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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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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哥只轻轻的抚摩着我的头发.
听着周边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也无暇去弄清是敌是友。踌躇间,啊哥在我耳边低语:"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要去查,目前不便露面,以后无论你听到或是看到什么关于我的,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好吗?"
我一听这话,瞬间觉得,湿透了的衣服原来是会这么的冰凉,连打了两个寒颤,急忙抓住他的衣领,不愿放开.摇着头哽咽的抗议着.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被我这么紧张的一抓,啊哥本是宁神倾听的侧脸慢动作般转过来看着我,那一秒,我并想,死也不要放手了。
伸手碰触着他高挺的鼻梁,思付着:七年,长达七年的距离,今生难道真要这样终结掉当初的美好?那种幸福真的一去再不复返?
抽噎着,思量了又思量,我终究还是放了手。底着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随时降临的离别。
下巴被他轻柔的挑起,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冰凉的双唇如风一样,和煦又带着些须寒凉的亲吻。
良久,泪水夹杂着雨水洗刷着满脸的泥污,就这样无声的流着,坐着,直到熟悉的气息再次俏无声息的从我身边消失,如同他突然就来了一样,也就突然的消失了。
这种离别我没法利马就接受,却偏就是事实。呆看着双手,空空的,并也开始怀疑,刚才我抓的是我的思念?还是啊哥真的来过?轻抚着滚烫的双唇,那吻是真的有过。嘴角一弯,扑哧的笑出声来,眼睛里充满着的是我满心的酸涩。
越来越近的遭杂声又与我何干呢。直到被人把我从泥田里扯起,硬生生的捏得我手腕如要断了一般,才看清眼前的一切:百十几号人打着电筒,把周边的田野照得如同白昼。
抓着我的是范易,背对着强光的他,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固然他不发一话,我也知道他此时是盛怒中,只不知道他怒的是为哪般。
周边一声声的呼喊渐渐平静下来,都注视着我和范易,似乎是完成了任务,在等他发下一个命令。
范大前夫却不理会他们,紧紧的盯着我看了几分钟后,才缓缓地放开紧箍着我手臂的手,再抬手为我拢了拢批撒了一地的乱发,发丝里裹着黑泥、树叶---我已是这么狼狈。
悍马车上,范大前夫不发一语的用毛巾裹着我一头的脏发,再给我披了毛毯后,递了杯热呼呼的蜂蜜水到我手里。然后拿了本《国家地理》坐在我前面,面无表情的翻看起来。
我的身体心理都困倦到极点,又有太多事理不清,这人却在寻到我之后,一言不发,实在古怪。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刚要开口,此时车子一个剧烈的颠簸,并把那杯水倒撒回来。滚烫的这么一泼,我的脚面瞬间就红晕一片。
龇牙咧嘴的忍着,拽着毛毯不着痕迹的遮了遮,才敢抬头看他。
范前夫只当是没看见,继续翻看他的书页。我按着脚面,硬挤了丝笑意出来,讨好的说:“谢谢你来寻我。”
见我发了话,他才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戚着眉盯着我的双唇看着,我只得伸着舌头小舔了下,是不是挂了什么东西。他呆看了我几秒,又把视线移回书上。
突然就觉得这尊大神怎么就那么象冷瑞元?都是闷声桶!一想到冷大神,头皮又一阵发麻.忙甩着脑袋把姓冷的形象从脑袋中甩掉甩掉.
对于范前夫的怒气,我虽好奇,但也憋住了。一个能在我胸口上,下刀下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人,我还是不惹为妙。
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那完美的线条,我只得又摇头——是不是我也被他那张绝色的脸皮迷了心眼?
似是对我这些小动作看不顺眼,他一边看书一边说道:“他来过了?”
在这种人面前撒谎,那是侮辱我自己的智商。我不置可否的PASS掉。
他又问道:“你啊哥金丛?”
既然能有这一问,就是他也不确定究竟是谁救的我。我继续PASS。
他这才抬头,见我一脸的PASS表情,才自顾的继续推测:“石浩淼?”
从我这得不到是或不是的口头答案,他也不恼,只摸着尖俏的下巴,嘴角带着些许戏谑的说着:“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有人来过?”
抵制不住他那身菊花味,那样一笑,仿若月光下怒放的昙花,妖异到极点。
当初认识他的那晚,就这样一个戏谑的笑,‘顺手’接了那杯‘服务员’本是递给我的要命的蜂蜜水,然后夺的一声,放在了柜台上,也不理一只瞬间就顶着他后脑勺的枪,只津津有味地观赏着舞池里的尤物们扭动着黄金曲线的身躯散发出的野性暧昧。
当时我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花痴念头是:哈,原来英雄救美可以是这样顺手拈来的。
只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才发觉,当初他的那个‘顺手’,只怕也是处心积虑了许久。心下就如那杯撒出来了的滚烫的蜂蜜水,有毒,又放不开,突然弄撒了,还是只会烫着自己。
对于我的沉默,范前夫收了他那抹要命的微笑:“应该是金丛,石浩淼不会那么做。”
我微皱了下眉头,理解不了他说的所谓的‘那么做’。我这个细小的动作落他眼里,那就成了答案。
不等我开口问他直接利落的给了答案:“你的唇!拽起你的时候,你全身上下全是污泥,独独唇色绯红。而就我所知,你的唇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会红若草莓。”
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吞着口水又觉不服。又想不出反驳的话语,转了话题我问:“冷瑞元呢?你怎就确定救我的不是他?!”很明显,这个话题我转得非常不好,自寻难堪的。
果然,范前夫冷着脸:“姓冷的,这两个月会很忙,怎么?才刚分开,就想念他了?你让你啊哥的那包不要命的护着你的心肠情何以堪?”骤冷的语气,刚还一副笑容消魂的摸样,瞬间冷撤心扉!翻脸翻得比我还快。
我只能做的就是嘟着嘴呼呼的吹着气流,缓和着紧张的神经。
之后,相互无言的坐了约莫两个小时。下了车,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酒店,并被范前夫很粗鲁的拖进了房间,抱起我就往已经准备好的热水池了一丢!怒气冲冲的说道:“给我洗干净了!特别是你的唇!”
