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又见长孙 ...

  •   “北临,你去跟着他,看看他去了何处!”长孙意欢不动声色的吩咐着,与北临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她进了一扇木门,随后有人来迎,将那凉茶摊子给推走了,长孙意欢什么也没说,她这一日着实累了,只想去好好休息一番。

      在木门关上前,转角处有一人探出头来,他将一切尽收眼底,随后来到一辆马车旁,恭敬道:“爷!公孙姑娘的住处寻到了。”

      “在何处?”

      顾还锦掀开车帘,看着陌玉巷。

      “在长孙府的那条巷子里,不过公孙姑娘住在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内,并未接近长孙府。”

      顾还锦神色微动,愈发确认自己的想法,他喃喃自语道:“多年未归,而今回京是要步长孙太傅的后程吗?”

      马车中久久没有声音传来,顾三不知该去何处,赶忙请示道:“爷,我们回府吗?”

      沉默半晌,顾还锦无奈叹息,微微道:“进……进宫去吧!”

      顾三愣了愣,天色已晚,这个时辰进宫,怕是会扰了西景帝,不过自家主子的吩咐,他照办就是了。

      马蹄声缓缓走着,直到离陌玉巷远了,顾三才扬起缰绳……

      北临一路跟着柳行丘,只见他住进了一家客栈,随身还带着一个包袱,北临很是小心,未让柳行丘察觉。

      他在屋顶上细细观察着。

      只见柳行丘神色哀伤,自顾自饮着,他打开包袱,拿起一块金色令牌与一张白布红字的血书,他冷冷笑着,满目皆是不甘。

      这些东西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去了一趟瑞州,他的确无法再向以前一般效忠西景帝。

      瑞州城遇见的崔氏后人,让他彻底相信了自己的身世。

      起初神秘人所言,他尚有疑虑,而今倒是信了,先皇后善妒,却也是个心善的,并未伤害崔氏,原本是想将柳行丘养在膝下,给崔氏一个位置,只可惜先皇后不长命,无人为崔氏做主,肃远王看中崔家的财富,起了害人之心。

      不仅灭了崔氏一族,还将尚在襁褓中的他给掳走,所幸崔氏的丫鬟救下了她,只是两人之后走散,柳行丘不知自己的身份,在机缘之下成了暗卫。

      这一切是他瑞州一行得来的,那位崔氏族人已死,坟前却埋着这些。

      柳行丘本是不信的,只当是敌人的计谋,可那块金色令牌,让他不得不信。

      金纹云令,非皇嗣不可得。

      如今也就恭王有一块,柳行丘不得不信,只因西景帝登基后,他的那块金纹云令也赐给了恭王,恭王将两块溶合,柳行丘见过那块金纹云令,比这块略大一些。

      因此,这块金纹云令不是他人之物,上头的污迹也不像是刚放进土的,似有八九年之久。

      柳行丘相信了自己的皇子身份,心中的不甘愈盛,对肃远王的恨日渐生长起来,若不是他毁了崔氏,他如今说不定也是个王爷,与恭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只可惜西景帝与恭王并不知有这个三弟的存在,柳行丘紧握着拳头,沉着脸,死死盯着眼前的崔氏血书,似乎有了打算……

      北临很是满意他的反应,悄悄离开,打算回去复命,这枚棋子入了局,假的便也是真的。

      陌玉巷的一处民宅内,长孙意欢沐浴后,正倚窗吹着微风,不知从何处来的愁意,她命人取了些酒正饮着,哪知今日的酒量太浅,隐隐有了些醉意。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也没有反应,想着应是北临回来复命,正疑惑北临怎么没个声响。

      只闻得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我竟不知公孙姑娘也会借酒消愁,还是不要多饮为好,此酒伤身。”

      长孙意欢猛的一惊,拨出一旁的剑就要刺向眼前的男子,见是顾还锦,她心中的杀意顿消。

      “顾公子见谅,我独自在府上,以为是歹人,才会……”长孙意欢柔声笑着,又变成了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孙姑娘。

      “其实,你不必同我继续做戏下去,即便你是长孙意欢,我也有法子保下你。”

      “顾公子?你可是魔怔了?”长孙意欢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保持镇定。

      她手握利剑,顾还锦也不惧,上前几步,又道:“你许是不大信我,以为我别目的,长孙小姐不妨想想,我若是歹人,何必送你回京?”

      长孙意欢沉着脸,她察觉到四方聚了不少人,若是皇室的人,她还有法子逃离,倘若是肃远王的人,便难了。

      “我不过是商人之女,顾公子为何偏要说我是长孙小姐,难不成顾公子也想以权势压人?”

