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花还在》云琐青峰

7、第 7 章

　　由于身边这两位的风起云涌。令我不由得想直接过问一下我的那位裴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自从搬这来住以后，少了与他家堂妹面见时的谈起，就不太了解他的情况了，毕竟不好意思老是打电话故意去过问。

　　熟悉的铃声响起，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这是分手后第一次打他电话。

　　不一会，就听得他那颇为吸引人耳朵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小苒？］

　　还算你有点良心，还能记得我电话号码～［是我。］

　　［你最近好吗？我听堂妹说，你好像搬家了。］

　　［嗯，你知道的，苏萱家的高级别墅，我帮她守一年房子。］

　　［那里生活方便吗？好像离城不太近，交通有问题吧!你又不会开车。］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这样关心我一辈子呢!我估计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永远也不会再联系我了。不是绝情，而是不愿意再起波澜。放弃你这样的一个人，我真是千难万难啊!

　　［怎么了？］

　　［没有。这种条件正好弥补了我运动不足的缺点。］不要忘记此次电话的目的，［你呢？你与你的朋友现在还好吗？］

　　［还好吧～］小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至少双方家庭的态度都不是开始那么激烈了，而我们两人对两方的父母也在努力尽到感情与物资双方面的回馈与责任。看情势，会慢慢好转吧。］

　　我就说我的裴郎是名符其实的。心里有点酸，但还是为自己的没有看走眼而有点满足。人在感情的取舍上也许是各有不同，但每个人的基础素质是不会变幻的。一个自己看得起的人的人生没有一团糟，难免令自己还是有点得意。看看在另一边准备茶点的人，轻叹一声，［以你过来人的眼光来看，像你们那样，家庭的阻力可以强到什么地步？］

　　［你这是～？］

　　我那样子的问法，肯定会被疑问了，但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套他话的打算，就是直接的心理。［我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在这边也遇到你们的同道了。在不知情之前多有交集，所以算是朋友。现在他们的处境很困难。我也没什么想法，只是问问。］

　　［嗯～。强到摧心裂肺。］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很像是浴血沙场的战士在笑自己身上为什么会三刀六洞一样。沉吟了一会再说道，［看是什么样的家庭与家人平素之间的感情如何吧。不是感情好就好过，有些时候，感情越好越难受。］

　　［嗯～］这个我能理解。感情越好就越想得到其认可。但偏偏感情越好，在这件事情上就越难得到认可。要是能简简单单就能当某些号人不存在，那多好啊!可是有些人你不但不能当他们不存在，而且你还要努力希望他们也认同你的选择，否则你就有可能将永远耿耿于怀～，新一重严重内伤。

　　［能不能撑过去就要看他们的性格与感情了。虽然人人有异，但有一点是无异的，那就是凡是要想在逆反的条件下成立什么，必须要能担当。至少要有一个人是。但这终究是两个人的问题。我不祝福他们圆满，只希望能尽快走出困境，无论从哪个方向。］

　　［嗯。谢谢。］不管是分是合，都干净利落一点。这是你的意思吧!

　　［谢你才是吧，能知道你现在很好，这无疑是我的福音。］

　　～我好你就可以减少心理负担了是不是!我这去死给你看～［知道你也不错，我就恨了，为什么裴伯父不把你打死呢!］

　　［我的姑奶奶呢!我才痊愈没多久，你就不要咒我了行不行!］

　　笑了～，如果说以前还是偶而有一点点恨的话，他这声姑奶奶真的让其彻底烟消云散。据说恨始终比爱有生命力，我想过很多次这种现象的原因。结论是：爱在培养我们的生命，恨却是以我们的全部身心作为其营养基。如果父母是爱，那儿女就是恨，对父母每每总是很难得全身心的去关心他们，而他们却是我们的创造者。但儿女却大多数人又会自然而然的全心全意付出。每每看到某位母亲说自己为了儿女的学习、成长、工作而放弃自己的什么什么时，我就觉得她真的是在拿所有以作为儿女生长的营养基，还心甘情愿的很。但这不是我所赞同的。我喜欢“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我喜欢每个人皆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了谁谁谁以完全付出。

　　也许这个比喻并不恰当。

　　道过保重，挂了电话。他看见我没有通电话了，端过茶点。谢过之后端起一尝，还不错的。

　　这么多时的近距离相处，我也仔细观察过他。他值得人喜欢吗？结论是值得的。还没有找到他有什么缺点，虽然没有缺点的人据说是不存在的。很能够理解与体谅人的心情，与他相处觉得很自在，这也许就是我觉得他与裴毅很相似的地方。相对起来，他家另一位就让人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了。也许是因我与他都是平头百姓出生，所以感觉很相近。

　　［刚才是在给男朋友打电话吗？笑得好开心的样子。］

　　［以前的男朋友。］与你在一起，我也笑得很开心。

　　［哦!能与过期男友相处到那份上，不简单啊!］

　　［一般一般。］

　　看着他。我还一直不知道他的家庭对他的看法，经过时间的推移，现在谈论这些已经不算是交浅言深了。再想起刚才裴毅的话，想了想，问道：［你的家人怎么看待你现在的生活呢？］

