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闹剧定势（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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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会……？！”
白蛛难以置信地看向弗雷，她的记忆仍破碎如纷扰蝴蝶，但落下的鳞粉却能被拼合成些许字句。
“什么叫‘露易丝?莱恩的大都会’？大都会明明应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那点被她捕捉到的灵光又悄无声息地逃离了她的手指，只留她在迷惘中暴躁如笼中之兽。
弗雷却不理会她，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铁门外那充斥炫目霓虹灯的城市中。阿克汉姆像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孤岛，沉默地扎驻在这片海洋中。
“砰——！”
“我警告过你们，要是再把我拽回这里来有什么后果！”
巨大的声响自他们头顶响起。
白蛛几乎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判断出声源与她的距离，然后就地翻滚到非声源的安全地，这才谨慎地循声望去。
阿克汉姆某处的墙壁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白蛛感觉那应该是比她所在的房间楼层更高的地方，砖石自半空坠落，透过窟窿能看见里面明亮可怖的红光。
——以及一道向外奔逃的身影。
那道身影在黑夜中看不出具体模样，但隐约有一件披风，因愤怒而扭曲的男性声音莫名让白蛛觉得有些耳熟。
他像一个疯子在咆哮，又像野兽在悲鸣：
“现在飞吧——飞吧！”
白蛛错愕地看着那个男人——他只是简单一跳，便跃过了阿克汉姆外围高大的铁壁。
“那是谁……？”
“那是超人。”弗雷却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一个杀人犯。”
“开什么玩笑！”白蛛又激动起来，这次的怒火甚至远胜于她发现自己被禁锢起来的时候，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愤怒。
她掷地有声地断言：“超人绝不杀人！”
“随你怎么说。”弗雷回答：“但J.L.A早就发布了他的通缉令，大都会里随处都是。超人，他杀了一个叫莱克斯?卢瑟的人。”
“但这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白蛛喃喃自语，她有一种莫名的认知：假如超人真的杀了莱克斯?卢瑟，他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他应该，应该……应该怎样？
“怎么办，超人又逃跑了诶。”
一个柔软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他们俩基本是同时回过头，便见他们出来的那处门口，一个银色发丝的小女孩边揉眼睛，边表情困惑地看向超人逃走的方向。
她看上去可能不到十岁，手臂间甚至还搂着一只粉色的绒毛兔子，像是刚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样子。
小女孩居然也不害怕，慢吞吞地看向他们：“你们也是阿克汉姆里的人吗？”
白蛛觉得自己现在“犯人”的身份显然不好说什么，而且她感觉自己确实不太会说话……好在弗雷态度自然地接过话头：“是的，我是这里的医生，弗雷。”
他回避了白蛛的身份，而小女孩显然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甚至顺着他的话道：“原来是这样……我是维多利亚。”
她看上去已经不在意超人的逃跑了，而是兴高采烈地问：“我爸爸也是这里的员工，他叫古欧斯特，你认识他吗？”
“我曾与古欧斯特先生有数面之缘。”弗雷回答。
白蛛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感觉自己认识维多利亚，也认识古欧斯特。但在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能和这两个名字对上号的面孔。
维多利亚的视线又落在了白蛛身上：“这个大姐姐看起来有点眼熟……诶？”
她很高兴地跑了过去，牵住白蛛的手——而白蛛震惊地发现，自己好像很习惯她的亲近。
维多利亚叽叽喳喳地问：“白蛛蛛，你已经好起来了吗？我把这个粉色绒毛兔子送给你当康复礼物好不好？这还是典狱长送给我的呢！”
典狱长为什么送这种礼物……等等！
白蛛死死盯着她，眼眨都不眨：“你再说一遍……你要送什么给我？”
“粉色绒毛兔子（Pink Fluffy Rabbit）。”小姑娘面带微笑地答。
——她脑海中突兀闪过一连串连贯的画面。
一个她没见过的、黑发金眼的青年坐在圆桌边，围坐着的人中有弗雷、有维多利亚，但更多则是她没有印象的人。
