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撒旦》寻月

54、第 54 章

　　“刚才有很多人在为你鼓掌，所以你才脸红的，是吗？”
　　“都是你了，如果你早点鼓掌的话，他们就不会鼓掌了。害我被他们误会以为我是那么想要别人的掌声呢。”
　　“那你为什么不认为他们是真心地为你鼓掌，因为你唱得真的很好听。”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听得出来啊，他们是真心的。”
　　“好了，虽然没有你的掌声，但是你的话还是蛮让我开心的。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一定累了，你好好休息，现在时间还早，等吃中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我不想休息。”林心沂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他怕自己醒来后，她不在自己的身边。
　　“你一定要休息，我也会在你的床边眯一下眼睛，保证你醒来的时候，我还在你的身边。”水冰月反握住他的手，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替他盖好被子，真的在他的身边坐下。“好好休息，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不放开。”
　　水冰月看着他的睡颜，他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怕自己醒来的时候还是黑夜，可是不管他是醒着，还是睡着，周围都是黑的，没有一点亮光。她一步也不敢离开，怕他要找自己的时候自己不在他的身边，晚上睡觉也要等他睡着了，她才敢睡。因为有一次他还没有睡着，想要起来，撞翻了旁边的热水瓶，差点被烫伤。
　　她靠着他的手背，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好累。可是看到心沂这么合作地接受医生的治疗，自己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小茜？”水冰月没有睡熟，她感到有东西落在自己的身上，就马上醒来了。
　　“阿月，你再睡一会儿吧。”俞茜看着她好心疼，她日夜不停地照顾林心沂，也不怕自己吃不消。
　　“不用了，反正也睡不着，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你看你才两天工夫，就瘦了这么多。”
　　“没关系的，嘘，我们外面去谈，不要吵醒他。”她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把外套还给小茜。
　　水冰月和俞茜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好久了，她们两姐妹都没有像这样好好聊天了。
　　“他还好吗？”
　　“如果说好是骗你的，其他事情有浩然他们帮他解决，但是你们之间的问题该怎么办呢？”
　　“小茜，帮我好好照顾他，我真的没有精力再来顾及他的感受，该说的已经说过了。我真的好累，虽然心沂肯接受治疗，但是结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也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如果让伯父伯母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们该多担心啊。”
　　“我会照顾自己的，我爸跟我妈来看过我，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很担心我，为了我的事，他们一定费了很多心思。我心里真的很难过，为什么我总让我爸和我妈这么操心。”
　　“阿月，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知道你不管选择谁，你都会很难过，但是你现在不能这样下去。你一边要照顾林心沂，一边还要为他们的事难过，这样下去，我真的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小茜，你真好，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已经让我爸爸帮我办休学了，这样我可以专心地照顾心沂，反正我还年轻，迟一年再上学也没有关系。”
　　“这样也好，他的病好一点没？”
　　“医生说要一个疗程之后再拍片，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他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了。至于他的生命有没有危险，就要看血块会不会对其他神经造成伤害。医生还说血块也有可能突然消失，那就要看病人的毅力了。”
　　“我想有你在身边，他的病一定会好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小茜，那你什么时候回法国，法国的学业你不能不管啊？”
　　“大不了，跟你一样，明年再学啊。反正我的法语真的很烂，如果现在去上课，也听不懂老师在讲些什么，不如把法语学好了，再去上课就容易了。”
　　“谢谢你，小茜。不过你千万别为了我而耽误你的学业，那我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话吗？如果不想我担心，就要适时地休息。要不就请一个看护，难道林总裁就那么吝啬吗，就让你一个人来照顾他的儿子？”
　　“是我不让伯父请看护的，心沂好不容易肯接受治疗，如果请一个看护，他会不习惯的，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但是他也是一个大人，所以也不是很累。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真的一步也离不开我，如果我一走开，他就不肯乖乖吃药了。”
　　“看样子，还只有你能治得了他。我帮你们带了饭菜，家里的饭菜总比医院的要好。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送饭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帮忙的。”
　　“是你做的吗？”她想得真周到，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根本走不开，所以只能吃这里的饭菜，经常让人送来医院也挺麻烦的。
　　“是伯母做的，她不方便送来，所以要我送来。”
　　“你回去的时候跟我妈说一声，我在医院里很好，不用担心。”
　　“我回去会跟伯母说的，你也进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他醒了，你们就可以吃了。我先回去了，下次我在你睡觉的时候决不会再帮你盖衣服了。”怕你又醒了。
　　“小茜，谢谢，帮我照顾他。”
　　“你再对我说谢谢，就是不把我当姐妹了。至于他，有浩然他们在会帮你照顾他的，现在你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我知道了，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看着小茜的背影，她真的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好朋友。
　　在医院门口，俞茜看着车里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自己不进去看她？”
　　“小茜，你不要问他了，他情愿这样折磨自己，谁也劝不了他。”
　　“她很关心你，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她还好吗？”
　　“你们两个人还真是有默契，连问我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她很不好，瘦了好多，我想你去看她，她会很开心的。”
　　“麻烦你多去照顾她，不要让她太累了。”他也很想去，但是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会做出一些让她难过的事。
　　“小茜，你还是照若冰说的去做吧。”尹浩然怎么会不明白若冰的心思，他的心里也很苦。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但我想阿月最需要的还是你的支持。”虽然这样很困难，但是总有一个人要退让。
　　水冰月回到房间时，林心沂已经醒了。
