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来过》豌豆写手

17、第17章

　　刚洗完澡的顺毛祁一鸣显得乖巧了不少，如果仔细看的话他还有一颗小虎牙，只是不明显，有点可爱。
　　说来也好笑，俩人认识拢共都不到两个月，但是在一起吃过不少的饭，祁一鸣发现晏羽航很挑食，葱姜蒜不吃，太辣太油的不吃，这种级别的神学可能都不太接地气，感觉天天脚都得离地两米，自带腾云驾雾的气场。
　　俩人风卷残云的吃完了饭，晏羽航这次没理由继续留在这儿了。
　　祁一鸣非要出去送送他，说要把他带到容易打车的地方，临走的时候嘟嘟又冲出来对着它航哥哥好一阵儿“亲切友好“的告别。
　　“要不你进屋再洗洗？”祁一鸣边笑边说，“等你回到家，这一路你手上的细菌可都不知道繁殖到多少代了。”
　　晏羽航拧着眉头，“不用了。”
　　其实晏羽航从小就是个干净的小孩子，小时候周群他们翻墙爬树掏鸟窝，他就只冷漠的站在一边看着，一边看一边嫌弃，但是他还不走。
　　总之大淘小子干的事儿，他一件都不干。
　　更很少在外面住，周群他们来的时候，他只开了一间房，并没有带出自己那间，他就没打算在那里陪他们，可是祁一鸣来了，小洁癖什么的就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俩人跟饭后遛弯儿的老大爷似的，谁也不着急，反正晏羽航也不赶时间回家，这俩小哥儿优哉游哉的在人行道上漫步，祁一鸣很不老实，见到石子儿就踢。
　　“你脚刺挠？”晏羽航终于忍无可忍，“你这种行为小学生都不做了，你别光踢石头啊，你得边跑边跳，那显得你多活泼啊。”说完这话晏羽航自己到是先笑了，“幼稚。”
　　祁一鸣属于那种，你越说我，我就越来劲越赛脸给你看的选手，顺着晏羽航的话，他还真蹦跶两下。
　　晏羽航在后面照着他屁股就来了一脚，踹得他一踉跄。
　　说到底还是俩未成年的孩子，你踹我一脚，我给你一拳的，俩人打打闹闹的就到了车流量相对较大的地方。
　　晏羽航拦了辆出租车，“快回去吧，赶紧把剩下的作业写完了，明天胖大海不查你，我都查你。”
　　“哎呦喂知道了，”祁一鸣无奈的拉拢着脑袋抱怨，“你咋这么能唠叨。”
　　晏羽航伸手弹了他脑门一下，“走了。”说完就钻进了车里。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祁一鸣啧了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手这么欠，掏出手机就给晏羽航发过去一条微信。
　　晏羽航手机响了一声儿，点开一看，微信收到了一个小狗竖中指的表情包。
　　啪啪打了几个字回过去。
　　——这小狗跟你挺像。
　　好歹也有7天没见了，马小旭一大早就颠儿进班级，手里拎着麦当劳就冲祁一鸣去了。
　　“哟，平时不都只给买煎饼果子么，今天这么大方。”祁一鸣撕开包装就咬了一大口麦辣鸡，“我早上起晚了，还真没吃饭，儿子有心了。”
　　马小旭非常兴奋的跟祁一鸣分享他这次的塞班之旅，椰子多大多大，芒果多甜多甜，比基尼美女多辣多辣，大长腿多白多白……
　　“哎你说人家外国妞儿都咋长得呢，那胸前都跟挂俩气球似的，那腰，那屁股，啧啧。”马小旭边说边回忆，一脸陶醉，前桌的一个女生回过头一脸嫌弃的拧着眉瞪了他一眼，这才老实的闭了嘴。
　　祁一鸣懒得听他这些个桃色废料，盯着旁边的空座，心想晏羽航这小子怎么还没来，一会儿都上课了。
　　晏羽航是踩着铃儿跟王洪海一起进来的，王洪嗨瞅了瞅跟在身后的晏羽航，心满意足又略带慈祥的笑了笑，像见到自己家的大宝贝儿子一样，“来了，快进去吧。”
　　晏羽航点了下头，大步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祁一鸣偷偷塞给他一杯皮蛋瘦肉粥和脆薯饼，小声说，“马小旭买的，还热乎着呢，吃一口吧。”
　　晏羽航笑了笑，“嗯”了一声。
　　第一节是早自习，没有老师来上课，王洪海巡视了一圈检查了一下迟到情况，就腆着小肚子出去了，一个十一小假期，小肚子好像又涨大了一圈，走一步颤儿一下。
　　“快吃啊，一会凉了。”祁一鸣催促道，“特意给你留的，我都没吃吃饱。”说完自己还撇了撇嘴，一脸“你看我对你多好”的小表情。
　　晏羽航吸溜了一口粥，有点烫，盯着一脸期待的祁一鸣，拧着眉又吸溜了一口。
　　“你咋来这么晚？”
　　“早上有点事儿。”
　　晏羽航早上还真有点事儿，因为没吃他勤劳小后妈辛苦做的早饭，惹得晏邢江震怒。
