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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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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映象中,山里的日出是清新的。正如今日,一束阳光懒懒地拨开枝叶,铺在地上,滑到了河里。
那束阳光顺着水流,流过坍塌的水坝,流到了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河滩旁。
河滩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披着一件袍子,啊,不,里面还有一件,只不过那件袍子的布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弄坏了,被撕的面目全非。
另一个醒来后就呆呆地坐着,不知道是冲了什么凶神恶煞的东西……
沫朗亦是很奇怪,这小伙子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一醒来看着自个儿就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眼睛都不敢朝着自个儿,难道是昨日烧了一场给烧傻了?
楚席此时坐在洞口,耳朵像充了血一般,红得不像话。
“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他说?”
“难道就这么告诉他,沫相啊,本太子昨夜把你亲了,是你自个亲上来的,和本太子没关系哈!”
“为什么感觉这么说怎么听怎么像凌·辱了良家少女又不负责的感觉?”
“哎呀!吃亏的是我啊!是他自己……”
“但是好像是我要去盯着人家看才……”
“难不成这么说,沫朗,你半夜把本宫亲了,削官降职!哎呀不行不行!又或者,苏兄啊,本宫昨夜多有冒犯,误亲了你,还望见谅……”
“那万一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呢?那我不是百口莫辩了?啊啊啊啊啊!!!”
沫朗看着楚席坐在洞口的石头上发呆,一会儿摇头,一会儿丢石子儿的,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从旁边林子里砍了根竹子,用剑三削两砍做了根鱼叉便扛着去了河边不远处的一条小溪,他早看过了,里面有鱼,凭他的本事,抓两条鱼还是可以的。
楚席盯沫朗看了半晌,只见沫朗挽起来袖子,赤足站在水里,不一会儿就叉到了几条鱼 。
沫朗此时刚好抬头,这一抬头,便对上了楚席的视线,沫朗笑了一下,楚席心口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连忙低下了头。
“看样子,他好像还不知道我昨晚把他给亲了……”
“我……这个……啊啊啊啊!!!好烦!!!”
“待会要不先套一下他的话吧……嗯,对,就这样!”
……
“殿下?”
楚席此时还在自己的脑海里纠结,谁料沫朗这一声“殿下”硬生生地把楚席给拽了出来……
“啊?”
沫朗从篝火上拿了一条鱼递给了他,道:“吃了好回去,我看过了,茹城在北边,我们大概是被水冲到南边来了,从这里翻过几座山,再找到大路顺着走应该就能走回去了。”
楚席正在埋头吃鱼,根本不敢去看他,所以沫朗的话他也没听进去多少。
“殿下?”
“额,啊?”
沫朗心道,这小伙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楚席突然含糊道:“沫朗啊,我……我问你哈……”
“什么?”
“我问你个问题……”
“殿下请讲。”
楚席脸上爬上了一抹红晕,他道:“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
沫朗一听,沉思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吗?”
“没有。”
“真的没有?”
沫朗失笑:“真的没有。”
“确定?”
“确定。”
楚席方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沫朗倒是奇怪了,难一大早上奇奇怪怪是就是因为这个?
奇也怪哉。
两人收拾了东西,出了山洞。
路过那条小溪,楚席低头,恰好看见自己的倒影,脸已经红的不像话了……
楚席惊了,自己脸怎么这么红?沫朗定是看见了,这这这这他颜面何存啊!
“殿下?走了。”
“沫朗,我脸红吗?”
沫朗心想楚席今天是怎么回事?尽在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沫朗看了看楚席的脸,反正自己也看不出来,随意敷衍一下好了。
“还好。”
“真的?”
