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风晨露

35、猎人考试1999（四）

　　许多人的人生之所以不快乐，是因为他们有太多的空闲去想自己是不是幸福。
　　——萧伯纳

　　考生间弥漫着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窃窃私语，咬牙切齿，眼冒凶光……
　　拓斗，一个壮壮的胖子，255号，在门琪挂断猎人总部的电话后血气旺盛的发飙了。其实他也就是第一个耐不住的，在沉重的气氛下就算他不出头，其他人也会耐不住把一腔怨气发出来。
　　门琪固执己见，这意味着除了白马探我们谁也过不了考试。而很多人辛辛苦苦等一年也不过就为了这么一次考试，想想看，高考路上因为完全和自己无关的车祸失去考试资格是多么让人悲愤啊，同理，因为做不出寿司而出局——对大部分人这是不可接受的结局。因为这种鬼理由去进高复班？难道钱多了脑袋进水了？
　　在很多人眼里，做菜是多么微不足道鸡毛蒜皮的事。这种事情压根不属于考试失败的理由。
　　拓斗他一拳头打坏料理台，身上的肉乱颤，声音比起出现在考场更适合出现在战场：“我不服气，今天别想我会乖乖回去。
　　我将来不想当厨师，更没有意思当美食家，我要当的是猎人。而且是专门追捕通缉犯的赏金猎人。区区一个美食猎人没有资格判定我合不合格！”
　　他咆哮，他怒吼，他……除了长得不合适其他都很合适做某些狗血言情男主—— 一激动就表达自己不管别人乐不乐意听。
　　“那你只能怪自己了。”门琪冷冷的说。
　　“什么？”
　　“怪你今年自己没考试运！明年再来吧！”门琪不为所动。
　　“我要叫你好看！”还没等这位情绪激动的考生扑上去，卜哈刺一巴掌把他扇的老远。
　　拓斗一直飞到门外，我计算了一下抛物线以及直线距离。观察了一下他这一路掉落的牙齿之后，估计他比起那个失去双臂的考生还算幸运，假牙比接手便宜。过多的热血之后，就是自己吐热血了。
　　倒霉考生沾满鲜血的身体组成了猎人考试的前进之路。
　　“卜哈刺，谁叫你多管闲事的？”门琪微怒。
　　“我不得不啊，”卜哈刺开口，“我要是不出手，他早就被你砍死了。”
　　“哼，”门琪熟练地转动两把厨刀，堪比德州电锯杀人狂，“没错。”
　　她站起来，就像杂耍艺人耍弄着刀子，就数量上比庞姆动不动要几十把刀挂脖子上还要差那么点，霹雳巴拉爆竹一样一大串话倾泻如同竹筒倒豆子：“相当赏金猎人？
　　别笑死人了！连美食猎人的攻击都躲不过。不管想当哪种猎人，都必须精通十八般武艺。”刀子抛向半空，门琪灵活的一把抓住，眸子里精光四射，“我们美食猎人为了寻找食材，经常潜入野兽的洞穴，碰到盗猎者之后，也要经过一番搏斗才能制服他们。”眼睛圆瞪一脸不屑，“每个猎人必须身怀绝技！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有没有向未知事物挑战的勇气？！”
　　你自己不也没挑战那个看起来就恶心的“雷欧力特级寿司”？
　　美食猎人，而且是一星美食猎人，她对自己的事业热切而执着，自然不能接受别人对此的不屑一顾。
　　她发飙还没结束，半空里一个声音传来——“你说的没错！不过才一个合格的，未免说不过去。”
　　考生们以憧憬和崇拜的眼神看着那猎人标记的飞艇，评审委员会，或者说组织本考试的实权分子终于来了。
　　飞艇舱口打开，尼特罗足踏至少十五厘米的木屐降落。保守估计他骨骼和抗打击力是世界级的，至少这飞艇距我们有五百米高度。而他下降的……不是风姿翩翩，却也可谓充满王霸之气。
　　评审委员会会长尼特罗！猎人考试总负责人，我考了三年，他终于出面了！虽然他在记者采访时曾说“猎人考试就像游戏的入门，虽然进行的时候很严肃，但是它仍然只是生活中更严肃事物之间的一点调剂。只要你具备条件，就能获得结果。”
　　要知道，每年考上猎人的数量如此稀少，我真怀疑所谓条件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只处理幕后的杂事，有需要的时候才出场。”尼特罗把目光转向门琪，声音威严里又有几分和蔼，“门琪！”
　　“是！”门琪就和小学生似的立定站好。
　　“根据你的测试，你觉得全部的人，都缺乏挑战新事物的勇气吗？”
