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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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一路边走边看边吃，路过宁远县、尚宁县、杭风县……她自己也快记不清楚了具体走了多久了，只知道离过年越来越近了。每到一个县，过年的气氛就会重一些。这一天她离开西杭县，去往东杭县，这古县看来看去差不多，无非就是小桥流水人家，看着过年越来越临近，街上的气氛越来越热闹，一种无助的孤独和思念情绪日复一日地累积，压得她不想再上街了。在西杭县，她几乎没有停留，没有上街去游玩吃小吃，只是留宿了一晚上，便匆匆离开了。去往东杭县的路上，她一路没有打马，不像平日里那么着急地去投宿，只想这么慢慢地走着，希望天不要黑，这条路走不完。要过年了，爸爸妈妈阿杰哥哥，你们也要过年了吗？吴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住眼睛里的泪水。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可是阳光为什么这么刺眼呢？疾风走得很慢，似乎知道吴敏心情不好，缓缓地踏着步。疾风突然停住了，吴敏低头一瞥，看到地上有两本书《老子》、《孟子》，抬头见前面不远处是一辆小马车，一路摇晃颠簸着，又从窗口掉出一本书。
“喂！你的书掉啦！”吴敏大声喊着。
前面的马车依旧快乐地颠簸着，吴敏无奈，只好捡起这两本书，骑马跟上去，又捡起另外一本，打马追上去，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驱赶着马车。
“喂，你的书！”吴敏叫道，举着手里的书。
“谢谢啊！”书生转过头，露出一口白牙，感激地说。
两人都勒住了马，吴敏将书递过去，书生把书放进马车，进去整理书。
“你这么多书啊？满满一马车？”吴敏惊讶地问道。
“不多，这只是一部分，家里还有好多呢！”书生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汗牛充栋啊！吴敏感慨道，细想着予辰的书架上也很多书，古人读书真是苦啊，要读那么多书！
“你载着这么多书是去哪里啊？搬家吗？”吴敏好奇地问道。
“我上京赶考！”书生还在里面整理书。
“上京赶考？不是秋试吗？”吴敏很惊讶，现在才过年，过完年才春天啊！
“是秋试，不过我是一路游山玩水，一路慢慢过去，到那里之后再去找我姑父，时间就差不多了！”书生终于整理好了，坐到马车前。
“我也是游山玩水，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总是看县城街道没什么劲！”吴敏听到他说游山玩水，眼睛一亮。
“好玩的可多了，有山川河流，日出日落……”书生细细说着。
“那我可以和你结伴同行吗？”吴敏一听兴奋得不行，完全忘记自己是个女子，书生是个男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者不方便，她完全没考虑。
“当然可以啊！”书生很爽气地答应着，“我叫舒适，你呢？”
“什么？”吴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勒住马，追问道：“你是苏轼？”
“舒适，舒服的舒，合适的适！”书生也勒住马，解释道。
“哦！”吴敏有些小失望，笑着说，“我还以为我碰上我最喜欢的大文豪了呢！”
舒适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神情有些古怪。
“我叫吴敏！”吴敏打马慢慢地走了起来。
“你从哪里来？”舒适从马车上喊话。
“洪城！”吴敏也喊回去，“你呢？”
“我家在梧桐县！”舒适喊道。
“梧桐县不错啊，是不是秋天很美啊？”吴敏喊道。
“春夏秋冬都美啊！”舒适脸上一副自豪。
太阳渐渐西沉，舒适带着吴敏拐进一片小树林，穿过小树林是一片枯黄的草原。边上是一条又宽又急的河流，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色。
“哇！”吴敏呆住了，来这里还是第一次看到河流，而且是蓝色的！她有一丝恍惚，还以为到了九寨沟呢！她知道明天太阳当空的时候，水会更蓝！她此刻很庆幸，认识了舒适，他真的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玩！
天渐渐黑了下来，吴敏见舒适在捡枯枝树叶，她大声叫着：“舒适！你在干什么啊？我们是不是得去找客栈啦？天黑了！”
舒适抱了一堆枯枝树叶，走到吴敏跟前说：“今日是除夕夜，哪有客栈开门啊！”
“啊？”吴敏彻底晕了，除夕夜客栈就不做生意了？这酒店宾馆不是全年无休的吗？“那晚上怎么办？那么冷！”
“我捡了柴火，晚上烤火，不会冷的！”舒适不急不躁地回答。
一股冷风吹来，吴敏搓了搓手，惊恐地看了看身后的小树林，轻声问道：“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啊？”