“……走了。”
“哦……”
昨日两人被水冲了下来,不知冲了几里路,那水坝应该顺着水流就能找到了。于是两人便顺着水流向上游走去,走了半日,临近黄昏了,两人不知翻了几座山,只是看样子目的地还是有些遥遥无期。
楚席的伤口又崩开了,鲜血流了出来,沫朗帮他把伤口包好,因为怕他又把伤口崩裂了,便把楚席背在背上赶路。
话说沫朗是真心不知道楚席这小伙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才十九岁就比自己高了一大截,自己才堪堪到他的下巴。
还好意思说!长这么高还不知道懂事儿些!一天净让人操心!还是得赶紧回去找孙桓儒给治一下,要不然到时候伤口流脓了就不得了了。
楚席血留得多了些,迷迷糊糊地被沫朗背在背上,心里竟莫名有一种安全感。
天逐渐黑了下来,沫朗心道不好,要知道他这眼睛一到晚上就会花的不像样,就算东西近在咫尺他也看不清楚,所以一到晚上他便和瞎子没区别了。
可这是荒郊野岭啊!谁知道这里半夜会有什么东西出来,据说淮南地界有豺狼,已经伤了好些人了,但官府抓了好些年就是没抓到,好在后来也没再出人命,官府索性也不管了。
沫朗趁着天还没黑透,想赶紧带着楚席翻过这座山,翻过去后应该就快到了。
天上已经隐约可见一轮淡淡的明月,西边的太阳还未彻底落下,若是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见了,定会豪情大发挥笔作它个成百上千首诗词歌赋。
沫朗是文人,但不是墨客,他对吟诗作画没兴趣,他不喜欢夜晚,他不喜欢像瞎子般的日子。
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吹嘘什么“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他又没见过月亮,他哪知道月亮是不是白的,是不是圆的,是不是真的像青莲居士说的那样像白玉盘一样。
他不解为什么有些文人墨客都喜欢把时间花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说是寄情山水吧,却又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有些夸大其词了,说是仕途不顺吧,古往今来又有哪个仕途是顺的?
或许是因为他嫉妒别人有一双好眼珠子吧,每当读到那些写山水如何如何壮丽绚烂的诗词文章时,他总是看也不看便翻了过去。
但过了一会儿又偷偷地拿起来,翻到那一页,有些心虚地把它读完。
明知这只是一首诗,可他总像是奢望着能从诗中看到那些大好河山似的,翻来覆去地读。
明知是徒劳,可他总想去试试。
万一在睡梦中看见了呢?
有一次沫朗刚好读到了《小石潭记》,夜里入了梦,他梦见自己到了一座山谷里,耳边是哗哗的水声,眼前有一片竹林,竹枝笔直,竹叶翠绿。
夜里明月高悬,月光淡淡地撒在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风吹过挂在树上的藤蔓,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水里的鱼倒也不怕人,红的黑的都有,自顾自地在水里游着……
他在梦中还作了幅画,碧绿的竹叶,笔直的墨绿的枝干,青山白水,长满青苔陡崖怪岩,挂在墨色天空中的朗月……
那一夜过后,相府的仆从发现那一天相爷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沫朗那天差人买了一些颜料,颜料到了之后,他想把梦中的画画出来,他命人把颜料的颜色标好,铺开纸笔,画了整整一天。
晚上,他揉了揉发痛的双眼,把画拿给仆从看,他本也不指望能画多好,仆从不懂画,却也看出来这画画的并不好。
红的水,白的叶,蓝色参了些碧绿的陡崖……
但看在相爷难得高兴了一回的份上,仆从还是夸了两句。
其实沫朗知道自己画的不好,他一个不识五色的半瞎,能画得好到哪去?
