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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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万年竹有些困惑的神色，座敷总有一种……毫不意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果然，竹子先生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自觉啊。
自己也是初次得知莫名成了自己居住的这一片林子的首领，万年竹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忽略过去了。毕竟他几千年都是这么度过的，怎么被外界的妖怪揣度都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他偏头看向了一直很乖巧的座敷，“想要听什么曲子？”
座敷有点受宠若惊，这还是竹子先生第一次让她选择听的曲子呢！感觉有些激动。
然而当刚刚开口的时候，才发现……万年竹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哪首曲子的名字。
回忆了一下在万年竹这边居住的一个多月里，好像每首曲子都很好听，又好像……很多曲子都重复了好多遍……
“我想听一首没听过的曲子。”于是便这样回答了。
一个很普通的答案，没想到却得到了意外的反应。
闻言的万年竹顿住了，低头注视着自己手中的笛子，半天都没有将它放在唇边。
清风拂过，带来无端冷寂。
座敷见他久久不动作，突然有了一种微妙的猜想……竹子先生该不会只会那几曲吧？
“其实……”就算只吹以前的那几曲也很好听的。
她想要避免尴尬的话刚刚冒出一个开头就被截断了。
因为乐声已经响起了。
那确实是她没有听过的曲子，却与她之前听万年竹吹奏的曲子风格迥异。如果说先前听到的曲子更多给人宁静悠然感的话，这次的曲子就是真的空泛了。
然而这次空泛的曲子又让她有一种感觉——这确实是比之前的曲子更加贴近万年竹的内心的。
曲子的曲调依然是悦耳的，感情却是空泛的，如同一座荒山，没有青草绿树，没有花卉河流，只有深褐色的枯土。
万年竹已经很久没有再创作曲子了，他吹奏的曲子甚至都是他在游历之前创作的，心境自然有很大的差异。
不过就算是再多创造一首新曲也是可有可无的，他也便答应了，放弃了曾经吹奏过的调子凭心演奏起来。
然而注意到座敷的表情与曾经不同，才惊觉自己现在吹的这首曲子竟是如此空洞。他略微皱眉，尝试换了个调子。
于是荒山上又覆满了雪，皑皑满目，白雪之下的土地仿佛已经疮痍。
虽然说不应该打扰他人的演奏，座敷还是忍不住插嘴，“竹子先生……”
调子又突然一变，冰雪瞬融，潮水高涨淹没了整片土地与呼吸！
——又骤然停下。
恭喜，座敷见证了万年竹近万年来吹奏最糟糕的一次。
万年竹放下了笛子，神色要比过去座敷看到的都要复杂，像是有点恼怒，倒是比之前看起来要有生气多了。
然后下一刻，他消失在了原地。
座敷歪了歪头，表情严肃地低头托着下巴。
“竹子先生这一定是恼羞成怒了！”她如此想到。虽然说没有听到新的动人的曲子，可看见对万年竹来说称得上失态的表现，感觉已经回本了呢！
如果来一个性格恶劣点的妖怪，最后一个吹跑了调的洪潮之音怕是能笑话万年竹个几十年，由此可见座敷真的是一个乖孩子。
随之又有点担心，一直待在竹林里，竹子先生会不会感觉到孤单呢？
虽然听万年竹说过曾经离开过竹林，可她却总觉得单单是这样还是完全不够的。
拥有离开竹林能力的万年竹几千年都留在林中，座敷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不觉得自己能够把万年竹劝出来，可一直看着对方待在林子里也不行……
她单单在那里待一个多月都有些受不了，也不知道竹子先生是怎么受得下去的。
于是座敷在林子外和妖怪们聚在一起商量了起来，那些小妖怪均对座敷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万年竹大人那是孤高！他可是这里的老大，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小妖怪为伍呢！”
就这个说法便引来了一声声附和。
