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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7 ...

  •   清晨的阳光是那样的好,从细细茸茸到淋漓尽致,透过玻璃照射在人身上,躁动的热烈,感觉生命是那样的富有力量和希望。
      泛黄的长江粼粼的映着碎金,缓慢东逝。
      出关了的锦乐尽职敬业的恢复成了帅气的服务小生一名,带着耳机,很卖力的再擦吧台,便擦边随着音乐扭动小蛮腰,青春无敌。
      “哎呀~哎呀咿呀咿呀咿~哎呀~”
      她五音不全的跟唱,浑然不觉危险靠近。继续扭动,继续勤劳。
      只是……咦?为嘛这有只爪子?

      申临江知道锦乐今天出关,心情大好,在公司露了下面之后,就晃下楼。碰到员工除了点头之外还微微一笑,搞得人家受宠若惊。
      远远的,他就看到吧台后面有一个左摇右晃的丫头,笑意忍不住的爬上眼底,都27的人了跟小时候一点没变。
      当然,他知道她哪里是变了的。
      轻轻的走过去,进入吧台。呵,真是一点没有防范的傻丫头。
      临江双手插过锦乐的腰臂,撑在吧台上。将她围困,俯下身子,侧首用嘴把她的耳机扯掉,浅笑着在她耳边呵气。
      “申临江?你你你你要做什么?”锦乐感觉到他的体温,背一紧,挺得笔直。
      他微微有些不满,含住她的耳朵:“来点好听的。”
      锦乐差点尖叫,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含混不清的娇嗔:“你到底想做什么啦。”
      “设计做完了?中午陪我吃饭好不好。”临江放过她快红透了的耳朵。
      “不好。”锦乐把头越埋越低,企图躲过他,“你不上班的么。”
      “一会再上去,”他收紧手臂,让她贴近自己“好不好?”
      “我要工作啦。”她晃了晃抹布,搬出理由。
      “我是老板,放你假。”很好解决的。
      “假公济私。”她冷哼。
      他环上她的腰,无赖似地道:“是又如何。”
      “厚~”锦乐转过来,仗着身高差距,根本不看他的脸,直接伸手戳他:“你好意思说你,我才是老板嗳,小心把你开除了。”
      “那你养我好了,无所谓。”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
      锦乐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满的笑意,一下子无措了。她有点惊慌的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不敢看他,声小如蚊蚋:“我们,我们,”我们了半天才鼓鼓勇气,猛然抬头噼里啪啦,“我们把那天当作意外好不好我们忘了它好不好我们我们我们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临江的笑容僵住,慢慢隐去,直到面无表情。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看不到冷淡。他抬起她的下巴:“忘记?麻烦你告诉我你这两个字的含义。”
      锦乐看着他,无措极了:“就是、就是当作没有发生过一样……”
      临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别过眼,深吸了口气,看着她:“好,我们就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说着,便两手交错,将她拥向自己,俯首封住她的唇。
      狂暴的蹂躏。

      “所以呢?为什么你要那样刺激他?”锦乐的家,她抱了靠垫半跪在沙发上,舒颜则靠在上面,端着杯子抿茶,啧,上好的碧螺春。
      原来小说真的是取材自生活的哦,男人都是荷尔蒙生物,一刺激就喜欢用最原始的办法解决。舒颜摸摸鼻子,无视自己的前不久才有过类似的遭遇。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俩还真是好姐妹哦,居然都碰上这种事。当然,含义是一点都不相干。
      “刺激?我没有啊,我是认真的。”锦乐抱住自己,嘟了嘟嘴。
      舒眼乐了,打趣儿道:“这小嘴儿也忒肿了点吧。”
      锦乐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带着懊恼。那天他狠狠地吻她,在她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时候放开了手,看了她一眼就走了。结果等他走了之后好多服务生对她暧昧的笑。
      舒颜也不逗她了,把杯子放回茶几,双手抱胸:“问题出在哪里?”
      可锦乐只是无主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嗯,那你说为什么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想了想,“或许,我们可以换个问法,锦乐,你在怕什么?”
      锦乐闻言猛地抬头,瞪大了她本来就圆圆的大烟,急着否认:“我没有!”
      舒颜看着她,微笑:“那就好。”看她低下头,又补充,“野旷这几天也不要去了。”又想到她这闺房楼上正好是申某人,干脆道:“要不趁着天气好,出去玩玩?”
      锦乐哀怨的看她:“为什么我要躲着他。”
      “那你去见他好了。”舒颜摸摸她的龟壳,“什么躲不躲的,当给自己放假好了。”
      劝了半天舒颜才离开,打个车去菜园坝淘书,读书的时候她们常常来的。将在书店里看上书写到单子上,几个星期来扫荡一次。