“不会，我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来这里，放心吧！”舒适头也没抬，正在点火。
“你每年都来？”吴敏很惊讶。
“是啊，我每年都上京赶考！今年是第四年！”舒适正说着，火已经点着了，火焰在微风中摇曳着。
“那都玩了三年了，还有什么玩头呢？”吴敏不解。
“不是这样，第一年就想着高中，心无旁骛，除了那堆书，结果落榜了。第二年更加奋发图强，更加心无旁骛，结果还是落榜！去年，心若死灰，不想考了，但是背负着父母的期望，还是踏上了赶考的路，结果仍然是名落孙山。今年突然想通了，赶考只是一种生活经历，金榜题名是一种梦想，即使达不到天也不会塌下来。想通了之后，眼界就宽阔了，除了书之外，还看到了一路上的美景……”舒适侃侃而谈。
正说着，一阵马蹄声传来，吴敏和舒适都抬头望去，由远及近，领头的黑马上是那位白衣公子。
“公子！”吴敏有些兴奋，这荒郊野岭的，多些人安全多了。
白衣公子点头示意，淡淡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朋友说今天是除夕，客栈都关门了，我们打算彻夜烤火了。”吴敏解释道。
白衣公子跳下马，走到她跟前，微微皱了下眉头，瞟了眼舒适，带着一丝轻蔑的语气问道：“他是你朋友？”
吴敏很不喜欢他那种不屑的、轻蔑的语气，理直气壮地说：“是啊，我朋友！”
舒适倒是毫不在意他的口气，上前作揖道：“在下舒适，梧桐县人士！和吴敏在路上结识，结伴游玩，同去洛城！”
白衣公子似乎没有听到舒适说话，径直走到火堆边坐到吴敏身边，他的几个随从都分散去捡枯枝树叶了。吴敏虽然感激他帮过她，但看他这么没礼貌，还是不愿意和他多接触。
过了半响，白衣公子突然开口问道：“你叫吴敏？”
“是啊！”吴敏头也没抬，盯着火焰发呆，火光在她脸上跳跃着，忽明忽暗。
“我叫云川！”白衣公子沉默了半响说道。
吴敏有一丝发愣，转过头去看着这位高傲的公子，脸庞清瘦，眼睛很亮，给人一种很精明很深邃的感觉。
“好名字！”吴敏点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如果我姓云就叫云朵，一辈子就做朵自由自在的云，飘到哪里算哪里！”
“原来是云公子啊！幸会幸会！”舒适忽然说道。
云川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舒适立刻闭嘴不敢多说。吴敏很不喜欢云川这种高傲的样子，好似所有的人都比他矮一截，她不想理他了，转过头和舒适说话：“舒适，晚上吃什么啊？”
此时云川的几个随从回来了，不仅捡了树枝，还打了几只兔子。
舒适咧开嘴笑着说：“你看，不是来了吗？”
吴敏已经满头黑线，云川这么轻蔑的语气他没感觉吗？还想吃人家的兔子？只见那几个随从把兔子放火堆上烤，只和云川说话，当他们俩是空气。
吴敏嗖的一声站起身来，把舒适吓了一跳。她走向疾风，取了弓箭，走向树林。
“吴敏，你去干什么？”舒适朝她嚷道。
“打猎！”她没有回头，径直朝树林深处走去。
她虽然走的很干脆，内心还是害怕的，毕竟是晚上。之前和欧阳景在碧山遇上狼群，她心里一直有阴影，所以她一直不敢去山上看日出看日落，就怕遇上野兽。忽然前方有声音，吴敏蹲了下来，听声辩位，其实她内心在打鼓，这时候要是出现只狼怎么办？突然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她啊的大叫一声，跳了起来。那只手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一个声音在她耳旁吼道：“是我，我是云川！这里有野兽！”
吴敏本被他就吓得不轻，再听到野兽两字，就往外冲。走了几步，胳膊仍然被他紧紧拽着，她用力甩掉，扭头走向疾风，把弓箭放好，拿出一些糕点，坐到火堆旁。
舒适正啃着一只兔腿，招呼道：“吴敏，兔肉很好吃啊！”
吴敏顿觉得头疼，这人也太没骨气了。
云川撕下一只兔腿递给她，她没接，头转向另一边。
“吴敏，你的心上人叫舒适？”舒适满嘴的兔肉，舔着手上的油问道。
“什么？”吴敏脸涨得通红，有点怒了。这什么跟什么？
云川的脸色几乎是黑色的。
吴敏终于反应过来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是苏轼，大文豪啊！你不知道吗？”
舒适摇摇头，啃了口兔肉：“不知道！她是大文豪？我怎么没听过？”
吴敏转头看了眼云川，他的脸阴沉着。她忽然想到了，这个时代的人不一定知道苏轼，她忙解释道：“他是大文豪，多情才子，留下好多千古传诵的诗词的，他还娶了三房妻妾呢！”
“他是男的？”舒适很惊讶，一口兔肉差点喷出来。
吴敏点点头，看着他的样子，很想笑。
舒适盯着她，上下打量着，颤微微地说：“你、你……断袖之癖？”
脑袋里哄的一声，吴敏彻底凌乱了。“噗嗤”一声，她转头看了眼云川，他正努力憋着笑。他的几个随从也憋着笑，不屑地瞥了眼舒适，微微摇摇头。吴敏忽然想到自己正身着男装，摇摇头，恐怕舒适是第一个没认出自己是女子的主了。