　　“刚才小茜来过了，我跟她聊了一会儿，她帮我们带了午饭。”
　　“我没有睡，所以知道她来过了。”
　　“那你为什么装睡呢，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很累的。我扶你在房间走走，要不然你的四肢要麻掉了。”
　　“我想让你休息一会儿。”
　　“如果不想让我太累，那我让你睡觉，你就一定要睡。下次你再装睡，我就不理你了。下床走一会儿，然后我们再吃饭。”水冰月扶着他在房间里漫步，他能够关心自己，就说明他对自己的病开始释怀了。只要他把视线离开他的病情，他就能够开朗起来。
　　“阿月，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我回家看看，难道你不怕我去了之后不回来吗？”
　　“我想你的家人应该会想你的。”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管家婆了，如果我爸妈想我，他们会来看我的。你要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该怎么把身体养好，睡醒了之后，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你先坐下来，我们吃饭吧。到了下午，你先小睡一会儿，然后我再陪你出去走走，换换空气。”
　　“你……”真的不用去看看他吗？其实这才是他最想问的话。
　　“不许说话了，乖，张嘴，吃饭。”她不用听他说，也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可是她不想听。“我妈做的饭好吃吗？”
　　“好吃。”
　　一个疗程的时间到了，我和伯父、上官俊兄妹紧张地等在办公室里。结果马上就要知道了，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伯父，不要担心，我想心沂的病情应该会好转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情已经比过去好多了，也肯配合医生的治疗。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阿月，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我看到他的脸色明显比以前好了。”对于之前的冷漠，现在林总裁对她的态度已经好多了，起码有了笑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心沂的病。
　　“不要这么说，伯父，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他会好起来的。”
　　“对，他会好起来，他不会不要我这个父亲的。”
　　“让你们久等了。”
　　“医生，我儿子的病情怎么样了？”
　　“林先生，您儿子脑子里的血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它还是没有受到药物的作用，仍然存在。”
　　“那要怎么办？还是不能做手术吗？”
　　“做手术的成功率微乎其微，可能他一辈子都要看不见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企业的接班人，如果他失明了，那他以后要怎么办？你说，你说啊。”
　　“伯父，您冷静一点。医生，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心沂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如果他的下半生要在黑暗中度过，他怎么受得了。
　　“这种病例也不是没有先例的，那要看有没有奇迹了。他脑子的血块能否消失是问题的关键，看来药物不能使它消除的话，那就要看他自身的了。”
　　“医生，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他的意志力够强，也有可能使他脑子的血块消失，只是要看有没有这种奇迹产生。”
　　“也可以这么说，事情没有绝对的，希望他能够创造一种奇迹吧。”
　　“伯父，只要我们还有希望，就不能放弃，也不能让心沂放弃。”
　　“大哥说的对，伯父，您现在应该要比心沂坚强，他现在需要家人对他的支持。医生，有没有可能让病人回家去住，或许对他的病情有好处也说不定。”
　　“这个没问题，不过要按时给他吃药，虽然他恢复得很快，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
　　“谢谢医生。”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当天中午，林伯父帮心沂办了出院手续。我也回家了，可是我的心情并没有好很多。若冰说过他要我的答案，现在心沂已经出院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虽然心沂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他有可能一辈子看不见了。对于他来说，这是最残忍的事情。而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虽然他们都没有怪我，但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除非心沂的眼睛康复了，我才能够得到解脱，可是这也是微乎其微的事，奇迹或许有，但不是你想要，就会有的。
　　“心沂，吃饭了。”儿子自从回到家后，一直呆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我不饿。”
　　“那我帮你把饭菜拿到房间里来。”她就知道如果她不在，他肯定不会乖乖地吃饭，
　　“你怎么来了？”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中午她没有跟他回来，以为她不会再来了。
　　“伯父，麻烦你让人把我们的晚饭拿到心沂的房间里来，可以吗？”
　　“阿月，这没问题，麻烦你照顾心沂了。”幸好她来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拿儿子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肯吃饭？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再来看你了？”水冰月在他的面前蹲下，他一直坐在躺椅上，伯父说一个下午了，他都没有离开过房间，那对他的病一点好处都没有，难道他又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
　　“我已经让伯父帮我准备一间客房，那我就可以随时照顾你了。我说过你如果一辈子看不见了，我就当你一辈子的拐杖。你不要担心我会离开你，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那如果我眼睛好了呢，你是不是就会离开我了？”
　　“我……”
　　“回答不出来吗？你是因为我受伤的关系才来照顾我，或许如果我死了，你才有可能把我记在你的心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你明知道我的心里有你，如果我仅仅是因为同情你，那我何必要悔婚来照顾你。忘记我以前对你说过那些伤人的话，好不好？”
　　“你现在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水冰月趴在他的膝盖上，轻轻地靠在他的膝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如果可以，她可以把自己的心拿给他看。
　　伯父真的很关心心沂，把他的房间布置得很空旷，除了房间里必要的家具，所有的东西被清理出去了。我的房间就在心沂的隔壁，那原本是他的书房。为了就近照顾他，伯父让下人马上整理出书房，让我搬进去住。
　　“进来。”水冰月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等心沂吃完饭，她回到了伯父为她准备的房间。
　　“阿月，你还习惯吗？”
　　“伯父，是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心沂他怎么了？”
　　“不要担心，心沂他很好，我想跟你谈谈。”
　　“伯父，请坐。”水冰月在他的对面坐下，她知道伯父对她的包容都是为了心沂，谁会对一个把自己的儿子害成这样的人一点责备也没有呢。
　　“阿月，谢谢你肯来照顾心沂，他现在除了你的话，谁的话也不肯听。”
　　“伯父，您太高估我了，我有责任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