气势的模样在大将军面前全然消失，笑得是点头哈腰。
　　到了伙房，雾和篱也就是随便吃了点就回帐了，路上两人聊天聊地，像是生怕引不起别人注意一样。
　　一进入帐中，篱就立刻摆了脸，像是刚刚满面春风的他不是真的一样。
　　“我的好师弟，委屈你了，不过要看戏还是得再演演戏。我坐上太子之位，宰相定不会善摆甘休，若我是他，也希望我就这样留在这战场上。”雾笑笑，把生死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到你。谁让我是你的少保呢。”篱用半带玩笑的语气说着，看得雾一个没忍住，又给亲了上去。
　　篱对雾的偷袭已经见惯不怪，事后还是一个正经脸，说着正经的话题：“打算何时开战？”
　　“后天，明日就找军中担任要职的人来商讨一下，我们商讨的时候你便代我去见见杜匡轮。”雾说着，完全没把后天的战争放在眼里。
　　他这太子之位，只有以身犯险才能做得稳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