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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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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怪事
我有时特意穿上那能打瞎人眼睛华丽服饰,盘上高头大马在自己领地巡视时。
在路旁总站着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热辣辣目光烧灼我的心,虽然表面上装作没什么,但有时真的忍不住想跳下马去,象配种换代牲口一样挥洒汗水。
但展现给别人的只能是我的目光在直视远方,我知道妻子最忌讳这些,如果在她眼皮子低下做这些事,依她脾气她真会割了我唯一的武器。
有时我会咬牙诅咒那些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百姓青年男女,几句现编现唱歌词,有时甚至只需要一个眼色,都能结伴走向林子或其它隐藏地方随心所欲欢度时光。
这天我和小杜基从神山巡山归来,刚刚跑马翻过山梁,一眼就瞅见一对男女光光躲在草地丛里办事。
我哭也不行,笑也不是,只能用马鞭指着这对狗男女骂道:“狗日的,大白天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也不怕羞先人,实在想做也选个好地方嘛!”
小杜基冲上去狂抽几鞭子,“狗杂种两个,大白天到这里做这种事,敢晦扎西老爷福气,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青年男女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我走上前细瞅,看见那个女的脸,脑海凸现小燕抿嘴的样子。
我挥挥鞭子,“结婚了波?”我随口问道。
“没有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回答。
“按祖宗传下规矩,你们得找两双方长辈公开挂红见血,给扎西老爷磕头赔礼。”小杜基叫道。
“我们知道。”两个年青男女流着泪说。
“算了,你们快点滚吧。”我忍不住发了善心,说完回身骑马逃离这晦气之地。
“老爷怎么就这样放过这对狗男女?出门在外碰见这种事是很不吉利的呢。”小杜基跟上来不解发问。
“何必这样苦苦相逼,能放人生路还是放人家一条路,假如逼到让他们公开挂红见血,以后他们在寨子里还怎么抬头做人。”我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但回到家躺在床上我思前顾后,顿时涌上有些后怕和不安。
我将这件事偷偷讲给妻子听,“呸、呸、呸、”她连在地上喷了三泡口水,“真是父母给的一张脸都丢完丢尽了,你怎么能这样白白放过他们。”
妻子脸色立马降下一层厚厚白霜,用要喷出火双眼想探进我的心子板板。
“我还不是看在人家都年轻,又都没结过婚嘛!”我的声音越说越没劲。“你看事情不出都出了,现在咋么办呢?”
妻子恨了我一眼,“咋么办,而今眼目下只好马上派人去请喇嘛做法事,祛祛你身上晦气。”
“好吧。”我有气无力爬起身,有一丝丝悔意潜进心里。
没过1月,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使达哥就站在屋里双手掏出父亲写来的信。
信上说采金越走越少,那窄窄也转不过身小地方洞子象筛子一样挤成一团,雨季眼看说来就来,害怕象前次洞子垮了压死人。张营长那边说再过十多天就开始撤回岭南,询问我们这边咋么办?
我使个眼色后将使达哥特意叫到我和妻子面前询问工地事情,使达哥只比我大2岁,当一眼瞧去他不止比我老了十多岁,那密得象草的胡子吊过了下牙巴,头顶白头发显眼横在灰黑头发间。脚上是手工打的毛草鞋,双手掌裂着长长口子透出红红血渍。
妻子仿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睛睛一样,瞪圆了晶莹眼珠从头看到脚,又从脚底扫到头顶。
我有意拖长声音问道:“没得搞头了啦?”
使达哥左右摇着脑壳,老老实实回答:“一天只出几克金子,民工生活都不够开支,每天都在贴老本,没得什么搞头了。”
“那撤还是不撤呢?”我转过身双眼望向妻子。
“你自己看。”她把这个刺猬转身扔给我。
“那”我小声问道:“只有撤了?”她点点头,一锤定音。
“好,终于可以回家了。”使达哥使劲拍着双掌,手上泥土纷纷掉落。
“还早得很。”我当头一盆冷水浇过去,“你再等一晚上,我们还要去请土司大人定夺。”
我转过脸凝视妻子说:“你和我一起去一下,好不好?”她抵不住我的眼神终于点了下头。
“那你们快去快回。”使达哥在旁不停催促道。
“再忙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时间,先吃饭吧。”说完后我忽然想起张营长,问道:“张营长呢,他这久在忙啥子?”
