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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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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合适的租房一时间并不好找,住房价一涨再涨,间接导致租房困难。托余佳代为留意,几天之后仍然说没有头绪。若这样搬家式的回到家里去,必定又会引得父母的种种疑问。上次回去看妈妈时,说过我现在的居住条件挺好的。只好暂时换了个房间住。
远远看见前方有几树不小的紫荆花开得很是妖娆,信步走了过去,想起了“花团锦簇”这个词,用在这花上还真是恰当。下午下了一点小雨,于是它表现出了一番天恩难承的模样,颔首弯腰、委委屈屈的情态。倒是不错的主题。
再细看了几眼,回身准备走向住处。转身回之后,却没有立刻动步,看着在距己约五尺之处的人,一时间不知作何语为好。他表情依旧平和,故所以虽彼此无言,气氛也并不尬尴。
如此近距离,不可能在我转身之前还没有认出我。既然你皆不避开,我又何必要那样。再看看他,点头一笑,出言相问:
[也趁雨后出来走走吗?]
[嗯,]他点点头,流露出一丝邀请兼问询的神态,[可以与你一起走走吗?]
[如果你朋友不介意的话,我没问题。]本不想再见到他们,我不是自虐狂,没有对自己的伤疤一揭再揭的爱好。但此刻一见之下,却又生起一点想了解的念头。感情是人人不同的,这个了解也许并不能帮我更能理解裴毅。但我却又相信,无论亲情、爱情,只要是真心的,那总还是有其共同之处。
[他不会再认为你还能对我有什么想法了。再者说,我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魅力无边。我代他误会了你的心思而向你道歉。]
[不用,我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
看着他的笑容,我再次肯定自己是非常喜欢这个人的,一种欣赏式的喜欢。他与裴毅真的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那种处变之时的坦然与豁达。对裴毅恨不起来,也因为他身上有很多令我欣赏的品质。那样的人,我若也要恨的话,那值得我去爱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与他缓步向住处走去,除了知道了他那位朋友名叫席衍之外,他没有多说什么,我也没有问。想了解是一念,了解了又如何也是一念。
回到住处,见到右舍家的两个小孩正在其院中游戏。才想起,来住的这段时间,几乎忽略了这个等同距离的人家。看来自己被苏萱那个托付还是绕得不轻。不过那个托付注定是要被落空了,城内的租房虽然难找一点,但还是应该不是绝对找不到。
事实证明,我的这个看法是正确的。不久后的一个黄昏,余佳电话来说租房找到了,明天就用店里的车来帮我拉行李。简单的道了声谢,在厅时欣赏了几小时电视节目,估计苏萱应该起床了。拨通电话,果然其很快就接了电话。说明了意向与时间,不像前次那么冲动的挂断电话,等她说完,反正我用的是座机,电话费也是她给。
她知道我搬走是必然的了,只说房子空着也行。道歉再道歉,说虽然不知道踩痛了我哪根神经,但知道是踩痛了。还娇着声线让我痛斥她原来的罪恶心理。
笑~,这个苏萱就是让人没有办法生长气,就算是她犯了滔天大罪,刽子手也会在对其下刀时被她的眼儿媚化百练钢为绕指柔。何况这事儿原先我是答应了的。
走到窗边,拨开一点窗帘,看向窗外的茫茫夜色。明天就要走了,终究还是十来平米的租用房住着更适合自己。余佳说我最近的画虽然数量下降了,但卖价上涨了,如此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也能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当然,不能与现在身处其中的这套相提并论。
眼神一凝,突然寒毛倒竖!
做什么?我不会这么倒霉吧!这房主不怕盗,哪怕是大毛贼将这套房子整个移了去,房主也有能力置办第二套、第三套,但现在我还在里面啊!等我明天走了以后,你们再顺便怎么来活动行不行!
看着一个人影翻栏而入,我不禁怨恨起那个铁花院围的高度了。也不禁怨恨起了以前那个什么这里的保安措施很不错的想法了。
接下来反映是---打小区保安室的电话!
可以前没有留意这个事啊!电话旁边的电话簿里也许有。
但还没等我冲到电话旁翻到号码,门已经被轻轻敲响。
妖孽啊!难道你还想要我给你开门!!!
先关灯还是先藏起来!
在还没有决定好的时候,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任小姐,我是邵晗~]
呼~,大门外有电铃你怎么不按!想吓死我以灭口是不是!
