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祸福相生》云色折耳

5、第五章

　　虽然座敷童子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小妖怪，但体力也不是能按平常人类的水准来算的。

　　可即便如此，翻越两座山的路程也有点漫长，当找到目的地的时候，从早上就开始出发的座敷已经看到夕阳垂暮了。

　　她在附近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休息了一下，等待夜幕降临后源自于天空的皎洁月光的出现。

　　并没有将自己要送礼物给竹子先生的事情告诉他，只是说了会离开一天，如果能给他一个惊喜是再好不过了。还没见过竹子先生开心的样子呢。

　　也不确定会不会见到。

　　这一路上，不知是不是座敷童子先前累积的福运爆发出来了，并没有遇到小妖怪们口中的住在这里的大妖怪，很安全抵达了这里，希望回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好运吧！

　　当来自于夜晚天空的第一缕光芒从天空洒下的时候，已经休息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座敷猛然惊醒，看见漂浮在自己身侧的鬼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大妖怪出现了。

　　不过下一刻便反应过来了，这是自己身上燃烧幸运之火，她用力摇了摇头，以此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再无意识犯蠢了。

　　拍拍身上落下的几缕灰尘，座敷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上还算得上明亮的月光，确定它还会照耀一段时间之后，就放眼去寻找老爷爷妖怪所说的月光桔梗的位置。

　　月光桔梗确实是很美丽而珍稀的花，然而相对而言，它的危险性也是让许多妖怪望而生畏的。虽说其危险性在妖怪中并不怎么流传，可生活在它周围的妖怪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的，因此也是这种美丽的花和平生长了几十年的原因。

　　诚然，月光桔梗对那些吸收日精月华诞生的妖怪有一定的帮助，可也仅限于此类妖怪罢了。此类妖怪有林木花卉所化的妖怪，也有器物放置九十九年而诞生的付丧神，真的说起来数量也是屈指可数。

　　其他的妖怪，触碰到这种花朵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负面作用。造成麻醉，晕眩，沉睡这类的效果，毫无防备在野外失去意识对妖怪来说，也基本上意味着危险的临近，除非同伴就守在身旁。

　　——然而，这些只有居住在月光桔梗身边的妖怪才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座敷童子能了解到的。

　　那如同辉映月光一般的淡白色，一出现就吸引了座敷的目光。

　　之前听老爷爷妖怪说，月光桔梗长在悬崖上。可现在看来，这里并不算什么悬崖，只能算非常非常陡峭的山坡罢了，也许是几十年后环境有所改变吧。

　　座敷拿出自己之前准备的藤蔓，注意到环境之后，觉得自己的成功率又增加了几分。信心满满的行动了起来。

　　将藤蔓的一头系在山上的一棵树上，确定了足够结实之后，另一头裹着好几圈缠在了手臂上，多余的部分握在了手中慢慢放下。

　　不过，这也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甚至她隐隐的对悬崖有些恐惧感，也不知是为什么，不过座敷在该勇敢的时候是不会退缩的。

　　小心翼翼地攀爬着，柔软的掌心下是土壤混着尖锐的砂石，她颤抖着一步一步向下，仔细的找好落脚点。身体几乎完全趴在了陡坡上，不用说都知道衣服一定弄脏了一大片。

　　当然，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逐渐靠近月光桔梗了，感觉此行意外的顺利。座敷的手小心翼翼的靠在了花茎上，生怕将这看起来极为柔弱的花朵拽坏。

　　然而在很多事情上，实际与表象所存在的几乎是颠覆性的差异。

　　下一刻，座敷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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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活很久了，虽然比不得那些生来长寿的妖怪种族，但是几千年的寿命，让实力不强的他也拥有了广泛的阅历。

　　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片由万年竹为首领的偏僻林子里，但其实心中热爱冒险的一面作祟，陆陆续续的，也跑出去过很多次。

　　现在他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力气四处去冒险了，可是他曾经冒险的经历可以作为故事说给身边的小妖怪听。渐渐的，也没有妖怪记得他的名字了，只是尊敬而亲昵的称呼他为老爷爷。

　　过不久，他怕是要死去了吧，即便是妖怪，也脱不开生老病死的规律。

　　可是，不甘心哪。

　　虽然他曾经跑去过很多地方，可是从头到尾都是那么普通的弱小妖怪。他知道很多东西，也自恃智慧，但那么多年都没有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让所有妖怪都知道他的大事，不甘心啊。

