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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噩耗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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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吃完饭,和平两口子换了一身新衣裳,与英雄一般交谈后,驾着车走自家门前走了。他也简单地与严警官交谈了两句,匆忙赶路的原因是有点事情急需去处理,至于什么事,并未提及。
只见他的妻子站在车门旁,定定望着和平,眼神在催促他赶紧走。
他们虽然换了新衣裳,但跟没换差不多,他们不过是脱了一身红,又重新穿上一身红,旁人看来并无两样。
对于和平妻子的满身红,村里的人在暗地里或许已经暗潮汹涌地评论着,传统的丧事,最忌讳的就是红色。
鲜艳的红色好像是为了庆祝得到某一种东西而心情愉悦。
和平两口子如此不忌讳传统,将红色在葬礼上穿得反而被人们夸赞了起来,人们当着他的面夸赞他,对母亲的事十分上心,不眠不休,连续穿了好几天的衣服都没得时间换下,真是辛苦得很。
在与妻子委婉推脱,回来的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回住处拿换洗的衣服,当时和平泪洒现场,取下金丝框眼镜,用手抹着眼泪,双眼被揉得通红,看着刚被自己接回家的母亲的遗体,几乎哭得快要晕厥过去。
他在人群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英雄招呼完宾客,喝了点酒,躺在自家沙发上就不省人事。
和平夫妇走的时候,严警官和许诚还在吃早饭,突如其来的告别,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原本他们想等宾客散完,还得找和平夫妇聊聊。
这一走,我们来的目的和留下来就毫无意义。
想上前寒暄几句,但和平夫妇走得极为匆忙,他们挤不进宽慰的人群堆。
他们将目标改为了疯兰英,刚放下碗,就朝着她家的方向而去,可是那座被薄雾吞掉半口的屋子里,空无一人。
“你们找疯兰英。”玉米地的坎上有个男人在割草,他一只手握着镰刀,一只手握着一把青草,许诚认得出,他是最开始吃席的人,和平夫妇还未离开,他就率先离开了,当时行色匆匆,原来他是惦记着自家的牛。
“对,好像没在家。”许诚微笑着说。
“走了好一会儿了,不知道又疯去了什么地方。”割草的人将草放进背箩,双手使劲将草压实。
“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许诚又问。
大哥迟疑片刻,好像陷入思考:“谁知道呢,大概半个钟头,又或者几天几夜,说不准。”严警官双手叉腰,嘴里叼着一支烟,他的视线盯着疯兰英家的猪圈,好像他第一次见疯兰英的时候,看似陷入沉思,实则大脑一片空白。
在这片薄雾里,他觉得自己有些魔怔。
“她外出的时候大概会去些什么地方。”许诚接着问,目光不自觉飘向一旁的严警官,他的脸色告诉许诚,不需打扰。
“这也很难说。”说话间,割草的人手里又握上了一把草,只听见镰刀发出唰唰的声音,草又被他丢入了背箩里。
“为什么。”许诚不解。其实这个回答很简单,要么不知道,要么直接说目的地,很难说,好像有很多难言之隐。
“有时候她会在山上转,估计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好几次都是被别人遇见带回来的,有时候她会特意去山上歇一晚,第二天大清早回家,有时候会在车路上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有人报警的话会被送进精神病院,这个估计就时间长了,最短也得个把月。”
“她的家人呢。”许诚又问。
“忙,何况,人们见怪不怪,她这个病就像感冒一样,轻的时候引不起重视,重的时候就像流行性感冒,大家都避之不及,生怕会被传染。”握着镰刀的人摇头叹气。
“这种病又不会传染人。”许诚说完,拿着镰刀的人砸嘴,吐出几个字,发音不是很清楚:“谁知道呢。”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像今天清晨的这一场大雾,站在雾里的人看不清站在屋外的人,站在屋里的人看不清站在屋外的人。
所有人都在打着哑谜,不知是希望别人去猜,还是像秘密一样永远沉睡。
但严警官知道一点,没有任何有力的说服证据,连秘密调查也会被立马叫停。
人生从一个弯道拐入另一个弯道,永远不会吹灰之力,从一个错误的开始就会出现一连串的错误。凶手也是,会为了磨灭证据而做出出格的事情,严警官最担心的就是这种事情,他车里的那张纸条,是警告还是求救不得而知,如果是求救,求救的人会是谁,然而所有的事情就像一个黑点,圈里圈外没有任何可连接的地方。
噩耗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在完全没有做心理准备的前提下被告知。
今日清晨,天还是昨日的那个天,只是更冷,雾更大,离人更近。
但今天大家为了防御寒冷都做了准备,上班不到10分钟,警局里接到了报警电话,听完报警者描述,所有人呆站在原地。
这就是噩耗,毫无防备的,但这仅代表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