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星光灿烂处》沧笙踏歌

3、第3章

　　一眼万年是爱人的专属，眸光相对波澜不惊才是常态。
　　----顾渊
　　“怎么了？”池虞放下筷子，来信息的是秦舒遥，有些莫名其妙。秦舒遥这个人这个点要么是闷头大睡要么是亢奋码字，忽然要自己帮忙，上次说是要写医生的本子缠着自己要了很多素材，这次难不成还写个医生系列？微信电话的声音打断了池虞的思考。
　　“池小鱼，你怎么还没睡？”电话那头传来清甜的说话声，大学时候很多人就很喜欢秦舒遥的声音，甚至广播站的不少学长学姐也都伸来橄榄枝，可惜秦舒遥没有这个意愿。
　　“刚下手术，今天有宗连环车祸。”
　　“我才到家，今天和组里的人吃饭，是那个医生的本子。”循循善诱，逐渐引入主题，不愧是红极一时的网文大大，池虞给予极高的肯定。但是都这么多年了，秦舒遥一张嘴池虞就知道她要打什么嗝，大半夜给自己发消息，必定是有求于自己。
　　“说吧。”支起筷子夹了一黑米肠送入口中，紫色的外皮，过着一小节油条，塞着肥硕的虾仁和肉片，一口咬下去鲜甜的肉汁蹦出来充斥整个口腔，世间美食，入口经心过肺入胃，最是暖人心。
　　“之前不还和你吐槽一直没有挑到合适的演员，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最近挑到了一个形象比较合适但是气质不太到位的。”
　　“....”听着秦舒遥逐渐缓慢的语速，池虞不禁感慨不祥的预感什么的是真实存在的吧？
　　“上头这两天在和卫生系统那边沟通，今天吃饭时候听上头的意思应该是在你们医院，以不影响正常工作的前提下进行观摩学习。我和上头说了把人给你和程丞带。”
　　“......”池虞挑眉，又喝了口粥。
　　“池小鱼...”池虞看着没什么脾气，但是也只是看着没有脾气，不说话的时候，真的让人感觉很有压力啊。
　　“你的原型分明一直是程丞，你不去找他？”池虞有些无奈，好友这司马昭之心，还总是欲盖弥彰，典型的感情里的重度拖延症患者。
　　“池小鱼！”电话那头瞬间炸毛，“我都说了没有！”
　　“那没有的话你直接找他好了。”池虞失笑，秦舒遥真是，从小到大就这德行，越是中意什么就越不承认，当初两个人能处得好还真是得益于池虞寡淡的性子，秦舒遥越是试图无视池虞，池虞越是乐得清闲，不出两年时间秦舒遥就被制得服服帖帖，池虞说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只是真的不喜欢搭理人。
　　“池小鱼，胡说八道什么呢。”秦舒遥也笑了，默契地想起两人颇为坎坷却有趣的往事。
　　“这次挑的是谁？你还专程打给我？很合心意？”池虞忽然好奇。
　　秦舒遥这人对自己的本子非常上心，近乎偏执，用她的话说就是每一个笔下的人，都是她的宝贝孩子，在平行时空里或许快乐或许挣扎，尽全力还原是对他们也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这次的本子是有原型的，挑不到满意的演员是很正常的事情，世界上哪能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就算是同卵双生，也总有些细微的差别。
　　“顾渊。”秦舒遥小心翼翼地憋出两个字。
　　“.......”池虞语塞，顾渊啊，跟程丞一点儿都不搭边吧？
　　“池小鱼。”秦舒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池虞不喜欢麻烦，顾渊这种顶流显然是超级无敌大麻烦，且不说攻击力超强的粉丝群，就是那些私生粉也毫无底线可言。
　　“顾渊和....也不是很像啊？”池虞出声，秦舒遥应该感谢这块黑米肠。
　　池虞单纯探讨事情的态度让秦舒遥松了口气，要说秦舒遥天不怕地不怕是真，但她怕池虞也是比真金还真的。
　　“我说了不是！”秦舒遥花了三秒想通池虞的停顿是什么，再次炸毛。
　　“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池虞好笑，要真不是你才不是这态度呢！
　　两人讲了几句，便收了线。秦舒遥见池虞没有排斥的苗头，心安了不少。池虞说的没错，原型确实是程丞，池虞总说自己是司马昭之心，可她自己分明也看不清，她要是不答应程丞哪里会是答应这种麻烦事的人，大概也只有池虞有资格觉得程丞是个好人吧。
　　----五年前----
　　“这个女的叫池虞诶！”
　　“好有心机！”
　　“怎么说怎么说？”
　　“肯定是喜欢我们哥哥特意改的名字。”
　　“也许是巧合呢？”
　　“啧，老女人真恶心。”
　　“父母给的名字，我觉得是巧合。”
　　“改个名字很简单好吧？”
　　“还是汉城医科大？”
　　“我看了，说是本硕博连读？”
　　“楼上太可怕了吧？这都知道。”
　　“她有曾用名的，以前叫秦乐洋诶。”
　　“还真是改的名字？”
　　“买的学历吧。”
　　“汉城医科大可是顶级学府，这么说不好吧？”
　　“这要是真的，得是个超级学霸啊！”
　　“这女的这女的好丑！还配叫池虞？”
　　“我也去改名哈哈哈哈！”
　　“这会不会是私生？”
　　“我去，不会吧？是不是那种跟踪过哥哥的？”
　　----五年后----
　　池虞吃完看了眼手机，嚯，好家伙，这一下就三点了。吃饭的时候不该走神，容易延长吃饭时间，引起消化不良。收拾东西走出门，池虞诧异地发现，隔壁那对小情侣也正好从包间走了出来，包间的门挨着，一回头就对上了。
　　包得严严实实的也只能看出皮肤很白，还有帽檐下一双很是矛盾的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压着杏眼，双眼皮只到眼睛的三分之二。温柔的眸光想是层层叠叠的雾面纱试图遮挡深处的疏离。连防备之心都要藏好不被人发现，可真累。
　　一双人身型高挑，身后的女孩儿一双桃花眼倒是干干净净，眼底盛满与男子如出一辙的防备。可惜了，那样好看的眼，要是装点阳光多好。
　　池虞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向外走去，黑色阔腿裤的裤腿随着步子一摇一摆的，像是飞得跌跌撞撞的小蝴蝶，多了几分惬意。
　　身后两人悄悄松了口气，迈了步子也朝门外走去。
　　顾渊盯着黑色的的小蝴蝶出了会儿神，和圈子里见惯了的浓妆淡抹不同，素面朝天的一张脸，黑色长发柔软地依在肩背处，一双柳叶眉下猫眼圆睁，眼神干净，又有些太过干净，宛如一潭死水。
　　秀挺的鼻子下精雕细琢的唇血色稍淡，眼底下的青色透出丝丝的疲惫。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黑色高腰阔腿裤，腰身细得恍若一手可掐。
　　“顾渊你刚刚想什么呢？”杨沅奇怪地看着自家哥哥，顾渊很少有走神的时候。
　　“想医生。”顾渊回神，倒车出了车位，路面上车很少，好半晌才掠过一辆，只一眼顾渊就想起了本子封面之后的一句话。
　　“那个本子我也看了，对男主的要求很高。”杨沅点头表示理解。
　　当时拿到本子，跟别的本子不同，封面之后是单独打印在一张纸上的一句话：生死之间尚隔着人性，心怀悲悯亦自持冷静。杨沅当时看着这句话出神了好久，她记得星星杳杳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比自己好像大不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