舒适继续啃起兔腿，似乎安慰地说：“断袖之癖也没什么，这是个人的自由！”
吴敏满头黑线的同时，还有些感慨，这个书呆子思想还蛮开放的！就算在现在社会能有多少人接受同性恋呢？
“你刚说他有三房妻妾了，那他说明不是断袖之癖，吴敏，我劝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吴敏听不下去了，转头见云川正打算啃那个原本递给她的兔腿，她一把夺过来，塞给舒适，催促道：“你快吃吧！多吃点！”
云川愣了一下，微张着嘴，看着手中的兔腿被她夺走，他的嘴角不经意牵起浅浅的弧度。
苏管家和三个家丁，正在烧水、烤肉，给云川泡茶，忙的不亦乐。
舒适啃着兔腿，又继续说：“你说他是大文豪，有些什么作品呢？”
吴敏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不说断袖之癖了，微笑着说：“他的作品好多啊，很让我感动的是他悼念亡妻的一首词《江城子》！”
“没听过！”舒适头也没抬。
吴敏转头瞥了眼云川，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什么。她肯定这个时代还没有苏轼。说起苏轼，她还是很兴奋，一首《江城子》曾经让她感动万分，她曾经幻想过如果自己去世十年了，那个曾经爱的她的人还会记得她吗？还会思念她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曾经的她希望自己去世十年仍然有人惦记她，然而现在的她则是希望那些爱她的人忘记她，不要年年肠断，不要流泪千行。
“他妻子死了十年？你不是说他娶了三房？”舒适很惊讶。
“是啊，这首诗是他在第一任妻子去世十年的时候写的！在他妻子去世第三年的时候，他娶了第二个……”吴敏慢慢地说着。
“哼！”云川突然不屑地冷哼一声。
吴敏有点不耐烦，这个人真是没礼貌，居然打断她的话。
“已经娶了第二房了，还悼念亡妻，说什么年年肠断，简直就是矫揉造作，虚情假意！”云川说得咬牙切齿的。
吴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虽然一言不发，倒是在听他们的聊天，心想也许他只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吧。她深吸了一口气，喃喃地说：“他和他第一任妻子非常相爱，只是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许真的是注定的，注定他们不能白头偕老！”
云川喃喃地念着：“缘分？注定？”他回头瞟了眼吴敏，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吴敏继续喃喃道：“他妻子去世了，他再娶，这并没有什么错，确切的说应该是对的！他和他妻子那么相爱，无论谁去世了，总是希望活着的那一个能好好的活下去！能快乐的生活，不要一辈子生活在悲伤里！”
云川没有反驳，眼睑低垂，似乎在想什么。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茫然，喃喃地说：“难道终身不娶才能说明他的专一和痴情吗？前尘往事就应该随风飘散，不该牵绊住活着的人。思念只是一种习惯罢了，不要作茧自缚才好……”
“小敏，第一次帮你补课，我就喜欢上你了，喜欢你的调皮捣蛋，喜欢你的好吃贪玩。我希望你的成绩一直那么不好，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帮你补课……”
“小敏！我爱你！”
……
此时天空燃起了烟火，子时到了，县城的百姓庆祝新年的到来。五颜六色的烟火倒映在她满脸泪痕的脸上，像是破碎的琉璃。她露出坚定的笑：“阿杰哥哥，希望你早日忘了我！”
云川有一瞬的发愣，默默地念着：“前尘往事……随风飘散……”
她呆呆地看着天空的烟火，喃喃道：“新年快乐！”
“王爷，您得赶回去，明日一早还得给皇上拜年呢！”阿顺跪着恳求道。
在东杭县的街头，欧阳景坐在马背上，看着满天的烟火，眼神里流露出无奈和伤感，他喃喃自语道：“小敏，这漫天烟火，你看到了吗？”
忽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卫希打马上去打探，阿顺站起身来，紧握佩剑，护在欧阳景身边。
当他转过身来时，见予辰已经勒住白马，仅几步之遥。四目对望着，见到对方，似乎都不意外。
予辰跳下马，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欧阳景说道：“王爷，我上官予辰错了！而且错得离谱，错得不可原谅！我根本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家，却许下承诺，如今让她四处漂泊、下落不明！”
欧阳景没有回头，眼睛怔怔地盯着漫天烟火，温和地说：“予辰，她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找了两个月，在梧桐县和柏杨县都有人见过她，都说她要去洛城……”