　　“不。”门琪沉默一阵，回答。声音里仿佛她嗓子口有根羽毛在瘙痒，“我是因为考生对料理的态度轻蔑而怒火中烧，后来料理的方法又被所有考生知道，心里面不由得紧张起来，结果脑袋热血沸腾，肚子又吃得饱饱的……”
　　门琪也很清楚自己的偏颇。
　　“也就是说，你自己也认为评审结果并不公平，是吧？”尼特罗说。
　　“……是的。”门琪坦白承认。“很抱歉，我一碰到与料理有关的事情，就容易失去分寸！我没有资格担任审查员。”她低头认错，“我愿意辞去考官的工作，请注销考试的结果。”
　　“就算你要继续担任考官，你出的题目难度又高了一点，好，就这么办吧，你继续担任审查员！”尼特罗给出解决方案。“不过你自己也必须成为考生，挑战自己所定下的题目。”
　　老奸巨猾的尼特罗，既不得罪门琪，也不激怒考生。从他童年表现看真的无法揣测时光如何的催人成长把正太变老狐狸。
　　门琪没有浪费我们更多的时间，她响亮的说出新考题：“白煮蛋！”
　　于是我们乘上猎人协会飞艇，向蟆虎山飞去。
　　从半空可以看到蜿蜒的溪谷，这是世界第七的深峡激流——杨子河谷，河水一直高速流到大海。奔腾的白色泡沫在深不见底的河床上漂浮，远看像雪糕泡芙一样美好。
　　我很有兴致参观一下这个专属猎人协会飞艇，内部还有报刊亭，售卖五六种套色的猎人会刊，知名猎人特写照片（包括尼特罗——他占据了整整四个版面，至于紧随其后的笑的很总统竞选的蓝染我脑内自动忽略），星象算命与星座人生，还有体育杂志！
　　还是去酒吧晃晃算了，我这么想着。
　　“要来一本吗？芜菁同学。”市丸银，穿着无领的淡蓝色长袖衫，朝我挤挤眼睛，“我给你打折。”
　　我相信售书员不是市丸银的日常工作。
　　“这上面的猎人大部分我根本不认识，何必浪费时间在他人的闹剧里？”我尽力以宁静的心情评估周遭的人和事，再说我把尼特罗或者蓝染的赠品海报往哪里摆放啊？“银，现在在猎人协会考试部门工作？”
　　他去年就拿到猎人证，不可能再来考一次。我还以为那个什么专属代理人主要跑外勤，没想到手伸这么长，猎人考试也要插一脚。
　　“有机会加入猎人协会，从考生转变为考官，这么精彩的考试我可不想错过——看，”他从半空扫了一眼远方被门琪丢弃的寿司“残骸”，脸上绽放揶揄的微笑：“就算别人不会，你也不可能做不出个握寿司啊，我印象里你最拿得出手的就是厨艺，而且很擅长日本菜。”
　　“当时刚好不想做，行吗？”只是不想改变既有的剧情发展。只是希望日子更加平和平静的度过。
　　市丸银是我的老同学，同时也是我没参加的婚礼上的新郎蓝染惣右介的心腹。如果那一日不是横遭变故，他至少也是婚礼司仪……
　　希望蓝染不要来，此时比起猎人考试合不合格我更加虔诚祈祷这个。
　　“为什么又来考了？”市丸银似乎心情格外舒畅，“你的猎物怎么那么容易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呢？”
　　“也许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太过竞争，论功行赏的社会。”我给出回答。
　　“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达到目的？”市丸银对此颇为不以为然，“你在天空竞技场的表现可不容乐观。”
　　“行行出状元，我刚好看中猎人这个职业，为自己定出目标，然后达到目标。”我和银对视，“至于后果，在过程里不要想太多比较好。”
　　“是不是和沐浴爱河的感觉差不多？”市丸银说，“身不由己的惶恐。”
　　他转动着红色的眼眸笑了。
　　“和你聊天很愉快，不过，目的地已经到了。”我说。
　　“我也是。”他说。
　　飞艇降落，正对着深深的峡谷，门琪脱了鞋袜，一马当先跳了下去。
　　葡萄蛛，一种古怪的肉食性蜘蛛，为了防备蛋不被陆地的野兽吃掉，就在山谷间筑巢悬挂蛛丝，上面挂着一串串的饱满的蛋。从上往下看，蜘蛛网谈不上密布，就和挂的很有想象力的晾衣绳似的。
　　门琪的做法很简单，跳下去，抓住蛛丝，拿到一个蛋，攀上悬崖，回到上面。
　　我算了一下时间：两分半。
　　拓斗在那边打冷战，小杰和奇牙两个小朋友倒是很开心，而雷欧力也自信满满“比做民族料理简单多了。”
　　这就是男人，能不做菜就不做菜。
