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78、流星光雨

　　珀劳莉斯觉得自从醒过来后她的脑子就没有以前灵光了，以往她的运筹帷幄全都是建立在对一切的洞悉和了解至上，现在她的记忆缺失了一块让她的思路总是接不上，她坐在天文台的窗边无趣的盯着天空，她的目光从天狼星和雷古勒斯一路滑到北极星上，今晚的夜空并不晴朗，层层叠叠的乌云将北极星遮了起来，这颗星星本就没有天狼星和雷古勒斯明亮，此时如果不是因为它的永恒不变珀劳莉斯险些找不到它，她移开视线，又开始盯着明亮的雷古勒斯，她想起来那个被汤姆带走的挂坠盒，那是雷尔用生命换来的，当初的决定真的对吗？她修长的手指轻抚手上隐去的火环，布莱克家当年是心甘情愿追随黑魔王的，即使最后闹得家破人亡珀劳莉斯其实也没多恨黑魔王，她从不觉得正义是多有价值的，能为自己的信仰牺牲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论对错，至少是自由自在的过完一生，比起那些被枷锁困住的人其实他们才值得尊敬，她唯一不满的只有雷尔的死，她本应该按照他的意愿彻底消灭黑魔王而不是重新创造一个的，但是她没有，她毁不掉挂坠盒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杀死黑魔王，于是她只能兵行险招主动制造出一个黑魔王，斯莱特林的野心让她想将黑魔王控制住，但她显然没能做到，汤姆虽然按照约定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她现在的状况比那样更糟糕，她始终不能相信那个魔王会爱上她，或者她会爱上他，可是守护神骗不了人，比起和汤姆相爱，她宁愿相信他们两个各自算计着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或者……她选择汤姆本身就是四年级时她的一场权衡后的决定？这样一想，她忽然豁然开朗，那的确像她的作风，可是珀劳莉斯又不觉得自己真的会完全因为利益而放弃自己的未来，也许并不是完全无情？那斯内普呢？想到斯内普的改变她又有些头疼了，她的心底其实还是喜欢那位先生的，但是她十分确定她不会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还做出那样的决定，珀劳莉斯烦躁的锤了一下窗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些蜂蜜水，半点用处都没有，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守护神彻底让她乱了思绪。
　　“这窗框有些年久失修，你还是下来的好，布莱克小姐。”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响起，珀劳莉斯看见邓布利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天文台的门口，老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长袍，神色慈祥。
　　“抱歉，先生。”她轻巧的跳下来，听话的远离了那里，现在早已宵禁，她不觉得在这里预见邓布利多是个巧合。“我很好奇，你和汤姆达成了什么协议。”汤姆会当上部长也许还能牵强的说是因为杀了黑魔王，那他当上教授就一定和眼前的老人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毕竟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才是霍格沃茨的真正主人。
　　“并没有什么协议。”老人蓝色的眼睛看着她，语气温和的回答，他们谁都没有去提起汤姆的另一个身份，似乎就打算让这个秘密永远被封存。“他是为你来的。”珀劳莉斯闻言皱了一下眉，邓布利多不会说谎，她相信这位伟大的巫师，所以她更加疑惑，他这样算是默许了她和汤姆的关系，最伟大的白巫师站在最邪恶的黑巫师一边？她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爱的力量是伟大的不是么？”老人眨眨眼，看上去很欣慰。
　　“的确如此。”珀劳莉斯垂下眼，她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了。“不过……我还是没有决定。”
　　“你还年轻。”邓布利多看上去并不意外，他的表情依旧慈祥温和。“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年轻……珀劳莉斯听出他话中的意有所指并未回答，她大概猜出来汤姆和邓布利多之间的协议是什么了。
　　“我想天很快就会放晴了。”珀劳莉斯转头看着窗外光线黯淡的北极星，语气平淡。“晚安了，先生。”她动了动手指，整个人融入了黑暗。
