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至上》韦越

6、夜闯民宅

　　凌晨时分，飞机在N城机场降落，我仍有一种恍惚之感，晓培跟着队伍下机，我把酣酣睡着的荣雪掐醒，丫一睁眼，向窗外瞄了一下，忽然高叫一声：“啊！到了呀，N城的帅哥们，我来了！”
　　同机乘客纷纷侧首，我转脸向窗外偷笑，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出租车飞驰在空旷的大道上，夜色迷人，摇下车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通体舒畅。这是我第一次来N城，有些小激动，此时，我已大概能猜出晓培这一趟千山万水飞来的目的。
　　荣雪跟的哥一路聊，聊到嗨处纵情大笑，全程缄默的晓培有时也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后别过脸去望着窗外。
　　一处老式住宅区门前，车子停了下来，一下车晓培便径直往里走，我跟荣雪忙拉了行李跟上，在其中一栋楼的二层，一户人家门前，晓培“啪啪啪”把门拍得巨响，隐隐感到大地都在震动。我悄然附耳，对荣雪说：“做好准备，保安应该快来了。”
　　“保安在值班室睡着了。”
　　“那也得防着点，没准这会儿已经有人打电话喊人了。”
　　“放心，时刻准备着。”
　　也不知是这栋楼的人都睡得比较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在门开之前，一切安然无事。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光溜溜只穿着裤衩，睡眼惺忪，看清了我们，慌忙伸手捂着那地方，一边把门又关上，急急说着：“请等一下！等一下……”
　　门关上之前，晓培早一步抓住了门板，从门缝里对对方说：“我找王彬，麻烦你叫他出来一下。”
　　“谁？”
　　“王彬！”
　　“我们这里没有叫王彬的！”
　　“他就住在右边那个房间。”
　　“右边那房间现在我住。”
　　“不可能！”
　　“骗你干嘛！我来的时候就没见过什么王彬。”
　　“你搬来多久了？”
　　“好久了。”
　　“到底多久？”
　　“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
　　“我要进去看看。”
　　话没说完，晓培已踹门入内，我俩紧随其后，小伙子像只煎饼一样被摊在门后墙上，口吐舌头，两眼朝上翻，在他倒地之前，我回头瞄了一眼，惊讶于晓培这近乎麻杆一样的女人居然如此大力气。
　　果然，右边房间没有王彬，堆满杂物的床上，猛然一个女孩坐起，什么也没穿，慌乱中随手扯了一只小纸箱遮住关键部位，冲我们仨气呼呼骂着：“妈的！不会敲门啊！”
　　我跟荣雪惊诧不已，万没想到就这床上竟然还躺着这么个活人，她要不坐起来我们完全没发现她，心头不禁升起几分对这姑娘的钦佩之情，真诚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面速速退出来。
　　晓培不动，站在门口，环顾整个房间，而后道声“抱歉”慢慢把门带上，走了两步背靠墙站着。我跟荣雪面面相觑，心照不宣走向第二个房间，房间里一个男的戴着耳麦，背对门口坐在桌前，正在忘情地打着游戏，不时发出几声怪叫，我俩分别敲了好几下门都没反应，荣雪怒冲冲过去一把将耳麦扯下，一屁股坐到桌上男生对面，抱臂直视着对方：“是不是叫王彬？”小伙子一愕，没有回答，觑着眼把她上下打量着，而后慢慢站起，涎着脸：“要是美女愿意，我现在就改名叫王彬。”
　　“……我看你叫王八比较合适。”荣雪甩下这一句便拉着我离开，才走到门口，忽然被不知从哪冒出的一家伙堵住，小子一只手撑着门框另一手撩一下短短的前刘海，眯着眼笑道：“美女，帅哥我就叫王彬……”才说完，右边脸就吃了重重一拳，整个人直挺挺侧倒在地，晓培怒火中烧，骂了句：“王八蛋！”我跟荣雪指着地上龇牙咧嘴的家伙问：“他真的是王彬？”
　　不等回答，身后那游戏男惊叫道：“阮晓培！”
　　“王彬呢？他去哪了？”晓培开门见山，显然他俩蛮熟。
　　“他也没跟你联系？你这是……刚从北京回来？”游戏男指着我俩问晓培：“你朋友？”
　　“对，我最好的姐妹：林荣雪。宋维维。——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哇！他从这里搬出去以后我们再没联系过，他也没跟你联系？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还想着他指定是找你去了。”
　　晓培默然不语。
　　“他真没去找你？”游戏男又问。
　　晓培想发火，却又发不起来。
　　“你们吵架啦？”
　　“这里有没有人知道他搬哪去了？”
　　“没有。他三个多月前忽然就搬走了，这家伙吭都没吭一声，电话也一直关机，后来再打，成空号了！我还以为——”
　　“走的时候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有。”
　　“什么？”
　　“租金。”
　　晓培再次沉默不语。地上那小子爬起来，捂着半边脸似哭似笑地自我介绍：“在下郑勇，很高兴认识几位美女。”一面伸出手要跟我们握握，让晓培“啪”一下给打了回去：“还是这么嬉皮笑脸的，下回再这么着，直接告诉你女朋友。”
　　“多久没见了怎么突然变这么凶了？以前那个温柔贤慧的阮晓培呢？”
　　“死耗子，再说一句，信不信再给你几拳？”
　　“帅哥我只是代表N城的广大人民欢迎几位美女到来，别这么严肃嘛。”
　　晓培白了他一眼，叫我俩：“我们走。”
　　耗子和游戏男送我们出来，走到客厅，晓培对游戏男说：“潘季明，行李就先放你们这，等需要了会发信息给你，到时给我们送过去——电话还是原来那号吧？”

