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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魔高一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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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辞回到翠竹轩，急忙找来绿萼低声嘱咐几句，绿萼悄然离开顾府。
一连几日，绿萼早出晚归，顾云辞则安静待在翠竹轩闭门不出。
顾丞相听下人禀报十分满意“长子”进退有度，不骄不躁知书达礼，撤去盯着翠竹轩的人。
。。。
京城曲水流觞，文人雅客云集之地。
曲水流觞位于城西，楼高三层，一条小溪自三楼而下，缓缓蜿蜒经过九曲十八弯穿过二楼，最终流到一楼大厅。
美酒佳肴置于陶瓷制成的敞口圆盘上，圆盘会浮在溪面上，顺流而下，客人凭喜好挑选盘中美味。
楼层越高，招待之人身份越是尊贵，一楼大厅多是普通白身，三楼则多见王孙贵胄，世家高门。
顾云辞让绿萼早早花重金定了一间三楼雅间，刚迈进大门便被有眼色的小二引至三楼。
此时临近晌午，楼中逐渐热闹起来。透过雅间门帘可看见一楼大厅已聚了不少人。
白芍探宝般兴致勃勃从流水中打捞色香味俱佳的点心，还不忘与绿萼分享。
绿萼对着没心没肺的白芍无奈摇头，转头却见此时顾云辞兴致不高，为他斟了茶水，轻声道，“公子且再等等，先用些茶点。”
白芍和绿萼都是第一次来曲水流觞，活了两世的顾云辞对这里却极为熟悉，那时萧逸时常带他来这里，好巧不巧正是这一间名为“瑶光”的雅间。
顾云辞意识到绿萼为自己担心，那日从顾丞相书房出来后他便于绿萼说了事情经过，并安排了今日的守株待兔。
对着绿萼柔和笑笑，语气却多了一丝怅然，“你看楼下那些人都拼了命的想向上爬，却不知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跌的越狠。”
“公子说的极是，人各有命，若过度强求必有一伤。”绿萼暗讽顾云锦。
顾云辞不置可否，看着一脸满足的白芍在浅浅溪水中玩的不亦乐乎，嘴角弯起，前世她跟着自己受了不少苦，这一世只愿她永远如此刻开怀。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动静，绿萼起身站在门帘处，有些紧张关注着外面。
顾云辞深吸一口气，等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到了。
“大胆奴才，你可是我们公子是何人？竟敢把我们公子预定的雅间给了别人，赶紧去把人赶出来。”
“这位姑娘息怒啊，这位客人三日前已经订下，小人当日已于姑娘说过，想必姑娘事忙忘记了。”
“放肆，我当日与你说过无论是谁订都给我退回去，敢的罪长公主府，你们这酒楼还要不要开了！”
“小人开门做生意，讲究诚信二字，怎能轻易毁约，小人再为公子安排一间雅间如何？”
“这雅间里坐的是何人？还能比我们公子身份贵重？你叫他出来，我且问一问他。”
隔着门帘都能感受到门外女子目中无人的强硬气势，由此可见她身后的公子更加骄纵。
顾云辞在白芍发作前将人拦下来，伸手拨开门帘，透出一张清丽绝世的脸庞，沉静的看着一脸怒气的碧衣女子。
那女子看到顾云辞顿时哑了声，若是寻常大户人家公子小姐，她定能把人唬住，但对方是丞相家嫡子，完全不见之前的嚣张气焰。
侍女吃瘪，她身后的主人却未将顾云辞放在眼里，想到近日二皇子与顾云辞暗通款曲的流言以及听闻皇帝有意为二皇子与顾家嫡长子赐婚，一张俊秀的脸再也绷不住。
“我道是谁敢抢我看上的东西，原来是顾公子，你们顾家都如此不知礼义廉耻吗？”宁昱话里有话指桑骂槐。
他从前与顾云锦交好，在顾云锦暗示下有些看不上顾云辞。
顾云锦在知晓宁昱对萧逸心意前提下勾引萧逸，顾云辞又要抢他二皇子妃的位置，他近些日子本就烦躁，今日出来散心竟碰到让他心烦的顾家人，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顾云一脸委屈，“敢问宁世子此话何解，我竟听不明白，若说在下抢了顾公子的雅间，可掌柜的方才也说了是在下先派人订下的，又何来抢东西一说。”
