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者》鹿尖尖

11、新线索

　　李太白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找法医秦晟。同样的进门前先礼貌性地敲了三下门。

　　秦晟闻声抬头见是他，笑了笑低头继续忙活：“李队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来找我所谓何事？”

　　“我这脸上像是刻着有事两个字吗？”

　　秦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脱下乳胶手套，边洗手边说道：“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可就下班了。”

　　“别~”李太白拦住了他，“真找你有事。”

　　秦晟得意一笑：“关于兴科路那个案子？”

　　李太白点了点头。

　　“我听鉴定科的那边同事说了，死者的DNA数据库里没有匹配到。所以，你来我这，是想在死者的身体上寻找答案？”

　　李太白不说话，伸手向他比了一个赞。

　　“你别说，还真可能是个答案。”

　　李太白两眼立马放光。

　　秦晟递给李太白一副手套，自己也拿了一副新的重新戴上：“你过来看一下，看见了没？”

　　李太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弯腰低头去看，然后直起身望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看见了没？”

　　李太白点了点头：“看到了，骨头啊。”

　　秦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不是，那你再看看这只手，看懂了没？”

　　李太白对比了死者左右手，皱了皱眉：“你说的是，大小手？”

　　秦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没错就是大小手，右手比左手大出了一小节。死者幼时应该摔伤过左手，还是很严重的那种，以致于遏制了后来的发育。”

　　得知这么重要的一信息，李太白立马笑靥如花，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兄弟，改天请你吃饭。”

　　秦晟沉浸在他的笑容里了，等他走了许久后，他恍然清醒过来，立马伸手拍打了一下脸颊，但一想到刚摸了尸骨，洁癖瘾立马犯了，五官纠结挤在一起，赶紧洗手洗脸，恨不得把脸洗秃了一层皮。

　　内心小声抱怨道：一个大男人，长着一张妖孽脸，过分，真是过分。

　　李太白风风火火回到刑侦二队：“包子，郭艾来一下我办公室。”

　　一秒前还在众人面前吹嘘今天穿的这身新衣服的包文兴，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秒变严肃：“是~”

　　郭艾眼睛始终落在他的衣服上，艳羡道：“包子，你今天的这件外套真好看，在哪买的，我也想去买一件。”

　　“嘘~嘘~”与刚才的肆意张扬形成鲜明的对比，包文兴现在双手抱拳祈求着郭艾：“一会儿，千万别提衣服的事情啊，拜托了。”

　　郭艾推了推眼镜，不解道：“为什么呀？”

　　“哪那么多为什么呀，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世界对你而言有这么多好奇的吗？好奇害死猫，再说了，你是猫嘛，你有九条命吗？就你这怂样，还是多多珍惜生命，远离好奇。”

　　郭艾有些委屈：“我...我就是喜欢你这件外套，想问问在哪买的，我也没说什么呀。你...你怎么还咒我？”陈辰说的没错，真是没法交流。

　　包文兴知道自己又嘴贱无心伤人了，立马伸手拍打了两下嘴：“说者无心，听者也别多想啊。你要是喜欢，送你就是。总之一会儿不要提啊，不然，我告诉隔壁的小美，说你喜欢她。”

　　郭艾立马慌了，急得都快要哭了，伸手捂住他的嘴，小眼四下张望，深怕被人听了去，心虚得结结巴巴：“你...你别胡说，我...我才不喜欢她呢，不...不喜欢的呢。”

　　“不喜欢人家，你黑人家...”包文兴拿下他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好好，我不说，你也不准提啊？”

　　“嗯，知道了”郭艾伸手扶了扶眼眶，然后低着头先他一步进李太白的办公室：“老大。”

　　“老大，我来了。”包文兴紧随其后，看着郭艾羞红地侧脸，一脸得意洋洋。

　　李太白看着两人，一脸严肃问道：“在外面争吵什么呢？”

　　“就...”

　　包文兴正愁该怎么圆时，郭艾情绪激动地打断道：“没什么，就是包子想拜我为师。”

　　“就你，还拜你为师？”包文兴惊讶得两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郭艾弱弱补了一句：“游戏~”

　　包文兴觉得这还差不多，不得不承认，郭艾这小子现实里柔柔弱弱的，可是游戏里那是大杀四方，英勇无敌，货真价实的大神啊：“对，郭艾不是游戏挺厉害的嘛，想拜他为师，让他带带我。上上道，走向人生巅峰。”

　　李太白懒得管他俩私事，直接带入正题：“包子，你去问一下原来穆家村的人，记不记得谁家的小孩小时候摔断过左手的。郭艾，你查一下十六到二十二年前当时各大医院的就诊记录，刷选一下，然后把名单给我。”

　　包文兴和郭艾异口同声道：“是，老大。”

　　当然包文兴的声音盖过了郭艾。

　　包文兴和郭艾刚前脚开门出去。马冬后脚就开门进来了：“案子有眉目了？”

　　李太白不说话。

　　马冬拔高声调又重复问了一遍：“问你话呢，案子有眉目了？”

　　李太白抬头看他反问道：“昨天，那姑娘见了没？”

　　一听到姑娘，马冬就头疼：“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怎么觉得我招蜜蜂了，这脑袋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呢，哎呀哎呀，我得出去了，可能是你这的风水不太好，不吉利，克我。”

　　马冬双手抱着脑袋开溜。

　　李太白看着他的背影挖苦道：“我看你招惹的不是蜜蜂，而是苍蝇。”

　　马冬第一时间，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一句话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所以，以他仅有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李太白在骂他是个蛋蛋？

　　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他一定要怼回去，对，一定要怼回去。

　　但...一想到李太白可能还要跟他提姑娘，一秒泄气。好汉不吃姑娘亏。蛋蛋就蛋蛋呗，谁还没颗蛋啊！

　　临近下班的时候，包文兴满头大汗的回来了，喘着粗气汇报：“老大，都问过了，小时候摔伤过的人不少，但是摔断过的只有一个，跟死者的性别年龄也能对得上，她叫...”