　　望着那些很热情的往底下跳的，我欣欣然拿起“死亡笔记”，取出“星云锁链”，直接缠住一大串拿上来。
　　集塔喇苦和门琪一样也是想都不想跳下去的，西索也是，白马探……他准备了攀岩的工具，等到他上来，我语重心长的说：“你简直比我更像没用的女主。”
　　门琪让大家品尝普通蛋和蜘蛛蛋的不同，拓斗，一直没勇气往下跳的，也找小杰要了半个，诚服的说：“我今年认栽，明年还会再来！”
　　居然只因为一颗美味的蛋就心悦诚服？那我们中华美食一出——平底锅瞬间就可以打德杀日。
　　可怜的家伙，还说什么明年再来，我记得明年的合格者就一个，而且绝对不是你。
　　我品味着蜘蛛蛋……唯一的遗憾是太少了，而且原味的东西吃多了会腻，不知道可不可以用这种蛋做生日蛋糕……或者说结婚蛋糕，这葡萄蛛好像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第二回测验，合格者：44人。门琪总算没有把咱们考生一下子变成个位数。
　　接下来又是上飞艇，尼特罗在一百年内成功的成为领头人，大大的办公室，被话筒包围，花汇银行最高信用卡金卡附属卡，加长跑车，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全神贯注，频频点头，致以注目礼，他的讲演如下：
　　“借此机会，我向在场的44名考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次猎人测试之审查委员会代表负责人尼特罗，本来应该在最后一场考试本人才会现身，但是……一旦人来到现场……”他开口说话，周围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听得到。
　　这个时侯，连西索都收起为所欲为的嚣张一脸严阵以待。
　　“又难免爱上这紧张的感觉！”尼特罗笑呵呵的，“所以既然我已经来了，就决定这一路上要陪伴各位。”
　　44人里，女性考生也就只有玩蜜蜂的那个彭丝和我，谁会对猎人协会会长全程陪同感到感激吗？一个百岁高龄的老头跟前跟后还能让大家感激涕零？！
　　时间是晚上七点，会长秘书豆面人张开手介绍：“下一个目的地到达时间是明日清晨8点。在我们与诸位考生联系前，各位可以自由活动。”
　　大家呼啦啦散了，毕竟劳累了一整天休息是关键，而且尼特罗那张老脸也没什么好看的。
　　尼特罗凑近了继续笑呵呵：“芜菁，你和那位……我们一边聊去。”
　　奇牙已经开心的邀请和小杰正太展开飞艇探险，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累的想马上睡觉，西索……我看不出他想干什么，集塔喇苦似乎要继续盯着宝贝弟弟，白马探则握住尼特罗的手，作为被点名私聊的对象，似乎用行动在说春晚某相声演员必说台词“我想死你了。”这热情劲简直和恋人相逢差不多。
　　我倒是不累，于是决定：跟着尼特罗去聊聊。
　　毕竟是好久不见，我想尼特罗应该不会太坏心眼。
　　他直接带我和白马探去了考官餐厅，然后递上菜单问我们要什么。
　　我点了份焗猪扒套餐，白马要了意大利面，尼特罗很好客的说：“别客气嘛，协会买单。”
　　我觉得伊尔密更爱听这话。
　　“每年猎人考试我都要瘦几斤，”尼特罗品茶，“萨巴市的交通……为了考试一整天都有意的调整混乱了；放了很多魔兽，安排了一大堆的先期评审，还有各色领航人……现在魔兽的开价也提高了，老头子做事真是难哦。芜菁，你都没遇到一些困难吗？”
　　“我人品好，所以运气好。”一万分之一找到考场的几率，对穿越者来说简直是先天性作弊百分之一万达成！
　　另外一桌几个考官已经毫不忌讳的开始谈今年的考生素质，透明度很高的评价。
　　“喂，你猜今年会留下多少考生？”
　　“你是指有多少合格的？”卜哈刺吃的居然是烤马铃薯，估计是中午肉吃的太多闹得。
　　“我认为今年有几个相当不错的。”门琪虽然主持考试到吸引来会长，此时酒足饭饱脾气好了，谈吐也公允起来，“虽然他们曾有被我刷掉的记录。”
　　“那也得看接下来的项目是什么。”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考试的时候没发现吗？”门琪手搭在下颌上，似乎在回想，“的确是有几个功力特强的。”门琪转向萨次，“萨次先生，你的感觉呢？”
