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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正中下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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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暗处的暗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在这板着脸站了快一炷香，神他娘的巧合。”
顾云辞感受到身前之人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想起附近有一座山谷，山谷中景色秀美。
为博美人一笑，顾云辞开口相邀，美人欣然应允，此举正中美人下怀。
顺着溪流的方向，尽头是一汪碧绿的深潭，深潭周围围绕着不少红色花瓣，好似为潭水披上一件喜庆的嫁衣。
“幼时贪玩迷路发现这里，这里风景宜人，犹如世外桃源。”顾云辞临潭而立，温暖的光照在他身上，身影被拉得修长。
白色的衣角勾勒一层淡淡金色，一阵清风吹起落花，沾染在他的衣襟，绣着紫竹的衣摆风中微微摇曳。
齐临渊默默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清瘦背影，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精心筹谋来自保，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似是察觉的身后的视线，顾云辞转身，阳光下眯了眯眼，未看见齐临渊眼中复杂的情绪。
他的眼睛生的极好，圆圆的眼廓瞳孔黑而亮，眼角微微上杨，被这双眼凝望时会有一种被小猫抓挠心尖的感觉。
正准备询问齐临渊此处景色如何，忽然眼前飘来一道白影，鼻尖萦绕一缕冷香。
来不及惊呼，脚底一空，腰身已被人用力揽住，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站在一处断崖上。
顾云辞被放下时晕晕乎乎，发软的腿脚摇摇晃晃，又被再次抱住。
“吓着你了？”清冷的声音像过了电的水流刺激着他的耳朵侧脸。
脚下是方才所站之处，从高处望去能俯瞰谷底全貌，别有一番韵味。
顾云辞笑着点头，“有一点儿~不过倒是有个意外之喜！”
随即认真打量起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肩膀也比自己宽阔许多的某人，“临渊公子好俊的身手。”
难怪敢以坤君身份入朝为官，想必没人能欺负得了他。
齐临渊不知他心中所想，听到这声赞美不由得弯弯唇，并未注意二人此时的姿势十分暧昧，指着谷底的红艳花朵问道，“知道这些是什么花吗？”
顾云辞记忆中搜索片刻未果，“似乎从未在市面上见过此花。”
齐临渊捻起他衣襟上一片红色花瓣，“这花名曼珠沙华，先长叶，叶落而开花，花落才见叶，周而复始，花叶不相见，犹如佛祖修成正果，世人也称彼岸花。”
“彼岸花？”顾云辞轻声呢喃，“花开开彼岸，花落落黄泉，花繁不显叶，叶绿不生花，花叶两不见，生世永相念，是这个意思吗？”
一阵风拂过，将齐临渊掌心的花瓣吹起，在空中盘旋着落回山谷，“这彼岸花传说生长在枯骨之上，越多鲜血浸透，花色越是艳丽，你猜这山谷中埋了多少枯骨。”
顾云辞微微叹息，“一将功成万骨枯，成王败寇，赢得人永远都不会记得输的人，即使这下面有数不清的枯骨，除了他们的亲人谁又会记得？”
齐临渊嘴角抿起，面容如同没有一丝纹路的大理石般坚硬，“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若死于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但若死于皇城兵变，夺嫡内乱，他们的亲人怕被连累恐怕会避之不及。”
这种离经叛道的话出自他之口顾云辞并不觉得奇怪，自从他隐瞒身份入朝为官，与皇帝宠妃私下联系，到他今日之言，不难看出他身上还隐藏着巨大秘密。
然而他并没有探听别人秘密的嗜好，心中甚至隐隐有感觉也许他们的目的或许有某地重合的地方。
但联想到第一次见这人时的模样，将心比心，只觉得他太过辛苦，不禁有些心疼他，一时没忍住，顾云辞一把抱住他，因为身高差异，看上去更像是顾云辞扑到对方怀中。
齐临渊僵在原地，呼吸停滞片刻，舍不得推开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为自己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乱吓到他，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冷硬的俊颜缓和下来，转移话题。
