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77、魂魄出鞘

　　呼神护卫终究还是有时限的，银蓝色的小狐狸没多久即化作光点消失在空气里。珀劳莉斯静静的看着它消失，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她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斯内普放弃了对莉莉的爱转而爱上任何人，即使那个人是她自己她也由衷的觉得不可思议。
　　“我为我刚才的怀疑道歉。”她轻声说。
　　“回答呢？”斯内普看着她，珀劳莉斯周身温和的气息像是一道墙，它能吸引人靠近却也牢固的将所有人拦在墙外，他曾经被允许进入过，但是他自己放弃了。珀劳莉斯沉默了一会，她看着斯内普紧抿的嘴唇在心里悄悄的叹了口气，她对他是有好感的，可是汤姆呢？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
　　“容我……考虑一下吧。”她犹豫的回答后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她没看见屋内的炉火在她走出去的刹那熄了，也同样没看到斯内普注视着她背影的眼中那光亮一点点消失了，她只是快步的走回寝室，像是从什么危险的地方逃出生天一样坐在软榻上松了口气。
　　“呼神护卫。”她拿着魔杖轻轻一挥，银色的光雾从杖尖喷出却迟迟不肯成形，珀劳莉斯垂下手重重的倒在软榻上。她最后的记忆就是魁地奇球场上空炸开的守护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守护神是什么，为什么现在她连一个完整的守护神咒都用不了了？是因为灵魂缺失吗？她摸摸胸口胸骨上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她觉得那应该就是她受的最重的伤。“真麻烦。”她看着桌上的红玫瑰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
　　即使才刚刚开学，黑魔法防御课就已经成为了孩子们最喜欢的课了，由杀死伏地魔的英雄来授课，哪个孩子会不激动？真不知道如果他们发现英雄和伏地魔是一个人会怎么想，珀劳莉斯一边恶意的揣测着一边走进了教室，与魔药课不同，这课还没开始屋内就坐满了学生。
　　“诶？第一排怎么还有空位？”德拉科疑惑道，他们来的不算早，斯莱特林的上一节课是占卜课，距离这间教室有相当一段距离。
　　“还用问？”哈利对他眨眨眼，德拉科看向珀劳莉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珀劳莉斯狠狠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她走过去，看见桌上被放了一朵娇艳欲滴的黑玫瑰，花瓣上的露水昭示着它是今天刚采下来的。
　　“哇哦，汤姆真会玩浪漫。”
　　“谢谢你的称赞，小龙。”不知什么时候汤姆已经走到了桌前，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长袍，红色的眼中笑意温和，让他看起来气质干净又迷人。“喜欢吗，爱奥？”他顺手拿起桌上的花别在珀劳莉斯挽起的长发上，随后满意的点点头。“我今天清晨在禁林发现的。”
　　“谢谢。”在昨天被斯内普表白后，珀劳莉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汤姆，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斯内普可以证实他自己的感情，可是什么才能证明她的感情？谁能保证她四年级的时候爱着的是谁？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除了斯内普之外都认为她和汤姆是般配又相爱的一对，而汤姆的种种温柔又不似作伪，珀劳莉斯真的迷茫了。
　　“你喜欢就好。”汤姆愉快的勾起嘴角，他轻轻拍了拍珀劳莉斯的肩膀随后转身走回讲台，在所有人入座后他开始了第一次黑魔法防御课的授课。由黑魔王来教授黑魔法防御课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过珀劳莉斯承认，汤姆讲的非常好，看不出有什么阴谋和算计。在讲完了夺魂咒的基本原理和用途后汤姆顿了一下，在看见那双闪烁着恶趣味的红眼睛看过来时，珀劳莉斯心里警铃大作。“爱奥，过来帮帮忙？”他眨眨眼期待的看着她。
　　“我想哈利会更愿意。”她很不习惯汤姆这种旁若无人的亲近，她已经感觉到身后不知哪里传来的嫉妒的目光了，麻烦，她在心里不满。
　　“可我只要你。”见汤姆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珀劳莉斯妥协了，她走动讲台边看着汤姆，眼神有些无奈。“很好，非常感谢爱奥你的配合。”汤姆愉快的走下讲台，他向教室边缘走了几步靠坐在一张桌子上。“好了，大家注意，接下来我要对布莱克小姐使用夺魂咒，这个咒语只要意志够坚定就可以摆脱，请注意看。”他抽出魔杖歪着头看来一会珀劳莉斯，随后恶趣味的笑了。“魂魄出鞘。”红色的咒语袭来，珀劳莉斯强忍着反击和躲闪的冲动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他是你最爱的人。