      舒颜下到书市里,随意的走动,眼尖的看到对面书架上一排的亦舒,便忍不住地要移步过去看看。
      这是她初中的时候,很喜欢看的书,连带欣赏作者,只是仅仅是欣赏,不敢也不愿喜欢她。将手里的书重新放回书架,她朝正在推荐的老板笑着摆摆手。
      心底某个角落对亦舒,其实是抗拒的,她的书,确是实实的好看,可在那些欲罢不能的故事结束后,看客的眼眸却显得过分的平静。那样叫人暗自惊心的一字一句,让人看了至极的绝望,足以生生的掐灭爱。
      也是曾经,曾经有一个人,是那样轻柔的抽掉她手的书,不让她再看。
      舒颜敛眉,赶在回忆袭来之前离开。

      回到家门口,舒颜用很抽风的方式转移到了阿缺门口,敲敲门,却没人应。打个电话给阿缺,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外面吃饭。
      小妮子这么支吾做什么,难不成约了奸夫?舒颜笑了,随即又跨下了脸,就是想蹭饭吃的嗳。
      算了,不吃也罢。套出钥匙准备开门,大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楚辰好看的眼镜便在她面前放大。
      “吓姐姐一跳。”舒颜白他。
      楚辰倒也不计较,开打冰箱拿了几罐咖啡自己进书房工作去了。
      轻轻的关上门,暂时阻断她的音容,他坐进椅子,脚一蹬,便旋转起来,一圈一圈,慢慢的停下来,窗外的风送进来,热热地香,夜空也有点迷蒙。
      他手撑在椅臂上支着头,秀气的眼被拉长,黑色的眸子在镜片后面,微微也有些迷蒙。
      其他女孩子是怎么样的?
      那个晚上,他不可克制的吻了她,按她的脾气,总该生气或者恼怒地表示下吧。可她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样的起床吃饭,一样的出门工作,一样的跟他嬉皮笑脸。
      知道她不是随便的女孩,也知道她没有理由跟他玩什么欲擒故纵。
      楚辰以拇指摁了摁太阳穴。
      那,这是不是表示,她不想跟他有所纠葛?

      舒颜上楼洗了澡开始写稿子,昨天跟陈叔通过电话,说书编得很快,基本都快进入尾声了,夸阿缺的效率实在是高,人家三四个月才勉强做好的东西,她两个多月便可收尾。老头子在那边笑得合不拢嘴,说要给她们加报酬,她也只是道谢,半点客气上的话都没有。
      打开抽屉,舒颜随手翻看阿缺洗给她做小样的照片。果然是专业的,无论光线还是角度都无可挑剔。
      她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的心动,手指轻轻的抚摸。那都是些上了年头的建筑,高大,苍茫,兀自的矗立,衬着阴沉的天,浮动百年的风云。很多地方现如今早已另作打算,失去了最初的功效,只有那别致洋气的设计,述说着曾经是何等的辉煌。
      山城的雾散了又弥漫了,一百多年的时光就这么、似这眼前的长江水一半,细细密密的流过,也就这么流过去了。艳丽过的墙衣虽剥蚀殆尽,精致过的雕刻虽棱角模糊,也都无人想着要去修一修、补一补。像是戏散了,人走了,却忘了带走的布景一般。任其在繁华落幕后的角落,暗自尴尬。
      她一张一张仔细的看,很多地方,若不是这次的机会,想来就算是在这城市住上一辈子也不会去的。
      总想着去远方看风景,却忘了身旁的画意诗情。

