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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   赵杨很快的来到了楚子墨书房,在回来的路上接到飞鸽传信不再调查了,他很是纳闷,四平提醒他,大人没问就什么也别回。他这两天憋坏了,如今听说大人要见他,忙跑了过来。
      “查的怎么样。”楚子墨问。
      “回大人,属下先去见了静慧师太,可师太只说自己是方外之人,红尘中的事她不会过问。小的便去了刘大少爷的庄子上,向一些年纪大的人打听,据他们说那个庄子是以前是沈家老爷的,沈家在卫县是有名的富户,卫县与珉县比邻,沈家老爷当年因夫人病逝便辞官带着唯一的女儿回了老家经营家里的生意,听说这是他老年得女,很是疼爱,后将女儿嫁给了一个县里的小吏,沈老爷就一直是一个人,可是后来女儿也病故了,再过了两年听说沈老爷竟带了个私生女回来,说是这个私生女和母亲在路上遇匪,母亲被土匪杀死了,沈老爷就接了私生女儿回来……”
      “私生女,外室?”楚子墨问。
      “是,所以沈老爷很少带这个女儿出门,庄子上的人很少人见过。后来,沈老爷在八十岁时,将家里的产业都给了这个私生女,就老死了。后来大家也不知这个私生女怎么样了,不过沈家的产业都是当年的管事刘忠在打理,除了那家县里的酒楼是夫人的名字外,沈家的庄子和铺子都在刘家长子和刘忠的名下。刘家如今的铺子有九成之前都是沈家的产业,所以也有人说是刘忠霸占了沈家的家业,只可怜了那个沈家私生小女儿了。”赵杨道。
      子墨捏了捏眉心,他的心思全在沈绣那张刀疤面皮上,很显然,沈绣应该就是当年的私生女,可为什么要乔装成有刀疤的脸?这是想隐瞒什么?刘忠是沈老爷的管事,对沈绣很忠心,那么沈绣确实和沈老爷有关系的。
      乔装的脸,和守北郡她所说的那对夫妻有关系吗?要杀那对夫妻的是谁?
      楚子墨道:“沈老爷的女儿嫁给谁了?”
      赵杨道:“属下也查了,叫苏成毅,是个安玉县县丞,听说当年因倒卖灾粮,畏罪自杀,抄了家产,唯一的女儿成了官奴,进了教坊司。”
      “还有个女儿?”楚子墨问。
      “是。”
      “进了教坊司?”楚子墨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了四平进来问道:“你当初查那个教坊司的乐伎再说说。”
      四平想了想道:“当时属下查出,她叫苏伊儿,父亲因灾粮畏罪自杀了,她才进了孝坊司,素梅说,梁公子还为她上下打点了,这梁公子和这位苏小姐以前是订了亲的,后来也因苏家出事才罢了。”
      “梁仕文?”楚子墨咬着后槽牙问。
      “是。”四平道:“素梅还说除了梁公子外还有一人也给这个叫玉玲儿的乐伎打点了银子让好生照拂,此人就不知是谁了。”
      楚子墨心里暗暗知道事情不简单,这样看来,沈绣明明是知道这个玉玲儿身份的,她们应该是认识的才对,按这个关系,玉玲儿该叫沈绣一声“姨”,可是两人却故作不认识,沈绣当时给了玉玲儿酒后,沈绣也喝醉了……
      楚子墨挥手让人离开。
      四平想到刚刚听到赵杨说的话,想了想在门口道:“大人,刚刚在府门口,小的听到来接夫人的紫竹说,梁公子在夫人的小院里等夫人。”
      “咔”,楚子墨手里的毛笔断了。

      沈绣回到城西小院时,梁仕文正一人在外院的树下喝茶,见沈绣回来,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阿伊。”
      沈绣脚下一顿,上前道:“梁公子,我叫沈绣,麻烦你别叫错了。”
      梁仕文见她的脸色似真有些不高兴,忙笑道:“这不是在你的家里吗?好,我以后叫你阿绣便是。”
      沈绣只得道:“梁公子找我何事?”
      梁仕文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道:“我有一份东西给你看,是关于七年前的。”
      沈绣眉头一拧,狐疑的看了看那个信封,道:“那就请梁公子跟我到书房吧。”
      书房,其实也就是一间会客厅而已,沈绣请梁仕文坐下,紫竹上了茶后,沈绣才道:“是什么信?”
      梁仕文道:“也不是信,你先看看。”
      梁仕文将信递给了沈绣,沈绣看到信封并没有封口,看来只是一份文书,便抽出里面的一张纸。
      沈绣展开纸,看着上面的字,慢慢的脸色凝重起来,当她看完后,将纸轻轻放在桌上,抬起头看着坐在那里,一脸佯做镇定,又有些掩不住小得意的梁仕文,沈绣的眼神冷肃的盯着他。
      梁仕文正等着沈绣一脸感激的谢谢他,却不料看到她放下信纸,一脸严肃冷冷的盯着他。他一下变得有些茫然了,忙上前拿过纸看了一下,没错,是抄录的那份案卷没错啊!她不高兴?