宁昱见他无辜模样心中怒火更甚，“你弟弟德行不正，做下的丑事早已传遍京城，你们顾家如今已成为笑柄，我劝你不要对二皇子妃的位置痴心妄想，趁早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顾云辞闻言无比震惊，眼眶微红，“宁世子何出此言？父亲官拜丞相，对小辈言传身教，顾家家风严谨，宁世子如此污蔑朝廷大臣的家眷，就不怕寒了陛下的心吗？”
此言一出宁昱愣住，顾云锦的事情也仅仅是从旁听到的流言，他听后怒火中烧，紧接着又听到赐婚的消息早已失去理智。
他虽然不将顾云辞顾云锦兄弟放在眼里，对顾丞相却是畏惧的，毕竟顾丞相手握实权，比起只有富贵虚名的长公主府，在陛下心中更为重要。
若真闹到御前落下污蔑丞相的罪名，娘亲定然饶不了自己。
顾云辞观他面色红白交替，趁热打铁，“再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宁世子这话要是传出去，在下名声怕是要毁了。”
宁昱挑眉，有些不相信，“你当真对表哥没心思？”
顾云辞：？
重点是这个吗？
顾云辞耐着性子，“在下与二皇子身份云泥之别，从未有过接触，此话从何说起？”
宁昱面色稍霁，却仍端的一幅不可一世模样，“既然如此此事便接过。”
？误会就这么解除了？这恋爱脑的思维还真是一言难尽。
顾云辞的目的并未达到，将宁昱邀请到雅间内，并让其坐于主位。
对于这位娇生惯养极为跋扈的宁小世子，顾云辞心中并无恨意，前世他入宫为贵妃，偶尔遇见却从未为难过自己，只是颇为同情的看一眼便离去。
宁昱坐定有些尴尬的端起茶杯细细品茶，余光打量着身边之人，乌发用一根发带随意绑起，容貌上乘艳而不妖，一身白衣淡雅如菊。
从前与顾云锦亲近，对这人颇为不屑，如今看来比起顾云锦那种庸脂俗粉，顾云辞更有世家嫡子的大家风范。
确认他不是情敌，宁昱自然也愿意与之结交。
顾云辞抿一口清茶，眸光晦涩不明，“宁世子与二皇子青梅竹马，这打小的情谊是任何人都比不来的。”
宁昱闻言心中熨帖，“我与表哥一同长大，表哥从小便疼我。”
“公子身份高贵，与殿下极为相配，但不知长公主殿下与陛下是否有意撮合？”
“我母亲自然是愿意的，但陛下。。。”宁昱犯难，“天意难测，皇后娘娘倒是与我母亲说过一次，想必陛下也是同意的。”
顾云辞微不可查的挑眉，不谙世事的小公子果然单纯善良，自己若不来此添一把柴，指望这榆木脑袋，届时圣旨一下，一切尘埃落定。
“宁世子，赐婚圣旨一天未下，便还有变数，俗话说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顾云辞意味深长道。
宁昱果然有些慌乱，“可我们身为臣子的如何左右的了陛下决断？”
顾云辞见他上钩，说的不紧不慢，“这就要看公子决心有多大？就比如在下虽人微言轻无资格面圣，但我父亲可以啊，前日他还问我对二皇子赐婚一事如何看待。。。”
“顾丞相问你的意见？你方才还说自己无意，我看你分明就是来探我口风的。”宁昱打断顾云辞，脸色阴晴不定。
顾云辞见他又要误会，急忙解释，“我自然对二皇子无意，宁世子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公子可以请长公主出面求陛下赐婚。”
宁昱面上一红羞赧道，“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求母亲开口？”
？顾云辞忍住砸他脑袋的冲动，“二皇子人中龙凤，京中有多少人盯着二皇子妃的位置，就连我那身居高位的丞相父亲都动了心，更别说朝中一二三品大员，以及众多国公侯爷将军。”
见他不说话，顾云辞趁热打铁，“公子此时犹豫不决，就只能等着正妃的位置拱手让人，难不成公子愿意屈居人下，随便得个侧妃位份。”
宁昱与顾云辞道别后带着侍从风一般离去，顾云辞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马车，“宁世子，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从雅间出来时，顾云辞不经意间抬头，眼前一亮，连日的阴霾一扫而光。
齐临渊正站在几株兰花旁望他，那堪片片飞花弄晚，濛濛残雨笼晴。
君子温雅如玉，将身旁的花朵堪堪比下去。
“神仙。。。”顾云辞止住几乎脱口而出的称呼，略施见面礼，“临渊公子~”
齐临渊知晓某人今日前来曲水流觞，特意挑了他隔壁雅间会客，准备来个巧遇。
方才一边喝茶一边听他套路宁家的小坤君，只觉得十分有趣。
但听到他说顾丞相询问他赐婚事宜，自然也猜到顾丞相心中所想，面色骤然阴鸷将对面客人以为不小心的罪齐临渊，吓得大气不敢出，寻个借口跑路。
齐临渊微微颔首，“真巧~顾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