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星光灿烂处》沧笙踏歌

4、第 4 章

　　“既视感”顾名思义，就是“似曾相识”，“似曾相识”是人们大脑中知觉系统和记忆系统相互作用的结果。
　　----池虞
　　“池医生，陈主任让您上去二号会议厅一下。”小护士冲刚从病房出来的池虞喊了一声。
　　“有说是什么事吗？”池虞奇怪地皱眉，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手上有课题研究准备发表sci论文，论文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应该不会是论文的问题，陈主任是院办的人，自己最近也没有什么违规违纪？
　　“没说，只说让您叫上程医生一起。”呼叫铃响起，小护士无暇顾及，只匆忙丢下一句便按灭提示灯往病房快步走去。
　　池虞看了一下时间，程丞今天有一台手术，还有半个小时才结束，只能自己先过去，陈主任亲自打来电话想来是要紧事，自己先过去说明情况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啪嗒一声，银灰色的钢笔被修长白皙的手指摁上笔盖，别入身前的口袋中，池虞低头把钢笔调整到最右端，满意地拍了拍口袋，随后又拿起手机敲敲打打发了消息给程丞，这才转身走向电梯间。
　　十二层院办会议二室
　　“扣扣...”池虞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响起浑厚有力的声音，池虞挑眉，院长也在？
　　“林院，陈主。”池虞礼貌地问好，旋即看见一旁笑嘻嘻朝自己张着爪子招手的秦舒遥，满头黑线，忽然就想起来一个多月前那通深夜电话了。
　　“小池，来，这边坐。”林院笑眯眯地招呼池虞。
　　“好的院长。”池虞依言入座，位置在秦舒遥的左手边，院长的右手边。
　　抬眸扫了一下室内的人，自己的对面就是顾渊，那个秦舒遥塞给自己的大明星，眼底的温柔与隔山阻水的疏离有几分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池虞想起来课本上一个词，似曾相识。
　　陈主任在院长右手边，往右是一个文气十足、穿着唐装的中年男子，一个戴着鸭舌帽、眼神蕴着几分痞气的年轻男子，痞气男与顾渊之间有一空位，顾渊顾大明星的右手边是刚刚跻身一线的女明星韩秋，后面会议桌外还坐着五个人。
　　“小程呢？”陈主任看向池虞。
　　“陈主，程医生还没下手术。”池虞顿了顿，抬头看了眼时钟，“早晨九点半开始，顺利的话十点四十五分能够结束。”
　　“好，那我们先开始吧。”林院长与文气男交换了个眼神后摆手示意会议开始。
　　“小池，是这样，最近有个医疗片要准备拍摄，上头很重视。制片方与卫生系统那边沟通了一下之后，为了更好地给观众传达医生的形象，系统那边给我们分配了一个任务，就是引导咱们的男主角扮演者切身实地进行观摩学习。”林院长扶了扶眼镜，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继续，“这个制片方呢根据我们提供的资料，决定由你和小程跟进这个事情，年轻人嘛，好相处些。”
　　“好。”池虞只能点头，接过陈主递过来的文件。心底有些好笑，秦舒遥还是调皮，装什么初次见面，小幼稚鬼。
　　“那我们这边认识一下，用现在流行的话说这是我们的医院外科的宝藏，池虞池医生。这两位是导演文知楠、编剧苏杭。”顺着林院长的介绍文气男点了点头。
　　顾渊闻言抬眼，眸光微动，不过一瞬间便又被层层掩埋。
　　“池医生，久仰。”苏杭一晒，朝池虞开了口，池虞心里闷了闷，却也回了个哪里。
　　“这是原文作者秦舒遥。”这次开口的是苏杭，池虞表示一点都不想看这个人，甚至不用看都知道她会笑成什么样儿，转过头对上秦舒遥果然笑得一脸讨好，抿了抿嘴顺着介绍的话移开了视线，“这两个应该不用介绍了吧？”
　　“池医生你好。”韩秋露出标准职业微笑，眼底的轻蔑叫池虞看得一清二楚，池虞微微扬起嘴角，只点点头算是回应，韩秋眼光陷在池虞嘴边随着动作出现的细小梨涡，好半晌才把目光转走。
　　“你好，我是顾渊，多有叨扰，请多关照。”顾渊起身，微微俯身，左手收敛了衣角，探过身子朝池虞伸出手，郑重其事的模样让池虞一怔。
　　顾渊向来礼貌，无人意外。
　　起身时椅子被膝弯往后一顶，厚实的红木椅子腿不情愿地和地面摩擦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温暖的掌心适度有礼的力量，池虞把手送入对方掌心时也微微躬了躬身子。