从那以后,那套颜料沫朗再也没动过。
今日的夕阳纵然千般好,沫朗也无缘去看。
沫朗背着楚席走在漫长的山路上,耳畔不时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约莫是山里吹风了。
沫朗继续走着,耳朵却竖的笔直。
谁知道后面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
快下山了……
天彻底黑了,沫朗再也看不清了,他索性摸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把楚席放了下来,从旁边摸了一把干柴,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生了火。
路边随手抓的枯枝没多少,烧不了多久。
当然沫朗也没指望它能烧多久。
够照明就好了。
不料,沫朗往旁边不经意一瞥,瞥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冒着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
豺狼。
沫朗抽出佩剑,站了起来。
顿时明白了这一路上乱七八糟的声音是什么。
那豺狼见状,直接扑了过来。
沫朗见豺狼直奔楚席而去,转身便挥剑迎上了它的攻势。
这豺狼大概有些时日没吃东西了,此时的攻势十分的猛,甚至还有些发狂的感觉。
沫朗赶了一天的路,本也没吃什么东西,很快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豺狼趁机咬住了沫朗的胳膊,差点把肉咬下来。
沫朗吃痛,抬剑一剑刺穿了豺狼的腹部,豺狼松口了。汩汩的鲜血从沫朗手臂上流下,豺狼还有些气力,想扑上来再咬一口。
突然,一支箭射了过来,直接把豺狼射了个对穿。
沫朗转身看了看,看不清是谁。
他流血太多了,脑子有些迷糊,迷迷糊糊间听到对方喊了自己一声“苏清朗”,便没了意识。
沫朗再次醒来,便是在茹城的医馆里。
孙桓儒见沫朗醒了,便端了碗药过来。
“要是我昨日没带人去山上找你,你是不是就死那了?”
沫朗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嘿,我可是加了不少苦参呢,你就怎么一口闷了,不苦啊?”
沫朗简直懒得理他。
“殿下呢?”
孙桓儒接过了药碗,道:“里屋呢!放心,伤口我上了药了,重新包了一遍,你看看你包的都是些啥?你的审美怕是被狗吃了。”
沫朗翻身下了床,勉强动了动手臂,披了外袍。
孙桓儒见状,连忙把沫朗按回塌上坐好,道:“别乱动!”
随后,孙桓儒开始唠叨了。
“清朗啊,我就好奇了,这月黑风高的,你眼睛也不好,咋敢走山路啊?你不是看不见吗?嘿,还和豺狼打了一架,也是可以哈!我还以为你这眼睛天一黑就什么也干不了呢。哦,对了,方才我的药放了那么多苦参你竟一口喝了眉头也不皱一下,难不成你除了眼睛有问题外,舌头也出问题了?那我得好好看看了,来,张嘴,啊——”
沫朗嫌弃地推开孙桓儒,又要下床。
“好了好了,我不看了还不行吗?坐好养伤吧我的丞相青天大老爷!”
“……”
楚席坐在榻上,看了看这有些熟悉的布置,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孙桓儒的医馆。
自己回来了?楚席掐了一把脸。
有点痛,嗯,是真的。
此时,孙桓儒走了进来。
“哟,殿下醒了!”
“多谢。”
楚席翻身便想下来。
孙桓儒一把把楚席摁了回去,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一个个都不喜欢好好坐着养伤啊?苏清朗也是!”
楚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清朗说的是沫朗,又愣了一下,道:“他受伤了?”
“要不然呢?昨晚没他,您现在估计已经去先皇那尽孝了!”
“他怎么样了?”
“左手手臂差点断了,不过还好,修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哦。”
“就这?然后呢?”
“没了。”
“……”
孙桓儒刚要出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嬉皮笑脸地道:“殿下,医药费,一片金叶子,不,两片。”
“……”
小剧场~
①论弯了怎么办……
楚席:不,你胡说,我没弯!这辈子都不可能弯!
沫相:我居然弯了?我都不知道!
孙桓儒:我有那啥药,咳……你要不要试一下……放心,不伤身……咳。
云笙:弯了?什么弯了?
王怡/杨兰霜:谁弯了?快说快说!磕CPing
朝花(作者):弯了?好的,加入楼上磕CP队伍……
②假如父母闹掰了……
楚席:我爹妈大凌模范夫妻,会掰?
沫相:请你让我爹从坟里出来和我娘掰一个给我看看……
孙桓儒:啊?我爹娘是谁?我只有师父师娘……
云笙:赶紧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王怡:我只有姑姑,尊重表哥意见,让我姑父从坟里出来掰一个给我看看凑合一下……
杨兰霜:我爹妈常年出差……没空掰……
朝花(作者):与云笙一致,可怜委屈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