一听这话我才明白这尊大神怒的是什么!脸上就有些挂不住,朝着被他砰的关上的门我也怒了!大吼:“范易!你个王八蛋!是人你就别跟我玩花样!”门后没了动静。
逃得太辛苦,疲惫到极点的身子被热水一泡,就松软下来了。本想安逸的睡一会,刚枕着手臂眯上眼睛,就模糊见着啊哥那个带着千言万语的吻;见着躺在血泊中的叶凡。突然惊醒,一额头的冷汗让我心虚不已,心脏凸凸凸的突然就跳得异常激烈。憋着气潜到水底,对于这种无力感我毫无办法,只想着自己痛苦一点再痛苦一点,才能在漫无边际的愧疚感里寻得丝丝安慰。
一只铁碗大手使劲捏着我的肩膀,唰的把我拉出水面,正对着我的脸的是范前夫那张妖孽脸,见他紧抿着薄唇,牙关滑动,看样子我又惹他不高兴了。
我躲闪着他即将喷出火来的双眼,把视线移到他身后的窈窕美女脸上:好一张瓜子脸,相当的面熟啊,记忆瞬间捉住曾经的过往,一一过滤一遍之后,原来是故人.
使劲挣脱出魔掌,抹了下滚滑得满脸的水珠子,换上一脸的笑意我伸手打着招呼:“柳局长的千金柳芯柳大小姐,好久不见。”
这美女嘴角挂笑,似是对能她能站在范易身边感觉已是相当的幸福.
我自然不会在意她曾经对我的那点芝麻大的介怀。见她满眼含着春色,对我亦是和颜悦色的说道:“学姐,能与您再见,柳芯这次是要好好讨教了。”
这次我就不明白她又要讨教什么了,只当是跟她爹学了官场上的那一套口头谈罢了。
接了她递过来的薄荷膏,柳芯收回那只芊芊玉手,一并撩拨了一下她那头清汤挂面的发丝到耳后,那动作,那白皙的劲项,在范易和我的这个角度看是非常的春色无边,只可惜了这尊帅哥眼皮都不动一下,白白浪费了人家的刹那风华。我看着虽然养眼,只没明白这合薄荷膏的用意。
柳芯连忙解释:“范哥哥说您烫伤了脚面,我觉得这薄荷膏可以用,并给你送过来了。如果严重,还是看医生的好。”
我虽然好奇这美女呆在范易身边又会是怎样一种交易,固然她家也是官家背景,可那也是比不上叶青梅的苍天大树的。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与范易一同进出,就不怕青梅变夜叉?在她那颗白皙的脖子上留下几个手印?就算她全然不在意,也不要连累了她爹那蒸蒸日上的官途才好。毕竟,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还能苦苦支撑着一小角干净的天空,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考虑到这,我不说两句,似是很对不起柳局长一手撑着的那片天空。
一边仔细的抹着薄荷膏到脚面上,顺带收了我那张虚伪到不行的笑脸,轻描淡写的说道:“谢谢你的薄荷膏,只是这薄荷膏药治治烫伤,虫咬之类的还好,它怯不掉别人即将在你脸上留下的青印子,也无法给你身后的那片天空带去多少好的风景,相反,只怕那里打雷下雨万劫不复也说不定。还是还你,读书才是重点。”
对于我这番连打带骂的警告,柳芯捏紧的拳头悄悄的藏在了身后,脸上还是那副触变不惊的笑容。我大惊:好丫头,3年多不见,成长得倒快,居然学会了这套。可是当着范易的面我这么一说,明摆的是让她难堪了。心下就唏嘘了,忙看向一旁已经恢复常态的范易,他却毫无表情的看着水面,似是没听见我刚才那番夹枪带棍的言语一般。
柳芯这回倒是让我寡目相看了,只见她弯腰下来,半跪在我前面,细心的给我脚面按摩着,眼帘微垂,口气不急不缓:“学姐教导的是,只是柳芯读书二十多年,一直没弄明白读的是为哪样,大多也是用不到的,一纸文凭?还是大作家大科学家?我自知没那能耐,只想着爱一场,恨一场。只是姐姐你说我该爱谁才好?该恨谁才好?”
好口才!这不是在要挟我:是要她爱我?还要她恨我来着?意思就是我别倚老卖老的只懂的教训她!爱我容易!恨我也容易!
且回得我哑口无言!
我只得怒着再次看向范大前夫:“怎么你身边的女人都不省油的灯!”
他这次倒是满足了的样子,把手轻轻的往柳芯肩上拍了两下,和颜悦色的在她耳边私语:“好好陪着她,别让她胡来就是了。”说完,也不理我,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关上门的那秒,他才正了脸色命令我:“再不顾念自己的身子!你信不信我就不替你哥拦着那些豺狼!”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思绪万千。直到柳芯替我洗了头发,换了衣服。我才回魂。
我在他们的世界里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