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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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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心道,这个女人在跟自己前还有别的男人,还有过身孕,果然是个会撒谎的小骗子。
毫无情绪的脸,久违的多了一丝笑意,好似回来后难得一件可以勾起他情绪的事。
“去查一查孩子是谁的。”
“王爷可是有事?”
嘴里发出咂舌声,“没事,就是闲的。”
——
一路上林管事怒气冲冲来到后院,那个丫头骗了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利用翠梅的善心。
刚一进后院便与张妈妈撞了个正着。
“呀。”
“你。”
俩人明明在一府中住着,可却极少碰面,一个月中能见上两次已经算是多的了。
“你,怎么过来了。”张妈妈半垂着头,柔声问道。
刚刚听了吴丰的话还气冲冲的林管事,此时也换了另外一副面孔。
“听人说后院发生了点事,我过来看看。”
俩人相对无言,气氛却紧张起来。
“什么事啊,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一想到他的来意,林管事正了正神色,直言道,“上回见你,让我调前厅当值的丫头,叫什么,穆姣,对,就是她。”
“穆姣,她怎么了?”
“刚刚吴侍卫说那个丫头,与人……大夫都找来了。”
林妈妈听闻眉头紧蹙,“我呸,真能胡咧咧,穆姣好好的,哪有与人珠胎暗结,瞧你个睁眼瞎,白活这一大把年纪,前几天你才见完她,她像是与人珠胎暗结的样吗,这鬼话你也能信。”
“不是,那吴丰也不是会说谎的人,而且大夫来过府,好多人也都见到的。”
林妈妈一把拉过林管事在其耳边耳语道。
“当真。”吴妈妈点头。
“胡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与我商量一下就私自做主,万一被王爷发现这府中哪里还有你立足之地。”
林妈妈低头,踮起脚尖在地上摩挲,一副我错了的模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能怎么办,只能求你给圆一下。”
“这种事岂是轻易能圆的过去的,这人府中不能留了,找个地方先把她打发出去再说,若是现在什么都不做,那被打发出去的便是你我二人,还有你看中的那个姑娘穆姣。”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林妈妈也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杏儿桃的身子。
因失血过多,杏儿桃面色惨白,十分虚弱的躺在床上。
“就是她吗。”
林妈妈点头。
“那吴侍卫说是穆姣,我还气了一下,以为她忘恩负义欺骗你利用你。”
林妈妈白了林管事一眼,“穆姣不是那种孩子。”
“我去叫人将她抬走,你给她收拾一下。”林妈妈应允。
林管事刚出门,吴丰便追了过来。
“林叔。”
林管事怔了一下,“吴侍卫怎么过来了,莫非是王爷知道了……。”
“正是,王爷有令,让这丫头先在府中休息,另外之前一直管着她的妈妈可在,我有些事想要问问。”
穆姣回去后,心里一直猜测杏儿桃包庇的人到底是谁,心里有些怨恨,前世的她只顾自己,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旁人,若是她早注意到杏儿桃的事,今天的事就可以避免了。
“穆姣,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穆姣回神,红霏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跟前。
“啊,没事。”
“叫了你好几遍了,你也不应我。”
“怎么?找我有事?”