      “阿……阿伊,绣怎么了?”梁仕文小心的问,小小的女孩的脸怎么会有这么严肃的表情。
      “这是怎么来的?”沈绣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纸问道,她也没发觉,她的声音很冷且压抑。
      梁仕文不自觉得有些陪着小心道:“这是我托一个朋友抄录了当年你爹那个案子的卷宗。”
      “作甚?”还是很冷的质问。
      梁仕文忽然有些生气,道:“你这是作甚?我知道你这番上京是为了你爹当年的案子,你想替他翻案,我这是想帮你,让你看看这卷宗里可有漏洞,一般人可看不到。”
      “你也知道一般人看不到,那你是如何看到还能抄录的?”沈绣此时心都凉了一半了,直恨不得上前扇他几个大耳光子。
      梁仕文拿起茶杯喝了个干净,在些撒气的重重放下道:“说了,是一个朋友帮忙抄录的。”说完便有些不高兴的侧身坐着甩着腰上系着的穗子。
      沈绣闭了闭眼,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是谁?”
      梁仕文听她话音有些平和了,便坐正了些道:“大理寺少卿的儿子,和我从小一起的,他爹和我爹是朋友,也是我祖父的学生。”
      沈绣点头,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随便调卷宗了。
      “你以什么理由让他帮你抄录?”沈绣再问。
      梁仕文不悦的道:“自然是说我想替你爹翻案。”
      “你说什么?”沈绣蹭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梁仕文,心中的怒火腾腾的窜了上来,咬着呀闭了闭眼,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平静的问:“你告诉他我了吗?”
      梁仕文见她脸忽然变得铁青忙站起身来,想伸手拍拍她的肩,可一时有些不敢造次,只得缩回手,道:“当然没有,这怎么会告诉他,我只说是我自己想看看有没有可能翻案,他答应了,他就回家说是他自己想学学破案,想看一些卷宗,他本也是要进刑部当差的,他父亲便带他去了衙门,他就收买了一个小吏,帮他找了几个案子,其中就有这一个,他不是只找你爹这一个卷宗看的,你放心。”
      沈绣有些颓败的重重坐下,拿起桌上的卷宗在烛火上烧了,梁仕文想劝住,却已是来不及,他叹道:“你这是怎么了嘛,我们多多研判一下这个卷宗,看看里面的人的口供,只要伯父是冤枉的,就一定能找到漏洞。”
      沈绣看着近二十岁还一脸天真的梁仕文,她无法去指责他,毕竟他的初衷是为她好,她是相信的。
      她历来都是这样,不管别人对她的结果是什么,她都是只看初衷,她相信梁仕文是想好好的帮她的。
      沈绣摇摇头道:“我还是要谢谢你帮我,不过,我不是来翻案的。”
      梁仕文一怔,眨了一下眼,不明白的道:“不是吗?那你来京里是为什么?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猜的是你一定是来京里为你爹的事,而且我姑……我估计你也不想青竹一直在那里呆着。”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没那么无私,我来这里是私事,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毕竟这么多年了?”沈绣一直没想透,当时自己还戴了面纱。
      梁仕文忙笑道:“那里是认出来的,是听出来的。”
      “听出来的?”沈绣奇道。
      “嗯,你说那个人,眼睛出差了,我这么大了就听过你一个人说过这么奇怪的话,然后看到了你,你的眼睛也很熟悉。”梁仕文脸微微有些泛红的道。
      沈绣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沈绣道:“首先,我很感激你对青竹的照顾,以及你今天的这份心意,我……”沈绣看着
      梁仕文道:“我这次上京真不是为我爹的事,至于青竹……”
      “大人!您不能……”外面是紫竹有些焦急的声音。
      沈绣忙起身来想出去,却还没跨出一步,屋里光线一暗,一个欣长的影子站在房门口。
      梁仕文也转身一见,此人金冠束发、黑发如墨、鬓若刀载、眉如墨画、目如朗星,箭袖锦袍外罩貂毛披风,脚蹬鹿皮靴,手握扭纹马鞭,站在门内玉树临风,风姿绰绝。真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朗艳独绝,世无其二,梁仕文不禁心中暗叹!
      沈绣看着面有愠色的楚子墨就那么杵在门口,上下打量着梁仕文。
      梁仕文忙拱手上前,道:“不知阁下是?”
      此时紫竹在门外无奈道:“小姐?”沈绣透过楚子墨与门之间的间隙向紫竹微微摇摇头。
      楚子墨垂眼看着梁仕文,眼神冷傲,微拱了拱手道:“楚子墨,梁公子?”