　　郭艾的敲门声打断了包文兴，也好，他能趁此多喘口气休息休息。

　　郭艾端着电脑进来，放到李太白面前，随后推了推眼镜：“老大，按照你的吩咐，这是我所刷选出来符合的人选名单，您请过目。”

　　“好的，辛苦了，包文兴，你继续，对方叫什么？”

　　“哦~她叫穆清。”

　　郭艾望着包文兴求证问道：“你说，她叫什么？”

　　“穆~穆清啊，清晨的清。”

　　郭艾笑着推了推眼镜：“老大，我的名单里也有她。”

　　李太白一手轻敲了两下桌面，那么可以说八九不离十了：“包子，你有向穆清的家人核实过吗？或者说，你有见到穆清本人吗？”

　　包文兴摇了摇头：“没有，据穆家村的人说，穆清一家一直脱离群体，一家孤立在村最里头，因为他父亲有暴躁症，时不时的会发狂，厉害的时候甚至还会拿刀砍人，所以村里的人都不敢接近他们家。当年拆迁搬离前，穆清的父亲突然中毒身亡，而后不久，她也离奇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你去鉴定科找刘姐，看看能不能找到穆清和她父亲的DNA？”

　　包文兴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

　　包文兴走后，郭艾伸手推了推眼镜，然后望着李太白怯生生问道：“那...老...老大，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嗯，干得不错。”

　　郭艾害羞地低下头，抿嘴一笑，拿走电脑，飞快地走了出去。

　　郭艾前脚刚出去，马冬后脚就进来了，看着李太白疑惑问道：“你对我家小艾艾做了什么缺德的事，瞧把人脸整得红得像待出嫁的黄花~”他这张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硬生生圆道：“黄花村苹果树上的大红苹果，对，嘎嘣脆~”，在李太白开口补提姑娘之前，赶紧溜。

　　想了想，人不能怂一辈子啊，怂一辈子其实也没啥事，关键是不能躲啊，他总不能为了姑娘两字，躲李太白后半辈子吧？对，不能怂~刚抬脚转身，一想到欠的那两万块钱，突然又觉得，能躲一辈子也挺好的，白赚那两万块钱。也穷乐呵~

　　马冬关了门，哀叹了一声：“唉~悲哀人只能穷乐呵~”

　　包文兴很快又回来了，哈着气望着李太白摇了摇头：“没找着。所以我们更能确定这个人就是穆清了。”

　　李太白云淡风轻道：“嗯。下班吧。”

　　“啊~这天还这么亮，要不，我再加一会儿班，找找穆清的其她远房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

　　“你不都说了嘛，村里人都不敢靠近她家。”

　　包文兴失落地撅了噘嘴：“哦~但万一呢，万一有个不怕死的呢？”

　　“那就明天上班继续，下班吧。”

　　包文兴哀叹了一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在李太白的桌上：“昨晚确认了一晚上，没漏水。”

　　李太白盯着桌上的钥匙看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他：“昨晚没漏水，那今晚呢？”

　　“啊？什么意思？”

　　“水管是你修的，那是不是要是今晚漏水了，楼下要求给的补偿费由你出啊？”

　　“啊~”包文兴因为惊讶大张了嘴：“这...这我...我也没钱啊。”

　　李太白冷哼了一声：“所以啊，没钱就肉偿呗。”

　　“肉偿？”包文兴立马双手抱住自己，一脸戒备的盯着不怀好意的李太白：“老...老大，我...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我...我臭得...”

　　李太白不理他，径直从他身旁而过，扔下一句话：“先住一个月观察一下。”

　　包文兴自言自语重复了一下李太白方才的话“先住一个月观察一下？”，起先他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咧嘴大笑“原来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呀!”也就是这一个月他都不愁没睡觉的地方了，哈哈哈~

　　“啊呀~”包文兴突然被人从后打了一下脑袋，委屈屈巴巴道：“怎么是你呀？”

　　马冬：“不是我，你希望是谁啊？我看还真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砸你头顶一深坑，蠢。”

　　包文兴不甘示弱回怼道：“那什么时候老天开眼，掉个林妹妹砸你怀里啊，省得楼里的阿姨为你瞎操心。”

　　“呦呵~你小子也敢拿这事说笑你冬爷啊，看我不打死你。”

　　马冬刚抬起一手，包文兴立马脚下如生了风火轮跑了。跑到大门口仍不见马冬追来，恍然明白，又被耍了。

　　马冬按照李太白的吩咐，将包文兴赶出去，然后替他锁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