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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弈凤山围猎 ...

  •   “王上,我不会骑马,我还是留在宫中等你们回来吧。”寻音与月恒同坐一辆马车,正欲前往弈凤山。

      “我不是教过你了。”纳兰昱抢言道。

      “那半吊子功夫,这可真的是在林中打猎,我怕到时我就被当猎物打了。”

      “你跟着我。”苏月恒坐得端正,马车颠簸也身正影不斜的。

      “嗯?”寻音疑惑:“我跟着您,我的马也不见得会跟着您。”

      “王上让你跟着你就跟着,马不听话你训它不就成了。”

      “马能听懂人话嘛……”寻音委屈的瘪了瘪嘴。

      “有我在,无碍。”苏月恒顺了顺寻音的头发,寻音仿佛触电一般,僵持几秒,偷偷拿眼神瞥了苏月恒一眼,又马上收回。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

      “王上,那我呢?”

      “保护我们。”

      纳兰昱:“???”

      “你五大三粗的装什么柔弱啊。”寻音狂笑毫不留情的调侃。

      “是是是,比不上你娇弱金贵。”纳兰昱白眼反怼。

      “你!”寻音被呛得无话可说。

      “不服啊?你也打不过我,哼。”纳兰昱不忘刺激他一番,寻音白了一眼,气鼓鼓不做理会。

      “纳兰,不许欺负公子。”

      “王上,明明是他欺负我!”

      苏月恒轻笑不言,百里寻音得意的向纳兰昱吐了吐舌头。

      朱孝城安排出行琐事,苏月恒身边布满了朱孝城的人,无悔正于另一架马车上,与另外几位乐师一同。

      “王上平日不是最宠爱无悔弟弟,怎的今日坐在王上身侧的不是你呢?”无循道,几位乐师早看不惯无悔平日孤傲,自视甚高的模样,见此情景,自是要讥讽一番,无悔只是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不予回话。

      “那哪能比,无双可是一进宫就被赐了名号的。”无妄笑道。

      “就是,人家絮衍公子一进宫被赐名号,也不见他四处招摇,到是有些人被召见了几次就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无循最不忘落井下石。

      “你们别说了,无悔也好,絮衍也罢,到底我们是一同入宫的,不论是谁得了王上宠信,都是好事。”无争果不其然人如其名,生性稳重,与世无争,也正是朱孝城安排的三人之一。

      “那可不见得,絮衍也就罢了……”无妄还想说些什么,无争轻轻碰了碰他,只见无悔面色铁青,便没再说下去。

      无悔原是没落世家的子弟,自己请缨为朱孝城办事的,与这些出身低贱的乐师们相比,他生性中就带着高傲,处处不服输,原来寻音得了名号本就叫人不快,后来得苏月恒几次召见才平和许多,可如今寻音仍是比他受宠心中难免不忿,又得这一行人挖苦,心中怒气难消。

      “无悔,你不要与那些人计较,他们不过逞一时口快罢了。”途中休息无争劝慰。

      “哼”无悔冷哼:“一群蠢物罢了,我何须计较。”

      “你能这么想就好。”无争欲将手搭上无悔的肩,无悔却一把躲过,无悔一向目中无人无争也不在意,看着不远处百里寻音三人说笑逗趣无悔甩袖而去。

      奔波了半月有余终于来到了弈凤山下,一众兵马便在山下扎营驻地,里里外外将苏月恒住的营帐围得水泄不通。弈凤山如孟良是所言,山峦重叠,绿荫延绵,山间云雾缭绕,处处是鸟鸣兽叫,稍不小心就会迷失在林中,朱孝城与孟良是早就派人来将狩猎区域路线规划好,只照着计划进行便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狩猎时间为七日,每日评出一位狩猎王,七日下来便有七位,最终评定最佳的并非谁猎的最多,而是谁猎的最奇,若能留住活物的更佳。

      第一日,苏成邺出尽了风头,不仅猎到了最多猎物还猎到了珍贵的腾蛇,此蛇长达十数米,蛇身有成人身体的大小,尤为惊人,只可惜,苏成邺连射几箭才将其制服,又因是庞然大物,挪动时难免磨损,因而到苏月恒跟前时已没了磅礴气势,倒是一片狼藉惨败的模样,却说苏成邺也算幸运,这大蛇因正生吞了一活人盘于古木之下休憩,他便远远几箭射在腾蛇七寸之位,大蛇翻腾挣扎了几番,到底是死了。

