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本格推理》电露泡影

35、亲爱的左邻右舍

　　“怎么个事儿？”他们之中不知谁轻描淡写的搭上了话。
　　好几个已经背过身去的又都转了回来。只有苏末一动不动静默以对。
　　祁刈等所有人都关注到了他才说了下去，而眼睛看得是陈成，“昨晚你们来这儿，除了查监控，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找物业经理。”他也不急，就等着对方给出意料之中的回应。
　　陈成隔了一隔，坦然的承认道：“是又怎样。”
　　然而李男忽然就面色难堪起来。
　　“我们来的时候，这房没人，调取了监控，就四处看了看，发现了这个。”陈成看向敞开的白门。“我们要进去，门就自己开了，那个物业经理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然后你们就去追他了？”孟月解读道。
　　陈成没奈何地耸了耸肩。
　　如此一来，故事线可算串联完整了。昨夜，陈成一行三人脱离大部队，先行来到了物业办公室，试图寻找物业经理还有侦探在窗台边的监控录像，在调取了监控过后，他们发现这里还存在着另一空间。他们准备进去，房间里藏着的人夺门而逃，他们便追了出去。想必是一路追到了电梯，接着就被困在了里面。
　　“是。”另一当事人李闹，“我们眼见着他坐电梯上去了。”
　　“上了十九楼？”
　　祁刈笃定道：“是顶楼。”顿了顿，“二十二楼。”
　　陈成压低了眉宇，“你怎么知道的？”
　　祁刈一咧嘴，“一般来说电梯故障都是在运行的过程中，你们刚好停在了十九楼，也就是说原本要去的楼层只会更高。”
　　“那也有可能是二十一楼啊……”李玉微弱的疑问。
　　祁刈略一摇头，“如果是我，要跑肯定是往外跑，但现在没有这个可能性。”因为系统规定他们只能在这栋楼里行动。
　　苏末皱了皱眉，当然是对他又在扣分边缘试探的行为感到不满。
　　“你们是临时起意，他没法提前设好电梯故障，要想困住你们，只能往上跑了，毕竟——”他故意停了下来。
　　李玉急切道：“毕竟什么？”
　　苏末点明道：“电梯操控台。”
　　祁刈冲他赞许地笑道：“没错，顶楼都会设这个操控台，大多数时候是给维修人员检修电梯用的，可以急停你们的电梯，也可以把你们困在里面。”
　　一半还在理解，一半已经明白过来。
　　只有陈成半侧身，一只冷酷的浅色眼珠在阳光中呈现出半透明色泽，视而不见的朝祁刈望过来，附上轻佻的声线，“这些我也能想到，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月撇了下嘴，“那你又不说？”
　　陈成并不理睬，“这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我问你，你说工具包就在附近，在哪儿呢？你快点找出来啊。”
　　祁刈笑吟吟地道：“这个嘛——”转脸盯着另一人，“就要交给李大哥来为我们解答了。”
　　“……我？”李男手足无措，“我、我哪儿知道！”
　　“李大哥，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大家不说实话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男拍了拍胸口，“不能因为我是物业的人，你们就都怀疑我吧？你们别忘了！宇哥死了！下一个可能就是我！”
　　孟月淡然的得出结论，“你的意思是，凶手的目标是物业？”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解释吗？”
　　李闹耸立着漆黑的板刀眉，不认同地审视着他，“也不能这么说吧？我们对第一具尸体的身份还一无所知。”
　　陈成板正了面对祁刈，不耐烦地拧着眉心，“别卖关子了。”
　　李男又道：“我只知道，你们放着外面的人不追，非要抓着我这个最无辜的不放，不是脑子糊涂了就是另有所图！”
　　“的确另有所图。”祁刈坦然道。
　　李男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祁刈接下来道：“不管外面的人是谁，只要我们走出了这间房，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顿时哗然。
　　“胡说八道什么？！”
　　“所以……他是想引我们出去？”李闹指出了这一点。
　　祁刈淡淡笑道：“是不是胡说，找到那个消失的工具包，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李男喉头滚动，吞咽了一大口，眼角不由自主地往白门里飘，但很快又收了回来。
　　祁刈信步走了进去，在房间中心位子站了站，转身来到了窗前。他再看李男时，对方已是煞白的一张脸。祁刈拽住百叶窗的拉绳，将叶片拉到了窗户顶。
　　同一时间，李男惊呼道：“等等！你怎么——！”
　　但事态不等人发作，更何况祁刈已等候多时了。
　　映入眼界的是开了一半的窗玻璃。