　　“恩，是啊，今年的考生程度很好。”
　　“我觉得406江户川柯南最好，长的不错，还会做寿司。”门琪伸出一根手指，兴致盎然。
　　那只是因为你吃了白马探的致幻剂！
　　白马探会心的对我笑笑。
　　“我认为99号不错。”萨次谈的就是光鲜亮丽的——奇牙！
　　哦嗷嗷嗷！奇牙啊！我私心里对可爱小叔子很有殷殷希望。
　　“那种人一定自私自利，只顾他自己。”门琪显然不控正太，批判起来就和批判剩菜一样，“血型绝对是B型，我死也不想和那种人在一起。”
　　放心，揍敌客没打算请你当家主夫人。你比奇牙大上至少十岁！
　　“那卜哈刺呢？”门琪看来要把问题问到底。
　　“我嘛，那一位说起来并不算新人。”卜哈刺斟酌着，“我说的是44号，”他吃了一口菜，继续说，“我猜门琪应该也注意到了，当255号考生发火的时候，放出最多杀气的其实是44号。”
　　“这我当然知道。”门琪用叉子挑起一块肠粉，“他身上发出不可遏制的杀气。不过，你知道吗？”她一边吃一边说，话语不太清晰，“他从开始就是这样了，从我们一出现的时候。”
　　“真的？”
　　“恩，”门琪说的很认真，一星猎人并不是浪得虚名，“我会这么神经紧张就是因为他，那家伙他老是找我麻烦。”
　　我记得西索那寿司很有西餐的深邃和靓丽外貌，当然题目不是寿司的话搞不好他就赢了。至于找麻烦？他也就是发发念压和猥亵之变态气……门琪可能不太适应吧。就算是一星猎人也很难容忍这种诡异之气啊！
　　“他对我也是这样哦，”萨次已经吃完饭开始喝茶，声音也愈发低沉，“恐怕他是位问题人物。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不过，他与我们是同一类人，不过，他幸喜隐藏于暗处。我们猎人习惯下意识的寻找对手，寻找与对手交战的机会……而这里是最好的竞技场。在这样的情况下，偶尔就产生异类。
　　当我们急踩刹车，他反而猛踩油门。”
　　很精辟的评价，西索这种会踩油门把大家往死路上带，还能挂着很贱人的笑容。
　　“这么说，飞艇上那位也是类似的。”卜哈刺话音刚落，一个清亮而诡异的声音冒出来——真是说市丸银市丸银就到。
　　人生总见彪悍事，江山代有祸水出。比较一下市丸银和西索，还真的蛮多相同点的。
　　“因为当不了独裁者，所以才会诞生猎人考试考官。”市丸银看着这三位考官的眼睛，然后悠哉的说：“我的话，提名300号考生，原因很简单呢，她是我以前的同学。”
　　我真希望来一杯“醉生梦死”，消除一些不那么好的回忆。
　　算了，关于市丸银的部分，至少不用划分在“噩梦”这个板块。虽然我有种一只黄蜂飞到嘴巴里的不舒服感，但是我决定把黄蜂咽下去，就当补充蛋白质。
　　我把精神放到眼前的猪扒上，扒拉扒拉果腹。
　　尼特罗脸上堆着笑容，转向白马：“406考生，你和你老师做出同样的事情呢。”
　　“阿加莎姑婆很活泼，真心喜欢这种考试，所以她才留下了三张猎人证。”
　　“前无古人。”
　　“我也不是后来者，”白马探眼看身份露馅，并不显慌乱，“姑婆她能够成功三次，只是因为那时候电子化还不普及。指纹认证根本没发明并引入。”
　　他的老师阿加莎真是彪悍，居然一次又一次拿猎人证，对比之下我只是一次又一次当重考生。
　　“我也老了，记性也不好，就是提醒年轻人要适度。”尼特罗作为猎人协会最牛的人，表现的很谦和，“芜菁，我真不知道该把你划到哪里去，你真想要猎人证，我宁可协会特聘你。”
　　“我没惹麻烦。”我表示自己是乖孩子……百年前，尼特罗才是孩子，而我那时则是马哈的钢琴教师。“我们近百年的友谊还是不要被猎人证玷污了。”我真心的笑了一下，如果被特聘，十有八九会被分配和揍敌客相关的任务，我可不想损害揍敌客的利益。“尼特罗，你看到99号奇牙了吗？很棒的孩子哦。”我家奇牙，可是让萨次考官印象深刻呢！
　　“405是金•富力士的孩子，资质也是近几年难得一见的。”尼特罗悠闲地品茶（他一杯茶居然能喝这么久！），“现在的孩子真幸福，我当年还要擦台阶或者扫雪来挣生活费呢。”
　　“时代不同了。”赞美上帝并同时与魔鬼一起流汗。
　　市丸银搬了把椅子坐到我们这张桌子上：“介意加我一个吗？”
　　我介意的话……你也不会走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