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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二、百足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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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朱!”朱宣恼了,“好歹我也是你长辈。”
丹朱放肆的眼神这才收敛起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知道了。”其中的诚意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然后他继续摊了摊手,“那真的是他自己的事,你找我干嘛?告状吗?”他又不是他长辈。
“知会你一声。”朱宣摆摆手,“我是来找返魂香的材料的。”论起对这里草木的熟悉谁能比得上眼前这位。
“这样啊。”丹朱想了一下,“你把要的东西给我看看,我找找。”
朱宣从口袋里翻出一张事先写好的纸递给他,丹朱瞄了一眼之后才说,“有些我知道在哪儿,有些我要找找看,你三天后再来找我。”
如此说定之后,丹朱就走回了树林深处。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战战兢兢以全新目光看过来的秦商才发出声音来。
“老、老板,他到底是谁?”
“尹祁丹朱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朱宣还以为秦商补习的神话资料已经够多了。
“尹祁?”秦商怪异地看着自家老板,“帝舜?他刚才还说你当年没有介入?你还是他长辈?”最后一个问句他的声音都快变成花腔女高音了。
朱宣看着他点点头,有点不怎么明白自己徒弟这么紧张是为什么。
秦商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老板,你是谁?”
“朱宣啊。”朱宣郁闷,“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秦商的神情一苦,然后瞬间联想起了什么,一张小脸顿时惨白惨白地。
“老、老、老板——”他全身都在抖,一根手指晃晃悠悠地点在他家老板身前,“该不是——该不是——”
眼见着自己再不说话自己刚收的徒弟很可能就要一口气憋死过去,朱宣立马接下去,“就是你想的那样。”
很好,秦商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投奔大地的怀抱。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在一间小宾馆的房间里了。
房间是小了点,不过该有的都有,包括正躺在边上一张床上一脸看笑话的白奇和再边上一张床上坐着的正在擦干自己头发的朱宣大老板。
“我在做梦。”秦商不想面对“活生生”的现实。
“你醒了?”很显然“现实”不想他再逃避下去,“就那么吓人吗?”
“废话!”秦商呼地坐起来,再老实本分的孩子也有发火的权利,“都快吓出心脏病了!”
朱宣瞪着眼睛看着他,良久之后沮丧起来,“本来还不想让你和这些有纠葛的,但是百里华崇出现在学校里面,我要是再不说你是我弟子,他们很可能对你不利。”
秦商还不知道这个叫做百里华崇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手段,所以他气呼呼地转过头去。
朱宣瞬间有了哄小孩的感触,“唉,是我不对,可是这么多年了,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长大又都离开,我总想着要是有谁能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了。你又是直系的血脉传人,我觉得你和当年的那些孩子很相似啊。”
这几句话中似乎充斥着一种悠扬远长的意味,血脉的流传,记忆的传承,跨越无数的岁月和时光,在遥远的彼岸被连接了起来。
秦商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他转过头来看他,“我是直系传人?”
“那当然。”朱宣睁着眼睛说话,“你当然是炎黄部族的直系后裔了。”
问题是,基本上所有的汉族都是炎黄后裔吧朱宣大人……
尹祁丹朱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撇开终于从晕机中恢复过来,却意外被当地警方抓了壮丁一去不复返的白奇不说,在朱宣和秦商在旅馆所在镇子上逛了一天之后,不光是传来了消息,就连人都直接坐在了他们的房间了。把开门的秦商给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自己来了?”朱宣也奇怪了,“我还以为你会找你的使者来送个信让我们过去。”昆仑可没这么好进出。
“我找东西的时候碰到了西王母,她听说你难得来了就给你带了东西。”昆仑山对丹朱来说是个寄宿的地方,昆仑山的主人对他非常宽容,这次要他帮点小忙他也不能推辞。
“带东西?”朱宣有些诧异,他好像没在昆仑落下什么东西。
丹朱的脸上有了笑容,把放在边上的一个东西扔过去,包裹着那东西的布散了开来,露出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把样式非常古朴的剑,木质的剑鞘呈现出一种比较深沉的色调,上面甚至还带着一些细小的纹裂,显示着它经历了无数的岁月,这把剑和秦商曾经看过并且熟悉的后期的剑不一样,它没有护手,在剑柄上直接连着锋利的剑刃。
“秋水?”朱宣傻眼,“为什么会在昆仑?”
丹朱耸耸肩,他哪里知道,哦,好像还是知道一点的,“你上次真的用它丢某个——咳咳那个啥了?”
朱宣的脸色略微变了变,“呃,大概是没丢到。”
“我可是听说某人的腰上被划了个大口子,蹦蹦跳跳了好几天。”
“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老待着太无聊了嘛。”丹朱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我很有空,正好跟你一起去玩。”
朱宣满眼的不赞同,“不太好吧。我记得西王母让你帮忙来着。”
“我已经问过了,完全没问题,反正这里几千年也就几个人,我在不在都一样。”
什么叫在不在都一样?算了,人间和这里的通道是真的太难找了,何况就算是找到了还要看有没有资格可以进入。
“就知道你忍不住要去找他。”先前还说什么来着,不管他很久了?
