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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父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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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怎么也没想到,云延桓居然敢大摇大摆的带她到徐府来见徐坚。而在她见到徐坚并与他对视时,她觉得徐坚等这一刻似乎很久了。
但对云延桓,陈述大概能看出来,徐坚并不喜欢。即便云延桓身为二皇子亲自到访徐府,徐坚居然也没有出来迎接。
书房门前,徐府的管家已然等着了,四周更是加派了比往常多一倍的人手。为了掩人耳目,陈述换了一身随侍的青衫,男装扮相。但一进书房门,她感觉徐坚的眼就像长在她身上似的。看的陈述及其不自在。
“徐首辅,按照当日约定,人我给你带来了。”
陈述被徐坚看得无所适从,连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下意识的背去靠椅子,却在靠上的一刻疼得直叫,脸上表情夸张的扭曲着。
徐坚见状忙问:
“怎么回事?昨日…为何没来?”
“哦,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中了一箭。”
“你叫什么?”
“陈述!”
“当真是余一亩养大你的?”
“嗯,确实是跟着那老道士在周镇长大的。”
陈述有问必答。她知道徐坚仍心存疑惑。
徐坚确实存了很多的疑惑。自从那日云延桓跑来跟他说明一切,他便有疑,可余一亩的出现,再加上云延桓说这孩子从小就有心疾。这些日子他亦暗中派人调查了那日蛇山上的意外;还有就是昨日里城中发生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印证云延桓到底说法。
“你亦有心疾?”
“嗯。是,大概从小就有吧。”
“怎么证明?”
陈述一愣,笑了。
“老伯你要我怎么证明?现场心脏病发啊。”
“这…”
“我开玩笑的。你可以派人去常家问一问。”
“老夫…不是不信你。”
陈述的大方反而让徐坚心生愧疚,连忙解释道。可陈述,却是一点异样也无。落落大方的继续说道:
“你不信我也正常,说实话我自己听到余老道和我说起我的身世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今日见到你,我也有些恍惚。如果要让我一下子接受你是我爹,我也还没准备好。”
“老夫…”
徐坚欲言又止。悲伤和为难浸润眼底,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沧桑了许多。陈述见他这样,于心不忍。连忙笑道:
“老伯,我今天既然来见你了,那就证明我心里已经开始接受这件事,你…你别这样。”
徐坚连忙笑笑说道:
“好好好!”
云延桓在一旁一直未曾参与对话。陈述这才想起来他还在。想了想对徐坚说道:
“老伯!还有一件事。既然你跟桓王殿下都在。我希望你们能答应我!”
云延桓道:
“你先说说看!”
“无论你们如何打算,他日事态又会如何发展。别把容容牵扯进来!就让她安稳的过一辈子吧!”
徐坚沉默。虽然如今已经知道徐容容并非他的骨血,但他对徐容容十几年的感情绝对比的过陈述这种刚刚相认的骨肉!他原也是这样想的,但云延桓不是,若有必要,徐容容也是操控田不过的最后手段。
“好,可以!”
云延桓答。而徐坚只是点了点头。
徐容容吃完早膳,难得听说徐坚还在府里,而且还没用早膳。所以他亲自端了清粥小菜往徐坚的书房来了,但才进廊下,管家就上来阻了她的路,不再让她走近了。徐容容没有办法,正欲走,就见二人从徐坚书房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见背影,红色蟒袍加身,略显圆润的身材,该是云延桓无疑。方才丫鬟的话霎那间浮现在她耳边,她心想:
“传闻莫不是真的吧!”
正这样想,她的目光扫过另外一个背影,清瘦颀长的身材,笔挺的背脊,还有那只能见到大致轮廓的脸。她的心中突然蹦出一个名字来:【阿述】。口随心动即刻喊了出来:
“阿述!”
远方的人并无回应顾自走远。徐容容自嘲似的笑了笑:
“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陈述听见了那声来自身后的呼唤,但她不敢转身,只能装做没听到随云延桓离开了。
上了离开的马车,云延桓依旧闭目养神,但陈述却来了兴致找云延桓聊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我应该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了吧?”
云延桓睁开眼,也不说话。只用眼神问陈述,她想干嘛。
“哎呀,我就是觉得我可以相对自由一些。就比如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我的活动范围能稍微广那么一点点。”
云延桓不假思索:
“不行。”
“啧,这拒绝真他阿妈的干脆利索!”
陈述不爽了,真是极度不爽!