抱怨归抱怨,也知道他以这种方式在这个时候来,肯定有不寻常的事,于是连忙上前打开门。门一开,又被吓了一跳,看见他只身着背心,衬衣裹在左手臂上。愣了一愣,连忙让开门让他进来,再随手关好门,拉好窗帘。这种状况,谁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回头一看,只见他正解开手臂上的衬衣,顿时手臂上几处虽然不深但却很惊目的伤口现了出来,好像是利器划了的。吓得我一呆。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脚还有点问题,但好像不太严重,否则刚才也不能翻过院栏了。
他好像怕手臂上的血染到沙发,找了张椅子坐下。我相信我脸上肯定挂着明显的疑问神情。这种状况之下不疑问不正常吧!据以前的观察,席衍是天天回来的,这时候不见他,难不成是二人反目成仇了!
见我带着疑问走近,他苦笑了一下:
[这周围除了你,我就不认识别人了。看见灯还亮着,所以~]
落难时就想起熟人了~
[没关系。]我看了看他的伤,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想了一下,苏萱家里有个家庭医药箱。赶忙去翻找了出来。虽然看起来他那伤好像应该手术,但看到他已经只能往我这跑的情况之上,大况现在没办法及时手术了。消个毒、包个纱布还是应该有用吧!天知道,只能这样了。他也合作。但等到一切弄好,我自己还是给弄成了一身血染,手法、动作不专业的原因。再在药箱里按药品包装说明书找了几颗消炎药让他吃不吃自己看着办。他倒还是信任的吃了~
等我换过衣服在他侧面坐下,已经是他到我住的地方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看看他的脚,第一个疑问:
[严重吗?]
[不,]他摇摇头,[只是从二楼阳台跳下时崴了一下而已。]
还跳过楼了![怎么回事?]
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我这样问一下并不过分。
[有人找我麻烦,席衍还在屋里拖着他们。]
看着他那有点干燥的嘴唇,这时候应该~补水。连忙起身倒过一杯递给他。从话中听来,那位还有点情义呢~,但是,这里没有屋主的说明与允许,外人是不能进来的啊!说到这,我还是要承认这里的保安措施是不错的。虽然通向外面与后山也很容易,但住宅这一片周围是有很美观但很有效的围墙的。几个门都有人守,大概是在这里住的都太有钱了~太怕被抢了~而且,[他还在屋里,不会有事吗?]
[不会。]他摇摇头,笑得有点伤感,[那些人是他家人请来的,所以不会为难他。]
脑筋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怎么回事~
看着我更加迷茫的神情,他解惑且抱歉道:[他父亲不喜欢我住在这里。你送的画也在冲突中被毁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以后再画就行了。]如此,正常。换着他家人是我,我也不喜欢你住在这里。换着他是裴毅,我对你住在这里更是恨恨。只是~,还是他的家人能耐,我大不了也就是恨恨。
提议是否要去医院看看,他摇头,说通向外面的路上也许会有人拦阻的,而且是晚上,又无法走其它道。我更怀疑有没有其它道。那个席家倒底是个什么人家啊!不过想想,也不见得就是个什么外貌很嚇人的凶神,现在这时代,只要有钱,凶神自然会为天神卖命。而有钱这一点,从这件事情的发生地点看来,已经无容置疑了。
他说他跳下楼以后绕了一小圈才裹着手臂到这来的,所以应该不会牵连到我~,还真难为他了。
依着他说的号码我用手机给席衍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不是他。我愣了愣,看看一旁的人,硬起心肠摆出了苏萱那九尾狐狸精般的声调,果然电话顺利到了席家公子手里。他不是一个人,通了姓名之后我要怎么说才好!扯了扯头发,半天说不出话。他并没有催促我,只是沉默的在等待着我说话。我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暗话:
[席先生你什么时候来取你上星期订下的那幅描绘天将明时的画?]
我觉得我说得够清楚了,如果他有心的话~果然,
[这两天我有事不能来,你要给我保管好了,那是我重金订下的,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嘟,挂电话了!