“管事妈妈说,今天让咱们俩去王爷那奉茶值夜。”
“什么?给王爷奉茶值夜。”
——
穆姣与红霏站在赵祯书房门外,天色已经黑透,春寒夜里阴凉,一双手冻得冰凉,书房内灯火通明,根据她对赵祯的了解,这会儿他应该正捧着一本书,侧着身子靠在椅子上读阅,哪怕一旁的蜡烛燃出四射的火花,烧的噼里啪啦也不会影响某人一下,看看时辰,再过一刻钟必保叫茶。
“茶。”果然屋里传出叫茶的声音。
门口,红霏听闻眼前一亮,立即进入屋内给赵祯倒上茶水。
当她出门时,穆姣认认真真站在边上垂着头,红霏脸颊笑意不减手里的茶壶抱的似乎更紧了些。
穆姣垂头闭着眼睛,当红霏紧楼茶壶不愿松手时,她就知道这里有她没她都一样,不过她还是要感激红霏,要不是因为她,她还得跑到赵祯面前卖好,这辈子最不想见的就是他,更别提卖好了。
赵祯喜好读书,与他在一起三年她算是十分了解,俩人住在一起时,时常见对方手里捧着书一读便是一夜,今日也不例外,眼见四更天,天色微微擦亮,许久不曾熬夜的她,硬生生跟着众人在屋外站了一夜,不应该说冻了一夜。
突觉困意袭来,一声哈欠从嘴里溢出。
红霏蹙眉看向穆姣,穆姣则手捂着嘴,睁大双眼一时间不太确信,刚刚发出声音的人是她。
完了,这下坏菜了,赵祯那性格必定弄死她。
房内赵祯意外的手里没有一本书,而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他的睡眠越发少的可怜,哪怕一整晚不睡也不会有困意,目光盯着一处看,表情沉重而严肃,脑海中一遍一遍过往曾经的一切,他这一生出生富贵,一路顺风顺水毫无波折,直至皇上殡天,他授命辅佐四皇子为政,四皇子,却是一个让人小看了的人物,记忆如同泉水般涌出,那个常常跟在他身后叫他皇叔的少年……。
“哈……欠……。”一声困倦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眉头紧蹙,眼神犀利的看向门外。
“哈……。”
穆姣努力的让自己不打哈欠,可怎么办,她真控制不了,这困劲上来挡也挡不住。
她跟了赵祯三年,被人捧出了脾气和气势,莫名其妙有了犯错的底气,这种心态不好,现在的她不是主,只是一个最下等的奉茶婢子,不能因为打个哈欠就被处理了,要知道她的大计还没实现呢,伸手掐着大腿,希望让疼痛消耗她的困意。
红霏有些生气,眉头紧蹙,这份差事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才站岗第一天可不想被穆姣给破坏了。
大腿的疼痛确实制止了困意,天越发的明亮,当换岗的丫头们过来时,穆姣如同大赦一般快速离去。
扑通一声趴在床上,双眼一闭,“困死我了。”哈欠溢出,可见她有多累。
门外红霏走进来,伸手遮住嘴巴也打了个哈欠,走到床铺前坐下,看向穆姣有些生气道,“今天差点让你吓死,你说你在王爷门前打哈欠还打的那么大声,万一王爷听见不高兴责罚咱们可怎么办。”
穆姣转过头,“不会的放心好了,王爷那么大的官怎么会与咱们这种小婢子计较,若是真有什么,顶多罚到后院干粗活罢了。”
红霏转过身背靠穆姣,脱下衣服,她就是怕去干粗活再也见不到契王。
“别的了,咱既然干了这差事还是认认真真干吧,昨天那事可不敢再做了,你不知道当听你打哪哈欠时,我后背都惊出一身的冷汗来了,生怕惹到王爷生气。”
红霏上了床铺,“你快些睡吧,好好补觉,晚上咱们还得继续值夜。”
穆姣惊,“还要去。”
“可不,我问过了,这小半月都是咱俩当差。”红霏躺在床上背对穆姣。
穆姣抿嘴,这半个月都要去值夜,会不会与赵祯撞上,她这辈子可不想在与这个男人有任何交集了,省着被毒死。
————
“王爷,皇上已经派人第二次催促您入宫。”
赵祯躺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
“就说我身体不适,见不得风。”
这时宣他入宫,无非问他身体怎么样,再则便是选妃,因他二十几岁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各种传闻满天飞,后来因为他身边有了穆姣……,脑海闪过那熟悉的脸庞,眼神微暗,眉头轻蹙,证明他是正常男人后皇上才没有逼迫他选妃。
“皇上给您写了信,请您过目。”
林管事将信伐递上。
赵祯挥手,“念出来。”
林管事听命,拆开信封上面赫然写着‘太子’二字。
“王爷请看。”
赵祯漫不经心的将纸接过来,‘太子’俩字极其醒目,太子元奕两年前因病去世,各路大臣纷纷奏折请皇上早立下太子,皇上因太子离世悲痛欲绝,是他出面将此事压下,眼下皇上要立太子,他身为皇上唯一胞弟,他的意见对皇上来讲至关重要,譬如前世选定的四皇子,就是他的提议,手里的信纸被团成一团,一时情绪失控,让林管事诧异。
“王爷……。”
“备车,本王要进宫。”
——
“王爷今天不在,咱们还用过去奉茶吗?”