      九点新闻开始了,她伸伸懒腰,下楼看电视去。
      在沙发上趴着,觉得肚子有点饿,可家里是连方便面都没有的,再说这个点儿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单送份饭上来。本来想抗抗就过去了,可是新闻完了,这要饿的感觉还没过去。她摸摸鼻子,起身,不准备在继续苦修。
      在门上敲了两下,听到了声含混的进来。舒颜推开书房的门,一进去就是很大的烟味儿。楚辰看到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了摁,伸手散了散烟气。
      “怎么了?”
      “干吗啊,自焚哪,那么大的烟。”她看他那阵势,又退了回来,扇了扇烟子,想着又不对,换了口气,“帅哥,你饿不饿?”
      他自明了:“饿了?你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吧。”
      “你那冰箱能有什么,剩菜都没有。”
      “那出去吃?”
      懒得跑,舒颜摇摇头,把投靠在门框上:“不如这样吧,”她提议,“大哥你下面吧。”
      楚辰白她:“自己去。我这儿忙得很。”
      “……大哥……”
      他无奈,将文件保存,起身给她当伙夫。
      她趁他路过身旁的时候,抱起拳很江湖地说:“多谢大哥。”换来他一笑。
      他的面确实好吃,搞得舒颜想天天压榨他。
      楚辰坐在她对面,翘着二郎腿,拿着烟在桌上跺了跺:“听我妈说,君子下个礼拜要结婚了。”
      “噗。”她被呛了下,辣椒一下跑到喉咙里,咳得她眼泪都要下来了,接过他的纸又喝点水才缓过来。她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谁?君子?结婚?老娘怎么没听说的???”
      他被逗乐,将烟叼在嘴里,眯起细长的眼:“你们也很久没联系了吧,我都是年初才见他一次。”
      她点头。
      君子不叫君子,也是他们院里的,小时候三个孩子是走的最近的,只是那小子,上了初中之后就跟他们不同校,慢慢也就疏远开来了。再加上君子虽然叫着外号,可却是个实实的野蛮人,没少欺负她。所以后来也只是他们两个男孩子走的要近点。
      她想了想说:“我上次看到他,大概是……去年吧,”她不太确定,“我去武汉玩儿的时候。”
      他嗯了声。舒颜才想起来那不是重点:“干妈说他要结婚?嘿,我怎么没听我妈说。”才说完,心里就是一惊,眼里跟着便有些雾气。
      楚辰没注意到,自顾自地说了几句。
      舒颜吸吸鼻子,感叹:“啧,我倒没想到我们几个倒是他最先结婚。”

      阿缺和舒颜约好要去江北拍片子,想着还是得展示展示咱直辖市的繁华和现代化吧。结果正拍着呢,接了个电话阿缺就把她给甩了,留她一个人在北城天街错讹得无以复加。
      太阳大得很,舒颜在树荫下寻思着去哪儿。她对逛街购物也没什么兴趣,不能去吹吹空调,她不爱咖啡,对星巴克之类的也是不怎么感冒,锦乐又出去玩了,她连个可以做伴的人也没有,这城市之于她便一下子生出种陌生感来。想了想还是决定会去吹空调看电视,堕落一下的比较好。可是一摸裤子又才发现没带钥匙出来,不由得也皱着眉烦躁起来。
      没办法了,想着去跟楚辰拿钥匙,拨通了电话,响了好几声后被接通。那边有点吵杂,她喂了好几声才听到楚辰有点不耐得声音传来:“怎么了?”
      “哪里?我找你拿钥匙。”
      他跟人说了几句,又才转过来对她:“你打个车到龙湖来,到了门口跟保安说我的名字,他晓得带你过来。”完了就挂了。
      舒颜翻翻白眼,忍住了想骂脏话的欲望,伸手拦车。