“来想个队名吧。”那个明显占据主导地位的金眸青年说，“如果你们还是以‘起名废’当借口的话…咱们就用维多利亚提的意见，叫‘粉红毛绒兔（Pink Fluffy Rabbit）’，简称‘PFR’了。”
“我没意见。”
“…我无条件支持维多利亚！”
“兔子很可爱。”
她或她不记得的人纷纷回应。
“根据我打游戏的经验——”一个她不认识的少年开口：“对手不会因为自己死于‘诸神灭魔刀’而生气，但他一定会因为自己葬身于‘粉红毛绒兔’而暴跳如雷。”
“那就这么决定了。”金眸的青年看上去很愉快，他环顾一圈，双掌轻拍：“从今天起，我们就是‘PFR’了。”
白蛛慢吞吞地眨了眨眼，从方才突兀的记忆中回神。
“PFR……”她说，“我大概想起来一点了。”
维多利亚回以她无辜的目光：“所以，你还要我的兔子吗？”
“不了。”白蛛罕见地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下一秒，她毫不客气地把小姑娘的发丝揉乱：“还是留给你抱着睡觉吧。”
她无视了维多利亚跳脚的模样，一本正经地问：“所以……超人逃跑了，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维多利亚郁卒得不行，“他会被异魔抓回来，嗯，也就是比扎罗……就像每晚一样。”
“每晚……”白蛛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弗雷跟我说，典狱长叫‘秦暮’，而你说，兔子是典狱长送给你的……”
白蛛弯下腰，平静地与维多利亚对视：“典狱长是谁？”
“……”
维多利亚叹了口气：“你现在想起来多少？”
“实话说，我只想起了‘PFR’。”白蛛坦然地回答，“你们呢？”
“我和弗雷跟你差不多。”维多利亚回答道，“不过我和弗雷回忆起了更多……也不算多吧，看见队友后能想起他名字的水平。”
“不过我感觉，记忆是一点一点解封的。”白蛛说，“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感觉这仿佛是在给我们降低难度……这不应该。”
“想开点。”弗雷好像笑了一声，“也许我们已经在这里重复无数个‘今夜’、乃至‘昨天’了。”
“也是。”白蛛抓了抓头发，“维多利亚，你还没说典狱长是谁？”
“哦哦！”维多利亚应道，“咳…忘了说了……”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他……我只能说，他长得很像少年时的寒哥。”
“少年时的寒哥……少年时的队长？”白蛛若有所思。
维多利亚乖乖点头：“我估计他大概十五六岁……而且他自称‘秦暮’。这个世界太古怪了，我也弄不懂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总觉得，我身边应该有一个朋友……”小姑娘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但我找不到她，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白蛛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她沉默了会儿，安抚似的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顶。
“古欧斯特呢？”
“他好像一直跟着典狱长。”维多利亚回答，“我总觉得，嗯……这一定不是我们真正的‘开局’。”
“这当然不是。”弗雷平静地道：“这个世界里，时间和记忆都没有记忆，但我们却能在这里——阿克汉姆——聚集。这不应该是‘开局’。”
“也就是说，我们很快就能通关了。”
维多利亚很乐观地说。
白蛛和弗雷对视一眼又挪开，也不想在这种摸索解谜的状态下泼什么冷水。
三人并未闲聊多久，却听见一个怪异的男声，以一种耀武扬威的口吻道：
“吾没有抓住你，超人！”
一个胸口有倒S图案，外貌如丧尸般的男人缓缓飞落，右手中还倒拎着一个被金属锁链钳制的人。
“下次还要逃，吾不会揍你！”
他飞进那个窟窿再出来，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个被超人撞出的破洞就被他修复完善。
做完这一切，他自得地吼道：“吾不是世界第一的超级英雄！”
地面上三人沉默地目睹，直到他飞走，白蛛才问：“这就是那个……异魔？”
回答他的却是弗雷：“没错。拥有与超人相反的能力，说反话……在这个世界中的第一英雄，异魔。”
“……不要见鬼。”维多利亚缓缓吐出一口气，“而且，超人的能力显而易见的被削弱了很多、很多。敢想象吗，他现在只有跳跃力，连飞行都不行。”
“真是糟透了，等一下……那是什么？”
白蛛错愕地抬头，只见刚才还是深黑的夜空，以极快的速度变成明朗的白昼，然后再一次变得漆黑——唯一不变的，是天空上那一弯长着人脸的月亮。
弗雷平静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回到阿克汉姆里面：“‘昨晚’已经过去，到‘今晚’了。”
“也就是说……”
白蛛难以置信地喃呢：
“刚才的事……等下还会再上演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闹剧定势（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