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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游 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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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豪平躺在治疗室的病床上,替他打针的仍然是车小希。对这个细心体贴的姑娘,在豪从不掩饰他的喜爱和感激之情。想到小希现在定是一副小心翼翼、唯恐有失的样子,在豪忍不住逗她:“车护士,你是这家医院的24小时便利店。”
“什么?”小希一时没反应过来。
“全年无休啊。”在豪微微一笑。
机灵的小希明白在豪的用意,心情放松了不少:“在豪先生,您来的时候我才不想休息呢,您是我们这儿的明星。”
“明星?”在豪笑意依旧,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个词儿扯上关系。
“是啊,因为您是脾气最好、模样最帅的病人,能为您效劳是我们的荣幸。等以后您病好了,我们想见您恐怕就难了。”小希一边调整点滴的速度,一边甜甜地说着。
是啊,等病好了,大家不都是这么希望的吗。馨瑛若有所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希的话告诉了在豪。
“不会,我会常来……看你们。”在豪的笑容里掠过一抹悲伤,谢谢你,小希,还有所有帮助过我的医生、护士,如果还有那样的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时间一点点过去,看着双目微合、默不做声的在豪,馨瑛忍不住问:“难受吗?”
在豪缓缓睁开眼睛:“有一点儿。”拉过馨瑛的手,放在胸前,“别担心,只是一点点,比以前好受多了。”
馨瑛轻轻捋了捋在豪额前的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豪,你真的变了,现在的你,终于会对我说痛。是啊,幸福不是长相厮守,而是心意相连。谢谢你愿意与我分享你的一切,未来怎样并不重要,只要这一刻我们的心在一起,我们就是幸福的……
因为在豪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治疗,尽管他一再表示没什么不适,婷允还是在输完液后“命令”他留院观察。拗不过这超级负责任的医生,在豪只好乖乖到临时病房里休息。
“我准备了瘦肉粥,让在豪吃点。”婷允边说边从保温盒里盛出一碗粥递给馨瑛。
“婷允姐,你……”对婷允的细心周到,馨瑛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千万别说谢谢,是我要在豪留下来的,总不能让他饿肚子吧。刚打完针,吃点流质食物比较好。趁热吃吧,我的手艺还过得去。”婷允说着,突然想起吉真说过的话——我不要你做煮饭婆,可是结婚后,你可不能让我饿肚子,不由得脸上发热,“吃完了让在豪好好睡一觉,我过会儿再来。”
看着婷允的背影,馨瑛也想起了吉真,学长有婷允姐这样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
从昨晚到现在,将近十二个小时滴水粒米未尽,在豪确实有些饿了,再加上粥煮得很棒,连配菜都做得很精致,在豪吃得很香。
“这是崔医师做的吗?”在豪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当然啦,婷允姐很会做菜。”馨瑛言语中透着羡慕。
“呵呵,没想到像崔医师这样的大忙人还有这么好的手艺,宋教授有口福了。”想到兄长般的吉真,在豪嘴边漾起笑意,那个曾因他而受到伤害却用宽容与爱心来做回应的男人,他希望他得到幸福。
“在豪,你想什么呢?”
在豪一转念,开起了馨瑛的玩笑:“我在想呀,我好可怜。”
听得此言,馨瑛心里一紧,然而抬头瞥见在豪脸上像小孩子受了委曲般的表情,顿时松了一口气。李馨瑛呀李馨瑛,你怎么不长记性?差点又落进圈套。
“为什么这么说?”馨瑛揣着明白装糊涂,等着看在豪有什么招数。
“因为家里没有大厨。”在豪干脆微微撅起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馨瑛拼命忍住笑:“我做的饭不好吃,对不对?”
“没有,我吃东西从来不讲究。”可怜的孩子立即变成了宽容的大人。
哦,没意见是因为你不挑食,有啥吃啥,这不是拐着弯弯说我做饭不好吃吗?馨瑛瞪了在豪一眼,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捶他一拳:“都怪我,做来做去都做不好。”馨瑛故作着急地在在豪手掌上敲起来,“你等等,我这就去问婷允姐,粥要怎么弄才好吃。”说着真的站起来要走。
在豪慌了,他看不见馨瑛的表情,以为她真的很在意,急忙拉住她:“别去,我什么时候怪你啦?什么时候说你做饭不好吃啦?”
“你别安慰我了,是我不好,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馨瑛好容易逮着机会,哪肯就此罢休。
馨瑛越说越严重,在豪当真着了急,站起来一把将馨瑛拥入怀中:“没有的事,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我是开玩笑的,傻瓜。”
馨瑛心软了。
“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在豪在馨瑛额上轻轻印上一个吻,柔声说,“因为,别人做的饭菜只能裹腹,而你做的,能温暖我的心,让我感到幸福。”
馨瑛彻底后悔了,后悔不该让在豪这样紧张。她轻轻捧着他的脸,朝他唇上深深吻去。在豪,我怎会不了解你的心,你是这世上最懂得爱的丈夫,而我,是最幸福的妻子!
