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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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赵辞安早早的便来到了温府，他原本打算先去寻温景之消磨时间，再去找阿梨。可没想到还未走到书房处，便遇见了阿梨。
他的阿梨瞧见他来眼神中都是惊喜，笑着小跑过来，一句‘子然哥哥你来啦’让他怔怔然站在原地，眼前的人在他眼前挥着手晃动好久他才缓过来。
“发什么呆嘛，”温梨若嗔怪道，又狡黠的凑到他跟前来，“是瞧见我来一时半会儿忘记该说什么了吗？”
赵辞安第一次离阿梨如此近，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一开始来的目的了。他噎嚅了半晌，紧张的都攥紧了拳头，温梨若见他这般抿嘴笑了，不再逗他。
“你素日喜欢做些什么？”温梨若掰着指头开始列举，“比如我们可以下下象棋，我哥哥书房中有许多藏书，你若感兴趣大可拿出来观看。”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旁的，也没有什么了，我们也不能坐在梨树下闲聊一日罢，那多无聊。”
“我不觉得无聊，”赵辞安突然红着脸开口，“只要坐在你身旁我就不无聊。”
“那今日便去下棋吧，”温梨若嘴角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她拎着裙摆往前下了台阶，赵辞安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等两个人走到梨树下的时候，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满脸笑意的瞧着她的背影。
赵辞安突然在想，也许只有这样的时刻，他才能正大光明的明视对她的喜欢。虽然大家都能看出他的心思，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他始终不敢直接同阿梨言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层纸。这层纸，可以让他堂而皇之的继续借青梅竹马的名义同她亲近，可一旦戳破，阿梨会如何他不知道，就像他还不清楚阿梨的心意一样。如果她不愿意，他的性子也不会强迫将阿梨娶进府中，可那是怎样的情境呢，赵辞安想，或许就是戎马一生再不回京、孤独终老。
温梨若摆好了棋盘，看见赵辞安晃神一般的站在那儿，眉间还有些哀伤。她想了想，又将屋内的热茶和点心端了出来，放在他的旁边。
“待会儿你可不要让着我奥，”温梨若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才反应迟钝的坐在她的对面。她假装没有看见他的忧伤，毕竟没有人希望你见到了他们最难堪的时刻，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它。
“你选择白子还是黑子？”温梨若开口问他。
“黑子吧。”赵辞安没有犹豫。
“你欢喜黑子吗，回答的这样快。”
“我惟愿你永远处于光明之下，就像白子一样。”
这句话让温梨若为之一震，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个人喜好总有不同。但赵辞安，却不管何时都将她置于第一位。他语气平淡，仿若这只是稀疏平常之事，对一个人该有多么上心才能做到如此平常呢？
赵辞安，会不会就是召她回来的那个人？他如此深情，才想要同她再过一世吧？
正想着，赵辞安已经掷下了一棋，她拿着棋子恍惚半天也没定下决心，心下跳动的太厉害。而对面的赵辞安只是平静温柔的瞧着她，哪怕就这样坐着，他觉着也时间太短。
温梨若眼下已无下棋的心思了，她囫囵吞枣的随意掷下一棋，迫使自己暂时先目光专注。可脑中仍忍不住去想，通天钦说缘分到了自会相见，她如今应当是已然见过了罢。
她还在走神之中，“下枚棋子若是还继续往前，阿梨便输了。”赵辞安温柔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她恍然去瞧棋面，果然再掷一棋便要到楚河之界了，而他随时可以吃掉这颗棋子。
她终于静下心来，于是后退了一步，他的兵竟然没有追来，就这样放任她走了。
“你耍赖，”温梨若瓮声瓮气的说，“你明明可以随时吃掉我的兵，却硬要为我留一条后路，早在我到达楚河边界之前你就可以吃掉了。但是你没有，你偏生的故意要放我走。”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赵辞安笑着坦然承认了。
瞧见温梨若嘟着嘴瞪了他一眼，他语气温柔下来，“阿梨，我任何时候都不得不替你考虑着，任何时候也都要替你准备一条后路。”
“可若是我不想呢，”温梨若打断他的话，“若是我不想让你放我一条生路，非要同你沆瀣一气，你该怎般？”
温梨若的话突然让赵辞安有些回答不上来，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眼中阿梨只需躲在他身后便好。他会安排好一切，包括后路，但不存在他们是彼时相连接的一条独路。他的阿梨，他的阿梨那般柔弱，怎能接触到战场的残酷与秘辛。所以他从不提自己在营中之事，他要阿梨永远光彩照人，安心呆在京中做她的贵家嫡女便好，如若能让他护在阿梨身边，哪怕只是须臾几载他也便知足了。
但温梨若想到了之前读过的小王子，小王子说他的玫瑰娇弱不已，他只需要让玫瑰永远安生躲在他身后便好，可这是玫瑰所期望的吗？倘若她是玫瑰，她希望同小王子一起面对，而不是做一株菟丝花，只需要攀附在小王子身边即可。
“哟，闲来无事开始下棋啦？”温景之携着夫人从外间回来了，正巧瞧见梨树下的两人，他稍稍看一眼棋面便知赵辞安总是这般让着阿梨。
正准备默然离去，温梨若却将位置让给了他，她则坐在他们中间捧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他们下棋。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赵辞安也到了该回府的时刻，但他很是兴奋，因为阿梨送他到门口。送他至快到门口时，温梨若准备告别回去了，赵辞安想了想又折返回去，神情认真的在她身旁小声附语：“阿梨，我会永远护着你。”
那一瞬有些许的失神，直到赵辞安那张温柔的眼睛消失在她的面前以后，她才恍然清醒过来。她当然知晓为何他会突然说这句话，在他心里面她是应当被全力保护的，即使……即使伤害他。
晚间躺在床上之时，她恍惚在想，若这个人就是赵辞安，她该如何自处？好像心中已有答案，但她又觉得没有，心下一团糟，第二日起来时都觉着仿佛一夜未睡。
赵辞安还是日日都来，有时早些，有时晚些，翘首以盼的时刻她觉着自己仿若小王子的狐狸，在等待的过程中将习惯延长。她习惯了赵辞安待在身边，哪怕只是坐着一句不说也觉着安心，习惯那些被她忽视的其实无比宝贵的闲暇时光。以至于告别之时，赵辞安说明日要去岭南王府谢礼，后日再来看她，她眼睛里的光立刻落寞了下去。
赵辞安笑着说：“只隔一日，后日我定当来看阿梨。”
她想着只是一日罢了何须这般牵挂，便送他回去了，但他终究是食言了，他没有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