      要说这苏成邺是何许人,正是忠亲王苏进之子,算来是苏月恒的堂弟,如今苏氏近亲的旁支也只剩这一脉,苏进因与朱孝城沆瀣一气,因而苟活,苏进一家依附朱孝城存活,然也是有自己的心思,朱孝城希望天下变成他朱氏一族的,苏进自也希望这天下将来能由苏成邺继承大统,不论怎么说,兄终弟及却要比朱孝城夺取王权来的合乎礼法,所以苏进心中早就盼着苏月恒死去,无奈朱孝城挡着,他这心自也不敢叫朱孝城看穿,苏月恒起码还有忠臣护着,苏进一家却是没人拥立,朱孝城除掉他们要如碾死蚂蚁一般容易。

      苏月恒骑射之艺了得几乎箭无虚发,朱孝城等人却只知他是个药罐子,身体孱弱不堪一击。

      “王上您好厉害啊。”对比苏月恒的英姿,百里寻音实在逊色,因不会驾驭良马,身体几乎要贴到马背上,手上虽拿着弓箭,背后的箭却一只也没有少。

      “絮衍,你也太逊色了,我平日教你的都白教了吗?”纳兰昱骑马赶上。

      “你还说,那还不是你教不好。”

      “是你太过蠢笨。”

      “你才蠢笨。”

      “你这哪里是出来狩猎的,我看你就是出来游玩的,你这么慢悠悠的,连王上也陪你耽搁了。”

      寻音看了看苏月恒:“王上,要不您和纳兰去狩猎吧,我和马儿四处走走,时间差不多便自行回去营地。”

      “不必,你跟着本王即可。”寻音闻言便稍稍坐正了自己的身体,拽着栓绳的手早就布满手汗。苏月恒见状柔声安慰道:“不必紧张,你骑的马是本王初学骑射时的坐骑,最是温顺听话。”

      “王上把最好的马都给你骑了,你还这般丢人。”

      “多谢王上。”

      “秋意凉爽,不必操急,纳兰不要再为难公子。”

      纳兰昱处处不忘挤兑寻音,两人冤家路窄,没有一次见面不拌嘴,三人便骑着马漫步林间好不惬意,身后跟着大队的兵马,或为监视或为保护。

      是夜,骤起狂风,白昼还万里无云一时竟乌云密布不见星光,林间传来猿啼虎啸,鸟声凄厉,各个营帐烛火通明,除了值夜的士兵,再无他人外出走动,只是人人心中各怀鬼胎,苏进与苏成邺贴于帐门探听动静;朱孝城焦急的在账内来回徒步,安排士兵不要掉以轻心;孟良是执剑端坐于帐中,两眼都不带眨一下;苏月恒帐中气氛却要轻松许多,寻音被叫到帐内抄习佛经,一来是练寻音书法,二来是为超度亡灵。

      “月恒哥哥、”帐外传来几声稚气的叫唤。

      “王上,朱公子求见。”

      “进来。”来人正是朱孝城之子朱非晚,营帐离得虽不远,夜雨却大,朱非晚外衣淋了个透:“夜深雨大,非晚怎自己出来了?”苏月恒上前仔细查看他一番,又对左右侍从道:“去拿些干净衣物替非晚换上。”

      “月恒哥哥没事的,不过是外衣湿了,脱掉就行了。”说着便脱下了衣袍交到侍从手中:“月恒哥哥总在宫内,父亲又不让我进宫,上一次见到月恒哥哥还是除夕宫宴,月恒哥哥身体可好些了,父亲说月恒哥哥病了许久,此行出宫,这才能来拜见月恒哥哥。”

      “并无大碍,劳你挂心。”

      “月恒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呢?有什么好玩也不叫我一起。”朱非晚拿起寻音抄写的佛经端看:“哈哈哈,这位公子的字还真是别具一格呢。”朱非晚毫不留情笑道。

      “非晚,不得无礼。”苏月恒止住朱非晚,带着宠溺的嗔怪。

      “公子想必就是絮衍公子了吧,非晚见过公子。”

      “絮衍见过朱公子。”寻音行礼。

      “唤我非晚即可。”朱非晚在苏月恒面前却不拘束转而对苏月恒说道:“月恒哥哥你有所不知,今日我见到一只庞然大物,高有数丈、全身是长毛……”朱非晚抓着苏月恒款款而谈,手舞足蹈,眉飞色舞,非常生动,苏月恒如同往常一般温柔宠溺,寻音看着二人,心底竟生一股酸涩,不知是何滋味。

      “公子,骑射不行也就罢了,怎么这字也画成这般。”纳兰昱抽走寻音的纸张,寻音回了神来。

      “纳兰,你懂不懂何为艺术?”

