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神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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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九区当然看不到天空。
戚哲很肯定。
由于过度频繁地使用了尚不成熟的术，他此刻有些轻微的头晕。但所幸他是坐着的，所以不会显示出丝毫的虚弱。
戚哲看着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微微翘了翘嘴角，欣赏着他还沉浸在震惊里的模样。
九区的术者，不曾记载过的术，现在这样的一个人就摆在他面前，甚至还要求和他合作——就算他是九区东南部的地下管理者，也从来不曾想过这种事。
“仲秋河先生，请原谅我的莽撞——关于您的部下，我想您也清楚，这些事我必须和您秘密面谈，而这是我能见到您的最快方式了。”戚哲的眼睛弯了弯，苍白的脸上是一个十足的假笑。
关于让他的部下一个个瞬间消失然后一路从容惬意地走到他面前来面谈这种事，戚哲的道歉真的可谓是十分不诚恳了。
仲秋河平息着一下因方才的巨大震惊而有些不稳的呼吸，也没有空和戚哲计较道歉诚不诚恳的事。
他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不同于九区大部分人的萎靡和病态，他很健康——看来九区也存在特权阶级，他们可以享受到贫民无法拥有的东西，比如说健康。他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五官看起来甚至可以说十分斯文，皮肤光滑白皙，几乎看不出皱纹，风度翩翩，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就像一个政员，文质彬彬，且暗□□信。是的，无论他看起来怎么斯文，他都是九区东南部的地下管理者——一个巨大黑色组织的掌权者，能无视严密的世界律而犯罪的黑色组织。
当然，说是严密的世界律……可是这是九区——没有人会耗费巨大的精力来管理这个废物回收站。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情况下，小心一些，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戚哲先生……您说您会提供您的力量，那么，您想得到什么？”仲秋河谨慎地开口，他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个强大的术者只是来帮忙的。需要他用这种力量来交换的，必然也有同等的价值，他现在并不是适合作出太冒险的交换。
“资源，以及权力。”戚哲很明白地说出了条件。“我需要资源，用来生存和深度掌握我的能力；另外我也需要权力，我要获得在这组织里和您同等的权力。”他又弯了弯眼睛，笑意却依然只是浮在表面，“金钱权势，这就是我所求。”
“这对我来说似乎没那么划算。”仲秋河将身体向后靠了靠，摆开了谈判的架势。“更何况，您的举动有些不合常理，这让人不安。对术者来说，在零区和九区之间的选择从来没有例外……您为什么不选择零区？那里一定是个天堂。”
“我们都直接点吧。”戚哲略略摇了摇头，“你我都清楚这绝对划算不是吗？我的力量绝对会让您坐拥整个九区——我说的是三国共享的九区，可不是V国现在只有1000条街的九区。相对于现在的四分之一的统治，你我共享全九区怎么看都是一桩好买卖。而至于我……对我来说，九区的环境并无影响，而去做零区众多术者之一和成为九区的国王……这选择也很容易不是吗？”
仲秋河笑了，眼角有些许的细纹显现，却反而平添了几分温柔，一只温柔的老狐狸。“戚哲先生真是不适合谈生意……但是，这笔买卖我做。”他说着站了起来，左手虚覆着西装在腹部的扣子，右手向戚哲伸了出来。
他的手一样很白皙，修长且保养得宜，皮肤光滑，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
这看起来确实不像一个地下管理者的手，但这可不是戚哲的时代，皮肤光滑不代表着不曾有过伤疤。
光鲜的外表会将一切不可言说的故事都埋藏在过去。
戚哲也站了起来，依旧是一贯的慵懒姿态，用自己细长苍白的手握住了仲秋河的。
“合作愉快，戚哲先生。”
“当然。”
戚哲和仲秋河对视着微微一笑，野心的味道在这光线不怎么明亮的房间里缓缓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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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大楼的顶层。
这是一个极尽奢华的房间。在九区生活了也有一段时间的戚哲确实不曾想过九区还能有这样的地方——在他印象中九区就是被遗弃的地方。
可原来在什么地方都是有阶级存在的。
这栋楼似乎原本也是同他曾住过的楼房一样的住宅楼，不过现在仲秋河将它重新粉饰了一遍——它现在看起来就像最奢侈的空中楼阁。
整个顶层被重新打造，巨大的拱形接顶彩色玻璃窗一扇扇排列围绕起来，让这个巨大的平层看起来就像一个为神建筑的教堂。这里看不见外面的迷雾，只有光线透过彩色玻璃被映射得光怪陆离，同样巨大的暗酒红色垂幔围绕在四周，地面铺上了极其柔软的暗色绒质地毯，在各种华贵而曲折的隔断间，沉黑色金属家具分布其中，屋顶高高隆起汇聚成尖锐的一线直冲云霄，暗黑色的玻璃铺满了屋顶，遮蔽了大部分的光，只有屋顶中心尖角处垂直散落下的光源——一个呈散射状的奇异图案。
这完全不像九区，这像是……神殿。
而这个神殿在他和仲秋河达成协议后，就被送给了他作为礼物。
不得不说仲秋河显示出了极大的诚意。
可惜戚哲对此并不怎么有兴趣，他只是要求仲秋河尽快给他含有巨大能量的东西，他需要无尽的练习来彻底掌握他的术——他相信仲秋河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因为他威胁了说如果他等的不耐烦了就拿这个“神殿”来练习。
戚哲此刻懒懒地窝到了窗边的一把雕刻精美黑色躺椅里，笼罩整个九区的浓雾透过彩色玻璃，斑驳地映在他的身上，他苍白的肌肤上像是盛开出了有毒的花朵。
他闭着眼睛，黑色的头发有些长了，丝丝缕缕地搭到了眉梢以下，显得十分秀气。长长的睫毛覆下，透过薄薄的眼皮可以看出他的眼球仍然在转动着——他在思考。
他穿着长长的黑色丝质睡袍，双手十分安稳地交叠在腹部，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个睡美人——
这不是一个梦幻的童话故事，不会有王子来吻醒睡美人，事实是，睡美人最终和恶龙联手统治了整个被催眠了的禁闭城堡，走上了王座。
他会是这个城堡的国王。
他会戴着王冠，坐在神殿上，将一切踏在脚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神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