为了这个不应该的玩笑,在豪有些懊恼,心里盘算着要怎样弥补自己的过失,让馨瑛开心起来:“馨瑛,我们来玩脑筋急转弯好吗?”
馨瑛一听乐了,多大了还玩脑筋急转弯:“你该休息了,不然一会儿婷允姐见了会不高兴的。”
“我不累,我们就玩一会儿嘛,你怕答不上来吗?”在豪不依不饶。
馨瑛笑出了声,这宝贝怎么像个孩子:“就一会儿哟。”
“好。现在咱们先说说规则。”在豪脸上露出顽皮的表情。
猜就猜吧,还要什么规则。馨瑛向来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学生没办法:“好,你说。”
“我出题你答,答对有奖,答错要罚。”
“奖什么?罚什么?”
“嗯,这个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在豪调皮地眨了眨眼。
“不行,先说清楚再玩。”馨瑛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提高警惕。
“干嘛这么紧张?怕输呀?”在豪就是不松口。
“谁怕谁呀,开始。”明知是激将法,奈何馨瑛一时斗志昂扬,顾不了那么多。
“听好喽。一个人拿着鸡蛋扔石头,可是鸡蛋却没破,为什么?”在豪似笑非笑地问,那表情分明在说,你肯定答不上来。
看着在豪那模样,馨瑛实在是没好气,可偏偏真的答不上来。为什么鸡蛋撞石头会不破呢?难道鸡蛋是铁做的?要不就是鸡蛋没打中石头,落在沙地上了,碰巧没破。唉,好像都太勉强。
“想到了吗?”在豪在一旁连声催促,“快说呀。”
“不知道。”馨瑛急也没用,只好认输。
“哈,你输了。”在豪高兴得就差没拍手掌了,“罚!”
“罚就罚。”馨瑛首战落败,有些不服气。
“你坐过来点。”在豪没说罚什么,只是把馨瑛往自己面前拉。
馨瑛搞不懂在豪的用意,但还是照着做了。
“你把脸靠过来,再近点。”在豪很满意馨瑛的配合,他已经能双手摸到她的脸。
“干什么?”馨瑛还以为在豪想说什么悄悄话,不料在豪把嘴往前一凑,在她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偷袭得手,在豪很开心:“这是对你的惩罚!”
馨瑛摸了摸脸,心里甜滋滋的,但不服气:“你把答案说来听听。”
“很简单啊,因为那个人一只手拿着鸡蛋,另一只手拿着石头,他把石头扔出去了,鸡蛋当然不会破。”
对呀,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馨瑛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恢复了斗志:“再来!等等,要是我答出来了怎么办?”
“刚才说过了,有奖!”
“奖什么?”
“还没猜到?奖品就在你眼前呀。”
“哪有?”馨瑛有些糊涂了。
“就是我呀。你赢了,我就让你亲一下。”在豪说得豪气十足。
“不干!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很赚?”馨瑛嘟起了嘴,那模样要是让在豪看见,肯定又得凑上去亲一口。
“赚?哪里赚了?别人想亲我还不让呢。”在豪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臭美了!”馨瑛忍不住拍了他一把,“你说了不算,我要是赢了,自有办法罚你。”
“好,就依你,只要你能赢,我就任你罚。”
什么意思?难道我就那么笨?馨瑛更加不服气了:“快出题。”
“这回可要想仔细喽。一个警察有个弟弟,可是弟弟却不承认这警察是自己的哥哥,为什么?”在豪说完,依旧是一副等着馨瑛投降的样子。
馨瑛寻思开了:难道这两兄弟有矛盾,所以弟弟不肯认哥哥?慢着!馨瑛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犯一个致命错误:这是脑筋急转弯呀,怎么能按着常理考虑呢。脑子一开窍,馨瑛很快就想到了答案,那警察是个女的。刚想得意一把,抬眼瞧见在豪灿烂的笑脸,忍住了。多么迷人的笑容,怎么看也看不够呀。
“又想不出来?”
“嗯,你上哪儿找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想不出来。”馨瑛用手指说着话,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在豪的脸。
“小笨猪,因为那警察是个女的嘛。”在豪笑得像个孩子,馨瑛看得有些陶醉了,若不是在豪坏坏地嚷嚷,她还在发呆呢。
“快过来让我亲一下!”
馨瑛顺从地把脸凑过去,在豪“啵”地亲了一口,乐得不行:“接着来。太平洋中间是什么?”