      “楚先生就在里面。”高个子的保安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本来还以为他在忙工作,结果到了才知道这娃头在私人会所里花天酒地。
      她礼貌的微笑,点点头,看他推开门。
      屋子有些大,里面点有几个女孩子在沙发上唱歌,近处的男人围了两桌,扑克的扑克,国粹的国粹。
      楚辰正在砌牌,抬头看到她,把刚点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朝她招招手:“过来坐。这么快就到了啊。”
      她看着他平时梳得整齐的头发微微有点乱,有几丝荡在额间,她职业病犯了,心想,这倒是多了点邪魅感少了丝斯文气啊。
      一同打牌的胖子看到她显得有点激动:“哟,妹妹啊,妹妹啷个来了呀?”
      安思远也在,笑着跟她点点头:“妹妹好。”
      还有的不认识,也都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楚辰伸手拍了一下旁边胖子厚实的背:“闹什么闹。”又拖了根凳子放在旁边,起身拉她,“帮我打几局,我打个电话去。”
      舒颜没来得及骂他,就被摁下,同桌的三个男人都笑嘻嘻的。
      胖子又说:“妹妹打麻将得不得行嘛?没得撒子,一哈儿要哪张牌你豆跟我说嘛,哈。”
      不认识的对家也开口:“刚才楚辰手气撇惨了,妹妹来个他转哈运嘛。”
      思远哼了声:“他哪里是手气不好嘛,赌场失意嘛,总有些要得意撒。”
      她笑笑,也不说什么,坐下来打牌。
      打麻将这个东西不单单是个技术活,除了靠脑子之外,还得靠运气。舒颜本来不怎么高兴的,心里想着随便给他放几炮好了,反正他刚才也一直在输,完全可以赖在这位置不好上。谁知道乱打乱碰的,竟然自摸了第一把。
      楚辰回来坐到旁边,问了下战况,叼起根烟,不慌不忙的借了火,才笑着说了句是吗。
      舒颜砌着牌,客气了几句,转过来跟让他来打。
      还没等他说话,安思远就阻止道:“妹妹再打两盘嘛,晓得他娃是不是背到我们在外面乱来哟,一直输。”
      楚辰但笑,取烟下来,侧过脸吐吐烟圈,才对她笑道:“没事儿吧?那替我打打翻身仗,赢了算你的。”
      舒颜伸手摸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扫扫其他三个,没说什么。
      这样的场合,他们几个也都知道她并非是他的亲妹妹,他这句“赢了算你的”,实在让人觉得玩味儿。
      舒颜心里轻哼了下,倒不知道是他这样子惯了还是真拿她当妹妹。
      几圈下来,老是她一个人赢,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正是给他人做嫁衣。倒是有人开口玩笑道:“辰哥,妹妹好会赚钱哦。”
      她微微一笑:“哪里,我嘛也只能赌场上得意得意。”说着便又将一排麻将齐刷刷的摁到,“不好意思。”
      三个大男人都有点傻眼,看了看牌:“动作太快了撒,老子们叫都不叫。”
      她呵呵的笑,直说不好意思。身子微微向楚辰靠了靠:“自己来,我想回去了。”
      他应了声,看了看表,问道:“我送你?”
      “不了,自己玩吧。”起身说不好意思,要回了,跟大家告别。
      楚辰朝几个兄弟点点头,扶着她的肩出去:“我送她去打车。”
      出了门,舒颜也不笑了,横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还问:“怎么没带钥匙?”被一句硬邦邦的忘了甩了回来。
      “怎么了?”他笑,“打牌赢了还不高兴。”
      朝门口的保安点点头,她也不看他:“自己的钱自己收好。”
      楚辰看出来她不高兴:“刚才是谁说话得罪你了?他们几个你又不是不知道,粗人哈,别介意。”
      是被得罪了不怎么高兴,听那群人的口气,个个都觉得他们俩有点什么,可她又不想计较,便摇摇头。站定,向他掏钥匙,也不再让他送了,楚辰看她的眼神带了点无辜,她才舒了口气,表情稍稍柔和,跟他说:“自己开车小心点。”
      他笑意不减:“这么温柔。”

      回到家倒头就睡,天黑了才起来。迷迷糊糊的,也没怎么醒,心跳得厉害,倒了杯温水,大口大口的吞下。
      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滑来滑去的浏览电脑。看到子安的留言,便发了个语音过去,
      子安还在忙,同时有两本书要上市了,全都要她一个人拿主意,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柔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疲倦。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子安问她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舒颜也只说快了,她才想起来自两个人认识以来,还从来没分别过这么久,忍不住地要撒娇。
      子安那边唔唔啊啊的应承着,也听得出窘迫来,赶紧转移话题:“小颜,下个月有新戏,你要不要去听?”
      偶尔没事儿,舒颜喜欢去听京剧,很地道的感觉。虽然她也是听着听着就犯困的主儿。
      她轻轻回了句好,不知怎么得就突然就很想念那个离冬天不远了的城市。

