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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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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皋宫。
夜渐渐的深了!
自己已经待在岚皋宫待了近半月了,不晓得随王府如何了,夫君,莫不是不再管毓箐了么。
赵毓箐环顾空荡荡的居室。
岚皋宫总说还是不错的。
九脊殿,六五举,碧瓦飞甍,甚是好看,院落仅杂植兰桂竹木。前辟四窗,垣墙周庭,日影反照,室始洞然。而室内,书满架,万籁有声,而庭堦寂寂。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赵毓箐卧在满围川西花床上,此床也是不凡。具有浓郁的川西坝子地域风格,工艺精巧,主挂落为双层镂空雕装饰,图案雕有“岁寒三友”梅、兰、竹,暗喻主人的品德与气节。床的坐看面与床柱均上有漆花,冰裂纹与网格纹相间,寓意丰收、收获。虽不华贵,却也凸华昭仪之志。
赵毓箐拢拢丝被只是,不知华昭仪如何了。
……
“华昭仪?”
“何?”赵毓箐隐隐约约见一人影,无奈应声。
“皇帝召您侍寝!”
“?”
未待赵毓箐反应,已被裹上大披风,一直背到寝宫。
……
甘泉宫。
赵毓箐冷冷的从缝隙中注视着前方灯火通明处,金光闪闪甚是刺眼。德帝已先安寝了,被子只盖到踝关节处,脚露在外面。呵呵,赵毓箐内心讽刺的笑了,德帝,你莫不是也过不了女人关?
不容多想,来人已将赵毓箐放在床上。
“何故?”赵毓箐纵使披风中只穿着中衣,趴在榻前依旧冰冷。
“嗯?”德帝正看惺忪的眼睛,视线逐渐汇拢,见是赵毓箐,心头一愣。
“何故?”
“怕是翻牌子出了问题!”德帝抬腿将脚盖上。
“嗯?”赵毓箐低头退到榻下,站正。
“平日甚少……”德帝开口又觉不妥,顿了顿。
“一个大银盘,里面盛了几十块绿牌子,每块牌子上都写着一个妃子的姓名。君上平日都是不论何人吗?”
“是!”德帝心静了静。
“为何未宽衣?”赵毓箐觉得仅着中衣甚是失礼。
“辱!违礼!”
“何?”难道德帝不爱红妆么?
“吾师汝父从教甚严。要孤尊男重女!”
“何?”赵毓箐疑惑至极。
“呵呵呵!”德帝低笑,端坐起来,扔与赵毓箐一件滚金绣袍,“且穿着,此宫无女衣,莫拘礼!”
“诺!”
……
见赵毓箐裹着自己的衣服,衣摆全拖在地上,一双玉足正在外。
德帝眉头轻挑:“太傅预备侍寝么?”
“何?”
“足!”
赵毓箐急急低头,见脚露在外面,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女子旳脚就代表自己旳贞洁,应是只有夫君能看的。
“香钩?”
“否!臣妇未缠足!”赵毓箐后退几步。
“何?赵太傅不怕卿嫁不出去吗?”德帝几分恶劣,太傅,宫中之女,连辜氏尚缠足,您是真的不想让毓箐入宫门吗?
“父对国有拳拳之心。在毓箐未嫁时,父曾想让毓箐以男装示人。”赵毓箐并未想到德帝的意思。
“男装吗?”
“是!毓箐不爱粉黛!”
“何?”
“毓箐偏爱武妆。”
“如是,则过几日的狩猎汝且跟来吧!”
“诺!”
“既不侍寝,太傅且陪孤批奏折吧”
“嗯?”
“孤枕难眠,太傅不想传出什么不良的风评吧!”
“后宫不得干政!”
“汝是吗?”
……
德帝看着御史递的奏折,怒火中烧,府尹怎可勾结太尉受贿,且殴打百姓……
“啪”,合上。
“贪官何以裁之?”德帝眉心,朝中之人已是愈加不安分了,鱼肉乡里,苛捐杂税,只为中饱私囊。
“君上以为呢?”
“斩之!”
“不可!”赵毓箐斩钉截铁,“于事无补!”
“那该是如何?”
“不顾!”
“何?”德帝眉头一皱,如此,伤国之本如何是好。
“水至清则无鱼!且德帝今时并未得民心。”
“这……”德帝暗叹自己还是心急了。
“且贪污牵连甚广,人皆有欲,君上不过登基六载,根基不稳。且前帝征战,百废俱兴,不宜大动作。”
“……”德帝暗恨朝中无人堪用。
“招贤吧!”看德帝恼恨的模样,赵毓箐不由感叹,勉强是个仁帝吧!
“已经去了!”
“那君上要耐心!”赵毓箐慢慢说,“君上不可全听吾父之言。”
“何?”德帝觉得太傅高屋建瓴,内心钦佩十分,今闻毓箐之言,一惊。
“父,性耿直,却细腻。善谋划,不藏私。为良臣,却不是将才!”
“嗯?”
“守礼,笃行,心善,计长。却不善揣测人心。虽让人无从琢磨,但从事易功败垂成。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父缺的是变。文人,过于爱惜声誉,便已经不堪大用。毓箐尝劝父,莫拘于礼,却无改意。”
“孤……罢,时辰到了,汝且去吧!”
“诺!毓箐,还有一言!”
“言!”
“贪官亦可用之!无论是杀鸡骇猴,敲山震虎。还是胁之衷心以奉都是妙极。”
“……”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下去吧!”
“诺!”
…………
目送赵毓箐被裹进披风被人驮走。
德帝凝视着滴泪的烛台,毓箐,果然聪慧,自己自是知晓锄奸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但其之见地,已经远远超过后宫之妃嫔。赵太傅,这就是您非要一死以灭琛王吗?文人?名士?呵呵呵,终究您还是从了毓箐之言啊!赵太傅,你养了个好女儿……罢罢,孤本有强取之意,但……现还是认了这个弟媳吧!太傅,孤会帮你照顾好她的!纵使,您终究没舍得把她送入宫!
天明了。
德帝起身,昨夜还真是快啊。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