另一边,云延桓刚离开徐家,东宫的探子就将事情传到了太子耳朵里。今日田不过休沐,东宫的冼华阁内,太子单独召见了齐泰和。
“齐大人,时间不多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太子殿下放心,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常辛夷开炉取丹的那一天了。”
“好,很好!此事你知我知,切不可对第三人透露。否则,死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
陈述回到小院时,正看见余凉天趴着窗两眼望穿秋水的看着侧门。一见陈述整个人都弹起来了。
“哦哦哦哦,素素终于回来啦。昨晚我们去常府外守了一夜也没见你出来。没办法之下,我爹只能去找云延桓了。”
“哎呀,我没事儿!昨天你没事儿吧?”
陈述拍了拍他的肩问道。
“嘶!”
余凉天向后撤了半步肩膀一闪:
“你你你,别碰。伤着呢!”
“伤了!哪伤了?肩膀啊!快快快,让我看一眼!”
说着陈述就要去扒余凉天的衣服。余凉天拼命躲,
“没事没事儿的!小伤而已,别这么大动静!”
陈述无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玉瓶:
“哝,上好的的金创药,拿去用吧!”
说着丢给余凉天。那药还是在炎国时顾安拂送给自己的呢。
“对不住啊,我还是错估了那些人的实力…”
陈述抱歉道。
“没有,是我自己伤的否则拖不住我爹!”
余凉天憨憨地笑着,陈述却越发觉得抱歉。
“小兔崽子!你说拖住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陈述转过身,正见余一亩不悦的看着余凉天和自己。
陈述也没有解释,径直回了房,本想休息会儿。余一亩却跟了进来。
“阿素啊。”
“干嘛?”
陈述不耐烦。
“为师看你脸色不好,昨日是否受伤了?”
陈述点头,却也没让他在此上面纠结,而是想到了今日云延桓答应她的事儿。
“余老头!你帮我个忙吧。这几日你帮我留意一下常苏叶,我让云延桓想办法放了他的。若没放,那就想办法劫狱!然后将人送去炎国,我写信给顾安拂让她安排好一切!”
虽然陈述这样说,但余一亩仍只答应他先去探探情况。
第二日东宫正华殿,太子与徐坚正在处理奏折,田不过按例在宫中巡防。今日云延逸心情大好,批阅奏折时脸上都带着笑意。甚至主动和一旁研墨的小内监攀谈起来。
“阿同,你今年几岁了?”
一旁小内监受宠若惊连忙回道:
“回殿下,奴才今年十五了。”
“哦,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尚有个老母亲和一个十岁的弟弟。”
“嗯。有兄弟好,有兄弟好!”
云延逸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阿同听得云里雾里,但也不敢问。只得默默低头继续磨墨。
徐坚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直到田不过派来的侍卫通传,说云延桓已经进宫,而且正往正华殿来。
“啪。”云延逸猛拍桌案,兴奋的站了起来。阿同被吓了跳手中的墨不小心溅到了云延逸的蟒袍上。吓得他连忙跪地伏首,浑身颤抖不敢出声。可云延逸却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连阿同跪下他都不知道。
“殿~下。”
徐坚低沉的声音响起,唤回了云延逸喜不自胜的心。
云延桓进殿时,就看到云延逸正准备坐下,徐坚面无表情,小内监战战兢兢的跪着,而…云延逸嘴边还有未消失的笑意。
“参见太子。”
“什么风把桓弟吹来了?”
云延逸敛了笑,拿了本奏折兀自看了起来。说话间头都没抬,态度冰冷。阿同伏首感受着这一切,内心暗自感叹太子殿下翻脸比翻书还快。
“臣弟今日进宫来看父皇。另…有一事想求求皇兄。”
太子抬眼看了他一眼,打量了一会儿。合上了奏折,先发制人!
“啊,嗯先等等。让为兄来猜猜看你求的是什么?”
云延桓不说话。静静听他说着。
“近日里,有些流言传进了宫,入了本宫的耳。不若说与桓弟听听?”
云延桓不慌不忙,他知道那些传言,也知道那传言是怎么传出去的。
“皇兄说笑了,既然是流言,那便作不得准,不听也罢!”
云延逸挑眉,站起来缓缓走向云延桓也不恼他,走近了拢起双手道:
“那可不一定,桓弟。别的事情为兄或许不清楚,”话到一半,云延逸伸出手指,指向云延桓心脏的位置;
“但你心里的人是谁,为兄可是清楚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