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本格推理》电露泡影

34、亲爱的左邻右舍

　　一旦锁定了楼层，事情一下就明朗了起来，至少在有几人眼里是这样。
　　刘池迫不及待道：“是不是不关我事了？”
　　孟月将唇边拉成一条直线，笑道：“那要看你住几楼了。”刘池刚要答，她迅疾补了句，“今天凌晨，你可跟大家伙在一块儿，差不多九点又到了这边集合，你要说你不住这儿，就得给出一个像样的说法，不然……”她一搂胳膊，点到为止。
　　刘池梗了下脖子，清扫了一番喉咙，摊开双手掏心掏肺一般，“不瞒你说，我确实也住这儿。这也没什么吧？我起早贪黑辛苦搬砖，不就为了给自己买套房吗？”
　　李玉迟疑道：“你不是诚信搬家工作人员吗？你做着这幢公寓的生意，又住这儿……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不是……凭什么你们能住我就不能？物业不也住这儿？怎么没人说他？”
　　李男一甩胳膊，“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这里房价便宜，我这属于是性价比极高的选择！”
　　李男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现在是该说清楚谁住在1904号房！”
　　孟月盯了两眼陈成，再看李闹，随即讪笑道：“别的不知道，反正有两个是明牌住十九楼的。”
　　李男也在他俩身上来回，“是了，二选一。”
　　“胡说什么？”李闹叱喝道，“就算我住十九楼，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
　　陈成倒是坦然一笑，“没见过凶手自报家门，至少我没那么蠢。”
　　“你！”李男气得一指。
　　陈成并不给他眼神，继续道：“我敢说我住十九楼，证明我问心无愧，反而是那些没交代的人更值得怀疑。”说完，定在了苏末脸上。
　　苏末接收到了讯息，但目不斜视，对其他人道：“既然如此，每个人报一下房间号吧。”
　　陈成转开视线，笑了笑，“是了，现在还有机会编。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一句，要是挨个查房的时候对不上，那可就尴尬了。”
　　刚在房间号上撒过谎的李男极为敏感的做出了反应，“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十九楼的住户！”
　　祁刈态度良好的举起了一只手，“我住十八楼。”
　　鉴于他脸不红气不喘得到了一定境界，苏末也只斜睨了他一眼。
　　孟月赶忙提问：“190帅哥你住十八楼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祁刈熟练于心地说：“我不是协助侦探跟拍李哥去了吗……咱俩错峰出行，没遇上很正常。”
　　“你俩倒是捆绑得很深。”陈成冷不丁刺了一句。
　　祁刈笑道：“侦探发话，我不得听一下？”
　　陈成一翻眼皮，两颗眼珠一致性的从天花板划到了地上。
　　而被迫成为扯谎工具人的苏末则咽下了这口气。
　　“那么其他人呢？”孟月问。
　　苏末便道：“十八楼。”
　　“这么巧？”李玉轻语道，“我和孟姐也都住十八楼。”
　　刘池一拍膝盖大声笑叹：“还有更巧的，我也住十八楼！”未免问责，自觉说明道，“昨天结束以后，你俩——”指了指孟月和李玉，“——先走，我后来走的，今儿早上咱们差不多前后脚到的食堂，也就是没遇上。”
　　他一心想攀关系，就可惜没人接茬。
　　李男掩不住雀跃，“这不挺明了了吗？这1904的主人，就在你俩之中。”话音落下，手指在李闹和陈成之间划拉。
　　李闹哪能忍受这般指控，跳起来反指回去，“你自己都一身嫌疑，好意思怀疑别人？”
　　李男硬挺起胸膛，坚持不落下风，“我又不是凶手，作为一名合格的玩家，我开动脑筋怀疑你们每一个人，我有什么错？”
　　“嗤——！”李闹不加掩饰地一扭头，以表嫌弃。
　　李男气不过，冲到苏末身边告状：“侦探！你看他什么态度！”
　　苏末又与他们一心抵达对岸的不同，其心理状态更接近于乘船途中遇见了一座冰山，只不过他不是船上的人，而是那座冰山，一整个的不为所动。他漫不经心的翻了篇，也没征求意见的打算，只道：“先去1904。”
　　李男在他身前拦了拦，“慢着。”分别指了李闹陈成，“我提议，你们两个——先交代门牌号。”说完，忙不迭地望向苏末，势必在他脸上找出个认同。
　　静了静，苏末道：“原本是有查房环节。”
　　李男得意地一仰头，快意的笑出了声。
　　李闹憋着口气，但也不好辩驳什么，毕竟过于张扬只会招人记恨，该低头时需低头，以免票型对自己不利。他埋了埋下巴，略带苦恼的报出了一串数字：“1905。”
　　“什么？！”李玉惊呼。
　　刘池也激动起来，“你住1904隔壁？”
　　李闹整了整面容，故意把声音压低了说：“我也才知道。”
　　李男一甩头，摆明了不信。
　　李闹提醒自己不与蠢货计较。
　　接下来的关注点就集中到了一人身上。
　　陈成卸了一半的气力，眉眼口鼻都淡到了一定程度，“1903。”
　　又是一声惊呼，来自刘池，“你，你们？分别住嫌疑人两边啊？”
　　“是又怎么样？我也是刚刚知道1904住的是嫌疑人。”
　　刘池紧追不放，“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们总该见过这个人吧？”
　　陈成无法作答，转眼看了李闹。李闹也无话可说，由着空气汇聚起来凝固成块。
　　孟月等不及地道：“先去1904！”
　　这话倒也没错，与其辩论谁更有嫌疑，不如直接去嫌疑人的住所一探究竟。
　　只不过，来到客梯门口的8人——
　　“确定坐电梯吗？”李玉左顾右盼地道。
　　“不然怎么办？不能又爬楼吧？凶手没把我杀死，我先把自个儿累死了，多划不来！”孟月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祁刈看向一旁的楼梯口，“李哥，物业现在有人吗？”
　　“啊？”李男没反应过来。
　　“我们去物业看看。”
　　“为什么去物业？不是说好了去查房？”刘池不解道。
　　祁刈冲李男笑道：“李哥，昨天我救你的时候，你只背了一个双肩包，我记得你还有一个专门用来维修的工具包，是放在物业办公室了吧？”
　　李男有所顾忌似的，一时没答得出来。
　　倒是李闹接了下去，“我们离开的时候忘拿了。”
　　祁刈点头，“现在把它拿回来。”
　　陈成明白他的打算，冷笑了一声，迈开了步子，径自去了楼梯间。
　　李玉则说：“好主意，有了工具，就不怕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旁的人也没意见，毕竟谁也不想爬楼，谁也不想再被困电梯之中。两相权衡，最现实的办法就是从三楼下到一楼，拿回工具包，再乘电梯去到19楼，假如不幸被困，还能依靠李男这物业工作者动用工具解救他们。