什么东东啊!什么口气!要真是一张画,我扯他个十七八片。
回头看看那个负伤者,[他现在可能麻烦仍未解决,说要过两天才能来。]
他平淡的点点头,好像并不介意那个人来不来。这是淡漠还是信任?心里有一种感觉,我希望的是后者。若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是非常希望裴毅能此刻就来的。哪怕理智上明白不来有不来的不得已,但也会暗暗的有点失望。
现在这样,总不能与他两相对坐到天明!收拾出楼下的一间客房,让他去休息。他担心他手臂的伤会弄脏被褥。仔细检查过,好像没有再渗血,又缠了几圈纱布,应该问题不大吧!再说,就算是弄脏了,换过就是了。苏萱同学,这是你的报应,你总得多少要付出一点代价才是。
经过冲突与奔走加之受伤,他好像也十分疲倦了,没有多加拒绝。安排好之后我回到楼上,电话给余佳,让明天的搬家车暂时不用来了。
理由~,我在这发现了绝美风景,所以想再欣赏几天。
被骂是难免的,但我也受了。除了家人与裴毅之外,就她与苏萱两个好友,今天遇到一个“以命相托”的人,多少还是有点感动。虽然他也说过他是没有他处可去才来的。
裴毅与他的那位会不会也遇到同样的事呢?不会。我知道他们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小民百姓。人没有势,权势、钱势,仁心都会厚重一些,凡事想不到那么绝,更做不到那么绝。所以他们面对的压力应该没有这种直接性的伤害,主要是亲情与自己的心。
不过,前面那种虽然打击得很直接,而后面那种才是真正磨人的。否则也不会有我这个横线角色在裴郎面前出现了。
其实我不太认为自己是个第三者,毕竟按正统观念来说,他的那一位才是一个异类,是不应该存在的横线。但当我知道他们都认识五年了时,从时间上来说,我确实是个后来者。
本以为我的裴郎当当真真是个君子,交往三年,最多也就牵牵我的手,还一般就在过马路的时候。哪知道人家是因为不愿意多接近与不愿意有更多的扯不清呢!
他说了好多话,我没有走神,都听下了。说如果先遇到我,或真可能与我白首偕老,因为他并不完全一直肯定自己的取向。但另一位不迫不缓的五年不改让他不决定不行了。说知道我可以活得很好,而那一位会怎样他不能预见。而且~
而且自己心里也偏重于那位吧!
虽然他没说出这句话,但事实就证明了。放弃那位就只需要面对那一人的责难,放弃我他要面对与承担的远非我能想像。还要这样选择,孰重孰轻,小学生也能算出了。在这种重量权衡下,若还要选择我,就只证明他放弃了他自己。而这样的裴郎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说听说那个圈子的人是很不定的,既然你一直不能完全肯定,这样做值得这样吗!想了想,没有说出口。如今异性间的感情又定得了多少!我相信我看好了三年的裴郎不会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而从他口中得知,那一位也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摆平的人。这感情究竟会怎么,当真是修行看各人吧!
看看地板,我当然没有穿透眼可以看到楼下的人。但心中突然有点凄凄然。磨人的是后一种,但在表象上,具有实效的还是前一种。你有几条命去跳楼逃生呢!
虽然接触世事不深,人生至今,受挫事件除裴毅外,大不了就是个应聘无效。但也知道这世道是不白的。你真被人打死或打残了,又怎么办呢?原因又是如此,你又能得到多少公道呢?不论申诉是否有效,甚至不确实你的亲人是否愿意为你申这个公道。值得吗?
不论性别,那些为感情要死要活的人,排除由小说中而出的大部份名额之外,余下现实中的,在时间、环境、物资、精力、压力的多方面冲击与洗刷之下,最后大部份都不过在年老回忆时留下一叹息罢了。
想当那些少部分吗?那样是多困难!
想起那个古言:“情比金坚”。
当真正成为那个少数派时,也许心已经是铁石了。不是铁石不足以行达那个目的地。什么叫任重而道远!?
似隐似显的关注着裴毅的情况,毕竟相交三年,关系网几乎是一片的,特别是他的堂妹,因为也喜欢画画,所以与我关系很不错。希望他能安好是一半心理,希望他会百事丛生是另一半心理。但是我知道,我那点点阴暗心理就算能产生效果,但相对于他将要面对的心境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
知道他在与我言明之后休养生息二日即向家人坦白了。还拉着那一位,在家里的中堂里,跪到他妈放声大哭,跪到他父亲几次举杖。哪怕伤了一串心,但要相信只要坚持,就能从泪河杖影中捞出胜利来。我的裴郎,不但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也是个心如铁蒺藜的人。虽然我相信他最后能用加倍的孝顺为几位老人养老送终,但他此时确实将他自己与亲人包括我都刺了个血淋淋。
我同样有一半心理希望楼下那位与现在不知在哪里那位会劳燕纷飞,但也有另一半希望他们也能情比金坚,让我知道,我点头成全的那种情义不是那么的可笑。虽然知道任何事情都是会因人而异的,但仍然免不了有这种想法。
过两天再来取。看来我是想躲都躲不掉了。但楼下那位也是一位七尺男儿呢!你就那么听话!你就不会有自己对自己行为的取舍、选择?
我,弄不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