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微微一笑 ...
-
翌日,日入时分。
程德正骑在战马上,旁边则是那黑衣男子。就在此刻,两人身后一士兵突然拔剑刺向那黑衣男子,那人未曾反应过来便被一剑刺中心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程德见此情形,慌忙向前避开,再看那人方才发现正是佩玉,程德便令一众士兵将其拿下。随后,周围士兵便将佩玉团团围住,佩玉虽身手不是这些兵卒可比,却怎奈何双拳难敌四手,片刻后便已然浑身是伤,被众人押解在程德面前。
佩玉被两兵卒提剑置于脖颈间,也只是静静看向程德,其眼神仍是一如既往地冷静。此刻程德看向佩玉,却也不问其原因,只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不再看向佩玉。那兵卒便也领会其意,欲将佩玉带走。
正于此时,却听见一阵马蹄声响,随即便看见一男子领数十人行至程德跟前。细细看去,领头男子头戴黑盔、身着红黑铠甲,腰间佩以长剑,身下骑一壮硕白马,颇有大将之风;再看男子面容倒是生的俊俏,眉宇间若有若无般显现出一股威严。
程德见到来人,忙翻身下马行至其跟前拱手道:“不想殿下竟如此神速,老臣不曾相迎,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那男子摆摆手道,“我本还需些时日才能赶到,不过这一纸昭令确实替我省了不少时间。”言罢,男子看着手中信封不由得笑了起来。
“殿下,一切计划都与您所谋划一般,并无太大差池。”随即程德又将佩玉一事告知了眼前男子。
“不必在意,等我……”还未等男子说完就听见一旁传来一阵兵刃碰撞之声。
等程德等人看过去方才发现佩玉竟是挣脱了束缚,手持一柄长剑与一众兵卒厮杀在一起。原来是那男子策马奔来时押解佩玉的两人被吸引力注意力,佩玉趁二人松懈之时夺过一人兵刃后将两人打倒后又与围过来的一众兵马搏斗起来。
此刻,佩玉侧身一跃便来到那男子跟前,随即提剑直刺过来。男子一惊,慌忙间欲拔剑来挡,可顷刻间剑身已至眼前,佩玉那剑便要洞穿男子咽喉。刹那间,却见一柄长枪拦下剑身,方才护住那男子性命。
原来是男子身旁一人手持长枪挡住了佩玉,而此时周围一众兵卒也分分围上前来,佩玉见状,飞身一脚将身边一人踹下马来,而后骑马向一侧奔去。
程德见状便欲下令追赶,不曾想军阵后方却传来躁动之声,又一兵卒飞奔而来,道:“大人,此时后方不知是何处杀来许多兵马!”
程德又是一惊:“怎会如此,可曾认得领头是何人,有多少人马!”
“对方人马众多,直冲我军,难以分辨其人数,小人也不曾识得对方将领。”
正于此刻,却又见前方宫门打开,随即城内一队军马杀出,其中一驾马车跟随其后。那身穿铠甲的男子见此情况,大声喝到:“即刻冲杀马车,生擒车驾中人!”
此时程德忙命一方兵马直冲前方军阵,同时急令后方将士迎敌,截杀前后各方兵马。
片刻之间,军阵乱成一片,那着红黑铠甲的男子提起一柄长枪便策马冲向宫中出来的马车,同时命身边一将军模样者领兵截杀阵后兵马。
伴随着一阵的厮杀之后,虽然有一部分人马冲杀出城,男子却终还是截止了那马车,而后程德等人亦行至车驾前。等到男子举枪掀开帷裳一看才发觉马车中人并非皇帝,顿觉得中了瞒天过海之计,便要领兵追去。
再看原先后方军马已然是迎着冲出人马后便一同出城往西奔去了。
洛阳城西。
柏梓筠此刻焦急万分,阮慕修昨日便已经前往南阳,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柏梓筠正担心时,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柏梓筠忙起身查看,等到看清来着才发现是今日入城打探情况的石敬忠等人。
等到石敬忠行至跟前,柏梓筠方才开口问到:“公子可有打探到子仪消息?”