“他这几天从早到晚都在灌自己酒,不分白天黑夜酒醉醺醺到处逛,手下那帮人一个二个躲他象瘟神一样。”
“为什么?”我升起一头雾水。
“不晓得,但我听人说有人在当官面前告他把钱不当钱乱花、乱扔。”
“唉!”我摇摇头,现在我自己给自己都操不完心,那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
谁知道事情比我们想象还要好办,听完我们禀报,土司大人一口答应;“既然没有什么开采价值,人员就往回撤吧!”
“好。”我高兴得心脏都差点从嘴里吐出来。
“但相关善后工作还是要做好。”土司大人眼睛黑洞洞插进我心底。
我弯下腰恭恭敬敬回答:“一定按土司大人法旨办好。”
“好了。”土司大人难得挤出丝笑来,开口道:“父亲大人来信了,说你对我们是忠心的,也是有功的,要我好好奖赏你。”
我马上双腿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下,诚惶诚恐回答,“为土司大人尽忠效劳是我的本份,不敢奢求什么奖赏。”
“本王一向奖罚分明,该给奖赏我还是会给的。”土司大人语气里透着欢喜。
回到家里,我独自将使达哥叫到我房间,“你回去告诉我父亲,将所有帐目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该交衙门钱只能多不能少,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使达堂哥听后,眼睛睁得天样大不停点头,连夜骑马向龙沟河进发。
7天后父亲小燕和叮叮咚咚马帮队伍来到仙里沟。
风餐露宿对小燕是一点影响都没留下,全身收拾干净利落,不咸不淡在几步远地方朝我点个头。
年轻力壮父亲显得如此苍老,我几步跑出去,亲自安排管家安排下人杀猪宰羊,小燕提着口袋进屋找妻子办理账务移交。
完后我牵着父亲来到卧室,关上门,我充满感情朝父亲鞠了躬;“阿达 (爸爸)一路辛苦了。”
父亲眼里溢满泪水,他转过身用手擦拭掉,“为自己儿子做事还谈什么辛苦不辛苦!只要你们好就比什么都让我们高兴。”
“咋个没看到使达哥他们几个随你们一起来呢?”我扶起父亲坐下后问道。
“这时恐怕早跑到家里在睡大觉。使达他们听说能回家,七手八脚帮忙我收拾东西,送我启程后都快马加鞭往老家赶去了。”
我点点头,“办完事你也早点回家吧!”
父亲脸象烧了火一样“我们老夫老妻的,早见晚见都无所谓,只是你妹妹好久不见了,怪想的。”
父亲和我的眼睛都湿润了。
“我吃过中午饭,见过孙子和孙女就启程。”父亲打断沉静,“嗯。”我跟着在旁点头。
“现在最让我操心的是你兄弟和媳妇,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动静。”父亲站起来看着窗外,“唉,要是平常人家女儿,我情愿多花钱再娶一个儿媳妇,可她家……”
我也站起来“是呀!这样下去也不办法。”
父亲脑袋微微后仰:“现在是在悬崖中,退也退不得进也进不去。”
“要不,”我分外小心察看父亲脸色低声问道:“是不是转转山,请请喇嘛?”
父亲扬起嘴唇说道“好吧!我叫人也请过彝族毕摩,什么效果都没有,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的碰碰运气吧!”
“好,这件事情我来安排吧!”我一口揽下这件事。父亲看我一眼后重新坐到椅子上。
“张营长他们呢?”我开口问父亲。
“张营长早跑了。”
“什么?”我脱口问道。
父亲也摇起头来,苦笑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开头我也不相信,前久张营长听说有人到上司那里告他,就一天到晚丧着寡妇脸,好象别人都欠他钱不还的一样,矿山上事变成了别人的事,抱着酒灌子比任何人都亲。手下几个连长一个不给一个面子,都是各干各的事,各吹各的调。张营长天天早出晚归,有时一连几天睡在村子花天酒地,醉得不醒人事,大家都习为常了。可在我们要来前几天他偷偷带着几个心腹跑了。搞得我们有些账变成一堆烂帐收得收不回来了。我们来的时候几个连长还在为分金子事闹得要动刀动枪的。”
我站起劝他:“收不回来就算了,舍财消灾嘛!”
我转过头来,“倒是担心这帮当兵在金木境内闹事呢?”
“放心,”父亲拍拍我肩膀,“放心,来的时候我找过亲家,要他小心防范,我还把所有枪支弹药都送他了。”
我从心底涌起向父亲竖起大拇指,父亲象个孩子般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