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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月莲湖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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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竹枝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的确想学控制蝴蝶的本事,但若是要加上一个条件,她大可另想法子。
“还有条件?王爷可真会算计,我不学便是了。”元竹枝说完,抬步跟上了姐姐。
南宫逢元叹了叹气,懊恼自己又说错了话,他哪是想要提什么条件,不过是想与她多一分羁绊罢了!
元皇后面色如初,全然不受外界的影响,众人朝着西侧的鹿群而去,那只白虎还算安稳,许是南宫逢元在场,它一直安分的趴在假山旁,目光随着众人移动着。
南宫逢元就这般领着众人逛了许久,从鹿群到最西边的药园,那里种着不少药草,大多是不常见的,元皇后闻着味道,也知有几株是她常喝的药。
她并未多言,佯装着不知,匆匆离了药园。
不知为何,元竹枝总觉得姐姐有些奇怪,时而欢喜,时而平淡,她摸不清原由,侧目望去,在南宫逢元的方向,方才她们呆过的那处亭子里,好像有什么人正看着这边。
树影扬风,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许是宫中的护卫吧!
元竹枝收回目光,继续挽着姐姐朝着若来园北侧的花海而去……
待到花海,才发现南宫逢元没了踪影。
花种繁多,更增了些美感,元竹枝很是欣喜,将南宫逢元忘个干净,绕着一旁的长廊跑着,她知道长廊的尽头,还有一个月亮形状的小湖,其间有几株并蒂莲花。
她想让姐姐亲眼瞧瞧,比起花海,她更喜这个藏在尽头的月莲湖。
不同于圆中湖的宽广清澈,月莲湖可谓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景。
“竹枝!慢点跑!”
元皇后才刚走进长廊,元竹枝早已跑到了尽头,她微微喘着气,笑着喊道:“姐姐快来!这儿有好多并蒂莲。”
两人好似又回到了儿时,一时间忘了身份,忘了西景的乱局。
月莲湖中,竟有半数之多的并蒂莲,若来园还真是奇特,修建之时,应当废了不少心思。
“看来若来园有不少能人异士,并蒂莲唯有此处最多,还有这些蝴蝶,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姐姐喜欢这里吗?”
元皇后未答,只是静静瞧着那一株触手可及的并蒂莲,良久后才道:
“竹枝,日后不要将喜恶显露于面容之上,在这风云变幻的京城,心若无半点城府,是致命的。”
元竹枝愣了愣,抬头望着姐姐。
“姐姐,为何要……”
元皇后打断道:“姐姐知你聪慧,但在生死之间,聪慧远远不够,南宫逢元对你似乎还不错,往后大概也能帮上你,这阵子京城可能会有大事发生,你切忌要留在府中,万万不可出门去。”
元皇后突地严肃起来,认真教导着妺妺。
“姐姐,我去宫中陪你吧!出事了也能有个照应。”
元竹枝隐约猜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想着以元皇后的身份,怕是更加危险,哪能放心让元皇后回宫,许是怕姐姐拒绝自己的提议,她又道:
“不如姐姐就留在王府吧!宫中人多眼杂,分不清敌我,姐姐的毒还未完全清退,回了宫反而会更加危险。”
元皇后轻轻笑了笑,她哪会惧怕这些。
“西景的皇后,怎能躲在恭王府呢!就算生了事,无人护卫,姐姐有武艺在身,不会有事的。竹枝要听话,姐姐说的你可都要记下,虽说恭王会护着你,但自护远胜过依赖别人,等京城的事一了,竹枝也就自由了,不必再顶着恭王妃的身份。”
元竹枝低着头,她其实更希望姐姐自由,可是一国的皇后,有那些规矩在这立着,她无法擅自离开京城。
她明白姐姐不喜皇宫,那里却也有让元皇后不离开的理由,姐姐一直将她保护的很好,可她好似从未做过什么。
“姐姐……”元竹枝低着头,轻轻唤了一声,元皇后依旧微微笑着。
“竹枝又忘了,该藏好心绪才是。”
湖中映着两人的身影,元竹枝莫名很是悲伤,她平复着心绪,上扬起嘴角,不敢让姐姐为自己忧心。
她一直以为姐姐是在宫中住久了,这人也变的悲观,此后遇了事,才知姐姐的用心良苦。
两人倚着栏杆,静静赏着莲花,忧愁尽消,像从未有过一般。
月莲湖的并蒂莲,配上长廊观赏的美人儿,南宫逢元心中微动,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他似乎在作画。
在近处一瞧,只见笔笔勾勒出花海,正细细精制着长廊,暗处的身影走了上来,南宫逢元没有回头,像是知晓来人一般。
“徐北殊!你会听命于皇兄,这是本王未曾想到的。”南宫逢元沾了些朱红,为长廊上色。
“恭王殿下躲在后方偷偷作画,也是臣未曾想到的。”徐北殊不卑不亢,直接反驳了回去。
南宫逢元也不恼,继续做着画,这景物有了,画上人物时,他手中的笔顿了顿。
“本王作画时,不喜有人看着,不如你换个位置?”