      “正是在下,梁仕文,楚……太傅大人?”梁仕文看着眼前这个朗艳独绝的男子,没想到这位竟是大名鼎鼎的前镇北将军,楚子墨!竟然还这么年轻,忙上前崇敬的一揖道:“没想到竟是大人,晚生很是敬佩大人。”
      “晚生?”楚子墨看着梁仕文,冷笑道:“梁公子年龄也不小了吧。”
      梁仕文一愣,本也是客气和自谦罢了,一时有些尴尬的道:“在下在下十九。”
      楚子墨点点头,右手的马鞭轻轻在左手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间,极简单的桌子和椅子,桌上的茶杯已空了,看来坐的时间够久了。
      “梁公子还有事儿吗?”楚子墨边说边将马鞭扔在了桌上,解下披风很自然的递给了在一边静默的沈绣,沈绣一时没及时反应过来去接,楚子墨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走什么神儿!”
      “哦。”沈绣忙伸手接过来,左右看了看却没地方可挂,她这屋可真是只有一张方桌和四张椅子,本也是租的,也没必要添一些不用的家俱,这一下她是真不知挂哪里了,放椅子上,这毛领子只怕会塌,无奈只得将披风好生叠了叠挽在手上抱着。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得一旁的梁仕文目瞪口呆,从对楚子墨第一次见面的惊喜中醒过味来,对两人的互动情形,努力的劝自已,也许不是自已想的。
      梁仕文轻轻抚了抚胸口处那个玉佩,努力的挤出了一丝有些牵强的笑容,客气道:“太傅大人与阿……阿绣认识?”
      楚子墨眉头蹙起,侧头眼神有些盛气逼人的看着梁仕文:“阿绣?”
      梁仕文在这双如鹰一般凌厉的眼神中,脖子有些凉飕飕的,他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道:“是,是阿绣。”
      沈绣无声的叹了口气,她也处理不来这场事儿,她不会自作多情的跳出来说自己是楚子墨老婆。
      “梁公子,第一次,我权当你不知道,以后得称楚夫人。”楚子墨声音中有些压迫的气势,沈绣都觉得楚子墨过份了,梁仕文怎么看都还是个书生。
      “夫人?”梁仕文忽然腰一挺,上前一步看向沈绣,楚子墨长腿向外一站,硬生生挡了在了他的面前,梁仕文矮了楚子墨半个头。他也不管什么太傅大人的了,他心中一万个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他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他急切的走到向另一边撑着桌子问沈绣:“阿绣,这,这是真的?你要嫁给他?”
      着梁仕文焦灼的眼神,手指抓着桌边,骨节发白,出气粗重,沈绣有些同情,虽然她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有情义,但是就这样急切又期待的眼神让她竟有些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一样,低下头。
      “梁公子不知道本官已成亲了吗?”楚子墨轻轻抚了抚沈绣的发顶,沈绣无奈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得着这样表演吗?
      梁仕文眼尾乏红,胸口起伏起来,喉咙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他双手撑着桌角,低下头久久没有动,沈绣微微低了头向他看去:“梁公子?”
      “我没事。”梁仕文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扯开嘴角努力的扯出了一个笑道:“我没事,我,我还有些事,我先走了。”
      梁仕文也没告辞便快步走出了门,听得外面很快响起了向外跑的脚步声。
      沈绣微微蹙眉,她看了看地上的灰烬,不知怎的,她心中有些担心。
      “那是什么?”楚子墨看着地上灰烬问道。
      “没什么。”沈绣坐下来,心情有些沉。
      “梁仕文写给你的情书?”楚子墨踢了一脚那灰烬,黑灰飞飞扬扬起伏。
      沈绣哪有心情和他扯这些没意思的事,便将披风扔给他,想回卧室,她忽然有些累。
      走一步,却被身边的楚子墨拉住,楚子墨将人拉过来按在椅子上坐下,又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面前,拉过沈绣的手,头轻轻靠向沈绣,低声道:“我知道你来京里作什么。”
      沈绣一惊,本能的想抽出手,可是她的两只手被他一只手稳稳的握着,根本抽不出来,楚子墨将她鬓边的几缕碎发轻柔的挂在耳后,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声音轻缓带着些磁性的诱哄:“你怎么这么傻,这样的事你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应付,你告诉我,我来做。”
      沈绣抬眼看着楚子墨,她不太知道楚子墨知道了多少她做的事。
      楚子墨看着她警备的眼神,心下疼惜,劝道:“你还是个小姑娘,不应该承担这么多,至于你姐夫的案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有证人审查起来,也会十分缓慢,我知道你想救出你的外甥女。”
      沈绣眨了眨眼,这个理解倒也新鲜!
      楚子墨亲了亲她的额头道:“那个教坊司的玉玲儿叫苏伊儿是不是?是你的外甥女吧?”
      沈绣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呆呆的看着楚子墨,对于他的分析,也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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