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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公子,马车已备好了,可要现在启程?”一个小厮小跑着过来请示赵辞安。
赵辞安就着小菜喝下了半碗粥,听见这话他慢条斯理的继续用着早膳,又吩咐道:“叫阿渡盘点下送往岭南王府中的谢礼,核对下礼单,查看有无残缺。”
“是。”那个小厮便小跑着转告阿渡公子的吩咐,阿渡正在检查马车,他细细看过之后才随他去前厅照着礼单一项项核对了。
“公子好生爽朗,为着王府备下如此丰厚之礼。”那个小厮眼中全是艳羡,这礼单瞧着应当是公子一年的吃用了罢。
“不该多嘴的话少开口,主人家的事只管按吩咐去做便是了。”阿渡面无表情的觑了他一眼,冷声回应道。
“是是是,阿渡兄弟所言极是,那您先忙,我这番去做事了。”那个小厮满脸堆笑的掩饰道,阿渡继续认真核对并未管他。
他出了前厅便变了脸色,“呸,什么东西,不过是公子身旁饲着的一条好狗罢了,还当自己身份尊贵呢。竟敢以主人家的口吻来训斥我,跟他清正高洁一般,什么玩意儿。”
他骂骂咧咧的走了,这边阿渡瞧着核对无异的礼单松了一口气,公子将嘉陵郡主送予的礼品全部分类装好,又添置了另外一半,作为谢礼。上回嘉陵郡主不知有无回府诉苦,公子这番前去还不知是何嘴脸呢,去到府中先由他去送置谢礼,若没有将他赶出府外再叫公子进来。阿渡打定了这个主意,暗暗的想,总之不能让公子丢脸。
于是便拿上礼单去屋内寻公子了,进来的时候赵辞安已经用罢早膳了。
“公子,礼单我细细核对过了,并无遗漏,马车也无什么问题。”阿渡简短的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查验结果,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
“你查验过了便好,自是如此,我们便立即启程罢。”赵辞安将手中的兵法书籍放下,便同阿渡一起出了门去。
阿渡吩咐随从将所有的谢礼归置在后面的马车内,盯着他们小心谨慎的一项项排列好,才走了过来,“公子,可以启程了。”
赵辞安便入了马车,车夫小心驾驶着,生怕损坏了那番谢礼,便是此生也便赔不起的。行至岭南王府门前时,赵辞安正欲掀开门帘走下马车,阿渡长臂一挥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先将谢礼送至王府中,公子再下车。”不等赵辞安回答他便走向了王府的守卫,赵辞安便心下了然倏尔一笑,又放下了那门帘。阿渡总是这般尽力为他着想,从少时母亲将他从人牙子手中买回,收拾好放置他屋中时,阿渡便忠心耿耿的跟随着他。他尤记得阿渡在入他屋中的第一日,便得意洋洋的同他说:“我在街上瞧见你第一眼便觉亲切,夫人买回我曾问过我可愿伺候哪位公子,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你。”
“我们是赵将军府中之人,不知可否通报一下王爷,我家公子与王爷定好了今日要来谢礼之事。”阿渡行至守卫处轻声说道,那两个守卫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松开了拦着的手臂。
“且先等我进去通报一声,可让公子先于马车内等候。”其中一个守卫客气回道,便入府中去了。
“有劳有劳,”阿渡便立于府前耐心等候,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瞧见他折返回来。
“已回禀过郡主,公子可现下入王府之中等候,王爷不多时便会回来。”听见守卫的话,阿渡便吩咐随从将马车上的谢礼全部搬至王府厅中,进去之时郡主还对他们点头示意,瞧着正常的很。
阿渡还是觉着不大对劲,从府中出来才磨磨唧唧的叫赵辞安下了马车,又在他身旁悄声附语:“方才见着郡主时她竟一改往日跋扈,还对我们点头示意,我瞧着汗毛竖立,她这番不定是要憋着什么大招呢,公子可要小心行事。”
赵辞安瞧着他这番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我们作为宾客来到府中,郡主作为主人家自是要慷慨大方的,这是敬宾之礼。”
紧接着便进了王府,阿渡跟在身后还是不能放心,他想着既然公子不以为然,那我定当不能掉以轻心了。
嘉陵郡主一改往日的娇嗔跋扈,客客气气的让丫鬟给赵辞安备茶,又贴心的送上茶点。
“得知你们前来,便让随从去告知爹爹了,他一大早的出府说是有事。但是不打紧,最多一个时辰他也便回来了。”说到这嘉陵郡主停顿了一下,“你不必担心上回之事,我并未同任何人提过,想来也便是我之前逼的太紧,才让你唯恐避之不及。”
“郡主言重了,我从未厌烦过郡主,之前之事虽有些不太妥当,但你素来坦坦荡荡,也便是真性情了。”赵辞安坐在左侧认真说道,“郡主不是心恶之人,想到什么便去做了,但还请郡主不要言伤阿梨。你知我之前同你针锋相对是为着她,只要郡主不同她作对,我们之间便无矛盾点了。”
嘉陵郡主听闻这话,睫毛飞快的眨了眨眼睛,笑容里也泛起一丝苦涩。她早知他心中只宿着温梨若一人,但如此直白明了的说出口还是叫她觉着伤心,但她知一味的骄纵只会让他更厌烦她。
她将眸中的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苦涩着开口:“那若之后,我们便还是可寒暄的了。”
“郡主所同我说话,自是言无不尽的了。”听见这话她心里略微好受了些,只要还能同赵辞安搭话,那么现下的和谐已然来之不易了。