不过还有一个看起来活得最久的老爷爷妖怪佝偻着腰，摸着下巴上厚厚的胡子，并没有反对这样的想法。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座敷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呢。也许这就是万年竹大人允许座敷接近的原因吧，哈哈哈……”老爷爷妖怪慢吞吞地说出了一长段话，比起一些其他的小妖怪，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智者的气质，“记得我刚刚诞生的时候，万年竹大人已经是这一片的首领了，在记忆里却没看见万年竹大人出过林子……哦，好像是出过一次的，去见一个年迈的人类，不过出去的时间太短啦……”
万年竹与一个人类曾经的故事座敷听这里的妖怪说过，故而也是明白的，并没有插嘴问什么。
“我现在还记得，让我告诉万年竹大人那个人类快要死掉的消息的时候，万年竹大人说的话，‘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当我以为万年竹大人是一个冷酷的妖怪的时候，万年竹大人还是去见那个人类了，甚至专门为那个人类吹了最后一曲。”
听到这里的时候，座敷童子不禁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竹子先生是一个温柔的妖怪。”
“万年竹大人大概是不太擅长察觉自己的情绪吧，一直待在竹林里的日子我是没办法想象的啊……也是因为大人的庇护，我才能在这里安然了那么久，可是万年竹大人却好像一直是独自一人……”老爷爷妖怪说着说着，发出了一声声叹息，“现在有了座敷在，有关心大人的妖怪了，真是让老夫欣慰啊……”
大概是年纪大了，老爷爷妖怪半晌都没有说到重点，大部分都是在回忆怀念的。座敷却很仔细地听着，托着下巴一脸认真。直到看见老爷爷妖怪回忆完了，她才礼貌地开口问道，“那爷爷知道该怎么做吗？”
仿佛现在才想起一开始讨论的是什么，满脸欣慰的老爷爷愣了愣，又恢复了慈祥的神色，“座敷可以试着送万年竹大人一份礼物啊。”
送礼物？
座敷迟疑了一下，随机赞同地点头，“如果送礼物给竹子先生的话，竹子先生应该会搞笑吧！”
不期然回忆起了当初自己找到了一朵菊花送给弥之助的时候，弥之助高兴的样子。因为菊花在这里太过罕见，她刚刚送给弥之助，就被弥之助小心地珍藏起来了。
想到了自己最初认识的这个朋友，座敷又回忆起了自己被驱逐的事情，不禁有些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来，继续思考道，“那该送什么礼物给竹子先生呢？花吗？”
老爷爷妖怪仍然摸着胡子，建议道，“最好送包含着自己心意的礼物，如果要送花的话，月光桔梗也是个好选择啊。”
座敷有些好奇地想问什么是月光桔梗，可她还没问出口，边上听见这个名词的小妖怪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唉？！居然是月光桔梗！”
“我没听错吗？月光桔梗怎么找到啊！”
“这个也太难了吧！”
座敷只来得及流露出满脸的困惑。
“月光桔梗是一种亲近自然的妖花，对一些自然诞生的妖怪或者是付丧神很有帮助，而且月光桔梗本身就是一种十分美丽稀有的花朵，如果送这个的话，对万年竹大人应该是最合适的吧……”老爷爷妖怪看出来了座敷不知道这种花，就解释了起来，
“不过这种花很难找到，我也只在几十年前看到过一株未成熟的而已，现在大概已经开花了吧。它只在月光照耀到的时候才能看得见，就在翻越了东边的两座山之间的悬崖上，采摘起来十分困难，一定要小心才能摘到啊。”
第一次听说这么神奇的花朵，座敷有点呆愣。然后反应过来，迫不及待地用力点头。
“啊……嗯！我决定了，就要送这个给竹子先生！”
希望竹子先生能高兴……竹子先生应该会高兴的吧！
“真的决定了吗？那里的地势可是非常险恶的喔。”老爷爷妖怪明明是最先提出这个建议的，此时却像是颇为关心的询问。
“嗯！绝对会找到的！”
座敷倒是颇为自信，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
“唉？座敷要去那里吗？可是那里已经不是万年竹大人的领地了，很危险的！”
“对对对！听说那里住着一群很可怕的大妖怪，虽然现在已经离开了很多了，可是仍然有一部分还留着啊！”
“噫——只要遇到一个，座敷恐怕就回不来了！”
他们一个个讨论着，表现锝比座敷自己还要焦急的样子，座敷突然就有了一种自己被关心着的暖意。
被他们这样说着，不可否认也让她有点害怕，可是却与之同时乐观地笑着说，“我是座敷童子啊，运气很好的！一定不会遇到那里的大妖怪！”
乐观的座敷好像忘记了一开始她是运气有多糟才慌不择路躲进这片林子里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