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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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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
“嗯?”
“王妃!”赵毓箐抬眼看了看姬嬷嬷,好生奇怪,为何今日她不是一人前来?
“王妃,速速换衣服!”
“这是?”
“回王妃,奴为华昭仪,今日奉帝主之命,邀王妃过宫一会!”
华昭仪,乃先帝为德帝留的暗棋。
……
赵毓箐着华昭仪绛色宫服,走出礼仪司。宫服上绣着几朵牡丹。旁带着帝赐的五色丝线香佩,头上梳着双环望仙髻,侧插着珍珠步摇,袅袅婷婷,分花约柳。
“上有命,非亲临,礼仪司勿使人入!”姬嬷嬷面色不变的对侍卫吩咐。
“诺!”
“华昭仪,赵毓箐贵人已见过,勿再来!”
“是。”
“霜,带汝主子离开!”
“诺!”
赵毓箐莲步轻移,昂首随婢女而行。
……
岚皋宫。
“请贵人自行进去,主上在内。”霜低头福身退去。
赵毓箐缓缓入内。
德帝听闻脚步声,回头,正见赵毓箐身着宫装,凌波而至。步摇随着身形摆动,平添媚色。但其面色端重,偏偏让那人生不起亵渎的心思。
“君上!”赵毓箐俯身,以谋士之礼见之。
“嗯!听闻毓箐与吾弟诸事不顺!”
“此臣妇之私!君上慎言!”
“慎言?”
“是!”
“稍作休息便去教太子吧!”
“于此不妥!”
“太子为华妃之子,有何不妥!”
“这……”
“宫中无后,无妃,昭仪为九嫔,位当丞相,爵比诸侯,毓箐勿忧。”
“但……”
“嗯?”
“诺!”
“醪,请太子!”
“诺!”
只见一黑影从室内消失。
“孤先行,汝且换男装!”
“?”赵毓箐疑惑,太子未来,为何急于离开?
看着赵毓箐满脸困惑,德帝解释。
“后宫要雨露均沾!”
“白日 ,有违礼数!”赵毓箐退后行礼。
“呵呵呵……后宫的女人可是如狼似虎啊!”
……
德帝走后,赵毓箐不由得回想德帝走前的话,“你现在可是孤的昭仪,不愿孤夜里前来留宿吗?”,一阵脸红。
未几,又摇摇头,自己可是有夫君的。
……
“你不是母妃!”
听着清冷的话,音色完全不是一个五岁稚子该有的。
“猜猜我是何人?”赵毓箐佯装未听出其语中冷漠。
“太傅。”没有问意,是肯定句。
“如此,拜师吧!”
“不可!”太子当即否定。
“何?”
“孤为贵胄!皇室宗亲,不可令祖蒙羞。”
“吾乃赵氏!”赵毓箐悠悠的正坐在案前斟茶。
“……”
“如是!刘氏六十七代嫡子刘毂成拜见族师!”刘毂成三叩首。
“秦陵!”
“诺!”
“六礼束修!”
“诺!”
赵毓箐看着物件: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心苦,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得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呵呵,还真是有心。要知道,刘氏还未坐江山之时,赵氏已为其师。拜师礼随前朝民俗,虽牵强,却也适宜。只是还礼……
赵毓箐叹口气,自己身无长物,环顾一周,计上心来。
“为师带徒儿做宝如何?”
“师父当还礼!”
“小小年纪怎可如此迂腐!”赵毓箐笑着用指尖点点刘毂成的额头。
“礼数不可违!”
“谚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乖徒儿要听从师父的!”赵毓箐心中一喜,如此年级便如此从礼,德帝,你养了个好儿子。但为上者,不可过于拘礼,否则会因小失大,为祸天下。
“这……”
“殿下,君上命您听从赵太傅的!”秦陵在刘毂成身旁耳语。
“如是则依师父之言吧!”刘毂成赌气般的答应。
“哈哈哈哈—”看着小孩子破功,赵毓箐觉得甚是有趣。
“师父,注意仪容!”刘毂成支起腰杆,一板一眼的说。
“额……”赵毓箐有些尴尬了。
“请太傅吩咐造宝之材料。”秦陵连忙给赵毓箐找台阶下。
“去寻些陈腐的泥料!”
“诺!”
……
十日后。
刘毂成欢喜的接过赵毓箐造的茶壶,欢喜至极。
赵毓箐见刘毂成喜欢此物,也乐见其成。这十日里,自己与这孩子相交甚欢,刘毂成这孩子并无富家子弟的陋习,可是真真的讨人喜欢。不过几天,便已不见了当时的冷漠。
“成儿可饮茶?”赵毓箐看刘毂成的神色,怕是不懂茶,这不过是个普通物件而已。自己并不擅工巧,只是粗通,且时间仓促。
“甚少!”