石敬忠见到柏梓筠也是翻身下马回到:“今日还未能打听到子仪兄的消息,只是这本被围困于皇城的皇帝竟杀出城往西去了,我听闻似乎是有援兵来救,也不知是不是子仪兄。”石敬忠看见柏梓筠一脸憔悴忙又安慰,“柏姑娘倒也不必太过担心,若今日真是子仪兄引兵前来那一定会来找我们的,且子仪兄武艺精湛,想来也不会有事。”
柏梓筠听后也是应了一声,现在天色渐暗,却依旧没有阮慕修的消息,柏梓筠也是知道自出事以来阮慕修心中很是压抑,自然是更加担心其状况了。
“柏姑娘先休息吧,自己也莫要熬坏了身体。”石敬忠见到柏梓筠脸色不佳,也是知道她在担心,不过也只能宽慰一声罢了。
“无妨,公子今日也辛苦了,天色晚了,也快些休息去吧,不必担心我。”
两人谈论一番后便也进屋去了。
约是五更天时,一道房门轻轻打开,而后一人缓缓走进房间,此人便正是阮慕修。
阮慕修进入房间后方才看见柏梓筠一手撑了头闭眼坐在桌前,而桌上的蜡烛依旧亮着,阮慕修便也知道柏梓筠一直在为自己担心。
待阮慕修轻声走到桌前,柏梓筠也睁开眼睛看清了阮慕修,顷刻间眼泪顺着脸庞落下,随即便又起身抱住跟前男子。阮慕修也是紧紧抱住柏梓筠,两人皆未发一言却都明白此刻对方心中所想。
片刻后,阮慕修牵着柏梓筠走出房间,正好也见到石敬忠走来。
“子仪兄,你可算是回来了,此去南阳可还顺利?”石敬忠知晓阮慕修归来后便忙出来询问了。
等三人来到桌前坐下后,阮慕修方才说到:“南阳太守不愿发兵。”话语间阮慕修神情亦变得有些暗淡。
“这是为何?”听闻阮慕修言罢,石敬忠却有些不解,“按理说南阳太守为阮老将军旧友,现亦是有子仪兄前去,应当会来相助才是。”
随后阮慕修便告知众人前去南阳的经过。原来先前洛阳城中兵马横行,城中百姓多是散逃离去,南阳太守也听闻了洛阳的消息。阮慕修前往南阳是欲请南阳太守领兵解洛阳之围,那太守同阮慕修道,为人臣子,本应当往洛阳救驾,但如今皇帝贪恋酒色,天下百姓多是有苦难言,今大皇子举重兵夺位,若是南阳引兵前去恐只会是徒增死伤。而阮慕修亦是此后才知程德带兵围城的幕后推手竟是大皇子。
石敬忠听过阮慕修所述后说到:“细细想来这南阳太守说的也并非不无道理,大皇子封地居巴东,适逢蜀地大旱,恐巴东郡亦是受其牵连。而今皇帝却是对各地递止跟前的消息充耳不闻,如此事端也只是迟早之事罢了。说来我等先前亦是不堪疾苦方才落草为寇。”
此时阮慕修心中思绪万千,虽是说皇权无道、百姓贫苦,其父阮元瓒定不会为谋逆之事,方才使得阮、柏两家具命丧这权谋之争。
“既是如此,那助皇帝脱困与长乐宫的兵马又是何方势力?”柏梓筠却又突然想到石敬忠先前说过有援兵就出了被困的皇帝,不是南阳兵马那又会是何人所为。
“原来是已有人来援。”阮慕修这时方知晓皇帝脱困之事,“归来前我进城探查了一番,多是残破之象,并无军队,想来是追出城外了。”
“确是如此,皇帝脱困后便逃往西去了,随后便有兵马追去,如此来看想必是大皇子率兵追赶去了。”
柏梓筠见到众人面露难色,便又开口说到:“现夜色深了,大家都太辛苦了,不如先休息,待到天明后我们一同再做打算如何。”
“柏姑娘说的对,既然已经如此,子仪兄也不必太过操心,明日我等再谋划便是。”石敬忠此刻亦是知道阮慕修很是为难,便劝说其休息。