　　一进物业办公室，依旧没人，十二块显示屏兢兢业业的工作着，像个常年虚设的场所，存在的意义只为给他们这些玩家提供线索。
　　“你们就是从这些监控发现的我们？”李闹盯着最上排的监视屏问。
　　祁刈便道：“没错，是李玉最先发现你们被困在了电梯。”
　　李玉虚心地笑道：“我也就是碰巧——”
　　孟月也准备了问题，“你呢，你们是从哪里调的监控画面？”
　　李闹伸了伸下巴，指向了监控台，“老李哥说，只要调取相应的监控屏就能查看48小时以内的监控录像。”
　　也对，他们三人之中，也只有李男能掌握到这些讯息。
　　孟月斜眼看着李男，撇嘴道：“我说小李，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你的包啊！抓紧时间好不好？”
　　李男就跟打着瞌睡被人拍了一巴掌，条件反射下浑身一激灵。
　　除了这间设有监控屏的办公室，左下方的白墙后还有一间房。可不管祁刈怎么回想，也没想起来哪个位子曾出现过黑色长桶工具包。
　　李男不紧不慢地转了一圈，碎碎念道：“奇怪了，怎么不见了……”
　　李玉提醒道：“会不会在另一间？”
　　李闹转头看她，有点意外。
　　李男掉转头，踌躇地来到白色门前，刚刚伸出右手，却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抢先拧开了房门——是孟月。
　　孟月对他讽刺的一笑：“你不刚睡了一觉？怎么比昨晚上还没精神？看得人着急。”
　　恐怕不是打不起精神，而是不愿面对某部分现实。而究竟是不是与祁刈的猜想一致，还要等当事人亲自揭晓。
　　李男一个人进屋，对桌椅柜子一通翻找，最终的结论是：“找不到。应该被人拿走了。”
　　孟月狐疑地打量他，“谁？你们物业的人？你认识吗？”
　　面对孟月的三连问，李男只说不知道。
　　“是你经理吧？”陈成道。
　　李男又一激灵，忙道：“是！是他！昨晚就是他……说不定就在附近，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走，逮他！”
　　经他一吆喝，队伍里虽有迟疑，但纷纷做出了离场的准备。
　　李男刚刚跨出白色房门，祁刈便恰到好处的阻拦道：“别急。”顿了一顿，舒展笑颜，“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