“可有喜爱之壶。”
“徒儿偏爱紫砂。”
“哦?那成儿志趣偏于高雅些。”
“师傅呢!”
“木!”
“檀木?”
“非也!只是寻常之物罢了!檀木过于贵重。”
“木质并不适宜做茶壶。且用着有失身份。”
“哦?”
“木质易裂。”
“呵呵,成儿可制造价?”赵毓箐淡笑,到底阅历尚浅啊。
“成儿不知。”刘毂成呶呶嘴,皇家怎需管物价。
“紫砂至于木,百倍偿之。”
“啊!”刘毂成只知木不堪用,却不晓得差价如此之多。
“成儿要记住,为王,可骄奢,但为上者,必为天下之人谋福祉,不可耽于权色。”
“为何?”
“君心难测!为王,需藏锋,纵使真无能也无不可,但为上,要的是巩固江山。成儿可记住了。”
“是!为上者,当心怀天下!”
看着刘毂成浮现坚定的目光,赵毓箐扣扣案面。究竟是个孩子啊!赵毓箐扣扣案面。不应背负过重。纵使,这景秀河山终究是他的。
“成儿可有愿?”
“成儿希君父能放母妃出宫。”
“为何?”
“母妃不快乐!”
赵毓箐手指顿了顿。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只是,这宫门难入,出去只怕是,更难。
“但成儿可曾想想过自己会孤单?”赵毓箐心生怜惜。
“男儿当自强!”
“那你的君父呢?”
“君父之心不在母妃身上。”
“何?莫不是君上还有宠妃?”赵毓箐一出口便觉不对,宫闱之事怎可盛谈。
“否!”
“何?”赵毓箐心中一阵好奇。
“师父又违礼了!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赵毓箐看着刘毂成憋笑的模样,心里顿时清明几分。
“找打!”作势要 戒尺。要说德帝还真够明理,虽是太子,却不配侍读,还给了戒尺。自己小时读书,自己的父亲可都是没舍得打自己,一般都是子钺师兄代受。想到子钺,赵毓箐有些难受,不知上次的伤要不要紧。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间,先管教太子再说。
“师父……”刘毂成马上换上哭腔。
“……”
“成儿说便是,君父一直在等待一个人,不过,很多人传她已经死了。”刘毂成笑嘻嘻的讨好着。
“嗯?”
“成儿不想说了!”刘毂成突然把脸皱成了个包子。
“哦?”赵毓箐十分不解。
“说了师父不许生气!”
“好!”赵毓箐含笑许之。
“嗯!……据说是师父之妹。”
“哦?”莫不是媚儿?赵毓箐感觉眉头跳个不停。
“传说是赵家嫡女!”刘毂成跑到赵毓箐席旁神经兮兮的耳语。
“什么!”赵毓箐的手指停下来。
看着赵毓箐惊诧的表情,刘毂成笑起来,原来还有师傅不知道的事情,“哈哈师父,您一定未过双十。”
“汝如何知?”
“赵氏族规首条为奉主,即尊王,二条为赵氏嫡女为后,赵氏嫡子为太傅。但,赵氏后人只有年满双十才可探知。而刘氏族规首条为刘氏嫡子必以赵氏嫡女为后!我刘氏自古认赵氏女为贤。故嫡子断字之日起,我便被教于应娶赵家嫡女为后。师父,你可要早日找到师娘啊!”
“……成儿,莫急!”赵毓箐强作镇定,自己为女子,如何诞成嫡女……至于德帝……毓箐怕是负了……
“嘿嘿!”刘毂成看着赵毓箐,如此风流的师父,女儿怕是不差,真好!
“徒儿可知为何师父赠与你茶壶?”
“不知!”刘毂成窘迫的摆弄手指。
这孩子到底是越来越活泼了。赵毓箐放下心绪。
“茶杯在上,茶壶在下!”
“师父,成儿不明白!”
看着懵懂的眼睛,成儿,有些事情必须要懂。赵毓箐缓缓说:“想到达目前自己还没用的境界,就应该放段,放下自负的心理,总觉得自己很不可一世,是不会有什么进步的,只有放低自己,虚心不满,放能吸纳别人的智慧与经验,从而达到一定的境界。”
“更重要的是,成儿要学会识人,用人……”
“成儿会努力的!”
“如是,下去吧,为师累了!”
“成儿告退!”刘毂成行礼离开。
………………
赵毓箐研研墨,用毛笔轻轻的蘸着,却是什么都未写。父亲,千算万算,千瞒百瞒,毓箐终究是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