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不寿》曾经繁盛

10、冷言

　　“徐军师还并不知情。”赵云的说法让我有点惊讶，“浴火赶到战场的时候军师还在前方指点怎么破阵，浴火就找到了我直接把你的说法告诉了我，我就依样画葫芦和主公说了，只是由于时间紧迫，我并没有说明计策的出处和你的存在，还好，主公当机立断认为这个办法可行，就马上实施了。”
　　停了片刻赵云又说：“现在我来接你，准备把你引荐给主公，向他说明情况，快和我走吧。”
　　“等等，我不去。”
　　“为什么？”
　　“……”我不想说。
　　“我帮你说吧，是为了徐元直吗？”赵云的声音有点冷。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问。”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赵云的声音中似乎饱含怒意，“这几天的事情，我看得出来，你很紧张他，他也很在意你，可是你们之间好像就是没办法好好说话，为什么？”
　　“……这与你无关。”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不确信元直到底是不是在意我，也害怕面对。
　　“与、我、无、关？”
　　我被咬牙切齿的这四个字惊住了，抬起头看着赵云，他看着我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悲伤、无奈，还有，爱。
　　“如果我爱的人也爱我的话，我才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我知道他爱我，我就不会放弃。但是上天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只能放手，而你呢？现在明明有机会可以让你们在一起，你却什么都不愿意做，只知道逃避。”赵云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没有给我任何回话的余地，就骑上马飞快的转身离开了。
　　“喂，你至少把马留给我啊……”我在原地喃喃自语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在赵云没过多久又回来了，感觉像是刚才他只是去遛了一圈马而已。
　　“上马吧。”他的表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去哪里？”
　　“我先送你回家吧，你在这里快一天一夜了，也没好好吃东西吧，难怪脑袋一团浆糊似的。”
　　脑袋一团浆糊？是说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我，尤其是当我刚刚完成了一次以少胜多的奇迹之后，居然还有人说我脑袋是一团浆糊？
　　想到这里，我瞪了赵云一眼，却没想到他居然笑了。
　　“没想到，你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啊，还会瞪眼睛，我还以为你心智有多成熟呢。”赵云调侃道。
　　一会批评我脑袋像浆糊，一会嘲笑我心智像小孩，要不是看在我还要骑他的马回去的份上，我早就不干了。
　　于是为了避免他继续损我，也避免我和他争执起来，我只能扯开话题：“你今晚去哪？”
　　“今晚？我们所有人都会留在新野，曹仁虽然兵败，但还有乘夜偷袭的可能，而且我们也要商量一下今后的对策。毕竟和曹操已经几次交手了，他越来越重视我们，我们打得越来越困难，这样下去迟早要败的。”
　　“那我也不回南阳了，你还是带我回之前安排我在新野的住处吧。”反正如果回家还要面对黄月英，不回去也罢。
　　“也好。”赵云没再说什么，就让我先上了马，然后他自己也跨上马坐在我的身后，驾着马一路下山。
　　回到新野住处，夜已经有些深了，赵云自己去了刘备处，然后派了浴火来照顾我，说实在的，我觉得浴火跟在我身边做端茶倒水的活真是大材小用了，于是也就不让他做这些，而是情愿让他坐下教他一些东西。
　　从伏羲八卦到孙子兵法，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浴火边听也会边提一些问题，然后就这个问题我又会说开去，不知不觉就一直聊到了很晚。
　　“孔明先生，你真的知道好多啊。”浴火一直都眨着闪亮亮的大眼睛看我，直到看我有些说累了，才不继续问了，只是说，“你说的好多我还是不太懂，以后我可以再慢慢问你吗？”
　　“以后？”
　　“你不是打算加入我们吗？”浴火问的时候眼睛闪闪的盯着我，我都觉得有些晕眩了。
　　“不，他不打算加入。”正在我考虑怎么回答的时候，有个声音突然帮我回答了。
　　我和浴火都朝声音来源望去，我又看到了那个无数个夜晚能梦到的人。
　　“元直……你、你怎么会来？”
　　“打扰到你们了？”元直的声音似乎压着火。
　　“不是……”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是赵云和元直说了什么吗，元直这几天的状态我完全看不懂，一会像是很紧张我，一会又像很讨厌我，又一会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反倒是浴火开口了：“徐军师，你怎么知道他不打算加入呢？”
　　“你很关心这个问题吗？”元直反问。
　　浴火再反问：“不可以吗？”
　　元直没有打算继续和浴火纠缠，而是直接逼近我，质问道：“难道你真的打算加入我们？”
　　你、我们——他的用词很清楚的和我划分了界限，似乎在宣告和我毫无瓜葛，心里不由一阵苦楚。
　　看我不说话，元直以为我默认了，继续问道：“为了赵云？还是为了他？”问到这里，元直指了指浴火。
　　你难道就不能认为是为了你吗，我心里有个声音几乎迫使我喊出口，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就是为了他们两个，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真的是你真心话？”元直问。
　　“是的！”气急之下，话无遮拦。
　　元直盯着我，狠狠的看，双手都攥紧了拳头，几乎有一种要山洪爆发的前奏，可是最终却还是没有，场面尴尬的停止了很长时间，元直终于眼神变得越来越晦暗，手上的拳头也松了下来，然后一个字也没有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的苦涩难以言喻，比起白天赵云翻身上马离我而去时候我的那种茫然，现在的我算是体会到锥心刺骨的痛，同时还有一种预感，我似乎是要永远的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