“也好,文孝兄亦是辛苦,说来此事本就是我自家之事,不应牵扯文孝兄等人,迄今为止真是多谢文孝兄。”阮慕修起身道。
“子仪兄无需此言,阮老将军于我有恩,且我与子仪兄一见如故,何须客气。”石敬忠闻言亦起身拱手说到。
而后两人互行一礼各自回屋去了。
阮慕修牵着柏梓筠回房间后,本想让柏梓筠早些休息,但柏梓筠又怎么会不知阮慕修此时心中杂乱无心休息,于是乎陪着阮慕修坐在床前。
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的柏梓筠,阮慕修竟也不知道如今该怎样才算是正确的了,两家之祸皆因权而起,到如今来家仇未尝得报,却又怕再失去身边之人了。想到此处阮慕修不由得搂住了柏梓筠。
“子仪。”柏梓筠轻声唤到,“朝堂之乱并非你我之错,现如今阮、柏两家为官场争斗所牵连,我知道你心中不安,我亦是想要复灭门之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阮慕修闻言握住柏梓筠的芊芊细手说到:“柏府亦是受我牵连,现如今连安身之所都不能给你,我怕是不知道自己前路何存了。”
“我与子仪相遇即是今生缘分,只怪这世道不公,现今一切都不可怪你,莫要都揽在自己身上,还有我同你共担。”
正于两人攀谈之际,柏梓筠顿感心头不适,一阵眩晕袭来,随即倒在了阮慕修怀中。
而后阮慕修察觉到异常,一把抱住怀中姑娘,唤到“梓筠”却不见应答,赶忙查看,这才发觉柏梓筠手背出的布条下渗出血色。这伤口还是前些时日为那箭矢所伤,只因伤口不大方简单包扎罢了。
见到此状,阮慕修心头一紧,霎时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阮慕修忙将柏梓筠抱到床上躺好,慌忙跑出房间去找寻帮助。
石敬忠正于房中休息,忽的听见阮慕修在门外询问,忙起身开门。
房门打开后石敬忠便看见阮慕修神色焦急,忙问到:“子仪兄,何事如此慌张?”
而阮慕修见到石敬忠后慌忙道:“梓筠不止为何晕厥过去了,我查看了一番,似乎是前些时日箭伤有毒,此处可有草药之类。”
“怎会如此,那箭上竟然有毒。”石敬忠也是知晓柏梓筠受伤之事,只是当时都以为是一般擦伤,几日来也未见异常之色,“想来恐是时日太久方才毒发,只是此处并无解毒之药,且不止柏姑娘所中何毒,还是要寻医师才可。”
“既然如此,我这便带梓筠去城中寻医馆。”阮慕修此刻已是心急如焚,见并无医药转身便要出门。
“子仪兄。”石敬忠见阮慕修要前往洛阳城,忙一把拉住其衣袖道,“此时进城恐不妥,城中虽无大军,想来却仍有兵马驻扎皇城。若是你一人倒无大碍,只是柏姑娘此刻晕厥,怕是不可拖延,入城中寻药恐遇巡防兵卒。”
“那当如何是好,这近处那还有医馆。”阮慕修听过石敬忠言语,心想确是如此。
“往东不远处有一乡,应是能寻得帮助,我与你二人一同前去。”
“那好。”阮慕修应了一声,忙跑回房间去将躺在床上的柏梓筠抱了出来。
待阮慕修抱着柏梓筠到门口,石敬忠已经牵来马匹。随即阮慕修将柏梓筠扶上马背,而后亦翻身上马将柏梓筠抱在身前。
此时已是日出时分,天色显出些光亮了,阮、石二人骑马直往东奔去了。
阮慕修等人行至一处树林,经一路颠簸,柏梓筠缓缓睁开双眼,若是此刻细细看去方能发现柏梓筠脸色极其苍白。柏梓筠轻声问到:“子仪,这是要往何处去?”