      =-=-=-=-=-=-=-=-=-=-=-=-=-=-=-=-=-=-=-=-=-=-=-=-=-=-=-=-=-=-=-=-=-=-=

      君子的婚礼定在九月九日,不管农历阳历都是诸事大吉易于婚嫁的那种。
      舒颜跟双亲约在门口碰头,和楚辰说好他下了班来载她,两个人一块儿过去。
      怕迟到,舒颜早早的就到了说好的地方。小区一出来就是条主马路,宽是不宽,车流量倒是不少。她略略地张望,看到一辆疑似他车的车,确实往反方向行驶,摸出手机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她马上就否认了那车,楚辰这厮基本上就没准时过,老是让她等。现在何况是连约定的时间都没到。
      她想了想,肯定了是自己眼花了。看看毒辣的日头,便到旁边的小店里点了杯喝的,坐到店主人摆在街旁的遮阳伞下,悠悠的等着。随手翻看桌上的小报,打发打发时间。

      “喂,妈啊。”楚辰刚开完会,正收着东西接到娘亲大人的电话,那边好一番叮嘱,他才按按太阳穴,说:“晓得晓得了,我才开完会,马上出发。”那边又说了什么他敷衍了几句,挂断。
      舒口气,把桌上的一摊子交给秘书,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啧,这么热。”地下车库一出来就被白花花的日头晃了眼,他动手调了调遮阳板。
      很快开到小区门口,倒好车,熄火。
      调低了座椅,楚辰舒舒服服的半躺着,拉开杂物箱,准备点根烟,休息休息,结果摸了半天没有。他坐起看看表还早,发动车子掉头买烟去。
      回来刚躺下电话就来了,以为是舒颜,却是生意上的人。
      他闭着眼周旋,太阳穴隐隐的疼,脑子却一点都不含糊。低沉的声音嘻嘻哈哈的一口一口申兄申兄地叫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自己的利益却是半分不退让。
      一个电话打了20多分钟,随手把手机扔在副驾,闭目休息。
      “糟了。”突然想起来不对,一看时间,迟到了快半小时,赶紧坐起来开车,刚刚起步,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在路边张望,手机也适时地响起来。
      他按了下喇叭,就看到舒颜回头,皱着眉向他走来。
      “开车。”系好安全带,舒颜看也不看他。
      楚辰打趣儿:“啧,生气啦?”
      一下子把她给点燃了:“你搞错没有啊你以为是其他什么事情啊是君子的婚礼哎好歹也是发小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我娘都催了好几次了!!”
      “别生气别生气。”他赶紧赔不是,又开始解释。
      舒颜听着听着就安静下来了,轻轻的哦了声,没再说什么,看向窗外。
      楚辰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还在生气,也不再说什么,专心开车。
      “到了,你先下,我去停车。”楚辰把车停在门口。
      她应了一声,打开车门,却迟迟没有动作,他有点疑惑的看她,听到她微笑着叫他名字,她很少叫他名字的,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却听她细细的说:“好像从小到大,我们俩就是这样,老是在错过。天时地利人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只是空空地站对了个位置。”

      =-=-=-=-=-=-=-=-=-=-=-=-=-=-=-=-=-=-=-=-=-=-=-=-=-=-=-=-=-=-=-=-=-=

      婚礼是中式的,触目满是热闹喜庆的大红。舒颜和楚辰偷偷溜进去,还好台上司仪已经开始活跃气氛了,没人注意他们。两个人各找各妈,落座。
      “怎么这么晚?真是的,叫你早点。”舒颜挨了娘亲几句数落,诺诺的赔笑。抬眼看到楚辰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道怎么就真给笑了出来,连忙掩嘴,粉饰太平。可还是引得楚辰看向她,她倒也不怕,挑衅的扬起眉。
      台上开始介绍新娘新郎的相识相恋,有好些小孩嘻嘻笑笑得走动,她坐的不近,索性也不伸长脖子去看了,轻轻的吃着开胃的花生米,只听周围的人嘻嘻哄哄地闹了又闹。
      他隔了一张桌子,俯首轻轻的品汤,眼,却细细的随她,衬着这满堂的红,方看出她的眉目如画来。