“今日见宁家的小公子神色焦急离开，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
顾云辞回拍他几下以作安慰后放开齐临渊，眼角划过几分狡黠，“看他单相思太过辛苦，帮他出个主意，让他求他娘老子请陛下赐婚。”
“哦？”齐临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原来顾公子还有当红娘的潜质。”
顾云辞不想和他说顾家那些糟心的事，点头应下，俏皮一笑，“在下的确乐于成人之美，临渊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可告知于我，我替你留意着。”
齐临渊看着他的眸光变得幽深，像要把人吸进去，“若真有那人，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果然是好兄弟，到时我帮你把把关，毕竟咱们在这世上比起女子还要不容易，你我相互帮扶，必能活出一番风采。”
？为什么这番原本让人感动的说辞听着却有些奇怪。
最后一缕金光缓缓洒向山谷，天边的云霞红如火焰，齐临渊将人拦腰托起，感受到腰身纤细到他一只手臂便能完全环住，觉得人太瘦，将要定要将他养胖些。
顾云辞轻呼一声，在失重前紧紧抱住身边人，却未看见他扬起的嘴角。
二人平稳落地，顾云辞才意识到自己正抱着齐临渊的腰，虽然隔着衣服，却能摸到这人的腰线手感说不出的好，忍不住又捏了捏。
？齐临渊眼神骤变，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强装镇定将那两只不安分的手抓住，“时间不早，若再不回去，你那两个侍女要报官了。”
再摸下去，他可不保证还能保持君子之仪。
顾云辞此时心跳的也有些快，若不是知道对方与自己一样是坤君，他都以为自己动心了。
。。。
黄昏前回到曲水流觞，果然看见两张十分紧张的脸。
白芍见到自己公子安然无恙便恢复了以往笑颜，没心没肺的在公子身边忙来忙去。
绿萼则面色复杂好几次欲言又止，虽然公子说那人和公子一样是坤君，但女人的只觉告诉她可能并不是这样。
可是见公子与那人出去一趟后心情好了许多，她又觉得是自己多心，直到回到顾府，绿萼心里还在纠结。
直到在翠竹轩见到本不应该出现之人，绿萼才忘记这一茬，以至于多年后她每每想到此事便异常后悔，后悔当时没有提醒公子。
等在翠竹轩的正是顾府主母，顾相夫人沈玥。
“云辞，你回来了，叫母亲好等~”沈玥看着顾云辞亲昵说道，没有因为儿子晚回来的关心与责怪。
“母亲~”顾云辞俯身行礼，掩住紧锁的双眉。
“好孩子，不必多礼，母亲见你房里家具有些旧了，做主为你换了新的，你不会怪母亲吧？”
顾云辞起身面色已恢复平静，“不会，母亲做主便好。”
“你这院子里服侍的人也太少了些，这两个丫头太年轻不经事，我院子里钱嬷嬷老实中用，你最爱吃她做的吃食，我想把她派给你。”
沈玥说完，便从她身后走出一位三十五六多岁的妇人，眉眼细长，颧骨略高，嘴唇小而薄。
顾云辞见到熟悉的人，他前世如何能将这尖酸刻薄的面向之人视作心腹，远离绿萼和白芍，还间接害死她，眼神是真不好啊。
钱嬷嬷走到顾云辞面前跪下磕头，“奴婢见过公子，公子安好。”
顾云辞向前一步，将人扶起，“钱嬷嬷是母亲身边之人，自然是极好的。”
沈玥紧紧盯着顾云辞的表情，见他面露尊敬，嘱咐几句便放心离开翠竹轩。
绿萼白芍二人安静立在一旁，鼻观眼眼观心，相互对视一眼，自然极为不喜这位新来的钱嬷嬷。
钱嬷嬷此时心中欣喜不已，她从前在夫人院子里只负责吃食，虽也是夫人陪嫁，但头顶上还有夫人心腹丫鬟，这些年根本不得重用。
如今被派到大公子院子里，虽大公子不如二公子受宠，但好歹是相府嫡出的坤君，今后嫁的夫君必然非富即贵。
大公子院子里只有眼前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捏死她们跟捏死蚂蚁一样，况且看大公子方才对夫人那样尊重，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今后这院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钱嬷嬷~”顾云辞坐在太师椅上淡淡开了口。
“公子有何吩咐？”钱嬷嬷快步上前，微笑询问。
“你原来在母亲院子里是负责吃食的？”
“回公子，奴婢从前在沈府的时候就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夫人从前最爱吃奴婢做的点心，嫁到顾府就把奴婢带了过来。”
“哦？原来钱嬷嬷竟是母亲的陪嫁丫鬟？”顾云辞觑着她被笑容挤成两条细缝的双眼，指尖漫不经心婆娑新换的红木椅子扶手。
“正是呢，奴婢服侍夫人已有十六年，夫人对奴婢恩同再造，奴婢定会好好服侍公子，以报夫人恩情。”钱嬷嬷说道动情处，不禁红了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