　　“你不要太过份了！放假的这些天也见不到你人影，打十个电话你能接一个，不要以为你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别忘了说到底我还是你老子，有权利管你！”晏邢江大吼。
　　晏羽航不想跟他在这掰扯老子儿子的话题，拎着书包就冲了出去，把韩莹在后面喊他的声音关在了门内。
　　老子？父亲？太他妈的讽刺了，如果不是自己外婆死了，那个男人可能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个未成年的儿子需要他照顾，太可笑了。
　　晏羽航有时候就想，这么多年了，晏邢江咋就没再生一个听话懂事儿的孩子。
　　“你心情不好？”祁一鸣问。
　　“那么明显？”
　　“嗯，从早上来，你的眉头就没舒展过。”祁一鸣说。
　　晏羽航又挑了下眉，“你盯我盯的那么仔细干嘛？”
　　“操，懒得理你。”祁一鸣咣当了一下椅子，弄出挺大个动静，“你一副跟谁欠你钱不还的样子，谁看不出来。”
　　“没事儿。”晏羽航说，“语气有点冷。”
　　祁一鸣心想，这孙子能有什么事儿，十有八九是跟那个暗恋对象有关，没准跟人家表白结果被拒了，跑他这里来甩脸子。
　　想到这里就来气，他被拒绝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能给晏羽航影响成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本事，祁一鸣有点不爽了，心又抽一下。
　　妈的，再多抽几回整出心脏病了！
　　祁一鸣是个心里憋不住事儿的人，他要是有什么疑惑，一定会刨根问底寻求真相。
　　“你被拒绝了？”
　　晏羽航一时没摸清楚状况“……啥玩意？”
　　“我说你是不是跟人表白让人给拒绝了，”祁一鸣揶揄，“一大早摆个臭脸.”
　　晏羽航忽然反应过来，“哦、你说那个啊，没有的事儿，我都说了，不会表白。”晏羽航转过头非常认真的问他，“你说，我要是真表白了，成功的概率能有多大？”
　　“我哪儿知道，不过以你这种仅次于我的条件，问题应该不大。”祁一鸣撅个嘴开始帮着分析，“你看你，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人也无聊，更没啥情趣，大直男一个，但是你脸长得好啊，成绩更不用说了，也没啥不良嗜好，出手也挺大方的，人姑娘没啥理由拒绝你，除非她不喜欢男的。”
　　祁一鸣越说声越小，是啊，晏羽航这么好，一来就篡了他校草的位，那校内网上关于他的话题都不断，爱慕者一抓一大把，这个招人的小妖精，祁一鸣狠狠的杵了一下笔，笔尖都把纸扎透了。
　　晏羽航被他这模样给逗笑了，“行了，告个屁白，我没想谈恋爱。”
　　听他说这话，祁一鸣别扭的小情绪稍微舒缓了一下，晏羽航说他不会跑去告白，不会谈恋爱，这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祁一鸣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就想着，如果晏羽航交女朋友了，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玩了，自己也不能有事没事的找人家，人有时间还要陪女朋友呢。更重要的是，都定好了每天要给他辅导学习，因为他跑去恋爱耽误自己学习可还行？！那肯定不行，所以他单方面反对晏羽航的这门亲事。
　　“哼，希望你说到做到吧，别到时候把控不住自己，过不了美人关，再影响成绩就不好了。”祁一鸣语重心长的说，“高中生，就要以学业为重，谈恋爱那都是大人的事儿，你才17岁，着什么急，毛都没长齐呢学什么大人谈恋爱！”
　　晏羽航忽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我长没长齐，你要不要看看？”
　　祁一鸣冷不丁的还没反应过来，等听明白了脸唰一下就红了，“……我，我才不看，你有病啊？我没有啊我看你的？”
　　其实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开起玩笑来嘴上都没个把门的，他跟猴子马小旭他们闹起来，互相扒裤子的事儿都干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在晏羽航这儿他就开不了这样的玩笑，听不了这个。
　　晏羽航看他这吃瘪样噗嗤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脑袋。
　　祁一鸣：“你拍狗呢？”
　　“嗯，你是小狗。”晏羽航说。
　　早自习刚下课，马小旭又蹿了过来，“哎鸣子，分享个八卦。”