　　自从黑魔法防御课后珀劳莉斯就一直躲着汤姆，不过即使她能在手上的火环亮起的刹那幻影移形也没办法彻底摆脱一心想要找人的黑魔王，躲猫猫的行为在持续了不到一周后被汤姆以一句‘课后请布莱克小姐留下来’终结，教室里的人很快就走空了，珀劳莉斯坐在座位上没动，厚重的木门砰地一声合上了，珀劳莉斯心里一突，她缩在袖中的手稍稍的戒备了起来。
　　“你为什么躲我？”汤姆双手撑在桌上上半身向前贴近她，他俊俏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两个字，但珀劳莉斯清楚的察觉到了那双红眼睛中一闪即逝的愠怒。“我不介意你忘记我，也不介意你现在并不爱我，但我不希望你躲着我。”汤姆直直的注视着珀劳莉斯，他没办法在霍格沃茨幻影移形，珀劳莉斯居然用小精灵的魔法完完全全的避开了和他相遇，好几次他都看见她逐渐消失的衣角了，但是都晚了一步。
　　“我很抱歉。”珀劳莉斯避开了他的视线，即使她已经明白了大半，但是她还没弄清楚她自己真正的心意，她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因为什么伟大的正义而放弃追求真相，除非有什么能证明她四年级时不爱斯内普，不然她没有办法接受汤姆。“我需要时间。”
　　“时间我们有的是。”汤姆的语气稍稍缓和了。“那么我们就从头开始好了。”他一把拉住珀劳莉斯的手快步向门口走去。
　　“从头开始？”珀劳莉斯有些跟不上汤姆跳脱的思绪。
　　“当然是约会啊。”汤姆的语气很愉快，两人穿行在走廊里，沿途的学生识趣的让开路。
　　“……我不觉得有必要。”霍格沃茨里有什么地方值得约会的？珀劳莉斯无奈的叹气。
　　“今晚有流星雨。”汤姆语气笃定道。
　　“我天象课和占卜课都是O，别逗我。”最近的流星雨在两个月后，汤姆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是汤姆·里德尔，我说有就有。”汤姆并没停下脚步，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任性了，珀劳莉斯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她一点也不相信汤姆的这句话，魔法不是万能的。两人走到一个转角，珀劳莉斯认出了这是去魁地奇球场的方向，她稍稍思考了一下，觉得汤姆是打算带她去禁林。天色有些昏暗，走廊里还没到掌灯的时间，珀劳莉斯刚走过转角汤姆忽的停下了脚步，她险险停住才没撞上他的背。“晚上好，斯内普教授。”珀劳莉斯快速抬头，她看见斯内普站在阴影里，身上的草药味和泥土味昭示着他刚从禁林采药归来。
　　“这么晚了，我想我有必要知道里德尔教授打算把我的学院的学生带到哪里去？”斯内普漆黑的眼睛扫过两人拉在一起的手最后落在珀劳莉斯脸上，他虽是对着汤姆说话，但是他连半点视线都没分给他。
　　“课后辅导。”汤姆语气轻快，似乎根本不在意斯内普的态度。“我会完整的将爱奥带回来的。”他眨眨眼，拉着珀劳莉斯和他擦肩而过，珀劳莉斯转头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斯内普，她心里忽的难过了一瞬，她用力挣了一下，汤姆的手却像是黏在她的手上一样纹丝不动。“是我走的太快了？”他转过头，眼神关切语气无辜，珀劳莉斯面色一僵，她轻轻摇了摇头。汤姆盯着她看了一会，珀劳莉斯注意到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了斯内普身上，她压住心中的不安安静的站着。“不远了。”汤姆收回了目光，珀劳莉斯从他的身上感到了一瞬魔力波动。“我抱你好了。”不等珀劳莉斯回答，他打横抱起她快步向禁林走去。两人走进禁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层层叠叠的树叶遮住了月光让树林里显得更加昏暗，汤姆的步伐很平稳，珀劳莉斯挣扎无果后就放任他抱了，不管从体力上还是魔力上她都绝对争不过汤姆，只能妥协。珀劳莉斯觉得他们大概走了半小时，两人停在一个山坡上，汤姆找了一块空地将她放下来，珀劳莉斯看着天上密布的乌云有些摸不着头脑。“等着就好。”察觉到珀劳莉斯的疑惑汤姆轻声安抚。
　　“今晚不会有流星雨了。”珀劳莉斯无奈的看着他，她坐在草地上打算看看汤姆究竟打什么主意。
　　“别急。”月亮完全隐蔽在乌云后了，天地间一下子暗了下来，珀劳莉斯看见汤姆抽出了魔杖，他对着半空发射了一个咒语。“开始。”他轻声道。无数银蓝色的光束从山坡后拖着常常的光尾飞出来，银蓝交织的光雨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光线，珀劳莉斯诧异的看着光雨，那色彩美丽的光线不是别的，分明是一个个魔咒，她转头看向山坡，她不知道山坡后究竟站了多少食死徒，眼前的景象将她彻底震撼了，几束魔咒撞在一起在空中炸出了绚烂的火花。“喜欢吗？”汤姆凑近她耳畔语气温柔。
　　“很漂亮。”她低声回答，珀劳莉斯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斯内普轻轻的握住了左臂，眼神惊愕。