听到柏梓筠发问,阮慕修才发觉其醒来了,忙开口答到:“梓筠,你醒了。没事,你太累了,我们只是去找人罢了。”说罢,阮慕修一只手紧紧揽在柏梓筠腰间,此时最怕的便是再失去面前之人。
柏梓筠回想起先前与阮慕修交谈之事,自己似乎是晕了过去。而此时,柏梓筠才觉得手上伤口处隐隐作痛,就连呼吸都好似有些不适,又看到现这般状况,心中确也有些猜测了。
等到几人又行过一段路程,竟发现前方有一队兵马奔来,来者约莫有十余人。
再看那官兵见到阮慕修几人,便拦在了前方。昨日洛阳城中混战,皇帝逃出了长乐宫,这些官兵定然不会随意放过几人,更何况阮慕修与石敬忠二人还带着兵刃。
双方人马靠近后,为首的一名官兵认出了阮慕修,抬起长剑指向阮慕修大声喝到:“那人是阮家余孽,速速将其截杀。”
这一声大喝后,十余名兵卒一齐提刀冲向了阮慕修几人。
阮慕修本想绕过前面这些人,见此状况也是不得不拔出长剑来应对。
一瞬间,已有几人来到跟前,阮慕修忙护住身前的柏梓筠,侧身躲过一刀,随即一剑刺出,而后便有一人跌下马去。
阮慕修与几人纠缠在一起,因担心柏梓筠受伤,故而显得有些慌乱起来。随后又有一人手握长剑从一侧劈向阮慕修,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便拦开了那人,原来是石敬忠冲到阮慕修身后一刀护住阮、柏二人。
看着不知是何时又昏过去的柏梓筠,阮慕修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再一看眼前的兵卒,阮慕修握紧了手中长剑,策马直取那为首官兵脖颈。
那为首者反应倒是快,挥出一剑挡下阮慕修的剑刃,接着便要划向柏梓筠。
不过转眼间一道寒光闪过,石敬忠一刀横斩竟是生生砍下那为首者握剑之手。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方发觉那人以躺在地上哀嚎。
“子仪兄,你带柏姑娘先行,由我来拦住的这人。”石敬忠行至阮慕修身边对其说到。
“好,那便辛苦文孝兄了,且小心些。”阮慕修看了眼一从官兵,知晓石敬忠应是有本事挡下这些人,此刻却又不了解柏梓筠情况怎样,还是需要尽快才是。
阮慕修又对石敬忠道了声小心便策马离开了。
那些官兵见到阮慕修要离去,其中一人喊到:“拦住他。”于是乎一众人等又冲了过来。
石敬忠大刀一横,转而大喝一声,那些官兵被这一声镇住,就连其□□马匹都止住脚步。
等到再望眼看去,石敬忠只一人就拦住了十余人,一众人已然厮杀在一起。
阮慕修带着柏梓筠依旧策马往东行去,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阮慕修方才远远看到有一人走在路边,忙上前询问。
“敢问这位兄台是否知道何处有医师啊?”
那人穿着一身褐布衣裳,头戴一顶草帽,打量了阮慕修二人一眼,回到:“我们乡仅有一位老郎中,公子沿着这条路再走片刻看见屋外挂一布幡的便是了。”
“嗯,多谢兄台了。”阮慕修道一声谢后往前走了一会果真看见一处房屋外挂有布幡,其上书“独贫便好”。
阮慕修一把抱住柏梓筠翻身下马来,接着便赶忙跑进屋去了。进屋后方看见于柜台后坐着一灰袍老者正闭目养神,浅猜应是年近古稀。
那老者听闻传来响动,睁眼站起来看到了抱着柏梓筠的阮慕修,于是问到:“公子可是要为这位姑娘治病?”