　　祁一鸣给他个有屁快放的眼神，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的依在椅子边儿上，大半个身子都在晏羽航那边，后背都压到人家胳膊了。
　　晏羽航稍微推了推他，“干嘛呀！”祁一鸣夸张的叫了一声，“推疼我了。”
　　“……”
　　猛男突然撒娇谁受得住。
　　“猴子好像谈恋爱了，”马小旭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这事儿吗？”
　　祁一鸣上哪儿能知道去，整个十一假期，他连冯泽候的影子都没见到，不是说去补课班了么？还有时间谈恋爱？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学好，高中生谈个屁的谈爱！祁一鸣在心里骂着，仿佛那个高一就找小女朋友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了？去开房让你抓到了？”祁一鸣说。
　　马小旭嘿嘿一乐，“到没有劲爆到那个地步，就是昨天我飞机刚落地，回家路上在车里的时候，看见他了，在一个西餐厅门口，都挺晚了，捧了束花，红扑扑的应该是玫瑰。”
　　祁一鸣没吭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你想啊，当时都晚上8点多了，他去西餐厅，还带着玫瑰花，不是去约会能是什么？他约咱俩的时候去过西餐厅吗？给咱俩送过花么？狗尾巴草到是没少往你脑袋上插。”
　　马小旭要是没跟他在这儿扯淡，要是真有这么个事儿的话，那冯泽候肯定就是有情况了。
　　“真有这事儿？祁一鸣说，“回头我问问他吧，有对象了不说那可真不讲究。”
　　说完祁一鸣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人家有对象也正常，都18了，成年了，没成年谈恋爱肯定是不行。”
　　马小旭撇了撇嘴，心说你还在这里装上好人了。
　　“卷子都做完了吗？”晏羽航在身后突兀的问了一句。
　　晏羽航不提这茬儿祁一鸣都忘了这事儿了，毕竟他之前就没写过几次作业，不过这次他可真的写完了，转过身特牛掰的说，“当然写完了。”
　　“拿出来我看看。”
　　祁一鸣乖乖的从书包里往出掏卷子，这是他自打上高中以来，书包装的最满的一次了。
　　晏羽航随便翻了翻，那双眼睛就跟验题机一样，对错扫一遍就知道，祁一鸣偏科挺严重的，数理化就物理还凑合。
　　祁一鸣的心思现在哪里还能在题上啊，偷摸的拿出手机，给冯泽候发过去条消息。
　　——谈恋爱不跟你爸爸说？咋的，我还能跑你亲爸那里举报你早恋啊！”
　　那头半天才回复，“没有的事儿，别瞎说。”冯泽候说。
　　——别装了你，都让人看见了。
　　祁一鸣心说这孙子也不是啥脸皮薄的人，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
　　“谁看见了？怎么的，给我捉奸在床了？”果然还是那个厚脸皮的冯泽候。
　　“你等着。”祁一鸣最后丢过去一句话，就不打算搭理他了，猴子这人心眼儿多，提审他得面谈，得文武兼施，要不然不老实。
　　“聊完了？聊完了我给你讲讲这道数学题。”晏羽航转动了一下脑袋，“但凡你稍微用点心这道题也不至于让你答成这样。”
　　祁一鸣不乐意了，他哪里不认真的？从前一向都是不写作业的主，这次点灯熬油的把卷子都做完了，手脖子现在还酸呢，一句表扬都没得到，上来就挨训，他那点芝麻大的肚量能承受得住才怪。
　　心里把晏羽航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嘴上却怂的一批，他就这点好，在正事儿上从来都不胡搅蛮缠，晏羽航管他学习上的事儿，他心里再不高兴，也不敢在表面上怎么样，人家大学霸日理万机的能给他这种小渣渣辅导作业，这种好事儿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祁一鸣挺知道好赖的。
　　“你讲呗，急什么。”祁一鸣往前凑了凑，小声道：“我要是能写好的话，一中的学霸不就是我了么。”
　　晏羽航像昨天在他家里一样，低着头，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讲，语气平稳，逻辑清晰，说两句停顿一下问他听懂了没，祁一鸣眨巴眨巴眼睛，“听懂了。”
　　“听懂了说话就行，别眨眼睛。”晏羽航没好气的说。
　　挺大个小伙子，卖什么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