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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凌晨五点被门铃吵醒,让我也初初见识了那个席某人的办事能力。问明后打开门,一个经过掩饰且年纪颇轻的男子手提一个行李箱走了进来。邵晗应该也听到门铃,适时的走出房门。男子让他坐下,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的却是医用物品。其手法熟练、专业的将他手臂上的伤与脚部的扭伤处理好之后就走了。只说席衍暂时这几天可能不能回来了,他在这只要不露面,应该比较安全。留下一笔钱,托我好生照顾。

      后来得知,这个医生与席衍是莫逆之交。想来不是这种交情也不行。还如当初苏萱叮嘱我那样不厌其烦的转达席某人的话让邵晗不要走出屋子。难不成外面还有兜着圈子找人的人!他倒是没有应承、没有反对,貌似听见了,又像是没有听见。看得我心中暗叹,医生明叹。但事实证明,他是近几天都出不门了。什么叫摔着了不痛爬起来才痛!他现在走路基本要扶着东西才行。
      根据这多方面原因,只好再电话苏萱,问不但我不走,再加一个人来住可不可以。她兴高采烈的答应了,还问是不是裴郎。裴~裴,我这是赔了夫人都又折兵!让余佳把租房退了,又是被骂得一头包。

      一屋里就这么两个人,还都不太能出门。他不能出去,我当然也不能把房子交给这个不是很熟悉的人去守。那样做,也未免太对不起苏萱了。就这样天天见面,不说话是不行的。虽然他不故意讲些什么,我也没故意问,但还是知道他是外语系学德语的,成绩很不错,毕业后就在一个集团下的一个有涉外业务的公司里做事。而那个集团我也听说过,毕竟我与世并不隔绝。它在这个城里很有名,当家人也就是姓席的。虽然他没再说什么,我猜想大概也就从此“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从他的言谈之中,得知他对他的父母感情很深,几乎算得上是一个标准孝子。但令我疑惑的是,他现在这样的生活,正常来说,在其父母心目中,应该很难接受的吧!应该是一种大不孝吧!但他却没有丝毫内疚之态,谈起父母时除了温馨还是温馨,没有其它情绪。难道他的父母很是赞同?

      是我见识不够广,如果真是,这确实是一件奇闻。而且作为一个人格健全、思维独立的人来说,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别人责难才会感到难受的,应该会有其自己对事情取舍之中而得的快乐与压力。他好像都没有。由此,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裴毅的心理素质与思维方式。但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裴毅是正常的,这个人是不正常的。

      我问他对苏萱有印象没有,他说见过几次,印象不深刻。究其时间,知道他是先我三个月搬来的。苏萱好眼力,我相信席衍那日在阳台上的行为是专门做给我看的,不太可能会随时让人免费欣赏,而她居然在这不算太长、接触不多的时间之内就看出那两人关系很不简单!真不知道是狐狸的直觉还是狼的直觉。

      收拾好画笔,准备下楼去做晚饭,下楼后才发现,晚饭已经摆在桌上了。他在桌边笑,
      [正打算去楼上叫你,你就下来了。]

      [你做的!]当然只能是他做的。有点惊讶,看起来手艺好像比我还好。经过几天的休养,他走路时虽然还有点顾忌,但基本不受限制了。手臂上的伤只在肌肤,也妨害不大。昨晚那个医生来换药时说再过几天就基本没问题了。也许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了。而我呢,事已至此,我还是住这好了,住够这一年。

      品尝着他的手艺,心中暗赞之时,突然想起裴毅的厨艺也是不错的。很多煮粥的方法与技巧都是他教我的。抬头看看对面的人,不自觉而提出了第一个有点敏感的问题,

      [你有过女朋友吗?]

      他愣都没有愣一下就点头道,[有过。是我同学。]

      [她现在?]不会是第二个我吧!

      [她与我同期进同一个公司做事,现在职位不低。席衍提拔的。]他停筷而抬头看着我,嘴角引出一抹含意颇深的笑意,[被提拨之后不久,由于同一只手对我大力压制而我的职位一降再降,所以她看不太惯我的小民样,于是把我的男朋友头衔取消了。]

      绝!

      裴毅你还是太不善于机谋与没有本钱了,你要是能把我捧成一个名画家,说不定我照样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可以先蹬了你。不过这其中存在着几个难点,除了资本以外,画家也不是想捧就捧得红的,这个实力~,我默。再者说,这个计划若是当事者本人去实行,在心理上来说,也太无情了一点,明明是甩别人,结果反而是别人在甩自己。但是~,反过来说,这也是一种深情,相信他女朋友与我的心境是天差地别的,如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但看得出,他对现的生活虽然我没有听见过抱怨,但好像也并不热衷,无可无不可甚至还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有此心思与有能力的,也只有那一位了。

      说起那一位,这几天确实是音讯全无了。闹到这份上,也不知道他要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是个难题。而且,天下何处没有饭碗!邵晗你那样被打压,大可以辞职走人啊!怎么弄成现在这样被人当金丝雀关起来的份上了!很好奇,但觉得不太适当问。

      这是一个很必然又很俗套的面对家庭压力的故事,排除对结果的推论,可以说其中也没有多少悬疑。但我这个想法在席家大公子----他好像还有些弟弟妹妹,历来法不制富----出现之后,问题好像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体谅到他们的境况,对他深夜来访我也就不表示诧异了。做好临时主人应该做的事,沏茶请坐等等,我就退到一边侧厅去了。我不可能把空间完全留给你们而自己上楼去,但估计苏萱会那样做。

      诚恳而心痛式的道歉,平和如常的说不用等等是公式,可以忽略不听。但随后的一些对话就令我愕然了。

      [旁边那房暂时不能再住了,你随我进城去,我另外安排了住处。]这是席衍的声音。

      虽然近几日已经不算是我在照顾邵晗的,但他走了我总算也可以放下心了。这种情况,他没理由不答应吧!一直住这算是怎么回事!谁知却听他说道:

      [出去可以,但一走出这里,当初的约定就作废了。我会还钱给你,虽然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才能够还清。]

      [不行!]我听得出这声音里有那么点点心痛与火气,[两年了,再加上这几月的同处,你就还是要这么不遗余力的讨价还价!]

