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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无法求证的小舅子 ...

  •   第二十六章:无法求证的小舅子
      妻子总算重新迎来笑脸,我们象太阳下影子一样相互跟在一起。
      白天我们行走在自己领地,商量在什么地方修仓库、圈舍、驿道,碉楼要修几层,修几个窗口,反复争来吵去,但大多数东西都是由她来最后下宰子。
      我们骑马到驼骡沟看我们放牧在野外牲畜长势,因为我们去晚了,牧人都赶着牲口进山了,我们只好将带去粮食挂在那棵大大云南松上。
      来时瞧见两旁小动物在路中来回穿梭行走。
      在村边我第一眼瞄见以前是块空地,现在却耸立一幢非常显眼房屋,屋后面有两棵哨兵一样高大笔直白桦树,就像两个顶天立地忠实卫兵。
      屋前面溪沟躺着个矮矮磨房,枧槽里面水毕直从高空下冲,石磨滚动的声音隆隆从地底下源源传来。
      “这是谁家房子?”我问道;“我记得这以前没有人居住嘛!”
      “这是扎西偏初家,刚从高山搬下来住。”妻子脸上肌肉变得有些僵硬。
      “去看看吧!”我抬脚就朝院子里走。
      “不用了吧!也不知道人家在不在家里?”妻子在背后扯住我的衣服说。
      但我伸出去的手已敲响了大门,门突然打开,跟着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我在太阳下仔细一看,两年轻人顶多不超过20岁,衣服和周围花草一样鲜艳,相貌在这个地方算是一等一的。
      妻子走上前对着小帅哥介绍:“这是男主人扎西偏初。”我看见男主人昂首挺胸贮在那里。
      侧头看见妻子红晕闪了个点,妻子赶紧转过身对我说:“这是我丈夫麦色扎西。”没有被介绍到女主人羞羞低着头不敢看人。
      扎西偏初弯腰伸出左手倾向大门,开口邀请道:“老爷、太太请赏光到我屋里坐坐吧。”妻子低头反向我问道:“你看?”我转身就走,“我们还是回家吧。”
      不经意扭头看见妻子还在后面与男主人说了一句悄悄话,我使脚踢飞脚边一块小石块,心头就象落在水塘涟渏翻起一串深深符号。
      回家后,妻子一直不敢用眼睛看我,只是不停在房间里走进走出,我则静静躺在床上睡大觉。
      太阳落坡后,天色突地暗淡下来。妻子瞧了瞧还在呼呼睡觉的我,咬咬牙向门外行去,我也悄悄象个小偷一样跟上去。
      妻子一个人在我眼里隐隐约约、摇摇摆摆梭过绿色青岗树林,晃晃荡荡向大坪子方向靠去。
      我伏在中间小山包背后,用望远镜朝前瞅,发现妻子背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因为只看见背后根本无法断定是谁?
      但我的脑海走过的是扎西偏初,尤其是那掺杂多层意思笑脸,脑海中不停勾描、校正、重叠他越来越明晰躯体。
      我立即撒开脚步朝扎西偏初家奔去,我只踢一脚就揣开大门,扎西偏初女人立时被吓得小猫一样往墙角边躲。
      我狂叫道;“你老公呢?”她连声音都带有无法克服抖动“他出去了。”
      我冲着双眼逼上前去厉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老婆跟你丈夫有一腿?”她退到已经不能再退墙角边,拼命缩成一团连连摇头。
      呼地我抽刀在手,把刀口抵在她身上,“说实话。”吓得她放声哭起来。
      “他妈的,你敢玩我女人,老子就要霸占你女人。”我的脸扭曲象一条刚刚被猎人击中独猪狂燥不安,象狼一样向那个女人张开饥饿血盘大口。
      “不要过来。”扎西偏初女人发出象是从其它地方钻出的那般尖利声音。
      我怔了怔,看见那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他妈的一个女人敢跟我玩刀。”我心中暗暗冷笑。
      谁知那女人突地将刀架在脖子上,看着我说:“你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张大嘴巴的我傻呆呆看着,那是个自己拿刀比向自己身体女人。对恃好一阵后,我慢慢回过神来,开口对她说:“你放下刀,我不会伤害你。”
      “我不相信。”她马上追口说道。
      我想了想,抬起右手:“我向佛祖起誓。”那女人马上放下刀。
      “你怎么这么死板,你老公和别人在外面乱整,你在这里却为他守节,太不值得了吧?”我不解发问。
      “我不是为他,我是为我自己,因为我在佛前发过誓,一生只把身体交给一个男人。”
      听完女人回答,我一是竟想不起说什么话,只有对她竖起大姆指。那女人完全放松下来笑着对我说:“哥,我给你煮碗酥油茶吧!”
      我点点头,开口要求:“多烧几个洋芋。”那女人点点头轻盈飘到火塘边。
      在喝酥油茶时间隙里,我眼睛喷出火钉住那曼妙躯体,好几次我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冲上去强睡这个屋里唯一的女人。
      但一碰上她那双流向我清澈透明眼睛,就象我妹妹看着我的时候,我反复告诫自己老老实实坐着,否则我会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天黑的时候我们喝完茶,扎西偏初匆匆溜进来,一进屋就开口埋怨妻子,“天都黑了,你咋个不关上大门?”