　　“扣扣...”有人敲响了会议室的门，院长与文知楠相谈甚欢，三不五时地点点头，主任出声示意对方进来。
　　白大褂下浅蓝色的立领衬衣扎近黑色西装裤里，银白色边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钢笔端正地别在身前口袋的最右端，正对着会议室门口的落地窗洒落大片阳光，几缕跑得远些的够到了来人，在他身上温顺地躺着。眼镜下的眼迅速扫过交握的双手，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下弯了弯。
　　秦舒遥捏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白。
　　“林院，陈主。”收回目光，声音低缓如同百年的大提琴。
　　顾渊点点头收回了手，人总是能在人群里迅速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小程你来了。”院长终于从交谈中抽离，同来人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抬头看了眼时间，眼角的鱼尾纹深了深，眼中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看了眼池虞，“手术还顺利吧？池医生算得很准。”
　　“顺利。”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底盛了几分笑意，眉眼柔和，饶是在场这种混迹娱乐圈多年的导演明星都微微失了神。
　　顾渊不否认，这个男人就是站在自己身边也毫不逊色。
　　“那就好，坐吧。”院长朝主任递了个眼神，主任点头表示明白，待程丞坐下便对他说明了情况，程丞倒是丝毫不诧异，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小心翼翼抠笔的秦舒遥，小东西还知道拉池虞当挡箭牌了，秦舒遥不敢吱声，低头看剧本。
　　“池小鱼。”秦舒遥伸手轻轻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角。
　　池虞低头拉住了她的手，摊开手心朝上，从内里的兜里掏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冰冰凉的透明液体低落在手心，心里的不安瞬间抹去大半。
　　“洗干净。”自己也挤了点在手上，前前后后搓了起来，想了想又补充道，“早上查房，这衣服蹭来蹭去的。”
　　“......”看了手心的免洗洗手液，酒精的味道有些刺鼻，过后却透着一股子干净，像极了池小鱼身上的气息，在池虞的“爱的凝视”下，秦舒遥哭笑不得地认真搓起了手，这种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感谢池小鱼的洁癖还是佩服她的固执。
　　“我没有生气，他脾气比我好多了，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池虞满意地看她按自己教的方式搓完手，才徐徐开口。
　　秦舒遥心里想什么池虞知道，本也就只是吓唬吓唬她，虽然自己真的很不喜欢麻烦，但是秦舒遥好像一直都不明白她对自己的重要性，再怎么麻烦的事只要是秦舒遥的，自己都不会拒绝，也不会有负面情绪，每次自己一不说话她就差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胆小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想逗逗她。
　　“也就你能这么想。”秦舒遥顺着池虞眼里的戏谑找到了自己被欺负的真相，轻轻瞪了一眼池虞，池虞一阵好笑，这么多年了，秦舒遥还是连瞪眼都软绵绵的。
　　“你看他什么时候真的朝你动过脾气？”两边脸颊的宝宝肉还未消去，池虞习惯性地伸手捏了捏，被秦舒遥拍了一爪子，声音挺清脆，不少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池虞：“.....”
　　秦舒遥：“.....”
　　“秦舒遥，现在竟然连分寸都没有了么。”温润古朴的大提琴再次响起，韩秋一脸诧异地看了眼忽略自己问题的程医生，眼光在三人间遛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