      他们这些外人散席也早,出了门楚父楚母便和舒颜的父母约好一道走,临到门口易父点了名要舒颜回家。她一听头就大了,赶忙托说明天还要工作才躲过,楚辰也忙着打圆场,说自己送舒颜回去,让四位放心,两个人这一起回了家。

      舒颜双手抱胸撑在阳台的栏杆上,晚风吹起了她披肩的长发,轻轻柔柔的,让她忍不住微笑。
      “笑什么?”楚辰洗好澡,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阳台,踱了过来,与她并肩而立,晚上风大,他问:“冷不冷?”
      舒颜摇摇头,侧过头看他,笑得更甜了:“你说,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楚辰反应过来,瞪了她一眼,唇角却忍不住划出弧度,伸出手长指交跌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弹。
      “女娃儿家家的,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她皱着鼻子挨他一下,嘻嘻的笑着,是种少见的娇憨。
      他含着笑收回手,淡淡的别过眼。
      直到很久之后,楚辰还都记得这个夜晚。
      他们并肩,靠得很近,夏夜的晚风轻柔的唱,微微送来他处的花香,明月当空,银色的月华映上,她如此动人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舒颜便和阿缺重新拍江北新城,舒颜哼哼了几声:“阿缺,你说,是不是男朋友追到重庆来了,上次怎么那个样子给我跑掉了?”
      阿缺一窘:“瞎说,就是一朋友。”舒颜嘟嘟嘴表示她的怀疑。阿缺便再次用她的专业忽悠了舒颜的注意力。
      下午快收工,接到娘亲电话,舒颜心知什么事儿,也不在意,和阿缺分了手。
      结果刚一进门老妈就摇头:“哟,黑了嘛又。昨晚上我都没注意。”郁闷的她不行。她娘扫了她一眼,去厨房,“等等我给你端碗银耳汤。
      “这么多啊。”她接过,乖乖的喝了两口,“多谢娘亲大人。”
      “乖。”娘亲美滋滋的。
      “我爹呢?”她把枸杞拨了拨,舀在一起喝下。
      家里的电话丁零零的响,娘亲回了句上课去了,便出去接电话了。
      舒颜把碗放在桌上,透明而腊梅般黄的银耳汤里撒着鲜红的枸杞子,调羹一下一下的翻动,那晶莹透明的液体的随着黏黏的流动。她手撑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调羹发神。那细长而带弯儿的勺柄上勾了两条景泰蓝,沿下来,细细的在勺底围成一个圆圈儿。做得很是精致。
      “赶紧喝啊。”娘亲推门进来,看她东弄西弄的,催道。
      “呀!”倒是她没准备,被吓了跳,手一抖,将那调羹一晃,打翻了碗。
      “干吗呀,还能被你妈给吓着?”娘亲看着她好笑。
      她嘟囔:“谁让你进来不声不响的啊。”赶紧动手收拾,把抹布拿进厨房,将镯子往上扶了扶,开了水冲洗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娘亲也走到厨房,不是很在意地说。
      “银耳汤啊,还可以啊,糖少了点。”她充楞。
      娘亲恨了一眼,又想起她背对着看不见,才道:“你给我装。”
      “那是什么?哦,你说君子的婚礼啊,”她嗯了一声,开玩笑道:“你们从小看着他长大,红包是不是包的很大?”
      “那是当然的。不说咱们几家这么多年的邻居,光是他叫了我那么多年的莫阿姨,我也是不能亏待他的嘛。”说着,正准备追忆一下往事,晃眼看到她手上的玉镯,娘亲沉下脸来:“你什么时候给也让我收收红包?”
      舒颜关了龙头,抖抖水,将帕子放好,呵呵的笑了两声。
      她靠着门框的身子蹭一下就直了,动气道:“你这样算什么?你就一辈子不结婚了吗?”
      舒颜抬眼看着母亲,很平静,也不恼。她笑着,眼波流转,柔得要溢出水来:“娘,你忘了吗,我成过亲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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