阮慕修见老者发问方知晓此人应就是先前男子所说的老郎中了,慌忙答到:“正是,还请先生快些忙帮医治。”
老者又看了一眼柏梓筠,发现其面色苍白,赶紧领阮慕修将其抱入里屋床榻之上。
阮慕修对老者简单说了柏梓筠的情况后,老者慢慢揭开柏梓筠手上布条,发现血色略呈现黑紫色,又用手轻触了柏梓筠手臂与额头出,便对阮慕修说确是中毒之样。
阮慕修虽知道极为可能是中毒,但当那老者亲口说出时却仍是心头一紧,险些没能站稳。看着老者正在为柏梓筠把脉,阮慕修难掩担忧之色,一手紧紧握住身旁帷帐。
老者几番诊脉后仔细观察了柏梓筠伤口,又看了看其面容,随后起身走到一旁。
阮慕修见老者起身便迎了上去,还未等阮慕修发问,老者便开口说到:“这姑娘的病症老朽恐无能为力。”
“怎会如此,先生定有办法救梓筠性命,还请先生相助。”阮慕修见此情形更是心急,“若是还需银钱,先生只管开口便是,还烦请先生一定要医治。”说罢,阮慕修竟直直跪在这老者身前。
“公子快些起来,此事并非银钱之苦。”老者见阮慕修跪下,忙躬身扶住阮慕修双臂,“老朽无用,若是有医治之法老朽自当尽力为之,只是如今姑娘所中之毒以侵入心脉,确实是有心无力啊。”
阮慕修闻言顿时心头一紧,忽的一口鲜血喷出,瘫坐到桌边长凳之上,口中仍念到:“怎会如此,请先生就梓筠性命。”
老者见状亦是一惊,慌忙扶住阮慕修,见阮慕修如此情形,思考片刻后道:“公子切莫太过心急,如此急火攻心,恐公子亦有性命之忧。”
“不会如此,定还有他法,不会如此的。”此时的阮慕修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望着躺在床榻之上的柏梓筠。
“唉!”老者深深叹气,而后又说到:“姑娘所中之毒本应不至于伤其性命,却未能及时处理,如今才导致毒素侵入体内难以根治。既然如此,那待我先用汤药压制住姑娘体内毒素,而后再辅以草药试试看吧,此方法虽药性凶狠,却也是唯一可行之法了。”
阮慕修听到老者如此说,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慌忙站起身来,险些没能站稳,而后对着老者拱手行礼道:“如若能救梓筠性命,无论何法都请先生一试。”阮慕修不知老者具体说的如何,只认为是有救命之法,便要求老者尽力医治。
随后老者看阮慕修脸色苍白、神情担忧,于是走出门去说是熬制汤药去了。
待老者出门,阮慕修走到床前坐下,紧紧握住柏梓筠右手喃喃道:“梓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或许我没能与你相识应当就不会如此了吧,柏府就不会遭灭门之祸,你也不会受伤中毒。”说着说着,此刻阮慕修脸颊已经满是眼泪了。
一个时辰过后,老者推开房门端来一碗汤药,随后让阮慕修将柏梓筠身体扶起。阮慕修接过老者手中汤药,慢慢一勺一勺喂到柏梓筠口中。
等汤药喂完,老者说到:“好了,扶她躺下休息就好了。”
“多谢先生。”阮慕修拱手道,“这然后又该当如何呢?”
“公子无需客气,若是能医治这姑娘,老朽自当全力而为。再便是等这汤药压制毒性后另寻其他药物来祛除姑娘体内毒素。”老者接过阮慕修手中碗勺便又出门去了。
约莫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只见柏梓筠睁开双眼,方看见一张满是泪水的脸颊映入眼眸,轻唤了声“子仪。”
而阮慕修见柏梓筠醒来,忙用一只手拭去脸上泪痕,握着柏梓筠的手说到:“我在呢,梓筠,你醒啦。”
柏梓筠慢慢露出一丝笑意,说到:“子仪,我好似不能再陪你弹琴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有你了,梓筠。你只是太劳累了,你放心休息便好了。”看着柏梓筠的眼角流出泪水,阮慕修轻轻擦去,随即低头吻在柏梓筠额头。
柏梓筠微微一笑,抬起手轻触眼前公子的脸庞。
正于此时,房门被推开,阮慕修转头看去,那老者对其说到:“请公子出来片刻。”
阮慕修轻轻点了点头,又对柏梓筠说到:“梓筠,你先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来。”随后便又替柏梓筠盖好了被子。
柏梓筠轻“嗯”了一声,又笑了笑说了声“去吧。”阮慕修便起身走出门去了,看着房门关上,柏梓筠眼角却又淌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