　　立刻走过去。
　　去抱紧他。
　　亲吻他。
　　珀劳莉斯感觉整个人暖洋洋的，从醒来就一直纠结在身上的疼痛和疲惫似乎都不见了，似乎连灵魂缺失的那一部分都不再是困扰了，她看着汤姆，忽然觉得他就是全世界，这是夺魂咒，她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也许曾经很爱他，但现在不是，她再次对自己说，但是她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了一步，你忘记了爱过他，现在他不是你最爱的人，她抿着唇用力控制住即将迈出去的步子，但是事与愿违，即使她的魔力很强，但是汤姆的更强，魔力压制下她还是失败的又走了两步，两个人隔得并不远，此时她距离汤姆只剩下一步了，那斯内普呢？他的表白怎么办？她全身僵硬的，像是被什么力量拉住了一样向前走了一步，那种暖洋洋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可她不想沉溺于此放弃抵抗，她不管自己爱的是谁，如果输给了夺魂咒，那么她就没必要再玩下去了，她是北极星，永远不受任何人摆布的北极星。珀劳莉斯感觉那种力量不见了，她回神，发现自己正维持着伸出手想去抱汤姆的腰的姿势，汤姆的表情有些惊讶，他似乎没有想到珀劳莉斯能挣脱他的夺魂咒，不过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一认知，他笑着伸手抱着珀劳莉斯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别害羞。”唇上被珀劳莉斯咬了一下，汤姆松开了手。“大家看到了吗？布莱克小姐用自己的意志最后挣脱了夺魂咒。”他语气骄傲的仿佛是他自己做到了一样。“她用事实向大家证明了夺魂咒是可以被摆脱的。”说着他凑近珀劳莉斯的耳边语气眷恋而温柔。“可是你是我挣不开的夺魂咒。”珀劳莉斯的身体僵了一下，她后退了半步匆匆的走回了座位，汤姆在看见她烧红的耳尖后眯起了眼睛。
　　后半节课珀劳莉斯整个人处在魂飞天外的状态，她真的很想弄清楚真相，斯内普和汤姆看上去谁都没有说谎，她开始怀疑自己四年级时候是不是没节操的脚踩两只船了，但是这个想法立刻就被她自己掐死了，别说她自己做不出，那两个人也绝对不会允许，既然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她自己的心意是什么？从西尔到卢修斯都异口同声的说汤姆真的爱她，他们是一对，看起来斯内普才像是说谎的人，可是守护神不会骗人，她垂着眼睛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即使下了课教室里还有很多学生不愿意走，珀劳莉斯在低声和哈利道别后径自走进了教室后的办公室，没过多久汤姆就走了进来，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珀劳莉斯，他很好奇她留下来做什么，从她能挣脱夺魂咒他就知道，她现在不爱他，或者说，她对他的感情还没强烈到四年级时她对斯内普那种飞蛾扑火又不惜代价的地步。不过这才有趣不是么？他要的，就一定要到手。总有一天他要她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爱奥？”他走过去倒了一杯蜂蜜牛奶放到桌上。
　　“我用不了呼神护卫了。”珀劳莉斯接过牛奶轻声道谢。
　　“呼神护卫？”在珀劳莉斯看不见的角度汤姆轻轻的勾起嘴角，他知道斯内普昨天找了珀劳莉斯，他也知道她脆弱的灵魂用不了摄神取念，所以在他拿走了冥想盆后斯内普唯一能让珀劳莉斯相信的只有守护神了，他眨了眨眼将情绪尽数封存。“用用看，里德尔教授不介意为自己的伴侣进行课后辅导。”珀劳莉斯站起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她一点伴侣的感觉都没有。
　　“呼神护卫。”她一抖魔杖，银色的光雾像是失控了一样瞬间充满了整个办公室，但是即使光雾再多也没有出现成形的守护神。汤姆抬手用了一个旋风净扫将屋内清理干净，他走过去站在珀劳莉斯身后，右手覆上她握住魔杖的手他的胸膛整个贴在她单薄的脊背上，这让他想起了圣诞节上她漂亮的蝴蝶骨。
　　“也许是引导出了问题。”他在她耳畔轻声说。他握住珀劳莉斯的手腕一抖，银色的光雾再次出现，这一次光雾稍稍聚拢了些，但是还是没能成形。
　　“似乎是这样。”珀劳莉斯低着头，汤姆略高的温度透过长袍传递过来，让她想要挣脱。
　　“看。”汤姆又贴近了些，珀劳莉斯抬头，看见汤姆丢了一个守护神咒，银色的光雾渐渐凝实，一只几乎可以乱真的北极狐出现，她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了。“我的守护神，是你呢。”他的唇状似无意的擦过她的耳尖，珀劳莉斯没看见，身后的人那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当两个人的守护神一模一样时，你会怎么办呢？怀里全身僵硬的人自是给不了他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