      她妻子忽地从火塘边站起来,一双火烧眼睛牢牢盯上他时,这时他才发觉坐在屋里的我。
      “你怎么在这儿?”态度象是刚吃了火药,我抬头反看着他的双眼,他立马低下头。
      “扎西偏初,我好歹是你的老爷,你就是这样对待进屋客人的吗?”我训斥道:“我想你是早把父母教人规矩都忘了吧,需不需要我教你啊!”我的声音是把锋利匕首,扎西偏初脸变成了银灰色。
      我站起身向屋外走去,“你跟我出来一下。”我以不容置疑口气命令。
      扎西偏初女人吓得不顾一切冲上来拉我的衣服,我笑着说:“没事,我就是跟他说几句我们男人间的话而已。”
      她连续摇头表示不相信,而且紧紧抓牢我不肯放松,没办法,我对她说:“我再次向佛祖发誓。”她轻轻的放下我的衣袖。
      我将扎西偏初押到一个没有人僻静地方,我用刀顺手割断他一把头发,将刀架在他脖子,“这件事你要是敢传出去,我就割了你舌头。”
      扎西偏初吓得连连点头,“还有限你们在明天天黑以前搬离这个地方,否则我就杀了你全家,你知道我在以前就杀过很多人,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人。”
      扎西偏初全身象山间一棵小树在狂风中摇曳,两只脚在平地上都站不稳,我将他扔在地上就走。
      我进屋时妻子站起来问:“你去哪里了?”
      我头都不抬一下,冷冷回答:“去扎西偏初家了。”说完我进屋关上房门睡觉。
      那一晚是我成亲后第一次主动关门自己一个人睡,也是第一次一晚上睁大双眼望屋顶,想到伤心处我的眼泪淋湿枕头。
      早晨天刚打麻麻眼,我牵起马就要往外走,在大门口被小杜基双手拦住。
      “你不想听我解释什么吗?”妻子声音就是冬天水沟里结的一串冰,冻得我未睡好的身体哈了一口冷气。
      我倔强的看着远方雪山紧紧咬住嘴唇,苏朗央青一步走上来,以不由人说话的抢走我手上的马缰绳,一点拐弯都没有埋怨道:“老爷你是男人,胸膛应该是头顶的蓝天,回去吧!有什么事你们俩口子自己进屋说吧。”说完推开双手轻而易举将我塞进屋里。
      妻子自己最后关上门,来到我身边,用眼睛直直端详着我,“你知道吗?扎西偏初是我同父异母兄弟。”她小声说道。
      “什么?”我大声叫起来。
      妻子一脸不满看着我,“你叫什么?你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她小声教训道。
      低身坐到椅子上,拍着木板说:“过来和我一起坐,我悄悄的告诉你一切。”
      原来扎西偏初母亲是岳父大人家牧户阿珍吉姆,他母亲年轻时候是远近闻名的仙女,长得就像夏天花朵里露珠一样娇嫩芳香。
      那时岳父大人也是最爱追逐女人年龄,同时还是养尊处优的少爷,长辈为了历练他,经常派他到牧区和农区去见世面。
      他白天一看见阿珍吉姆,就如沾上糖一样迈不动双腿,晚上有根麻绳子牵着就爬进了牧户女儿小床,从此天天有事无事总爱骑着马往牧区跑。
      后来家里做主娶了妻子,又变成了主事大老爷,往来不方便,慢慢就象风筝断了线,念想已淡了。
      谁知道就在今年岳母大人回家探亲挡口,阿珍吉姆就带上儿子扎西偏初理直气壮找到岳父大人。
      一时之间确实弄不清事情真假的岳父大人,只能是既不便承认也不好否认。
      谁知阿珍吉姆却拿出自己珍藏几十年白布条,说岳父大人于龙年阴历3月7日和她共度一夜。
      第二年阴历1月15日她生下扎西偏初,现年已经24岁,已经娶了妻子,恳请岳父大人给自己儿子一个安身立命地方。
      岳父大人当时只是抱着好玩态度欢度时光而已,但看到那白布黑字真凭实据,只好默认下这个永远无法考证的儿子。
      左思右想反复掂量,只好修密信一封,派贴身管家将扎西偏初夫妻秘密送到仙里沟来。
      “会不会是假的呢?”我仔细把所有话在脑子过一遍,轻声问道,妻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要不要我派人去打探一下?”我声音里充满了讨好。
      “不行,这个事情一传出去不得了,特别是让母亲娘家人知道更不得了。”妻子站起来警告我事态后果严重性。
      她站起来紧皱眉头,“现在最麻烦的是昨晚扎西偏初提出要求,他恳求我在这段时间内将他的父母接起来,让他们已一家人一起生活,这可怎么办?”