予辰眼睛大睁，她要去洛城？她来找谁？他？还是他？
欧阳景继续温和地说：“只是她可能受了点伤，骑马摔着了。那个掌柜的说，已经找大夫看过，没什么大碍！”
予辰跪在地上，眉头紧皱，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怜惜和无奈。夜风吹过，这个宽阔的后背，此刻却有些微微颤抖。
“王爷，她……”予辰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就拜托您了！”
这是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多么难以启齿的托付。
欧阳景微微一愣，转过头瞥了眼予辰，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痛、悔、怜，更多的是真诚。他郑重地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找到她，保证她一生都平安快乐！”
予辰欣慰地点点头，眼眶通红，一个头磕在地上，额头触及冰凉的地面，让他浑身微微一颤，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喃喃地说：“谢王爷！”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巧的离谱，或者说不巧的离谱。欧阳景和上官予辰苦苦寻觅的人此刻正在同一片烟火下。只是隔了一片树林一片小草原，她在河边烤火，他们在县城的街道上。
疾风突然又跳又叫，吴敏站起身来，过去拉住马缰，拍着马背安抚道：“疾风！疾风！”
云川问道：“这马叫疾风？他怎么了？”
吴敏点点头说：“可能被烟火吓着了吧！”
云川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说什么。
“你还不吃吗？”云川撕下一块兔肉，递给吴敏。
吴敏看他一直递着，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说道：“谢谢！”
“你说你的马是朋友送的？”云川看了眼疾风，问道。
“嗯！”吴敏啃着兔肉应了一声。
“你的朋友一定非富即贵！”云川淡淡地说。
“为什么？”吴敏继续啃着兔肉，随意接着。
“据我所知这是一匹纯种的玉雪宝马，可日行千里，无价之宝呢！”云川瞟了眼吴敏。
“是吗？我不懂马啊！”她神色淡然，其实心里有点数，上官予辰的战马，自然身价不菲。她没有很大兴趣继续聊马的话题，随意瞟了眼周围，舒适已经趴在火堆边睡着了，云川的几个随从也靠在一起打哈欠。一切都那么安静，只有柴火的爆裂声。
“你的骑术也是他教的？”云川今天似乎心情挺好，对吴敏的事情挺感兴趣。
“不是，是另外一个朋友！”吴敏顿了一下，有一瞬的失神。不知道欧阳景怎么样了，那个温和的神仙公子，俊美的神仙公子，耐心的神仙公子，给予她太多的帮助，可无奈他是神仙公子，她却是一个平凡的人，相遇相识已经是难得了，还能奢望什么呢？
“你一个人跑出来，现在过年，你家里人不担心？”云川继续刨根问底。
吴敏回过神，将嘴里的兔肉慢慢地咽下去，过了半响说：“我只要管好我自己就可以了！”
云川愣了下，她一个女子，想必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吧，不然刚刚不会哭成那样。
“那你呢？大过年的，不陪家人？”吴敏也反问道。
“我每年都这样，到处收账！”云川回答道。
吴敏对他的事情也没多大兴趣，她啃完兔肉就盯着火堆发呆，竟哼起那首歌，轻轻的、婉转的、温柔的，像是山间的小溪，缓缓地流淌着。
云川愣住了，他自恃懂音律，这首曲子他却闻所未闻。但很好听，他瞥了眼吴敏，她似乎是无意识的，抱着双腿，在火光里发呆。眼睛很明亮，但是有些失神。
她突然皱起眉头，不知道予辰怎么样了，他受的伤好了吗？眼前闪过他昏迷不醒的样子，那么多伤，应该还需要时间养吧？他会去洪城找她吗？想到这里她的内心闪过一丝期盼。继而她无奈地摇摇头，他不会去找她的，在古代父母之命大如天啊！想必他爹已经给他在张罗婚事了，他很快就会忘记她了，权贵千金想必都是美若天仙，怎么还会记得一无所有的吴敏呢？想到这里，她失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
云川见她皱着眉头，内心竟有些不忍。他抿了抿嘴，最终没有说话，也许不想打扰她，也许想多听会她哼的曲子。他时不时地瞥一眼她的神情，她的眉头似乎没有松开过，哼唱的曲子越来越轻，直到听不见。忽然她的身子缓缓的倾斜，云川伸手一挡，将她放在草地上。夜风吹过，她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温和的笑意，轻轻拉过身边的一个包裹，抽出一件白色狐裘。他轻轻抚摸着狐裘上光亮的皮毛，这件狐裘是他经过宁远县的时候买的。自己也不清楚当时为什么鬼使神差般地买了件女款。他轻轻地将狐裘盖在她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