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谈恋爱》才疏学浅的冷执

39、番外（窦恺）滥情

　　我是一个一直将爱情当作游戏的人。都说小孩子抓周可以预知未来。我小时候也抓周了，抓周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我没选文也没选武，只抓着母亲不放。
　　亲戚朋友都说这孩子孝顺，以后有出息了也不会丢下父母。父亲却不高兴：“什么都不抓，偏偏抓着女人不放，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当然了，后来我的表现证明，我看上的其实是母亲的衣服。母亲那天穿着一件蓝白色碎花裙，我喜欢那些小碎花。这些都是母亲后来告诉我的，我自己完全不记得，她说我一直迷恋那种布料，哄我睡觉都是用同样的蓝白碎花布哄睡的。
　　我的书柜里至今放着一小块蓝白碎花手帕。尽管我现在已经不迷恋它了，但它对我来说依然有独特的魅力。当年的抓周是个乌龙，不过父亲也没说错，我一直对女人无法拒绝。
　　怎么说呢，我自己都觉得我对爱情的感悟太早了。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牵女孩子的手有一种异样的情感了。我印象里，第一次对女生告白就是在幼儿园的时候。
　　有点夸张，告白？我那个时候真的懂什么是爱情吗？其实不算。我觉得我幼儿园时的告白其实是恋物癖导致的。因为那个女孩有一个漂亮的发卡，蓝白色的碎花。
　　好吧好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那个小女孩本身很可爱。蓝白色碎花让我觉得她更可爱了。我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么渣，还是很纯情的。一个幼儿园的孩子也确实想不到那么多。
　　说来可笑，我连那个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也早已忘记她长什么样了。但是我还记得我天真的话：“你以后嫁给我好吗？我喜欢你。”
　　那个女孩一脸害羞地拒绝了我。唉，我当时还挺失落的，嗯，失落了一个星期就忘了，你不能指望一个小孩子难过很久。
　　感谢她拒绝了我，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羞耻。
　　我上了小学后可能依然不懂爱情，可是我拥有去体验的机会了。
　　二年级的时候跟班上一个女生告白了，她叫关琯。琯这个字我还不认识呢，我倒是认识官和馆。班上的小孩子都觉得她以后不是去做官就是开饭馆。
　　她的头发很短，又平顺，刘海稀拉拉的。再多的面部细节我就记不住了，需要翻毕业照。你问我喜欢她什么？唉，我不知道，心动是一刹那的事情，告白也是。
　　可能是一年级六一儿童节吹蜡烛游戏时我排她后面看她脸吹得通红也没吹灭一根，那种可怜样让我心生不忍。又或者我有次作业没写完交作业时她借我抄作业时的感激？
　　总之我告白了，她刚开始拒绝了我，后来三年级时不知怎的又答应了。然后我们就谈恋爱了。说是谈恋爱，其实不过是周六周日一起出去玩。我们交往了两年。
　　两年里我一直对她很殷勤，也爱说好听的话，只是再没说过“娶她”这种话。我们其实也很害羞，班上同学起哄的时候我都不敢和她课间说话。
　　我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份感情。只是，时间越久，我越发现，她不是我想要的类型。她会当着我的面说其他女生的坏话，甚至包括她最好的朋友。
　　她也爱虚荣，爱幻想，跟我炫耀说还有张三李四也喜欢她，又轻蔑地将张三李四的爱说得一文不值。
　　她当然也有可爱的时候，比如我牵着她手轻轻抱住她时，她像只小白兔一样安安静静。
　　分手是我提的，她很震惊，也很难过。她的朋友们也为此找过我麻烦。我难过吗？我还真就一点都不难过。
　　为什么呢？我恋爱了，可我压根不懂爱。
　　我和她分手没多久，段紫苏跟我告白了。段紫苏是关琯最好的朋友。
　　我对此并不感到惊讶，我早就知道段紫苏对我有好感了。我讨厌段紫苏吗？不讨厌。喜欢吗？还行。
　　我前面说了，我不会拒绝女人。所以我答应和她交往。
　　这件事把关琯恶心坏了，她和段紫苏绝交了。她骂我们是对狗男女。我没有半点负罪感。我甚至惊叹，关琯还有如此粗俗的一面。她越是骂我们，我越是讨厌她，甚至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喜欢她。
　　段紫苏没有关琯那么漂亮，脸上有些小雀斑，她也更瘦，瘦得可怕。
　　不过段紫苏的成绩比关琯好，班上和她交好的女生也更多。
　　段紫苏比关琯更加收敛和胆小，她似乎有些怕我，我一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她就拼命道歉。我在这段恋爱里地位更高。