朱宣答应下来之后才觉得衣服上传来了一点小小的拉扯力道,转过头就看到自家新收小徒弟那张又白又恍惚的脸色。
“怎么了?”
“我们已经把行程都决定好了?”秦商的脸正在努力挤出些笑容来。
“恩,都好了。”朱宣有点担心起来,“我都忘记问你一声你心脏好不好了。”
就算以前很好,现在大概也不是很好了,秦商觉得自己一直都在做梦,哎呀是不是最近考试太多的关系?
“你们刚才说西王母?”这个传说太广泛了,想不知道都难,“我来之前就想问你一下了,这里是昆仑?”
“当然了。”
“在人间越来越发展之后,西王母也变了很多呢。”丹朱笑嘻嘻的,“你不用担心,她好久没吃人了。”
“吃、吃、吃、吃人?”秦商都口吃了。
“丹朱!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再说她执掌的是天厉,向来不怎么吃人的。”朱宣斜他一眼。
丹朱笑而不语。
“听过就当没听过。”朱宣拍拍秦商的肩膀,“别太在意了。”
秦商觉得真的不是什么别太在意的问题,而是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幻觉的问题,想想平常的时候朱宣的诡异问题,再想想王云华社长大人——哦,还是社长比较恐怖一点,辞职什么的自己还是不要想了。
——啊啊啊啊啊,可是太吓人了啊啊啊啊——
“以后会好的。”丹朱窃笑,“我们还是去你那边看看某位的比较好,他最近和巫族走得那么近,就怕一时之间想不开就和你们对上了。”
秦商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谁?那个叫什么百里华崇的?”
朱宣在边上也不说话,握住剑柄轻轻地把剑拉出来一点,剑刃和平常所见的银光闪闪不同,因为有着半透明般的质感,特属于金属的光泽反而变得不强烈起来,不过那种扑面而来的寒气和戾气丝毫不亚于其他兵刃。朱宣倒是明白过来,肯定是那个时候剑脱手飞出,在擦着某位而过之后就偏离了方向,昆仑山这里保留着上古的灵息,秋水剑自然就跟着这种灵息来到了这里,被发现它的谁交给了此地的主人。
“剑鞘配得不错。”原先他把剑扔出来的时候可没有把剑鞘也一起丢出来。
“西王母说的送你了。”丹朱笑笑,然后回过头继续打击秦商,“就是百里华崇,那混蛋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念干嘛?”
“取个化名方便?”秦商的智商已经下降到只能顺着走的程度了。
“也是。”丹朱想了想,“很有道理。”
朱宣的嘴角动了动,恩,继刘彻之后原本正常活泼三观完美的秦商同学也被洗脑了。
“先回去吧。”朱宣决定还是让自己的小徒弟有个缓冲期比较好,“你还有个师兄有个师姐,以后见到的时候——你师姐你见过,就是那个学弹琴的姑娘,你师兄你还没见过,要是见到别被吓死就行。真吓死了也没关系,我找人救你回来就行。”
“啊?”
“咦?你又收了个女徒弟?漂亮吗?”丹朱关注的重点很好很有料。
“一般,不过是巫族的后裔。”还是个不错的传人。
“那你还收?”丹朱瞪他,“先前巫蛊之祸要不是刘彻和你走得近,哪会让他们这么不择手段。”结果害得倒霉中招的汉武帝陛下连着自己的血脉一块儿铲了也没动肃秋王刘翎一根汗毛,气得那群巫族的人半死不活。
“而且说起来,那次到底是为什么巫族这么针对你?”丹朱皱眉。
他们三个此刻正走在回小镇的道路上,一点不用收拾就可以上路的丹朱正逮着好不容易的机会揪着朱宣问问题。
“很早之前他们就和你不对付?你还是扶苏的时候嫪毐就没少找你麻烦。”在丹朱的印象当中,嫪毐就是巫族在外的代表。
“扶苏?嫪毐?”一个还可能是听错了,两个还能都听错?
另外两个非常默契地忽视秦商的惊呼。
“始皇帝明面上宰了他之后他就躲在暗处了,反正我就是个收拾烂摊子的。”
“嫪毐也真是,不好好当个术士,这么爱记仇干嘛。我记得衍魂的方法只要多花一点时间都能从天地灵气中借到灵息,两个工具而已。”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朱宣没好气。
“我还以为你是知己知彼呢。”丹朱不客气了,“谁让你都能cos西方全知全能的主了。”
朱宣的脚步一顿,“你都知道cos了?”他一直以为丹朱属于深山老林里的奇葩。
“西王母说的。”
这下朱宣没话说了,那位王母大人荣登他最不想去招惹的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