      “艺术?却是何物?”

      “罢了,与你一俗人解释不清。”寻音也无心再书写,打了个哈欠:“夜深了,该回去睡觉了。”说着便起身与苏月恒告退退出营帐,寻音才出了帐门,却见无雪端立于帐前,面无表情,任风雨吹打不动声色,寻音双手遮雨小跑,不忘回头看着这位屹立于雨中的无雪。

      翌日,浓雾笼罩,数米开外不见人影。

      “王上,云翻雾罩不见天日,今日恐不能出外围猎了。”

      “昨日本王梦见一蛇身人面之怪,进了本王营帐,口中只喊着冤枉,想来是那腾蛇有灵特来托梦,既是误伤了它,本王也该亲自去祭拜一番。”

      “那蛇生吞了人何来冤枉之说。”苏成邺嚷到。

      “本王也是这么说,那蛇却辩道‘它所食之人皆是恶人’,如此一来,却不好辩是非,既它有灵性,本王便去见一见它,有冤有怨让它只找本王就是,才不叫它去扰了王弟的清净。”苏月恒笑道:“朱大人,你安排一支兵马随同,成邺你随着本王进林,那腾蛇在何处所伤,你我去祭奠一番。”

      苏成邺见这阴霾天气,又听苏月恒‘灵蛇之说’被吓得不轻,抬眼向苏进求救,苏进见自己小儿彷徨,出来道:“那不过是一食人的畜生,竟还敢去叨扰王上喊冤,再死十次也不为过,王上心慈,勿要被妖兽诓骗,再说,雾浓不见前路,此时进林多有危险,还请王上三思。”

      “还请王上三思。”朱孝城带众臣下跪央道。

      苏月恒见状笑道:“罢了,待天晴了再去祭拜却也不迟,众位爱卿快起来,地湿气寒不要伤了身体才好。”苏月恒上前扶起了为首的朱孝城。朱孝城见状才松了口气,此时的他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每一步都变得小心翼翼。

      “却不知王上想要做什么,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苏进与朱孝城在帐内商量,一同的还有蔡莱、刘懿等人。

      “孟良是在侧我们多有不便,此时祁国定时时刻刻盯着吾国,我们稍有动作,想必祁国就会发兵前来讨伐。”朱孝城扶额苦叹,毕竟精心计划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手到擒来了,不成想出了这样的岔子。

      “难道我们就要就此收手吗?”苏进多有不甘。

      “如何收手,这些年王上早就对我们有所怀疑,一旦我们失势,王上就会一个个将我们铲除。”蔡莱道。

      “那我们如何是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苏进焦急嚷嚷:“要我说,不如趁着行猎,我们将王上……”苏进做了抹脖的动作:“一了百了,省得焦虑再三。”

      “忠亲王倒是一手好打算,苏月恒死了,继承王位之人便只剩苏成邺,如此顺理成章竟让人挑不出错来。”刘懿讪笑道。

      “刘懿说的倒不错,忠亲王这番打算倒是精巧。”朱孝城冷呵。

      “刘大人过度揣度了,我哪敢存这心,这不是一时情急才说了这浑话,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才是。”苏进紧忙赔了不是。

      “谅你也不敢。”朱孝城虽说如此心中多少有些芥蒂。

      “王上,既是苏月恒有友邦相助,我们何不也找一邻国相助。”刘懿又道。

      “话说得却简单,邻近的祁国自是与王上交好,楚国君王昏庸傲慢不作为,襄歧最以‘仁德’治国,焉邻小国不足挂齿,幽兰古国不参世事,木真虽猛却目中无人,你说我们交好谁去?”蔡莱分析道。

      “楚国君王昏庸不作为,楚国宰相汤桀却是个可用之人。”

      “此话怎讲?”苏进问。

      “楚国国主沉迷声色,朝内大小事余皆由宰相说了算,我们欲想楚国借兵,只需说动汤桀即可。”

      “不可。”朱孝城正色摆手:“王上向祁国借兵,名正言顺,我等与楚国勾结便是行叛国之事,老夫精打细算这么多年,无非就是为了合乎礼法继承王位,否则早在王上幼时便能出手何须等到今日。”