      她说完后一边在屋里走,一边双手绞在一起。
      “这件事可万万便不得。”我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这好比是烧山刚刚冒出一点火星,要赶快打熄,否则大火漫山遍沟就收不起烂摊子。”我竭尽全力劝导她。
      她停步望向我:“那你说怎么办?”
      看来她真的是没有什么好主意了,我用手做了个砍头动作。
      “这不好吧?”她小声反对。
      “如果现在心慈手弱放一马,拖到以后火烧眉毛,恐怕到时我们都是有心而无力了。”
      妻子低着头沉默不语,看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意思,我马上走出去安排事情。
      7天以后,派出去接扎西偏初父母的人赶着空马回来,他们两手空空,每个人灰头土脸站在院坝中。
      原来是他们人困马乏在鸡什坝子宿营那晚,相隔不足百余里身处高原牧区却出了意外,阿珍吉姆一家在夜半三更时刻被一群蒙脸土匪袭击。
      房屋和人被一场映得几里地大火烧得寸草无存,相距最近邻居虽是亲戚但望着持刀带枪土匪,只能躲在自己屋里眼睁睁看着匪徒们得手扬长而去。
      我当着扎西偏初对领头小头人撸起右手扔了两个耳光,“他妈的,叫你办一点事都办不伸展,养你们做啥子?”
      我气得脸上青筋都快暴烈出来,拍桌子拳头都红得抹了血一般。
      “我要血债血偿。”扎西偏初双手狂舞,象条捆住手脚关在圈里跑不出去的公马,眼睁睁望着旁边母马却束手无策干狂燥。
      妻子显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用手指着他眼睛骂:“报仇、报仇,你知道仇人是谁吗?”
      “这、这。”扎西偏初一下子打成哑巴,他的妻子痛惜走上前紧紧抱着他。
      我反而很快冷静下来,“人死不能复生。先这样吧!扎西偏初,我封你做我们家小管家。”
      “可我父母的事怎么办?”扎西偏初摆明是想逼我牯子下儿。
      我不耐烦摇摇手,冷冷说道:“只能以后找到凶手再说了。”他的妻子牵起他就屋外走。
      月光照射下院坝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妻子忧郁涌上眉头,“他们会不会怀疑到我们两口子头上,他们会不会藏在暗处对付我们一家人。”
      我的全身汗毛顿时都竖起来,嘴巴却装作无所谓说道:“知道又能怎么样?除非他们夫妻是一根筋,脑壳装了鸡蛋后想破罐子破摔。”
      “那以后怎么办?”妻子依旧是愁眉苦脸望着我。
      “我明天叫人送他们到高山牧场管理牧户,没有我们同意不准回来。”
      妻子低头唉声叹气。
      走出来我找到小杜基,悄悄吩咐:“你带两个人埋伏在他们家门口,带上枪,如今晚有异动就宰掉他们。”小杜基点点头,弯腰向黑外摸去。
      从那以后几晚上我们夫妻全身上下象是放了沾沾草,连一眼瞌睡都没有。
      没过多久,岳父大人专门派人给我们送来了礼物。那夜醒来,妻子说梦见我家院坝房里到处都是柴火和干草,说这肯定不是吉祥兆,说完眼泪涟涟。
      我把她抱在怀里心中连连叹息,这种杀人不见血的事应该是男人的事,怎么能让女人柔弱肩膀来承担,看来上天也会给人下耗子药。
      父亲派人送来的金子,就象地里收割的庄稼眼见是越来越少。
      我见着妻子脸是冬日里冰越积越厚,“咋个这个送来金子会一次比一次在减少呢?”
      心中的我也埋藏种种想法,但堆上笑脸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你看我家门前沟里的水,那能一年四季一样大呢?”她仍板着洁白如玉面孔不说话。
      “要不?”我轻言细语试探道:“要不我自己去龙沟河管管试试?”
      妻子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那就算了,我才不稀罕那点金子,捧在手里又不能吃又不能喝。”
      我暗自摇头,她这样含着金子出生小姐怎会知道那黄澄澄东西神奇力量,世间有多少人前仆后继把命都送到这个不会说话只能发光小玩意身上。
      我开始刻意减少与外界联系,成天躲在自家房子里,每天从早到晚和老婆娃儿混时间。
      偶尔和小杜基骑马到在林子里,烧一堆火,烤上自己打的猎物,咬在嘴里慢慢咀嚼,那恐怕这人世间可遇不可求醇香食物。
      扎西偏初家生了一儿子,他每次远远望见我时,从头到尾都是笑咪咪的。我知道时光是忘记东西秘方,而儿女是融化一切坚冰硬铁良药。
      在看看四周没有人的时候我会重重拍着他的肩膀,嘴里含笑对他说:“虽然在外人面前不能叫,但我晓得你是我的舅子。”
      而他总是小孩吃糖样甜甜叫道:“姐夫。”有几次我还壮起胆子在他家帐篷扯起铺酣装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真的变成一家人一样相处。我和妻子叽叽咕咕商议几次后将他们接到寨子里,每天起早摸黑替我们处理家里家外事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无法求证的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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