　　为什么有的妖怪生来就拥有强大的力量，为什么有的妖怪却永远都只能屈于弱小，甚至想要生存，都得依靠其它妖怪的庇护。

　　他不甘心。

　　可是，时间渐渐的流逝过去，眼见着似乎就要弱小的死去，如同蝼蚁般不会有任何存在在意。

　　但是上天仿佛送给了他一个机会。

　　生来携带着福运的座敷童子啊，这种没有强大的战斗力，却拥有令人垂涎的幸运之火的妖怪，在一些存在的眼里，也和补品没有什么差别吧。

　　所以，他才摆出往常那样慈祥的姿态，引诱着座敷童子去找月光桔梗。

　　目送着那个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话的孩子出发，然后坐在石头上，注视了天空一整夜。

　　当破晓的光芒在天际勾出昏黄的时候，他才移动了身子，前往自己告诉座敷童子的位置。

　　想必那个孩子正如以往一样安静乖巧的，躺在山脚地面上吧。可惜那个乖巧的孩子再也不会睁开双眼了，他不会让她醒来的。

　　至于在那座山上可能遇到的很多大妖怪？他一点也不担心。毕竟只有亲自游历过的人才知道，那山上的妖怪性格一个比一个温和，只是一群吃素的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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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男最近不太开心。

　　他从小就是孤儿，而养育她的父母，就如脚下的山川林地一样，被长相奇怪的，拥有两只脚直立行走的奇怪生物给毁坏了。

　　不过好在，身边还有许多同族的同伴。

　　可是最近，即便是一起长大同伴，也已经开始迁徙，像是想要去找一个新的环境生活。就算是同族，现在还住在山上的数量也屈指可数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一定难免会独自一人的吧。

　　那么还要留在这座山上吗？要和同族一起去寻找新的居住地吗？

　　平心而论，小鹿男并不舍得就此离开，可是也不愿意一直留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长大的地方变得空寂。

　　原本大家都是群居在一起的，不知何时，也不知是怎么有的主意，一个数量绝对不算少的群族渐渐的分散了。

　　他想，或许自己也应该离开吧。

　　眼见着最后几个同伴也做出了前往不同方向的决定，小鹿男只得在这段时间勘察周围的环境，去寻找新的合适住所。

　　因为直立行走的奇怪生物越来越多了，虽然他们身上弱小的气息让小鹿男有自信可以轻易的将他们撞翻，可生性温和的小鹿却并不愿意这样做。

　　复仇这种事情，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直立行走的生物那么多，他已经找不到杀害父母的对象了。如果害了无辜的存在，岂不就是和那些杀害他父母的人一样了吗？

　　算了，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这座山想必很快就会被那些直立行走的生物占领。他还是去溪水下游的林子里去看看吧，听说那里一直是一块很安宁的净土。

　　小鹿男在这座山边上踱步巡视着，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自己长大的地方了，即便以后有机会能回来，熟悉的美丽景致怕是也会变得陌生无比吧。

　　他居住的这座山并不大，然而却偏偏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也不愿意罢休。

　　就此要离开了吧。

　　小鹿男不断的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鹿蹄在地面上反反复复的踏了好几下，才艰难的转身，似乎想要头也不回的跑开。

　　——然后，他捡到了一只座敷童子。

　　确切来说并不算捡到吧，只是他出现的时间太巧了，恰巧看见一个绛红色的身影，从高高的陡峭山坡上滚了下来。

　　然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快速跑上前去，小心的阻断了那个圆圆的小小的身继续往下做翻滚运动，尽力不让伤害加剧。

　　就算是妖怪，毫无意识的从这里摔下来，也绝对伤的不轻。

　　小鹿男抬头看看山坡上熟悉的月光桔梗，也就差不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想到有人居然敢踩月光桔梗啊。”他有些意外地说着，动作却极其小心的抱起了座敷童子。四处看了看，他找到一个还算平整的地方安置了她。

　　直到将座敷放下的时候，小鹿男才注意到，这原来就是他之前在溪水边遇到的那个小家伙。

　　不过留下来的唯一印象就只有“无害”两个字了。

　　“晕倒了吗？看起来短时间不会醒了。白天还没到，也不适合上路。”小鹿男思考了一番，也是在顷刻间就下了决定。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威胁到自己捡到的座敷童子的存在之后，便转身离开，去寻找草药了。

　　也不知道他知道的草药对他刚刚捡到的小家伙也没有用，但是身上那么多细细密密的伤口，也不能放着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