馨瑛人虽老实,却不笨,既然已经找到窍门,这种题就难不倒她了。刚才是不忍扫在豪的兴,故意败下阵来,可是如果老输,岂不是很没面子?眼见在豪越来越神气,馨瑛决定也给自己长长威风:“这也太简单啦,太平洋中间是个‘平’字呗。”
“哦?”想不到馨瑛这么快就答出来了,在豪愣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把脸一侧:“来,我等着呢。”
馨瑛当真凑了过去,眼看嘴唇就要贴上在豪的脸颊了,却没亲下去,而是稍稍拐了个弯,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哎呀。”在豪只觉得耳朵又痒又酸,顿时笑个不停。
“这是对你的惩罚。”馨瑛扬起了胜利者的头,“这回换我出题,你来答,奖罚规则不变。”
“李教授还会出这种题?”在豪很意外,“好吧,你说。”
“我出一道化学题,很简单,中学生做的。”馨瑛摆开了阵势。
“什么?化学题?”在豪差点笑翻,真是个书呆子,人家说玩游戏,她居然出化学题,干脆出道心理学的题岂不更好,“说吧。”你认真,我就陪你认真好啦。
“听好啦。A和B可以相互转化,B在沸水中生成C,C在空气中氧化成D,D有臭鸡蛋的气味。请问A、B、C、D各是什么?”馨瑛一口气说完,简直太满意自己想出的题目了。
“这个嘛……有点复杂。”好不容易才明白题目的意思,在豪自言自语,“要是没记错的话,有臭鸡蛋味的是硫化氢,如果D是硫化氢,那么C和D必然含有硫或氢,照这么往前推的话……馨瑛,你又欺负我。”在豪不满地喊起来。
“怎么啦?”馨瑛看着在豪认真思考的样子,早就在一旁笑开了。
“这得列式子推算,我用心算哪里算得出来。”
“这么简单的题目还要列什么式子?连小朋友都会做,不信你回去考考泰宇。”
在豪被馨瑛这么一激,头脑更不清醒了,竟然没发觉馨瑛话中有话。要是连泰宇都会做,显然不是真正的化学题了。
磨蹭了半天也没答上来,在豪唯有认罚。
“哈哈,我要罚你啦。”馨瑛边说,边伸手在在豪耳朵上挠着,以示威胁。
在豪痒得不行,连声讨饶:“哎呀,不要。”
“不行,输了就得罚!”馨瑛说着就把嘴凑了上去。
“求你了,求你还不行吗?”感觉到馨瑛的呼吸就在耳边,在豪吓得用手捂住了耳朵。
“把手拿开。”馨瑛不由分说拿开了在豪的手,故意把脸凑得更近了。
没办法,在豪唯有闭上眼睛,任人宰割。
馨瑛稍稍离开一点,凝视着在豪。他现在就像个等着受罚的孩子,紧张又可怜,那样子可爱极了!馨瑛情不自禁地吻他,左脸颊、右脸颊、额头、鼻子、下巴……这张艺术品一般的脸,每一寸地方她都不愿错过。慢慢地,她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久久不肯离去……
在豪完全沉醉在幸福中。馨瑛不是第一次吻他,但从未像这样缠绵,仿佛这一吻要直到天荒地老。
“想知道答案吗?”终于,馨瑛不舍地结束了她的长吻,红着脸问在豪。
“嗯。”在豪还在回味中。
“A是鸡,B是鸡蛋,C是熟鸡蛋,D嘛,是臭鸡蛋!”
弄懂馨瑛的意思,在豪放声大笑。可不是嘛,鸡生蛋,蛋生鸡,AB自然能相互转换,鸡蛋放进水里煮沸,不就成了熟鸡蛋,蛋坏了不就有臭鸡蛋味嘛。
“这题目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在豪没想到,他心爱的妻子原来这么幽默,笑声里更多了一份爱意。
“秘密!”
小两口笑作一团,门外有两个人也会心一笑,那是婷允和正阳。吃过午饭,两人约在一起来看在豪,隔着门就听见笑声,推门进去,看见两人正玩得开心,就悄悄退了出来。
“很久没见馨瑛和在豪笑得这么开心了。”婷允被他们的快乐感染着。
“是啊,看来治疗暂时没出现什么副作用,至少在豪现在精神状态不错。”正阳也很高兴。
“希望这次的治疗能有效。”婷允看着面前那扇门,在心中祈求。
……
在豪睡着了,平静的脸上偶尔露出浅浅的笑。馨瑛静静地坐床边,在豪轻柔均匀的呼吸声,听来是一种享受。天色渐晚,婷允来过,说未见异常可以回去了,馨瑛却不忍叫醒在豪。这样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在豪眼皮微颤,醒了。
“睡得好吗?”馨瑛拉过他的手吻了一下。
“嗯。”在豪稍稍侧了侧身,“几点了?”
“傍晚六点。”因为在豪身体虚弱,常常昏睡,在他失明后,馨瑛每次提到时间都会在前面加上定语。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在豪坐起来,靠着床头。
馨瑛笑而不答。
“你刚才也在睡觉吗?”在豪心情极佳,又开始打趣。
“没有。”馨瑛不解其意。
“那你在干什么?”
“看你。”馨瑛低头玩着在豪的手指头。
“我睡着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是。”
在豪笑了:“那么,我们扯平了。”
“啊?”
“刚才我亲你,你说我赚了。现在你趁我睡着,未经同意就盯着我看了一下午,我亏死了,这算不算扯平?”
馨瑛听罢笑得花枝乱颤,抓起他的食指轻轻咬了一口:“算!”
“我有新发现。”在豪咧咧嘴。
“什么?”
“你喜欢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