      “大人,今非昔比,您再不出手,等王上与祁国借了兵力围剿,我们便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刘懿年纪虽轻,头脑却最是清晰理智。

      朱孝城蹙眉思付,许久才叹了口气:“你说那汤桀是何许人也。”

      “要说这汤桀,大人还是他的恩人。”刘懿笑道,朱孝城疑惑:“汤桀本名周思,是祁国高官,因在祁国犯了事被祁国太子驱赶出国,而后又来到了吾国,彼时是在启恒太子手下办事,惹了二王子不快,叫二王子拉下去毒打拘押,大人处置二王子之后,因感念他伺候过太子太子妃也算周全,便叫下人拿了盘缠还他自由,几经波折他便到了楚国改名汤桀,后深受楚国国主宠信,如今已是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了。”

      “竟还有这般奇遇!”朱孝城感叹:“既是如此,老夫修书一封,你安排下去,命人快马送往楚国,不论答复如何,即刻汇报不得有误。”

      “大人,那王上要不要……”苏进几欲对苏月恒动手。

      “不可妄动。”朱孝城回绝。

      “大人,营前出现了一只九尾灵猫,浑身玄色,一双绿瞳,凶狠异常,驻守士兵被伤了许多人。”一侍卫面色紧张进营禀告。

      “一只畜生你们也抓不住吗。”朱孝城喝到。

      “那灵猫动作敏捷,行迹诡异,浓雾遮蔽实在是难以降服。”

      是时,苏月恒与寻音等人也正闻言出来看看这九尾灵兽,之间它上蹿下跳,挠开了许多守兵的动脉,鲜血四溅。

      “王上,此地危险,您先回营内。”纳兰挡在苏月恒身前。

      “既是灵兽,不要伤了它。”苏月恒没有要退回帐内的意思。一时灵猫撞开了纳兰,一个劲的向苏月恒扑去,寻音见状伸手护在苏月恒面前,紧张得双眼不敢挣开,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倒是觉得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挂在自己身上,寻音慢慢挣了开眼,只见灵猫挂在寻音身上,绿瞳直盯着寻音的脸,爪子慢慢往上,寻音紧张得闭气,却见它两只爪子挂在寻音脖颈,拿着脑袋蹭了蹭寻音的脖子,寻音这才松了口气,双手抱住了它,顺了顺它的猫,此时灵猫倒是舒坦,发出一阵‘咕噜’的呼声。

      “快抓住这畜生!”朱孝城一时从营中出来嚷道。

      “勿要伤了灵兽。”苏月恒仍缓道,又笑着对寻音一人一猫道:“这灵兽倒喜欢你。”

      “它定也喜欢王上。”寻音将灵猫抱至苏月恒面前,苏月恒小心的轻抚了灵猫的脑袋,灵猫温顺叫唤,伸出舌头舔了舔苏月恒的手。

      “都退下罢。”

      “王上,妖兽性冷,当心伤了王上啊。”朱孝城口是心非劝到,此时他哪有心情管一直畜生。

      “无碍,本王看它倒颇有灵性,众臣不必再多言,孟将军,你安排查看受伤的兵将,随行的医丞一同为士兵们看诊,不得延误。”

      “是。”

      这灵兽果然颇有灵性,除了寻音月恒,别的一概不予亲近,一进了身,便龇了牙咧着嘴,体量不大,却凶狠异常。

      “这灵兽既与你有缘,你便给他取个名字罢。”苏月恒轻抚灵猫脑袋。

      “还是王上取吧,我一向不擅长取名。”

      “‘犬眠苍玉地,猫卧香绮丛’,又生九尾,九尾主吉,大和,便唤吉吉如何。”

      “吉吉?”寻音倒是想起了宫崎骏的《魔女宅急便》,其中的黑猫也唤吉吉,这倒是巧了。

      “不好么?”

      “甚好甚好。”寻音笑道:“吉吉啊,你可喜欢你的名字啊?”灵猫咕噜回应。“你倒乖觉。”

      “王上。”纳兰昱进了帐门,只见吉吉竖起猫耳警惕:“这猫也太警惕了些。”纳兰昱不禁白眼吐槽继而又对苏月恒道:“王上,雾已散开了,今日还狩猎吗?”

      “大雨初晴,林地湿滑,命众人各自活动吧,只是要注意安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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