      良久的沉默,听不到声音,我没有回头看,但知道邵晗在沉默之后应该是点了点头。因为听到席衍以商人的冷静而快速恢复沉稳的声音说道:[那你就暂时住这吧,如果还不想死的话,最好就别让其他人看到你在这。]

      说完,听脚步声,是向我这边走来了。

      他在我对面坐下,上次送画与刚才招呼时都未曾详观此人,而此时如此近距离,我不由得将他细细审视了一遍。好像连半点受伤的状况都没有,果然是“不会为难”啊!

      常言:君子责己,小人责人。想想裴毅之父,虽然数番挥杖,但却没有一次是招呼到同跪在儿子身旁的另一位身上。虽然另一位不久之后据说也是状况好不了多少,但那也是他自己的爹爹大人打了的。虽然我不太喜欢暴力,但对这种暴力我也不反感。可以理解。如果是一个女子完全违背父母的意愿而与某人私奔了,又回来请求宽恕与认可,那挨两下也大概是必然的。只不过考虑到男女身体素质有别,下手可能会轻点。但更重要一点是,只要是父母还愿意打自己的儿女,那就证明从心里没有断绝交往。当然,席家家主大概也没有想到要与儿子决裂,只是显然没有体会到在平民中更显浓厚的亲情的重量。他没有用感情,或者曾经用过,不管用。所以在自己家大业大的基础上,现在改用其它手段以欲解决这个问题了。

      但常言又说:可以随便怎么折磨一个人,以后都有可能会合好关系。但要是你折磨了这个人的在意之人,那大概这辈子你与他都会老死不相往来或干脆不共戴天了。

      势力是很可怕的,但不见得能做到任何事情。特别是把你不想伤害的人弄到内伤,那大概再没有办法让他听你的话了。

      裴毅之父与别一位的父亲现在虽然也难受,也很有可能待情绪稍定之后会同时得到两个儿子。而眼前这位,我相信他的父亲已经快要失去他这位儿子了,不论眼下这件事最后能不能破坏成功。因为我觉得他儿子已经不是在想办法调解问题,而是在想办法反抗了。他老子作出的就不是留有调解余地的行动。

      [任小姐,我知道你不是这房的房主,按理说你没有权利决定收留一个不太熟悉的人。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让邵晗在这里住。]

      [我要是说不同意呢?我觉得我的人道主义救助已经完成了。]你既然那么有办法让他的女朋友以那样满意的心态离开他,那你又要如何来说服我呢?从刚才的对话中得知,带他出了这个小区就意味了什么约定不存在了,且那个又是你非常不愿意的。而没有我的掩护,看来你的心上人是不容易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你要何如来解决这个问题呢?席大独裁者!从种种迹象中表明,你与你老爹在素质上差不多是一种人,只是看在哪方面运用。

      [我希望你能同意。具体有什么条件,能办到的我都可以竭力为你办到。]
      你~,你能给我开画展吗?

      应该能吧!可是有个问题很是令人窘迫,那就是我没有多少作品可以展出,都卖了。而且说实话,我与你没啥交情,与另一位倒还算得上是一见如故。我这个决定,与他有直接关系,万一他正想趁此机会而摆脱那个什么约定呢?我这边厢貌似当个好人答应收留人家,而人家却在心里暗骂我,那岂不是冤哉!

      而且,从对话中得知,你两个的关系很不正常啊~超越了我已经知晓的不正常。

      起身随顺倒水而走到邵晗身边,看着他,笑~[你若不想留,我马上拿扫帚赶人。]

      皮球踢给你,阿弥陀佛。话说这决定本来就应该你作。

      心里一惊,手中的水杯差点掉到地上。

      第一次看见面前这个人流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前些日那夜里我手法极其不熟练的为你清洗伤口时,你也没有显出什么很难过的神情。现在就是让你作个决定而已,至于吗?!这世上有多少人拼死拼活也要抢夺到对事情的决定权啊!

      [你若要以推翻约定为前提,那我是不会认同你出离这个小区的。]

      这声音让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侧身一看,席衍正起身走了过来。看着他的神情,我再次坚信他是性肖其父的。在这太平之世,哪怕富甲一方、结交广阔,但要做到买凶伤人、杀人,那还是要有点破釜沉舟之意志的。只见他直接走到坐着人身前,伸手毅然的拉起他,[你若不愿意住这,那我们这就回去住。下次我会陪你跳楼的。]

      据说艺术家的感情都是很丰富的,我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艺术家,但此刻还真有点心潮澎湃的感觉。这就是同生共死吗!?

      当然,并不纯粹。邵晗是拿自己的人身安全为筹码想摆脱那个约定,而席衍则是拿两人的人身安全为丝线要缠牢那个约定。这样一想,我又澎湃不起来了,这哪像是情人之间的心理!简直就是变相的角力!

      看着邵晗,你会做什么选择呢?

      那个人是真的不要命了,你呢?

      只见其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抽离被拉着的手,抬目平静的看向我,终于开口了,

      [如果任小姐不介意,那我还是住在这吧。]

      不管你是在意自己的命还是在意他的命,反正总算是决定了,在胁迫之下。这次倒是不痛苦了,难道有被迫、受虐的爱好!

      我,真的弄不懂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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