　　段紫苏比关琯体贴关心我，但是根本不让我碰她。她也经常吃关琯的醋，有事没事就爱提关琯，问我是不是还喜欢关琯，不然为什么总跟关琯对骂？
　　她对我的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最终消磨光了我的耐心。交往了一年我们就分手了。
　　段紫苏特别难过，我还是一点都不难过。神奇的是，我们分手后她和关琯又好上了，甚至比以前更亲密了。
　　初一时我再次谈恋爱了，这次是隔壁班的女生王尔琢。她的发质不是很好，像用来画水彩的大笔刷。她说话声音很大，中气十足，和关琯、段紫苏都不一样，运动能力很强，腿又长又细，不过不是体育特长生。
　　我这次依旧是被表白的那个。她表白的理由我是有些好笑的，她说她身高将近一米七五，很多男生都太矮了，看上我不过是因为我初一时就一米七了。
　　王尔琢这个名字跟她本人真的相差太大了，她在学习上完全没有认真的毅力，我倒是觉得应该改成“啄”，啄木鸟更适合她，她特别喜欢认些奇怪的死理，也对邪恶势力深恶痛绝。
　　我对她的感情更像是同伴挚友，她似乎一直在燃烧，跟她在一起时我很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也曾很耐心地教她题目，可惜朽木不可雕也，她不在乎成绩。
　　这次分手是她提的。我们谈了一年半。她问我要是她没考上高中我们还会在一起吗？我很直接地回答说应该会分手。
　　她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我们层次差太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她不改变自身的话，我们的话题会越来越少，分手是迟早的事。
　　她不能理解这一点，她问我，难道爱情一定要看学历吗？我说，不是看学历的问题，是眼界的问题。
　　我不一定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我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初中时我还遇见了一个叫秦楚的女孩。她和关琯、段紫苏、王尔琢都不一样。从初一时她就坐在我的前面，她将皮筋松开重新扎头发的时候我能看到她细白的脖颈，不知为何那个动作格外让我心动。
　　她课间会认真地问我题目，和周围人聊天时特别爱笑。每次分数出来她都会说：“窦恺你好厉害啊，你为什么理科学那么好啊？我就学不好。”从她那里，我得到一种真实的被认可被钦佩的感觉。
　　她和我的成绩差距也不是很大，不像关琯高高在上，不像段紫苏卑微又敏感，对于生活一直积极向上。
　　秦楚的存在本身就是可爱清纯。初一时有女朋友暂且不提，可是我为什么分手后没和她告白呢？
　　因为卓于群。那是一个比我优秀很多的人。坦白说，我小学时成绩一般般，上初中后理科上来了是我努力的结果。我能赶上或者超过卓于群的只有理科这一个优势。
　　秦楚经常和卓于群一起走，她在卓于群面前会耍小脾气会皱眉偶尔还会撒娇，可是和我说话永远只是客套的问题目。我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秦楚喜欢卓于群吧，我这样想。
　　我嫉妒卓于群，那时我也完全不了解他，只知道，不想输给他。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告白失败会伤心痛苦，因为我跟关琯表白被拒时根本不难过。可是秦楚，我没办法跟她告白。因为我知道我被她拒绝一定会难过。我选择，优先保护自己。
　　进高中后，我和卓于群成为了朋友。最初我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能被秦楚喜欢，接触后发现他确实有魅力，男生喜欢他我都觉得正常。
　　我向乔莞尔告白了，和秦楚同样的清纯可爱又更优秀，被她拒绝我会难过吗？我想知道，我喜欢的究竟是“秦楚”这种类型，还是说仅仅是秦楚。
　　我问卓于群喜不喜欢乔莞尔，他说不喜欢。我对他说：“你要是喜欢她想追她，凭你那张脸，还有我什么事？”他对我的话似乎不太高兴，可这是我的心里话。
　　他问我喜欢乔莞尔什么，我当然不可能说我把乔莞尔当替身，于是我说我喜欢乔莞尔的脸。
　　我跟乔莞尔告白了，被拒绝了，我不难过。和乔莞尔聊天时我其实就知道了，没有人可以代替秦楚。
　　蓝白色碎花，白色的纯洁，蓝色的忧郁。我一定要忘记秦楚，正如同我渐渐不去迷恋蓝白色碎花。
　　我不懂什么是深情，也一直被说是渣男。我谈了三次恋爱，伤了三个女孩的心，我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恋爱过，又似乎从未恋爱过。

作者有话说

　　这章可看可不看，不看也没多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