“臣看的是并蒂莲,对恭王殿下的画没有兴趣。”徐北殊泠泠说着,目光一直在月莲湖旁的一位女子身上。
“罢了!你想在旁看着,就看着吧!看在上次刺杀你帮过本王的份上,这一次就不与你计较。”
南宫逢元心情大好,落笔格外的轻,他望了一眼元竹枝,对这幅画很是满意,画中的元竹枝一袭青白衣裳,他见了目色也温柔了些。
南宫逢元放下画笔,静静赏了起来,徐北殊低头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不满道:“恭王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是说皇后么?本王刻意疏忽的,若是画了皇嫂,这画定会被皇兄要去,本王可不愿画上竹枝的画被他收走。”
“恭王殿下不给便是了,陛下还能抢不成。”
“不给皇兄?”
南宫逢元觉着有趣,他与西景帝一向是兄友弟恭,想来皇兄也不会硬抢,徐北殊的话有三分道理。
徐北殊见南宫逢元动摇,又道:“王妃若是见了这画,应当也会希望皇后娘娘在画中,恭王殿下想讨王妃欢心,便该知道她的喜恶才是。”
听了徐北殊的话,南宫逢元这才想起徐北殊自小被东方轻禾收养,应该也知道元竹枝的喜恶,他心头一喜,再次抬头时,觉得徐北殊顺眼多了。
“竹枝的喜好,你不妨多同本王讲讲,若是有用,算本王欠你一个人情。”南宫逢元正愁不知如何讨好元竹枝,有徐北殊做军师,他也能少走一些弯路。
“恕臣不能从命,她会选择什么人,臣不想左右,恭王殿下还是靠自己吧!若是两情相悦,无需那些计谋。”
徐北殊拒绝的彻底,南宫逢元无所谓的报之一笑,提笔将元皇后画入画中。
“你这般有原则,难怪皇兄会选你来保护皇嫂,比起柳行丘,本王更看好你。”南宫逢元画上那支金步摇,正细细上着色。
“恭王殿下不喜柳行丘?据臣所知,他办事还算不错。”
“品性不行,便不能重用!他倒是逃的快去了瑞州城!你需抵防着此人,本王可不信他。”
徐北殊不知两人有怨,未在多言,静赏着南宫逢元笔下的月莲湖之景,两人在高处,长廊处的并蒂莲,他们亦能观赏几分。
一人目光流转,一人暗藏于心。
与此同时,两人谈到的柳行丘也进了城,在那一方凉茶摊前,长孙意欢已坐了许久,顾还锦等了整整一日所谓的故人,也害得她不能离开。
街道上的人渐渐少了,直到顾三出现,才将顾还锦带回府,他只道应国公等的人已然入了府,匆匆走了。
见顾三将马车驶远,北临终于现了身,同长孙意欢一道回了陌玉街,途中遇上柳行丘,见他神情呆滞,长孙意欢便明白,她达到了目的。
这枚棋子,让她正发愁的事得以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