　　下楼，荣雪连连叹气：“唉，为什么一个二个都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说：“叹什么气，就算没有女朋友，刚才那么凶巴巴对人家，你还好意思追人家呀？”
　　“刚才不是以为他们是王彬嘛——哎，晓培，那个潘季明还有那个死耗子，他们真有女朋友啦？怎么有女朋友的人了，这么重要的节日竟然——”
　　晓培有些不耐烦，停下来，一字一句告诉她：“潘季明的女朋友上夜班，这会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至于那死耗子，他换女朋友的频率比换衣服还勤快，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女朋友是谁干什么的。”
　　荣雪听了，一下蔫下去：“唉，但凡长得有点帅的不是有女朋友了就是有老婆了，太伤人心了，还是找个地方睡觉去吧……”
　　晓培对我说：“维维，先带她去找个酒店，你们早点休息，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就行。”
　　“你干嘛去？”
　　“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姑奶奶，现在是北京时间——荣雪，现在几点几分几秒？”
　　“我看看——咳咳，听众朋友们，现在是北京时间四点五十二分二十二秒。”
　　“听见没？这个点了还要去走走？”
　　“反正也睡不着，就想走走。”
　　“……我也睡不着！我也要走走！”
　　荣雪问晓培：
　　“你不是这会了还要去找他吧？”
　　晓培欲言又止，默认了。我看着她，说：“我们陪你一块去。”
　　“我就散个步，一会就去找你们，你们赶紧找地方睡觉去吧，都一天一夜没睡了。”
　　“那你呢？”
　　“我……我要去他上班的地方看看！”
　　“那就一起走吧，甭废话了，今晚跟定你了。”
　　晓培有些生气，黑着一张脸，大多时候，她可是典型的傻白甜，脸上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那种使人看了也会会心一笑的笑容，然昨晚到现在几乎就没见她笑过。我逗她：
　　“这可是我第一次来N城，走丢了你可得负全责，责任重大，还是让我跟着你吧。”
　　没反应。
　　荣雪说：“说实话，我很想睡觉，妈的快困死了，可是扔你俩在外面，我又睡不着……”而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骂一句：“王彬你个王八犊子，让老子见着非撕了你丫的不可……”
　　“你说什么？”晓培问。
　　“没……没什么。”林荣雪甩甩胳膊假装做伸展运动，“天好像快亮了，肚子好饿啊，找个地方先买点吃的吧，帅哥泡不着，总不能还让肚子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