      长孙意欢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正寻着时机逃走。

      “你不认长孙姓,又如何解释这把青芜剑?当初允欢公主便是用这把剑自刎的。”顾还锦语气放缓,不愿让眼前的女子情绪太过激动。

      长孙意欢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连瑞州城主都不知此剑的名号,顾还锦却知道。

      “你有何目的?是想抓了我这罪臣之女,去皇宫讨赏么?又或是投靠新主。”

      长孙意欢不再隐瞒,只是一脸冷意的看着顾还锦,她持剑而立,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正暗暗蓄着力,倘若眼前的男子真有歹意,她会毫不犹豫的一剑了结了他。

      顾还锦不确定她是否会杀了自己,心下却没有半分要逃的意思。

      “你所谋划之事,我也能帮你,你早些回头吧!”

      “帮我?”

      长孙意欢显然不信顾还锦所言,她持着剑指向他,微微道:“我若是行谋逆之举,你也帮么?杀了西景帝,让京城动乱不安,社稷不稳,你也会做么?”

      顾还锦沉默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任由长孙意欢的剑指向心口。

      锦衣有了裂痕,却未见血迹,长孙意欢未在深入,将剑收了回去,她看向门外,思索着利弊,瞥见墙外露出的青白色衣角时,手上的剑松了松,她淡淡说道:

      “都现身吧!既是想来府上做客,就不要躲在暗处。”

      长孙意欢话音刚落,见了来人,她怔了怔,没有想到恭王也一道来了。

      按理说,他们应是不知自己的行踪才对。

      这一切都是顾还锦相告,他本是要进宫面圣的,又恐西景帝强势,不会轻饶了长孙意欢,路过恭王府时,他心中有了主意。

      恭王素来贤名,处世也温和,同他言明,似乎对长孙意欢更有利,再者元皇后也在府中,由她代话,也不算欺瞒君上。

      于是元皇后回宫面圣,而恭王夫妇与他来见长孙意欢,原本是要一道进府,顾还锦只恐出了差错,便独自进了府,好在府中没什么高手,仅凭顾三一人,轻而易举的就见到了长孙意欢。

      南宫逢元与长孙意欢只是儿时的兄妹之谊,而今年长,他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还有几分儿时的情谊在,一时在原地未动,倒是元竹枝大胆了些。

      “青瓷花纹瓶,我带回了京,没有让它有任何闪失,意欢你也该信我们一次,你念了许多年的京城,而今回来,我不信你会忍心毁了。”

      元竹枝捧起青瓷花纹瓶,缓缓朝着长孙意欢走去,南宫逢元想起瑞州城的密信与纪叔所查之事,对长孙意欢愈发难以捉磨,不敢让元竹枝以身赴险,赶忙拉住了她。

      “竹枝不可!纪叔查到意欢就是赤衣阁阁主,你信她,可是将自己陷入险境,万一……”

      南宫逢元顿了顿,想到长孙意欢孤苦无依,独自在瑞州城许多年,他不愿将她想的太过恶毒,毕竟她是允欢姑姑唯一的女儿。

      “王爷安心,意欢她不是恶人。”

      虽相处短暂,元竹枝莫名的相信她,景文帝保下她,景顺帝也是暗中护佑,她不信长孙意欢会不辨敌友。

      元竹枝的信任,让长孙意欢的语气松了松。

      “竹枝姐姐信我?不怕我是祸国殃民之人?”

      “你若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又为何会护着这个本就破碎的花瓶,你我该是同路人才对。”

      长孙意欢失声笑着,将青芜剑背于其后。

      “竹枝姐姐不会武艺,自保尚且困难,何故趟这浑水。”

      “我生在西景,久居京城,自然也希望一切安好,当年之事,我想先帝与你一定有了交代,不然你也不会暗中谋划,倘若是想对付皇室,在北淇海便能动手,可你没有,我猜你是自己人。”

      不曾想将自己看明白的人竟是元竹枝,长孙意欢浅浅笑道:“诸位同我来吧!”

      众人也是松了口气,紧跟着长孙意欢进了屋,四方守着的都是自己人,也无需担忧肃远王会发现这里。

      长孙意欢冷静的取出一张地图,在桌案上展开,平静道:“逢元哥哥应当已经见过来统领,知晓异族人一事。”

      “意欢也知其中原由?”

      长孙意欢看向地图中的北淇海城,解释道:“我以往一直不明白爹爹为何要谋反,他心仪娘亲,一向以娘亲为重,不该赴死才对,此后暗查才知真相,皇爷爷一直命我暗中等待时机。”

      “真相?可是另有隐情?”元竹枝问道。

      长孙意欢低着头,叹道:“爹爹他的确错了,这事不可否认,他悔悟的太晚,被异族人利用,真相便是背后还有一人,此人不除,社稷难安。”

      “异族人?据我所知西景境内并没有异族人踏入。”顾还锦心觉奇怪,回想着当年之事,却又不能发现什么,许是年幼,也不怎么记事。

      “异族人最擅隐藏行踪,哪有那般容易被发现,爹爹他自小被异族人收养,此后为官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才有了谋逆之举,长孙府上几乎全是他们的人,而今的赤衣阁也是如此,所以,我不得不与你们为敌,才能让他们信任。”

      “意欢的阁主之位,莫非是背后之人授意的?”