红霏摇头,“我也不知道,管事妈妈没说不去,咱们就不能不去,先去看看再说,若是不用会有人通知我们的。”梳妆盒子里面拿出用了一半的胭脂,用手指点了点在脸颊上擦了擦。
穆姣见状眨了眨眼,转过身看着镜中自己头发上的发簪,想了想拿了下来,把自己以前戴过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木簪子插在头发上,全身上下除了衣服自带粉色,其他毫无新意一点也不起眼。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低调,低调,再低调,谁也看不见她才好呢。
俩人出了门,穆姣瞥见红霏的变化,心想这丫头算是下了血本了,只要去赵祯那当差,都会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跟在红霏身后,细细打量对方的身影,兹兹,可比她那会儿的底子好多了,那会儿她那个德行,赵祯都吃下去了,眼下娇滴正艳的红霏还不是囊中之物。
穆姣垂眸,嘴角含笑,心里想着红霏加油。
——
皇上要立太子,果然如前世一样,从余下三个皇子中选,太子元奕皇后所出,不论是才华还是德行均无可挑剔,二皇子赵元临德妃所出,遛马走兽无一不精,天生性子浮夸,三皇子赵元祈淑嫔所出,才华德行完全不输太子,可惜没有母族撑腰,加之身体孱弱根本不堪胜任,赵祯嗤笑,掰开手指算来算去,也还就四皇子赵元嘉算个可造之才。
单手拂面,许久马车内传出赵祯嗤嗤的笑声。
马车外吴丰支起耳朵特意往车窗前靠了靠,确定是契王笑的,不由咧了下嘴,每次王爷这样笑必将有事发生。
下了马车,赵祯直奔书房走去。
穆姣站在门口心想,赵祯都没有回来为什么还要让她们站在这里守着,两条腿绷直酸痛,下意识伸手捶了一下。
旁边红霏瞧见无奈摇头,几天了,她就没有一刻老老实实待在那不懂的时候。
“王爷到。”
一声叫喊,俩人立即站直身姿。
穆姣垂头,蹙着眉头,怎么回事他怎么回来了。
红霏听见王爷回来,心砰砰跳个不停,这几日她每每进去奉茶,王爷从不正眼看她一眼,只盯着手中的读物看,今日离着这么近会不会看到她。
赵祯在前,吴丰跟在身后,当走到书房门口时,突然停下。
穆姣将头压的低低的,当一双黑色官靴在她面前停下时,心里慌了一批。
红霏头半垂见礼后便站直了身子,眼眸微垂不去看站在她跟前的人,也足以让对方看清自己整张脸。
赵祯停顿片刻后推门进了去。
吴丰路过穆姣跟前,面带疑惑,这丫头怎么在这当差。
“王爷,可是瞧见那姑娘了。”
吴丰跟进门后,瞧见王爷站在门口盯着那个叫穆姣的姑娘看,不由问了句。
“你说什么?什么姑娘?”
“就是门口站着那个,假山后面偷听那姑娘。”
赵祯抬眸,眸色不由愣了下,刚刚他进门瞧见那个婢子头上戴着的木簪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经吴丰这么提醒,他到记起来,穆姣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整理她的首饰,算算自己有多少家产,每每打开她那小箱子,一根又破又旧的木簪露了出来,他当时还问自己给的不够好,还是那木簪是什么特殊人送的,她总是不说。
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她,“她在门口奉茶多少日了。”
“好像有十多天了。”
“做的不错,以后这书房的茶水都交由她们去做。”
吴丰诧异。
赵祯嘴角勾了勾,她能从后院洒扫做到书房奉茶,看来为了得到他,暗地里废了不少功夫,既然如此就成全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