　　当着齐刷刷的注目，祁刈探身出窗，一伸胳膊，只稍微弯了下腰，便捞上来一个黑色工具包。
　　又是一片哗然。
　　随即，齐刷刷的注目从祁刈转到了李男。
　　李男大变脸，“那个、你找、找到了啊？”尾音落下，嘴角不禁一阵抽搐。
　　“怎么会在这儿？”李玉和刘池先后询问道。
　　“检查一下吧。”祁刈将包放在了办公桌上，向苏末投去了一个眼神。
　　苏末拉开了包上的拉链。几颗人头迅速聚拢了来，视线所及都有些局促。
　　不只苏末，孟月和李闹也投入了翻包行列。一时间，气氛热烈，好几个都脑门冒汗。
　　李闹第一个放弃，“什么也没有。”
　　李玉向包内投去探究但不解的眼神，“我们到底要找什么？我记得我们之前明明检查过了。”
　　陈成倏地笑道：“这就对了！”
　　“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刘池最是一脸茫然。
　　陈成看着祁刈，抱着双臂，缓缓笑道：“是这样吧？有样东西不见了。”
　　一阵安静过后，李闹率先道：“所以，是什么？在楼道的时候，我不是检查了这个……”
　　陈成冷笑一声，“那就要问一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李玉不免急色，“拜托各位就不要打哑谜了好不好？”
　　苏末字斟句酌道：“液压钳。”
　　大多数的人和空气一起反应了一下。
　　“什么？”孟月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一直茫然无知的刘池总算抓住了表现机会，抢答道：“这个我知道！开电梯门的万能工具！”
　　祁刈继续解释：“电梯维修人员必备工具。”
　　李闹又埋头翻找包，“长什么样？”
　　“一个很显眼的东西，这里明显没有。”
　　李闹遂定格，再抬头望着祁刈，“所以……这东西去哪儿了？”
　　祁刈微笑地转向李男。
　　李男立马摇头摆手道：“不关我事啊！”
　　孟月没好气道：“你能苟到现在也是不容易。行了，趁大家还有耐心，赶紧交代一下吧。”
　　刘池火速站到了孟月身边，针对李男摇着一根食指，“我早就觉得你不简单！”
　　“不是……你们……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有人偷了我的包藏在了窗户外头！我是受害者！”
　　孟月朝他勾了勾头，神秘一笑，“编，你再编，我看你还能编出朵花儿来。”
　　陈成侧目：“什么样的小偷会把偷来的东西放在这种地方？”
　　李男骇笑道：“那我哪儿知道呢，说不定这小偷就是随手一扔。”
　　祁刈不紧不慢道：“那我们就来探讨一下什么样的小偷会选窗户外头？”
　　李男脸上一僵，汗水涔涔往下。
　　“不藏在屋里好理解，怕被我们找到，但不带走，反而扔到窗外，是不是也有点奇怪？”
　　“这么说得话……好像是的。”李玉若有所思，“这个包本来就在这屋里，有什么必要转移到窗户下面吗？”
　　“除非——”
　　“除非什么？”
　　祁刈一笑，“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我不明白。”李玉说。
　　“我明白了。”苏末的目光坠落到了敞开的黑包上，“他没有办法拿包离开。”
　　静默了两瞬。
　　“没有办法……带着包离开？”李闹歪着脑袋想了想，“莫拉古？”
　　“……”
　　又是一片沉寂，只不过大家的目光直指李闹。
　　李闹歪着嘴扯了扯一侧嘴角，笑了两声，“活跃一下气氛嘛……”
　　陈成无声地白了一眼天花板。
　　“没错，按照这个思路，会产生两个可能。”祁刈拉回众人的视线，“一，藏包的人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这个包，而他本人又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二，藏包的人没法离开这个办公室，只能将包放在相对更有隐蔽性的窗外。”停了停，“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这屋里就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
　　此话一出，好几个都四处张望面露惊恐。
　　祁刈直接来到书柜前，把柜门一一拉开——除了纸张书页资料，并没其他人的存在。
　　李玉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排除第二种可能性。”祁刈道。
　　陈成杵着下巴，“没有时间……倒是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
　　李闹立即响应道：“哦！物业经理！”
　　祁刈笑着摇头，“如果是他，就只能是他摆脱了你们以后又回到了这里，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带走这个包藏到更好的地方。”
　　陈成闻之色变，放下了手，慢慢转动着脖子，看向了一旁的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