      南宫逢元想到来云观所言,对背后的异族之人起了心思,祸乱江山之人,该早些处置了才好。

      “他无非是想像利用爹爹一般,再利用我一次罢了。他们早已亡国,居无定所,便想夺走西景,逢元哥哥需小心防着,他们与肃远王往来密切,近几日怕是又要行事。”

      此时才是长孙意欢的心中所言,隐藏多年,并未被异族人蒙蔽,反而是步步为营,静待时机。

      以她之心,怎会去迫害京城。

      众人谈了许多,各自有了想法,无论是异族人,还是肃远王,祸国之人都该抗之。

      明日的凉茶与玉石,自然还是要送的。

      肃远王隐忍十几年,养兵多日,与之硬拼,西景帝只有三分胜算,若是用上那两枚极佳的棋子,便可掌握大半天时。

      众人商议着对策,与此同时,元皇后进了明君殿,西景帝正在批阅奏折,瞧见殿中的身影时,他手中的御笔顿了顿,洒了些朱红墨迹,元皇后会亲自过来,让他很是惊喜。

      “兰若!”

      西景帝放下御笔,正要过来,元皇后先一步制止道:“陛下在那坐着便好!勿要走近。”

      宫中人多眼杂,她不想成为他的软肋,既是要两两相厌给旁人看,还是不要打破现状为好,元兰若聪明绝顶,怎会不知这些弯弯绕绕的,不过是演的太真,一时出不了戏罢了!

      西景帝眼中异彩连连,元皇后知晓他的用心,这阵子的忧心顿时消散。

      “兰若来见朕,所谓何事?”

      “长孙意欢一事,陛下有何打算?”

      龙卫司早已知晓长孙意欢回京,西景帝起初就有了决定,元皇后受顾还锦所托,问的便是长孙意欢的生死,他是臣子,自是不知皇家机密,因而愈发担忧长孙意欢。

      西景帝未曾多问,虽疑惑元皇后为何会与她相识,元皇后不言,他便也不问,殿外有着几双眼晴,他忍着心意,没有走下去,只见西景帝以奏折堆挡住自己的半边脸,让外头的人无法识别唇语。

      “长孙之罪,姑母不知,此后自刎换命,自然罪不及意欢,她暗中谋划深入敌营已是不易,又遵皇祖父之命隐藏多年,一直为社稷奔忙,朕不会杀她,长孙太傅当年便认了罪,交代了异族之人,皇祖父留下意欢,便是允她新生,兰若大可放心,朕不会忤逆先皇之意。”

      西景帝细细解释着,元皇后静静听着,为帝者所知,自是社稷之深,她不会多问,今日入明君殿,只为让求她的那人安心。

      方才顾还锦在恭王府外的长廊前跪拜,求她为长孙意欢保个平安,这也是她此来的缘由。

      得了答案,也算应了那有情人。

      殿中沉默了一瞬,元皇后抬头望了一眼那一袭龙袍的男子,稳声道:“陛下可有想过该如何寻个由头?我此来见你,他们定会有所察觉?”

      西景帝咬了咬牙,说道:“以逢元一事为借口如何?”

      “此事不可!恐让人惦记上竹枝,恭王妃的身份尚且能保她安稳,陛下不如以废后为由,扶汐妃上位,去换取肃远王的信任。”

      “废后?朕……”

      西景帝不愿如此,正要说什么,元皇后又道:“陛下若是觉得欠臣妾良多,便坐稳这龙椅,日后再补偿也不迟。”

      “兰若!汐妃与朕,其实……”西景帝很是慌乱。

      “陛下不必解释,汐妃的武功乃是龙卫司的招式,臣妾不傻,非是以情遮心之人,陛下不必解释。”

      元皇后竟什么都知道,西景帝目色柔和的看着殿外,终究还是走到殿中,将元皇后揽在怀里,不愿松开,似要见她揉进心里,永不分离才好。

      只闻得一阵低语:

      “朕也演累了,兰若!”

      元皇后没有动作,努力压下这不平的心绪。

      “陛下,这戏不到落幕,哪能先败下阵来……陛下站稳些,臣妾的戏一向比陛下要好呢!”

      言毕,只见元皇后猛的推开西景帝,他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这才明白元皇后为何要让他站稳当。

      殿外的人暗中记下这一幕,打算报与肃远王,西景帝见了不慌不忙的起身,将侍卫都唤了过来……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