　　［他们不了解具体情况，只认为我因欠债而外出务工了。］

　　哦!这个没有点明，难怪没有动静!［想这样瞒一辈子吗？］

　　［不会。］他摇摇头，［两年以后我就会回到普通的人生道路上去生活。］

　　丈二金刚了～

　　他看看我的神情，大概也知道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继续说道，

　　［那天席衍第一次来时你也在场，应该听到了一些。我与他有个约定。几月之前，在我正准备离开他公司的时候，我父亲突发重症，他借给我了一笔对我来说算是巨额的资金以挽救了我父亲的生命，条件就是我要在这里住两年。］

　　～我的天，是交易啊!看他的神情，倒是不十分在意我是否会因此而对他有不良的看法。这也是这个人的优点之一，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可以横眉冷对千夫指。所以我觉得他是有叛逆根性的。再说了，虽说交易这两个字令人很不感冒，但很多时候，你不能否认它存在的必要性与拯救性。

　　而对席衍，不得不再次加深某些看法了。这个人为了得到什么东西，是有点不择手段的。看来是追了两年没追到，恰好邵父的生病对于他来说，就等于天上掉了个馅饼，于是就逮这个机会将其锁在身边了。但是，他是那种只求曾经拥有的人吗？而且看来拥有得还不彻底。

　　从那夜他那句有点心痛且冒火的话中来理解，他应该是想借这个机会以软化或感动这个人的。而现在，就算他摆平自己家庭的那一边，这两年的时限一到，届时邵晗还是要走，他又怎么办？对那个人，我很难想像，觉得他有点偏激。

　　邵晗，对你最大的威胁不是他那个的家庭，而是他本人。不排除他会拖着你去跳江跳崖跳楼的可能～

　　［两年后你一定要离开他吗？］

　　［是吧。我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从小到大待我慈爱情深，我不愿意令他们伤心。］

　　看着他那淡定从容的态度，我不禁为席衍有点悲哀起来。常言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奈何这个人的心根本就不向着你啊。你那个样子运机谋能力而全身心于这个人，又值不值得？如果他没有一点情义，你这样生梱活绑又是何必!

　　真的没有一点情义吗？再看看面前的人，又想起在山上看见他时，那样静止的坐在山上看着前下方四十五度处。迷迷蒙蒙。虽然不知道他们前几月二人共居时是怎样相处的，虽然席衍只是在深夜时来过这里几次，而且都是坐坐就走，但我感觉得出两人之间那种很融洽的感觉。完全不像是胁迫人与被胁迫人的气氛。再次体会裴毅那句“不是感情好就好过，有些时候，感情越好越难受。”慈爱情深，导致你连想都没有想过要通过努力而后去争取两全吗？

　　摧心裂肺。低头，我也知道这个两全不容易争取到，而且过程是残酷的，也不是结果是默许或首肯就可以弥补的。

　　弹弹手指上的点心细屑，要是所有人的烦恼都能像这细屑一样弹开也好啊!明显是不可能的，因为就连这细屑我也不能完全弹开，必须要去洗手才行。

　　最多只能再陪你们几个月了。虽然我相信苏萱会更喜欢与你同住，但我不觉得她的老公会同意。

　　再说了，席衍能任你在这里住够两年吗？这段时间他应该是在周旋于家庭那方面，所以顾不过来。我不觉得他会高兴于每次三更半夜跑来却只能看一眼。

　　本来也可以不止是看一眼的，但本人就是不识趣，你要怎么的!

　　不识趣的主要原因是觉得邵晗死抠字眼说是“在这小区住两年”，而忽略本质性的“陪你住两年”以留在这不与他进城，后来气氛轻缓了也不提说搬回隔壁，我觉得他就是想请我当个不识趣的人。

　　也难为他了，不管其心里有情无情，既然决心限时要走，纠缠太深总归不好吧!

　　席衍啊，你要怎么办呢？

　　这两个人简单是在斗智斗勇啊!

　　弄到这份上，我还是不懂他们。

　　作为一个人，亲情不是所有，事业不是所有，爱情也不是所有，人是多面存在的。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好不好!

　　能退吗？我又想。也许不能。邵晗退步就必定会伤害到在他心中份量很重的父母，而席衍退步就只能是各自纷飞的结局。邵晗不喜欢席衍吗？当你看见他知道席衍会来时的那种神情，就可以完全以否定的态度来回答这个问题了。但是另一个问题也很显然，只要他脱离了这个约定，就会立刻离开不回头。

　　他们对于自己想要什么好像都很明白，择重也很清楚，并且坚决执行到底。都说太理智的人是没法谈论感情的，因为按常理来说，感情是应该有冲动的，是应该作出一些不太理智的取舍的。可我看见的是两个完全理智的人却又在认认真真的谈论感情问题。这里面唯一存在冲动的人是我，我已经被他们搅得没有自己的生活了，所以我必须要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