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儿女》佛家沧渊

21、活着被遗忘

　　“这孩子一直在奶奶身边，听说被视为珍宝。”严警官突然用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又是什么意思。”许诚不解地问。

　　“会不会出事当晚，这孩子就在他奶奶身边。”严警官的大胆推测好像有几分道理，许诚附和着点头，但思考片刻，又说：“应该不太可能吧，如果小孩看到那样的场景，一定会被吓到的。”

　　“我们又没有见过那孩子，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被吓到。”

　　两人回忆起这些天的巡查，除了那天严警官见过一个黑影，他们都没有见过那个小孩。

　　因为是幼小的孩子，所以容易被忽略，但如果他看见什么，孩子最不会撒谎，所以他一定会如实说出来。

　　两人一同跨开步子，追上小男孩的步伐。

　　但男孩消失在一条小路尽头的破旧屋子里，从破旧屋子里走出来的是和平。

　　严警官和许诚快速闪过身，躲在角落处。

　　和平整理了衣服后往下走就是人群。

　　“你说会不会是和平把他儿子给关起来了。”许诚看着严警官。

　　“完全有可能，如果孩子是目击者，他很有可能说出真相，像今天这种宾客往来的时，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他关起来，不让见外人。”

　　“被关起来小孩应该会哭闹。”许诚看着小路尽头那扇破旧的木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小孩又调皮，何况家里边很热闹，他怎么可能会安安分分地待在一个房间里，不发出任何响动。”

　　“你的意思是，和平用了特殊手段。”许诚感到不可思议。

　　“是什么样的手段我们就不得而知。”

　　跟警官说完，看着那扇静悄悄的木门，许诚的心里不寒而栗。

　　“虎毒不食子，他也不至于会将自己的孩子敲晕吧。”许诚说。

　　“或许更糟呢。”

　　严警官说完，跨出拐角处，打算走进那扇木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时刻，和平突然出现在小路尽头，回过头时，不经意看到许诚和严警官，说道：“两位警官，马上就开席了，请到席上就座。”

　　“出现得真是时候。”许诚附在严警官的耳边偷偷地说，目光轻笑看向前方的和平。

　　“好的。”严警官随口附和，跨开步子向前。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严警官他们走近和平，他反而伸手推开门，两扇木门被推到最大，严警官瞟了一眼，里面堆满干柴，口袋，各种各样的杂货，但唯独没有看见小男孩的身影。

　　和平走了进去。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许诚眼神瞥在和平时身后，随后进入屋内，然后又一无所获收回目光问严警官。

　　严警官直摇头。

　　“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许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从这条小路走，那扇门就是尽头，难道孩子拐入这个弯道，混入人群。

　　“有可能，注意人群里有没有孩子。”

　　或许两人都觉得是自己神经过于紧张，从而将所有东西都贴上可疑标签，可他们是警察，直觉大多不会出错。

　　“我们来了那么久，也就看见那么一眼，我觉得很难发现孩子的身影。”话虽如此，但许诚还是用他敏锐的眼睛在人群里搜索孩子的身影，宾客里并未见孩子。

　　“和平这个人，心思极深，不要让他发现端倪。”严警官提醒许诚。

　　许诚点头，转即说道：“我估计他大概也知道我们在盯着他，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说不定在暗处有一双眼睛也在寸步不离地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严警官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原地，从包里掏出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的时候，顺便叹了一口气。他的视线在宾客间游走，看不见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管是案发当晚听见歌声的大爷，管老七或是疯兰英，还有小敏两姐妹。

　　人们站在薄雾里，头发丝上已经挂满了雾气，他们或许在谈论自己的事情，又或许在讲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绝对没有谁在叹息因为生命的流逝，他们才聚集在此，吃最后一顿饭是关于在这世上唯一一次还在会有机会被提及的人。

　　所以人死后一年，还有人惦记着，说起来时还会泪流满面也不枉此行了吧。

　　人家说，被人真正惦记的人是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当活着被遗忘，我们就是这世上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