静坐半晌,他们也只是客气询问几句,嘉陵郡主觉着这番已然很好,起码比赵辞安日日躲着她强。还正说着,岭南王走了进来。
“久等久等,便是一些杂事不得不办。”岭南王客套一番,又坐下同赵辞安闲言几句。
嘉陵郡主起身行礼,“爹爹自是已经回来了,便好生招待赵小将军吧,女儿先回去了。”
“嘉陵郡主慢走,”赵辞安也回礼道,岭南王朝着她点了点头,她便直接离去了。
“我这女儿啊,素是被我给宠坏了,性情极为乖张、嚣张跋扈,但人属实不坏。她素日里作天作地、胡作非为,上回为着你非要去宫里从福临公主手中给圣上御赐的膏药抢回来了,公主同她置气到如今都不肯见她。”岭南王状作无意的数落着嘉陵郡主,“她这孩子谁也管不了,连我的话都极少听,偏生对你的话言听计从的,我之前还以为她性格变了。提到你的名字就眉飞色舞的,巴不得将珍爱之物都转增与你,便是从前也从未对谁如此好过。”
“郡主金枝玉叶,自是配得上万千男子的,我一个已立婚约之人不免让郡主薄爱了。”赵辞安不动声色的掀过了这个话题。
岭南王挑了挑眉,“我听闻赵温两家并未下作聘礼,这儿女亲事还是要仔细打量便是。”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又复说道:“温家是文儒之士,这温庭为天子的耳朵,但毕竟受限于其他几位大臣的牵制,并不能为赵府言上一二。同温府结亲,无害,也无利。军中刀剑锋利,立护之人还需有话语权才是。”
赵辞安怎能不明白岭南王的暗示,他轻笑两声以掩饰尴尬,“父亲同温大人素来相交甚密,我同阿梨自幼相识,自是情意甚笃的。郡主天人之姿,我这般粗人还是不相匹配的。”
岭南王斜眼觑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的略过这个话题,“已到午时,赵小将军用罢午膳再回去吧。”
“王爷款待,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紧接着赵辞安便同王爷一起用膳,发觉桌上放置他旁边的都是素来爱用之食,有些微怔。旁边的丫鬟见状说道:“膳食皆是郡主一早准备的。”他心领神会,“替臣谢谢郡主好意。”那丫鬟便退下了。
“他见着怎般说的?”嘉陵郡主挑着面前的膳食问道。
“说谢谢郡主心意,”那丫鬟恭敬回复道,嘉陵郡主挥了挥手便让她退下了。
“郡主何须如此。”身旁的碧荷十分不满,他们骄纵的郡主因为赵小将军变得突然知书达理起来,以前不屑一顾的女红近来竟然开始学习了。惹得嬷嬷不住谓叹,说郡主终于开窍了,但只有她知道所为何故,为了能让他欢喜一点郡主可以朝着他心爱之人靠近。
那般肆意洒脱的郡主,何须要讨一个本就不在意她的人欢心。她刚开始只觉着郡主兴许是一时兴起,待碰壁几次就应当不屑一顾了,但瞧着郡主愈发上心她也不禁慌张起来。
“如今这般不是很好,起码他不再避着我,能够同好友一般叙旧已然很好了。”嘉陵郡主用着面前的饭食缓缓说道,“这心,不是说冷就能冷下来的,或许待有朝一日我突然想通了,就不再自我折磨了呢。”
听闻这话,碧荷也不再多嘴,她只盼着赵小将军即日便成亲,好叫郡主死心的好。
那边赵辞安用罢饭食竟觉着十分困倦,岭南王便安排了一间厢房让他睡下了,阿渡一直守在他身边。等他醒来的时候,竟然夜已入黑,岭南王坚持要他用罢晚膳再走,又安排几个随从同阿渡一起用饭。
“这是京中大臣赠我的桂花酒,说是专人酿制的,如今你来正好陪我饮两杯。”岭南王令人斟了两杯酒,一饮而下。
“我素来便看好你,这京中也不乏娶妻纳妾之人,你若觉着委屈了温家嫡女,便纳作平妻也可。总而,平起平坐只要尊着郡主为上,便无有不可的。”岭南王将条件降低,因为他发现赵辞安是不会放弃温家那嫡女的,既是如此只要他同意娶郡主进府,各退一步也并无不妥。
但赵辞安只是摇了摇头,“郡主金贵之身,不应如此委屈,我已认定温家这婚约,日后也不会再变。”
岭南王面上不显,却向身后随从点了点头,他便心领神会的出去了。下午时,岭南王故意在饭食中下药,让赵辞安昏睡至晚间,再借由饮酒之名最后试探他的心意。若他同意,便皆大欢喜;但若他仍不点头,那便别想着出这府门。
“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随从将一包药粉倒入桂花酒中,对赵辞安嗤之以鼻,“让温家那嫡女与郡主平起平坐都是折辱郡主了,竟还是如此不知好歹,看你今晚如何回得去。”
想到这他露出了阴险的微笑,又面不改色的将桌上那壶酒换下,给岭南王倒酒时侧了左边,轮到赵辞安时按下了开关,将那瓶身扭换到了右边。
只是喝了两杯,赵辞安便觉着身子不太对劲,一股若有若无的热气从胸膛处升起。他拒绝再饮酒,连饭食都不再用,便请辞说要回府。岭南王并未拦他,身旁的随从立刻过来邀功,“不至门口这毒便会发作,不消一个时辰若不交欢,便会七窍流血痛苦死去。他可用功力压制毒素,但一旦运功之后便会催化毒素发作,自是跑不掉的。”
岭南王点了点头,悠闲自在的用着面前的饭食,等着好事上演。
提示:1、郡主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此事的,文中有暗示,而且她的性格也不会这样 2、座上宾按照往常规矩应该是坐在左侧,主人家在右侧上座,所以赵辞安与郡主的位置是客左主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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